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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玉佩里传出的声音,听着隐隐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钟默也懒得追究,毫不犹豫地说了声“好”。想起近在咫尺的反面教材夷则静,又不由皱了皱眉:“但你确定自己没中毒吗?”
“绝对没有!”玉佩那头的郁清和还没回答,夷则静先叫起来,“他可是……总之他家学渊源,包干净的!”
他本想直接报出郁清和芳菲谷门人的名头,毕竟芳菲谷供奉千年花神,内门弟子皆受其庇佑,百毒不侵,这几乎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人郁清和本来就逃婚出来的,想想便还是没拆穿,只将这茬含糊了过去。
所幸这事钟默依旧懒得追究,只轻轻点了点头,低头又咳几声:“我们在哪儿碰头?”
“……在下现在身处另一个地方,恐怕无法立刻与修者汇合。”玉佩里的声音默了一下,认真道,“不过在下有一只传讯青鸟,应当可以代为传递。”
传讯青鸟?
钟默微微一怔,似是意识到什么,轻轻挑了挑眉。
旁边夷则静却忍不住道:“你是说你常用的那只小木鸟?过不来的吧,我们隔那么远,怕不是飞到中途就要被人打下来——”
就像是呼应着他的话语般,本已安稳的结界忽又一阵震颤——来自外部邪修的冲撞越发剧烈,惊得夷则静又猛然闭嘴。
“东边。”恰在此时,却听钟默沉声开口,“东边的画皮墙是两座宅子交界的地方,只隔一层结界。我可以帮你打开,让木鸟飞过来。”
“?”
这话一出,同时引起了两人的诧异,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冒出:
“交界?”
“画皮墙?”
前者是夷则静说的,后者则来自于玉佩里的郁清和。
“对啊。”钟默不知道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大惊小怪,想了想,又恍然大悟地自我纠正道,“哦不对。东边是我们这边的东边——对你来说应该是西边。”
……这是重点吗??
夷则静微微张嘴,犹自诧异:“不是,这宅子的院墙我都看过,还特意翻上墙头看过。外面明明就是山林……”
“假的。”钟默略显不耐地挥了挥手,“我说了,是画皮墙。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山林都是假的?
那墙的外面到底是……
想起郁清和之前说的他那边的状况,夷则静似是终于明白了过来,渐渐变了脸色。
“……原来如此。”玉佩那头的郁清和也明白了,“所以从头到尾,宴会的会场都只有一个。”
只是他们在一个会场,摆了两张桌。
或者说,是设了两个游戏。
一个姑且算是躲猫猫,另一个则是让桌上的菜们互相狩猎。但无论如何设置,游戏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哪张桌上的宾客,他们的选择都是躲在暗处,趁着无人注意,将他们这些摆上桌的菜一口一口偷偷吃掉。
推杯换盏的同时,又在各自寻觅藏在菜肴间的“饺子”。
而当那道心心念念的“饺子”终于被堂而皇之地摆上桌时,便意味着这场宴席来到了高|潮与尾声。
“……”用力闭了闭眼,郁清和开始努力平复翻涌的思绪。
他果然还是太托大了。他该再谨慎些的。明明行走江湖已有年头,遇到这种事却还是傻乎乎的走入瞉中而不自知……简直奇耻大辱。
但现在显然并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
深吸口气,他再次抬眼,视线寸寸扫过四周,神情愈发凝重。
——和之前一样,他所在的宅院里依旧没有任何烛光,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黑暗。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狂徒不再只满足于藏在暗处。
就在不久前——准确来说,应是他们确定“饺子”的所在之后,原本只是暗流涌动的宅院,忽然天翻地覆。
郁清和不知道那些蜒涎狂徒间是如何传递信息的,但很明显,他们都在那一刻得到了同样的信号。于是原本还只匿在暗处的他们纷纷跳出,或狂笑或尖叫,宛如蝠群般在整栋宅子里扑来奔去,抓着所有已死或未死的“宾客”,仿佛狂欢似地大快朵颐。
郁清和甚至无法确定,此时此刻,这间宅院里,是否还有除自己以外的活人……
或者说,活菜。
所幸他结界术向来修得不错,第一时间张开结界,勉强还够自保。但若要将那只木鸟再送到西边院墙的话……
怕是不易。
“……算了,多想无益。”
又是片时的沉默,郁清和不再犹豫,从随身芥子袋里取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粒全部倒出,又横剑于前,伸手剑刃上轻轻一掠,掌间立刻多出一道血口。
他以灵力做控,凝血成线,飞快灌满了一个瓷瓶,灌完用力一合掌,草草止住了血,跟着便将瓷瓶封好,又掏出随身的木鸟,打算将那瓷瓶放进去。
……然而更尴尬的问题随之浮现。
他们门派的传讯木鸟腹腔处,确实有一处空间,可以用来放些细碎物品没错——但似乎也只能放些细碎物品。
那瓷瓶长颈圆肚,竟是无论如何都放不进去。
这可糟了……郁清和心里咯噔一下,忙又在芥子袋内一阵翻找,确信自己这边是真没更小的容器了;唯一是勉强算小的,就只有一个芥子袋,可这芥子袋也是门派发的,外人需得用他的血才能打开……
越发无解了。郁清和眉头蹙得更紧。下一瞬,却忽似想起什么,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来一根细细的红线。
……正是他之前被困灵域时,从那神秘滚地雷里,稀里糊涂接到的那根。
这线不知什么来头,上面竟也若有似无地沾着些灵力。他在刚逃出灵域那会儿,还曾拿出来仔细看过,正好被路过的陆子月瞧见,一通打趣,对方还信誓旦旦告诉他,这是正宗的红鸾线,传说中能给人牵姻缘的。
郁清和自是不信这些,更坚信这东西既然能从那滚地雷中出现,必然有它的深意,于是一直鬼使神差地揣到了现在……
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郁清和心中短短感叹一瞬,不敢耽搁,忙动手用那红线将瓷瓶固定在了木鸟上。
固定完毕,万事具备,方又闭眼凝气,缓缓吐息。
——结界外,那些嗅到他血液味道的蜒涎狂徒们早已更加疯狂,隔着结界都能感受到外界灵力此起彼伏的震荡与冲撞。恍惚之间,郁清和甚至有种自己已被装在碗里的错觉。
他修的结界术又和夷则静不同。虽说成品远比夷则静的更牢,但夷则静所擅长的那种可随身移动的小结界,他也是无论如何都织不出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要再隐匿气息也不现实。这就意味着,一旦踏出现在所处的空间,他就等同于暴露在无数邪修狂徒的眼皮子底下。
“罢了。”再次吐纳,郁清和捏指成决,仗剑于前。
“搏一把了。”他轻声说着,一手推开,牢固的结界轰然碎裂,无数碎片化为锋利的气刃,呼啸着朝着面前的人群倾泻而去。
*
另一头。
夷则静房间内。
玉佩里,是郁清和结界破碎的声音。
玉佩外,是自己结界被撞得几近碎裂的声音。
夷则静面露菜色,明知自己身为修灵者,决不可万事仰仗他人,深深看了眼钟默,却还是忍不住道:“修者,那我们现在又该咋办?”
钟默无声乜他一眼,没有回答,只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镯子。
映秋月给的幻术镯子,别的作用没有,就是能给她身上加一层幻术,彻底遮掩住原本的容貌——当然,现在已经没法完全遮住了。镯子半毁,覆盖在衣服上的幻术已经消失,就只剩下脸了。
她行事向来直接了当,自打进了这宅子,却从未再动过半点灵力,一直都只费劲地用刀劈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体内恶咒犹在,她需要调用大量灵力进行压制,另一方面,也是怕这镯子再受冲撞,真给搞坏了。
话虽如此,这镯子上的裂缝却还是只多不少,也不知到底还能撑多久……
略显烦恼地皱了皱眉,钟默说出的话却是分外坚定: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也得杀出去了。”
“啊?”夷则静瞪大眼,“可是外面——”
话音未落,又是轰然一阵响。叠了两层的结界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外界的猛攻,彻底碎了!
外面的邪修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叶惊弦的尸体里,这会儿正控着那躯体跃过碎裂的结界,五指森森化为龙爪的形状,直冲钟默门面而来!
钟默却是不躲不闪,只微微抬眼,一掌迎面拍上——
她这回也没客气,隐雷随着掌力贯出,当场就把那叶惊弦的身体又炸开半边!
本身那叶惊弦就已只剩了一半,被她这么一炸,更是只剩四分之一。漫天的血肉碎片混着食灵者本体的黑色尸块一道,纷扬如花雨般落下,夷则静怔怔看着,竟觉喉头一阵翻涌——
一个没忍住,呕的一声,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
这下轮到钟默震惊了:“这都能把你恶心吐?”
吐的还是血?
“不是……是被反噬了。”夷则静话说一半,没忍住又呕了一口,“我的第二个结界是用命力布的,被强行破开的话,我会受反噬……”
而且不知是为何,总觉得浑身经脉正隐隐作痛。总觉得像是姽婳娘子埋下的毒发了。
夷则静默默想着,只觉身体一虚,不由自主便跪倒在地。偏在此时,又听身后一阵异响,转头一看,脸色更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方才是把那半截叶惊弦收拾掉了没错。可除了半截叶惊弦,屋外还有那么多的椅子人呢!
也不知那些人与半截叶惊弦之间,是不是定过什么约定,方才那半截叶惊弦在时,他们虽说也在朝着这屋子靠近,却从未进入,甚至都没帮他进攻过结界……
但现在那半截叶惊弦死了,他们反倒一下活跃起来,几乎是前赴后继地往房间里冲,椅子踩着椅子,人踩着人,宛如一片东倒西歪的潮水。
……然而即使是东倒西歪,潮水也依旧在朝他们用来。
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甚至已经有不少已然翻过了窗户。
一只只、一个个,看得夷则静心头越发沉重。
下一瞬,却只觉身体一晃,竟是被钟默直接扛到了肩上!
“……?!”
夷则静一愣,下意识开口:“等等,你干嘛?携带伤者是最不明智的突围策略——”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声。钟默脚步不停,扛着他直奔窗口,顺手给了冲来的邪修一人一个大巴掌。
巴掌清脆,邪修身体爆炸的声音更是干脆。夷则静望着身后再次绽开的血雨,只觉喉头一紧,不由自主地便把话咽了回去。
又斟酌片刻,才小声道:
“我说,初音姑娘。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带着不方便。我能自己找个地方躲着……”
“不行。你废。”钟默毫不犹豫地拒绝,人已经从窗口冲了出去,“我落单没事,你落单得死。”
夷则静:……
你这说得也太实诚了!
“况且,也没什么方不方便的。顺手的事。”钟默足下不停,含雷的巴掌又接二连三挥出,过处皆是一阵腥风血雨。
“我想你那个朋友,也一定很想在汇合的时候见到你。”阵阵腥风中,夷则静听她如此说道。
又是片刻的沉默。不知过多久,方听夷则静艰难地叹了口气。
“姑娘,多谢。”他轻声道,“大恩大德,来日必定报答。”
“不必。你活着就行。”钟默目不斜视,反手又拍死一个迎面扑来的邪修,“当然,你那朋友也最好活着,不然可就都白忙活了。”
夷则静只当她还在担心那净血的事,连自己还在作痛的经脉都顾不上了,忙开口向她再次保证,他那位叫“郁泥”的朋友绝对靠得住,说要汇合就一定会过来汇合,即使真出了什么事,也必定会将净血送达云云——
钟默随口应了,看向前方的眼神却微微闪动。
传讯青鸟。这个称呼她之前只在一个人口中听过,便是苏若桃。
指代的则是他们门派特有的机关木鸟,据说只有内门弟子可以申领,一人未必只有一个,但至少会有一个。
而夷则静那朋友……又是姓“郁”,又有芳菲谷特有的传讯工具,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况且,就算她真的猜错了,夷则静的朋友并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就目前的情况看,她也有必要和对方好好聊聊。
一来她手上素镯已然快要支持不住,万一倒时真的真面目暴露,她总的设法灭……不是,封口。二来,对方会用芳菲谷的传讯木鸟,这事儿也对她很有价值——她要是会用这东西,早就跟着木鸟一起回芳菲谷了,犯得着在这儿折腾!
钟默知道自己不聪明,但她不是没有常识。之前苏若桃的事也算给了她个小教训——人这玩意儿,真的太容易被他人的生死给动摇了。
既然她现在想要接近夷则静的朋友,那夷则静自然也是得保护好的。不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又得忙着去疗伤或是哭丧,白白浪费她时间。
思索间,掌间雷光微闪,又是砰砰砰几丛血雨炸开。钟默面不改色地扛着人从血雨中走过,忽感胸口突地一痛,竟是那一直被压制的恶咒又不安分,开始蠢蠢欲动。
钟默心头一沉,面上却是不显。眼见又一个邪修斜刺里杀出,终于不情不愿地改了之前奢侈的打法,扬起夷则静之前给她的匕首,一刀直接划了过去。
正好划在那邪修颈间,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咕嘟嘟的鲜血涌出,从夷则静的视角,正好能看见那邪修捂着脖子,一脸狰狞地向地上倒去。
倒地的刹那,身躯竟又变化,原地化为一摊碎烂的肉泥,肉的颜色,竟是五彩斑斓。
看得夷则静都有些恍惚:“他们……当真是人吗?”
“噗。”回应他的,是钟默的一声冷笑,“不然呢?”
“……我知道蜒涎狂徒是邪修。”夷则静咽了口唾沫,“可从未想过,他们能邪到这地步,居然连人样都没有了。”
实不相瞒,在刚看到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面前的这些,甚至连人都不是,而是真正的“蜒涎”。
传说中那贪得无厌,什么都吃的妖异。
钟默却只再次冷笑一声。
“很正常啊。”她边赶路边道,“见过被硬逼着吃灵裔的偃灵吗?”
夷则静一愣:“啊?”
“偃灵可以食灵,但不懂吸收。因此没消化的力量便在体内冲撞,甚至会扭曲面目和身体。”钟默脚步很急,语速却依旧不紧不慢,“你看到的那些人,也是差不多的状况。”
“不同的是,我看他们还挺乐在其中的。”
夷则静心头一颤:“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椅子、土地、床。”钟默淡淡道,“要将身体变成那副模样,肯定得进食不少同类的灵。吃完又故意不吸收,才能让那些物灵的外在也在自己身上重现。”
语毕,竟突然一笑。
“物灵开蒙极难,尤其是椅子与床这类俗物。也不知他们费了多大心思,才搜罗了那么多来。”
“……”
不知是不是夷则静多想,感觉她说到最后,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这……毕竟都邪修了。”夷则静也不知如何宽慰她,只讷讷道,“邪修行事向来残忍乖张。不然他们也不会以‘蜒涎’自称……”
“蜒涎?”钟默一个急转弯,声音不觉高了些许,“世上根本就没有蜒涎这种灵裔。”
“贪得无厌是人,欲壑难填是人,自己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到头来却要把名头都推到灵裔身上,用一个杜撰的灵裔来做遮羞布。也是真有意思。”
夷则静:“……”
是毒素导致的幻觉吗?
明明现在是钟默在带着他跑,但他不知为何,竟莫名有种,她随时会把自己扔下来一起杀掉的错觉……
还好,这种感觉并没有停留太久。
风穿树林,带来阵阵尸臭。钟默缓缓停下脚步。
他们面前,正是钟默所说的那面“画皮墙”。
还剩一更,本来说今晚一起更完,但我现在太虚了实在熬不动夜,所以还是等明天吧ORZ果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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