19、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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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穿的跟早上出门的一身不一样？”温阖正一只手拿着红酒杯慢晕着杯里的热牛奶，他最近有些睡眠障碍，听白序的话开始晚上热牛奶喝，入睡还没见效，去厕所的次数倒是多了。
被冷热交替的空气吹得一哆嗦，许奂青三下五除二换了鞋，顺手把盒子放在餐桌上，说：“出汗有点多，干脆下午回来换了。”
“这是什么？”
“给你们买的糖水和麻薯，我来那天在酒店那边吃的宵夜，感觉还不错。”
温阖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又想起来前几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霍明朗和白序嫌热，陈御乔答应在唯一休息的周日下午找个时间去吃冰，结果他们组遇上了练习生老师里的威名赫赫的加班大师，周日下午也要去声乐室练嗓子。
嗓子能不能练好不知道，但现在白序他们说话都一股吊着脖子的味，似死非死。
他的话咽下一半，又再处理换了上来：“谢了，刚好今天中午吃饭霍明朗又想吃糖水。”
“趁里面冰袋和冷气还在吃，”许奂青露出一个累得没有灵魂的笑，“我先回屋了，跳舞好累。”
温阖让出位置，把剩下的牛奶一口闷了下去，他看了看盒子上的logo，吧唧下嘴巴，喊了霍明朗一声。
戚岘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他桌上笔记本电脑和连着的显示屏都开着，这还是许奂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用电脑。
许奂青走过去，发现显示屏上是音乐制作软件，他有些惊讶，看了看周围，有些心痒。
反正本人不在，赤裸裸地摆出来，我听一下也没问题吧？
许奂青紧张地抿唇，手微微颤抖着放在鼠标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果断按下了播放键。
前奏是琴声加上空灵的合成器，走向在许奂青的意料之外，他惊讶地把手拿开，前奏结束之后是戚岘自己录进去的声音，大概是没有特别专业的录音设备，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远，没有歌词，只有断断续续哼唱旋律的声音。
这大概是一首情歌。
得出这个结论的许奂青咽了咽口水，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样？”突然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从许奂青的身后发出了戚岘的声音。
许奂青吓得往后一看，原来是戚岘回来了。
沉浸在被主人发现偷看东西的冲击中，他脑子慢了半拍似的回答：“还、还可以。”
“你下午去哪儿了？”戚岘关掉了软件，顺着看了眼软件上他设置的曲名，许奂青都不敢看他，自然也没看见这一眼。
许奂青说：“妈妈把快递寄到酒店去了，加上白序他们不是想吃糖水吗，取快递就顺道一起把吃的买了。”
“他们是声乐组？”
“对。”
“那估计吃不了糖水，太甜了会影响喉咙的状态。”
许奂青倒是无所谓：“他们吃不吃都没关系，但我总要买。”
戚岘听他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再开口就换了一个话题：“你现在手脚还好吗，肌肉状态。”
“啊？”许奂青挠了挠肩膀上被蚊子咬的包，“还好，一点点酸。”
戚岘抬了抬下巴，道：“看你床位旁边。”
许奂青乖乖地看过去，原来那里地上多了个两米长的硬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紧闭上双眼，希望戚岘别说了，结果下一秒就听他继续说：“那今天先从平板支撑开始吧。”
被曲辰嫌弃三连后，许奂青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肌肉状态极不标准的人，完全不足以支撑高难度动作和高强度训练，得知戚岘和他是一个房间的，给两人下了任务——把许奂青身上本就不多的脂肪转化成肌肉。
就连晚饭，戚岘都是按照他平常吃的量给许奂青，炸物、冷食全都离许奂青远去。
“撑好，别趴着。”
许奂青腹部用力，一下子把自己撑起来，还不忘抬起头来卖笑：“这么标准少一分钟吧。”
戚岘看了眼时间，沉默着掀起眼皮，伸出一根食指来。
这是多加一组的意思。
许奂青瘪嘴，又低下头去，让自己保持匀速的换气。
因为要做平板支撑，他换了一身运动装，上衣十分合身，感觉背部的衣服料子都贴着肉，撑久了之后身体开始出汗，黏黏糊糊的感觉融进布料里，慢慢现了点深色的痕迹来。
他没有动，戚岘也没有动。
“放点歌吧。”许奂青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看不了时间，干巴巴支撑着，只觉得这短短的时间过得慢极了。
戚岘终于动了，他的拖鞋离开许奂青的视线，让许奂青松了口气来。
许奂青又说：“我要听那首《Healing》，献给我自己。”
在这绝对的安静之中，他听到戚岘一声轻笑，但好在没拒绝自己的要求，音响里的前奏跟着就来。
还没听见戚岘拖鞋摩擦的声音，许奂青估计他还在看电脑，眼珠左右上下一动，腹部连带着大腿慢慢放松下来。
我就休息一会儿。
骤降的难度让他终于舒服了不少，缓过来之后身体就跟着节奏动了起来，如果不是现在被困在这个垫子上，他已经打着节拍了。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寝室的窗帘没有拉上，加上宿舍的灯久了没换，房间里除了灯下的位置，角落里和靠窗靠门的边上都暗呼呼的，只有外面有车辆经过时，扭动的车灯才会闯进房间里闪烁一下。
较之于白天而言，现在室内温度不算闷热，就连平日里嚣张的蚊虫都少了许多。
许奂青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驱走早了几个小时到来的瞌睡虫，稍不注意，他突然觉得腹下一阵冷感，刺激得他赶紧缩了缩。
“收紧，别塌腰。”
放在自己腹下的手主人什么时候过来的，许奂青是一概不知，但他现在急于摆脱这只手，只能收紧再收紧，连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谁知这只手像是故意的，在他又收紧的瞬间再贴上来。
“你做平板支撑还塌腰？”戚岘问。
许奂青被打乱的呼吸节奏还没调整回来，气喘吁吁但理直气壮地回答：“对。”
对拖鞋的灵敏度终于回来，他又听到了戚岘的动静，他猜戚岘可能蹲下来了，索性偏过头去，说：“还有多久啊？”
戚岘果真蹲在他旁边，许奂青感觉一直在努力吸气的鼻子灌进了一股香皂的清香，虽然两眼已经开始重影，但他还是能看到戚岘半干的头发，缺氧的脑子让他的嘴顺势问道：“你洗了澡？”
“嗯。”戚岘把手放在他手臂上，轻轻捏了捏，“放松一点，还有一组。”
许奂青手臂内侧十分敏感，这一摸让他感觉头皮发麻，话也不说了，一个迅疾地回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等到下一首歌响起，戚岘一直放在许奂青腹部的手拍了拍，许奂青这才趴下来。
他翻了个身，喘着气，嘀咕着：“感觉每天这样，八块腹肌我都能练出来。”
戚岘站在一边看他放松，说：“但你现在应该一块都没有。”
正要摸一摸自己肚子的手停住，许奂青尴尬地把手拿下去，他舔了舔下唇，说：“可以喝水吗？”
戚岘抬了抬下巴，桌上放着一杯不知道多久接的水，是温水，杯子是许奂青自己带来的瓷杯。
“喝完之后仰卧起坐。”
如果心里音能跟着自己的意识发出声音来，那许奂青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心音已经能绕梁整栋楼了。
他还是觉得口干，正要看向戚岘，就被对方制止：“手放好，开始吧。”
你可不可以把手拿开。
许奂青有些无奈，他不自在地偷偷动着脚趾，戚岘的臂膀箍着他的双腿，简直是难上加难。
“三十。”
“四十。”
“第二组。”
“第三组。”
如果是往常，许奂青到还不会这样，但今天的舞蹈练习强度有些大，练了一天本就有些头脑发热，身体也不住地酸痛，出公司去酒店拿东西那段路已经算是休息了，结果肌肉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进入了工作期。
等到戚岘报数到“三十”，他是真的要眼冒金星了，一个坐起，打死也不躺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呼吸之间耳鸣眼花，痛的部位却是他的下腹。
许奂青手臂放松，下巴搭在膝盖上，一边汗涔涔地吐气。
他还不太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气息和吐气，这么一打乱倒是脑子缺氧了，脸红得跟红烧鱼的料水一样，他脱口而出求饶道：“哥哥，我真的做不了了。”
语气之间是他搬来之后完全没有的亲昵，戚岘上次听到还是在几年前。
这不经脑子思考的话许奂青自己也没意识，热气从他身上滚滚而来落在戚岘的脖颈上，戚岘轻轻把手放开，感觉自己被许奂青传染，嗓子跟着一起干了，竟然也没办法正常说句话来。
戚岘这才意识到，现在的许奂青已经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他甚至能坚持下来那么累的练习日常，抱怨也只是随口撒娇一下。
许奂青长得白，脸一红就红到脖子、到胸前，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试图把那眼前的重影甩开来，终于还是头晕战胜了理智，没了戚岘双臂的钳制，他放松了两腿，脑袋不自觉地垂下来，最后径直一条鱼似的躺下，靠在了戚岘的手边。
戚岘摸到满手的汗，他叹了口气，把贴在许奂青脸上细碎乱糟糟的碎发拨开，小声道：“喝口水休息会儿，半个小时后叫你洗澡。”
不知道许奂青听没听到，但戚岘见他嗫嚅半天，估计脑子已经关机休眠了，只能小心地把手抽出来，拿出衣柜最底下还没用的枕芯。
枕芯刚一贴上许奂青脑袋，他就自动靠了上去蹭了蹭，露出他下午被蚊子咬红了的耳后那一小块肉。
许奂青向来是忍不住痒的，估计挠了几下，导致痕迹一直没消掉，跟着刚才的运动变得更红了，可能是刚才又碰到了，痒意涌上，他又忍不住去碰。
戚岘伸手阻止，却也没放开许奂青的手。
许奂青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创口贴，因为一直运动，已经贴不稳掉下来了一点，那是前几天练习时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擦伤。
为什么非要来当练习生受苦呢？
戚岘把创口贴重新固定好，他到现在也没弄懂许奂青这么娇气的一个人来华臣的理由。
练习生里白序此类是带着梦想成为练习生的。
戚岘记得清楚，白序比他早来半年多，但年龄没有他大，当时甚至还没在抽条期，小小的一个。在还没进出道组的时候，练习生每天的三个小时声乐练习就已经很磨人了，但他不仅要练这三个小时，还要加练。
而陈御乔这种人和他一样，欲望没有那么强烈，但沉没成本已经构成，几年的练习生涯让他们和同龄人已经隔了层薄膜，往深处想，似乎其中是有那么些乐趣在的。
否则谁愿意蜗居在小小的、随时拉上窗帘的练习室里，听那些带着面具的主管和经纪人规划着没有未来的蓝图呢？
“出道”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意味着对自身的证明。
那许奂青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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