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难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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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许奂青没记错，那个扎着高马尾的白发女人，他在OW见过，她是OW一直负责MARSH这种已出道男团女团的编舞老师。
之前MARSH回公司集体练舞，因为没有提前说，只能征用了练习生的一个大舞蹈练习室，他曾经远远见过她戴着墨镜丧着脸，把几个人批得体无完肤。
回想起来，许奂青不禁身子一抖。
“听说你们中间有一位OW以前的练习生，很巧哦。”曲辰那绿眼影像清晨享受暖日的嫩芽，飞扬而嚣张，她两手交叉抱胸把这三个年轻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我之前也是OW的，叫我全名曲辰就行，不要叫我老师也不要叫我姐。”
“先建议大家不要喷香水，我不希望出汗之后，整个练习室都充斥着消散不掉的热香水味，这跟生化武器没什么区别。”
“昨天是谁建议了梅囡新的编舞思路，改完之后我觉得不错，就按照那个开始练吧，你们先跟着平板上的最新版本准备，给你们三个小时，顺着走一遍，有难度高的部分再分解着学，可以接受吗？”
曲辰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她轻轻一笑，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大家都知道这事没得商量。见三人没有异议，她走到了一边补妆，倒也不关注他们了，是一位个性十足到极致的编舞老师。
她的第一次亮相，就无声之中给了三个人一个下马威。
戚岘把平板上的线扯下来，最新的一个视频刚好是十分钟前发送过来的最新版本，整个舞蹈原本用了两个编舞老师结合的版本，视频是拼接剪出来的，加上重新再修改的，拢共三个版本。
看完第一遍后，贺兰明将视频进度条拉到中后的位置，刚好是重新修改的那部分，站在中间的人一头白发，和其他两个人格格不入，他说：“这应该是早上曲辰和其他编舞老师自己跳了之后剪上来的。”
那一段拍摄手法只能说看得过去，有点过曝，还好不耽误走位和定点，但比起其他两个版本里高速的手脚动作片段，却显得有些突兀，只是放在这里刚好合适他们三个的平均水平，算是一个缓冲环节。
华臣的编舞多半是广撒网，给几个关键词后，编舞老师根据节奏和关键词线索编舞。
大部分的公司和老师都不会去关注这一段编舞是否契合给予对象的水平和风格，所以网络上许多人都能从每个组合的编舞片段之中，猜出某一个部分是哪个老师的编舞。
但曲辰这一段却有点不一样，不是传统的刀群舞，也不是完全各跳各的，和其他部分大开大合不同，这一段动作运用肩部比较多，和副歌后编曲缓和十分一致。
“那个我……”
“许奂青，你就以这里的C位做自己的部分练习。”
戚岘和许奂青的声音同时响起，许奂青闭了嘴让戚岘先说，却发现戚岘的想法正好是他的想法：“我觉得这里曲辰的C位位置比较适合我，可以再看看整体走位，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定这个了。”
许奂青抿嘴，看向还没说话的贺兰明。
贺兰明挑了挑眉，说：“没问题。”
剩下的两个位置难度不相上下，只有三个人也分不出团队C来，在知道戚岘是个左撇子后，贺兰明果断选择了ending站在最右边的位置。
因为还没有分解动作，三个人只看整体做一些脑子能支配肢体的记忆。两分钟的曲子被他们拖成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的分段，看完的第一个小时，贺兰明舔了舔起皮的上唇，说：“应该是这几个月舞蹈测试里最难的一个。”
“因为舞蹈里的停滞感吗？”许奂青问。
“不止，可能会很累。”
贺兰明给了一个让他自己意会的眼神，许奂青心里一个咯噔，看向另一位华臣的练习生老人。
戚岘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赞同了贺兰明的这个观点。
Hip-pop舞种没有所谓的停滞感，这样的视觉冲击在偶像所能及的范围内，靠的是核心和大框架协作完成的。
整个练习室里，除了平板里不停播放的背景音，就没了其他的动静，不管是练习生还是老师——老师是因为底气十足，练习生是因为老师只给了他们三个小时的时间。
音乐节奏重而存在感极强，一下一下打在许奂青的耳膜上，他又换了一个姿势坐着，两手放在盘起的膝盖上撑着，这是一个十分紧张的姿势。
戚岘注意到他，把声音按小了一格，手指放在平板的边上边说边敲：“一哒二哒三哒四，一哒二哒三哒四。”
贺兰明看看两人，摸了摸耳廓，说：“搞得好紧张。”
第二个小时观看结束后，戚岘问：“动作大概都记住了吗？”
贺兰明十分适应华臣这种快节奏的考核方式，加上他本身Hip-pop的基础，已经大差不差记下来了，他点点头，看向才来了不到一个月的空降兵：“你呢？”
许奂青抿嘴一笑，比了一个姿势，那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空了一小截，跟两级相斥一样合不上。
“差一点。”
“够了。”戚岘点头，他把视频的进度条拉到了开头，“原速跟一遍，然后0.5倍速再来一遍。”
他把早上戴的鸭舌帽带上，拍了拍地板后迅速站起来，道：“起来了。”
开头就是三个人微微低头抖胸扣肩的一个卡点，戚岘站在中间，他这里大概记得很熟，没有看视频，反而一手摸着帽檐在，往下扣了扣。
随后就是一大段手臂和腿部的大框架动作，跟着歌曲里的rap语速，脚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手上的动作却降了速。
一进入副歌，脚上的动作减少，变成了仿佛宿醉晕头转向一样，营造了有些膝盖软塌的感觉，而手上的动作跟着膝盖运用起来的开合弧度，在保持一致的基础上舒展臂膀。
因为原曲有三分钟，在舞蹈考核修改后的两分钟里，将三分钟最后一段verse调整到了一分多钟的最后部分。而这个verse之前，就是许奂青的C位部分，他站位调整到中间的位置来，正在凭借着记忆手脚并用着，脑子根本转不过来，高度集中在手心和脚趾上，就连动作都有些下意识。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在换位的时候，戚岘把他那顶帽子，反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等帽子在他低头动作时，就从他蓬松的头发上轻松地掉了下来。
他正要说话，就听旁边的贺兰明说：“别捡。”
许奂青将视线重新放到平板的视频上，但还是忍不住在换位的时候看了眼戚岘的头顶，果然帽子没了。
又一个换位，最后的部分以三个人一个转身但脚步不停的outro作为结束。仅仅是一遍靠着记忆的愿速跟跳，许奂青就开始大口喘气了，他胸口起伏波动极大，叉着腰正要埋头休息，就被人提了起来。
许奂青：“？”
贺兰明偏头对他一笑：“这样会更累，马上继续跳了，抖抖手臂和小腿让身体继续适应。”
哇，真是严师。
许奂青干笑一声，手颤颤巍巍拍了拍贺兰明的肩膀：“没问题。”
“现在0.5倍速？”贺兰明问。
戚岘点头，而状况外的许奂青发问：“0.5倍速是有什么讲究吗？”
“0.5就关掉声音，对着镜子做，因为正常倍速如果大家卡点一致，中间弧度也是随意的，看不出来到底谁的动作不标准，0.5就抠呗。”贺兰明解释，“好了乖宝宝，我们只有四十多分钟了。”
许奂青被人赶鸭子上架吆到自己的站位，十分受不了这位自来熟、什么话都脱口而出的人，说：“你之前在二组的时候也这样吗？”
“他们都冷着脸，看着就累，我自然也不想说话了，不像你，看着像林黛玉，倒是挺爱笑的。”贺兰明叹道，“在宿舍兴致来了讲押韵谐音梗，话都能落地上。”
“开始了。”
戚岘打断两个人的对话，随即倒数声响起来。
0.5倍速要求比一倍速高了许多，稍微和其他两个人有些不一样的舒展幅度、快半拍慢半拍都能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许奂青这下看也不敢看戚岘，更别提走位和他擦肩而过了，硬生生挪出了一个手掌宽的距离来。
第一段结束，戚岘没有继续走位，而是上前暂停了视频。
“许奂青。”
“诶。”许奂青回答，他自己也看出来了，好几个地方他不是手臂抬晚了，就是收腿早了。
他没有记熟动作。
听到许奂青十分硬气的一声回答，戚岘先沉默了一刻，随后开了金口：“你是外面晚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吗？记不住动作也定好，别晃晃悠悠的。”
许奂青语亏，老老实实地点头记下：“哦。”
“继续。”
“许奂青。”
“诶！”
戚岘向前走一步，许奂青就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还被贺兰明阻止：“你别跑啊。”
许奂青递给贺兰明一个无声胜有声的瞪眼，回过头来，继续专注正事，求饶道：“这里真的站不稳，我试过了，不然就崴脚了。”
戚岘深深地看了许奂青好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他喊了声曲辰，手上动作大概是在拉进度条，开口道：“到时间了。”
曲辰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热闹，已经完全推测出了哪一位是OW的前练习生，她不知道多久换下了高跟鞋，脚上穿着一双亮色的新款篮球鞋，走到了许奂青的面前，说：“你先去那边做一组仰卧起坐一组平板支撑，刚才他俩一直说你，你就趁着这点时间看看他俩有啥错，抓出来我给你主持公道。”
许奂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我其实，也没那么好骗。”
曲辰笑出了声，说：“你看起来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勉强可以原谅，但如果半个月后考核倒数，那可不能怪在我头上了。”
许奂青脑子里闪回曲辰训人那恐怖的画面，只觉得她笑里藏刀，遂而趁她转身，狠狠瞪了戚岘和贺兰明两眼，又怂怂地转身默默平板支撑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难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