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魅惑》鬼右

21、第 21 章

　　高中的夏天有一种一年比一年热的感觉，尤其是高三，大部分学生带着怨气早早返回了学校。

　　陈听舟坐在宿舍楼后面的一片空地上，听着聒噪的蝉鸣声，打开一罐冰镇可乐。

　　他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气泡撞击着他的五脏六腑，陈听舟忍不住打了个嗝，“喔——爽。”

　　陈听舟打开塑料袋，准备享受喂蚊子，但悠闲的夏日午后，忽然一阵其他的声音传来。

　　“谁？”陈听舟小心翼翼地问，没有听到回答，他向着那阵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脚步。

　　陈听舟在拐角处探出头，看到是谁后顺着心口，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主任呢。”

　　看陆尧在那儿坐着一动不动的，他又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吃饭？”

　　陆尧歪着脸反问，“那你呢？”

　　“我——”陈听舟挠挠头，眼神不自然地朝上看，“我正在吃啊。”然后他又返回去将自己那包零食拿过来，坐到陆尧的旁边。

　　陈听舟将一包饼干扔给他，“一起吃啊。”

　　“其实你对我挺好的。”

　　正咔嚓咔嚓嚼薯片的陈听舟闻言去看他，“嗯？”

　　陆尧将一片饼干放进嘴里，又将话小声重复了一遍，“好像你是整个学校唯一对我好的人。”

　　没理会陈听舟的反应，陆尧自顾自说着，“体育课你会跟我一组，吃饭看到我落单也会过来和我坐在一起，路上碰到也会和我打招呼，还有——”

　　陈听舟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嗐，都是同学嘛。”

　　陆尧暗暗低下头，“对，都是同学。”

　　“其实——”陆尧还是那副样子，看着没什么劲头。

　　“我能和你说个秘密吗？”太阳很晒，也很耀眼，使得陆尧看他的时候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陈听舟拿起刚才的可乐喝了一口，气没刚才的足，喝着没有那么爽了，连带着语气听着也有些不爽，“什么秘密？”

　　陆尧犹豫着。

　　“刚才可是你说要说秘密的，现在这是后悔了？”陈听舟吃着没吃完的薯片，笑着打趣。

　　“不是，”陆尧着急否认，然后小心翼翼说出一句话，“其实，我是喜欢男生的。”

　　陆尧说完就扭过头去不敢看他，过了一会才听到轻飘飘的一句，“哦，所以呢？”

　　陆尧惊讶地看着他，“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异类吗？”

　　“因为喜欢同性就是异类了吗？那你也可以把喜欢异性的看成异类。虽然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在一个少数服从多数下制订的，但是，你可以不听啊。”陈听舟一脸平静。

　　陆尧从没用这种角度看过这个问题，“还可以这样吗？”

　　陈听舟笑着看过去，“为什么不可以？”

　　看陆尧下巴支在膝盖上，独自在那儿进行心理斗争，陈听舟伸了个懒腰，“既然你都告诉我你的秘密了，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吧。”

　　陆尧扭过头看他。

　　陈听舟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前面的那棵法国梧桐，“我也喜欢男生。”

　　陆尧睁大了眼睛，好像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去分辨他是不是在骗自己。

　　陈听舟笑着去看他，“怎么，觉得我在骗你？”

　　陆尧感觉有一阵风吹过，带动叶子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还有他心里的砰砰声。

　　面对陈听舟此时的笑容，陆尧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随后意识到什么又摇摇头。

　　“那你爸妈知道吗？”陆尧好久以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知道啊。”陈听舟一脸无所谓道，“不过他们不相信，也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真的不相信。”

　　“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让你爸妈相信啊。”

　　“算了吧，我又不能现找个男朋友，而且明年高考，我还是老实一点吧。”陈听舟靠在宿舍楼暗红色的墙上，头仰着，看上去就是一脸无所谓。

　　“其实，我可以当你男朋友的。”

　　蝉声依旧。

　　陈听舟没什么动作，只斜着眼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是，不能因为咱俩互相袒露就意味着要当彼此男朋友吧。”

　　陆尧着急解释，他双手挥舞，“不、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假装男朋友。”

　　看到陈听舟没有阻止的意思，陆尧继续说，“你只需要把我们的合照拿过去给你父母看一眼就可以了。”

　　陈听舟站起身，将吃的零食袋装进袋子里，“算了，没有必要。”然后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旁将垃圾扔进去，然后挥挥手，“走了，快到时间了。”

　　陆尧又坐了一会儿才走。

　　晚上陈听舟在写作业，陈听江从另一个房间跑过来，趴在陈听舟耳边，“哥，表哥要结婚了。”

　　陈听舟不耐烦地推开他，“去，我忙着呢。”

　　看到他哥不相信，陈听江有点儿气恼，不过他还是说道，“真的，不信你去问爸，听说好像是和谁联姻来着。”

　　随后坐在陈听舟的床边，一脸惆怅，“哥，你说我们两个会不会联姻？”

　　陈听舟握笔的手一顿，“联姻？”

　　“赶紧回你屋写作业去，你看你成绩一次比一次差，下次再考差了我让爸给你请家教。”

　　陈听江一脸受到冲击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哥，你好恶毒。”

　　想想自己的假期可能因为他哥的一句话就荡然无存，陈听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他哥的卧室。

　　陈听舟站在门口等着陈听江进了他的卧室，才小心翼翼下楼去他爸的书房。

　　看到自己儿子敲门进来，陈林华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手边的文件，“什么事啊？”

　　陈听舟坐到他爸面前，“爸，表哥要结婚了？”

　　“你消息倒挺快。”

　　“那表哥跟表嫂是联姻吗？”陈听舟太想知道答案了，直接了当地问他爸。

　　陈林华没否认，“怎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说自己喜欢男生的，现在又问这种话。陈林华想到那个晚上陈听舟出柜说的话就恨铁不成钢，但又没有办法。

　　那看来是了。陈听舟双手握拳，锤了下大腿。

　　陈林华看他没走，又问，“还有什么事？”

　　陈听舟想着都问到这儿，干脆把自己想问的也问了，“那爸，我...以后会联姻吗？”

　　陈林华放下钢笔，想着陈听舟肯定又是想说出国的事，于是坚决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没得商量。”

　　“赶紧出去，我工作还没干完呢。”

　　“哦。”陈听舟一脸沮丧。

　　CTZ：【完了，上次我出柜的话，我感觉我爸没听进去。】

　　周锐：【这么具有冲击力的话你爸能没听进去？】

　　崔拾：【是啊，不能听不进去吧】

　　CTZ：【唉，我可能还要联姻。】

　　李沅：【啥，你爸现在就想着让你联姻了？】

　　赵铭远：【我以为21世纪已经没有联姻了。】

　　崔拾：【那你反抗了没？】

　　CTZ：【我怕反抗了现在就被送出国了。】

　　崔拾：【唉】

　　周锐：【唉】

　　赵铭远：【祝你好运。】

　　陈听舟关掉手机，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等！上次陆尧说过假扮男朋友，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听舟重新拿起手机，想跟陆尧发个消息，发现自己没加他好友。陈听舟重新将手机扔到旁边，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体育课自由活动，陈听舟鸽了几个哥们的篮球赛，将陆尧拉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陆尧听完他的话，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

　　“所以，咱俩需要拍一张合照。”

　　陆尧整理了下校服，笑着说了声“好”。

　　“喂，听舟，过来打篮球。”周锐的声音穿过操场。

　　“不打了。”陈听舟喊回去。

　　“不行，缺一个人，快点儿！”说完也不等他开始了热身活动。

　　陈听舟本来打算这节课跑出去将照片打印出来，但想着不急于这一时，于是朝着篮球场喊，“马上！”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过他不希望陆尧误会，于是说，“谢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我能做到就一定帮。”

　　陆尧听懂了他的暗示，假装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是假的嘛。”

　　听到他这么说，陈听舟松了口气，扬了扬手机，“还是谢谢。”

　　陈听舟转身朝篮球场跑去。

　　“诶——听舟，接球。”一只篮球朝他袭来。

　　“啪”地一声。

　　陈听舟回过神。

　　周扬从唱歌那个房间过来，看着有点累又有点兴奋，拿过陈听舟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好玩吗？”陈听舟侧着头满脸笑意地看着他，手捏住他的后脖颈，不住地揉捏着，周扬被弄得有点痒，脑袋缩了一下。

　　“还可以，十哥和周锐一直在抢着来回切换歌曲。”周扬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感受到强烈的注视，周扬不自然地摸摸脸，眼神躲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奇怪的。”

　　陈听舟收回目光，“回家。”

　　周扬“啊？”了一声，“我一会儿还得给十哥送水果进去。”

　　陈听舟已经站起身，拉着周扬的胳膊将他带起来，“别管他们。”

　　车里，手机振动，但却无人回应。

　　“手......机。”周扬全身颤抖，就连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用管。”陈听舟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周扬的颈侧，周扬手搭在陈听舟肩膀上，头微微后仰。

　　陈听舟重新扣住周扬的后颈，去寻他的唇。周扬的唇先是被含住，然后被不容拒绝的攻势攻破，两人的津液混在一起，慢慢从嘴角滑落，一路往下。

　　陈听舟手上的动作加快，在手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涨，越来越烫的时候又放缓。得不到释放，周扬被折磨得全身痉挛一样，嗓音颤颤巍巍，“可以快一点。”

　　“嗯？”陈听舟亲着他的脖颈、锁骨，最后由亲吻变成啃咬，语气含混，“想让我快一点？”

　　“呃......嗯。”

　　“那你叫一声好听的我听听。”两人的衣服都被对方弄得有些皱。

　　周扬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喜欢你。”

　　陈听舟咬了下他的唇，“不对。”

　　“我爱你啊。”

　　“还是不对。”陈听舟的手这时候巧得不行，总是能轻松控制住他，“你叫崔拾什么？”陈听舟好意提醒他。

　　“十...哥。”

　　“所以，你叫我什么？”

　　“哥......哥。”

　　陈听舟顽劣心性暴露出来，继续逗他，“还叫我什么？”

　　周扬有泪水从眼角流出，他现在的思路根本就是被陈听舟带着走，他颤着声音，“老公。”

　　陈听舟心脏一滞，一边亲一边加快手上动作。

　　“嗯——”周扬的声音直接从胸腔穿透出来，陈听舟放开他的唇，周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茫然地盯着车顶，好像要搞清楚现在是今夕何夕。

　　陈听舟抽出几张纸巾，一边收拾着一边等他缓过来。

　　收拾完，陈听舟摸摸他的耳垂，“没缓过来？”

　　周扬转过头不去看他。陈听舟眼神在他身上游移，最后帮他把拉链拉上。然后直接让人坐在他腿上，周扬靠在他肩上，手环在他腰上，等待心动的平复。

　　看他缓得差不多了，陈听舟才开口，“回家。”

　　周扬缓缓转过头，“不用我帮你吗？”

　　陈听舟笑了笑，“先回家。”

　　下了车，周扬一个酿跄。陈听舟及时扶住他，笑着问，“腿软了？”然后直接在他身前蹲下，“上来，老公背你。”

　　周扬被“老公”这个称呼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趴上他的背，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周扬，感冒好了吗？”

　　周扬被这个问题问得一个机灵，连身体都挺直了，“你、你想干什么？”

　　“趴好了。”陈听舟忍俊不禁，“什么干什么？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么？还是说，你想我干什么？”

　　周扬听话地重新趴好，乖乖回答，“差不多吧。”

　　“你先去洗澡，我去看看小船的饭盆吃光没有。”

　　“哦。”

　　周扬洗完澡后陪小船玩了一会儿，直到两个人上床，陈听舟都没有什么动静。

　　周扬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面对着陈听舟小声说，“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陈听舟没有动，只是回，“嗯？我哪儿不正常？”

　　“你最近都没有想和我做。”

　　“那刚才车上算什么？”陈听舟觉得好笑。

　　“那你都没有让我帮你，你之前都让我帮你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直接做的。”周扬说得害羞，但理直气壮。

　　“来的时候我不是问你了吗？你说你感冒还没好，我要是这个时候强行，那我不成畜生了嘛。”

　　“其实我感冒差不多好了。”

　　“不行，”然后又加上一句，“我都攒着呢，等你完全好了再补给我。”

　　周扬：“......”算了，我觉得我好不了了。

　　“怎么不说了？”

　　周扬将被子蒙到头上，身体转过去，背靠着陈听舟。

　　陈听舟又帮他把被子拉到下巴以下。

　　周扬把被子拉到头上一次，陈听舟就拉下来一次，周扬气呼呼地转头看他，奈何看不到他的眼睛，又没听到他的任何其他动静，但每次周扬一动，他就会动。

　　周扬再一次将被子拉过头顶，两秒后又被拉下来。

　　“别闷着，不好。”陈听舟在他耳后说道。

　　“你怎么像个老父亲一样。”周扬嘟囔道。

　　陈听舟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纠正道，“错了，是像老公一样。”

　　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