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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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生日
2000年
慕容玄坐在一众好友当中，头上戴了个颇有默剧幽默色彩的白纱——其实是蚊帐——脸上涂满的各种颜色的奶油，双肩被一双大手紧紧搂着。
那双大手的主人，乔仲谨，热切地看着他。也许酒喝得过多，双颊泛起微红。
“亲一个！亲一个！”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帮家伙……慕容玄愤愤，瞪了几个最兴奋的人一眼。
“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耳边传来乔仲谨蛊惑的低沉音调，薄唇吐出的热气不断撩拨慕容玄的颈项，让他不由自主地酸软下来。
周围人更加热情，吵嚷着非要他们两个当众接吻。
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日竟然变成公开婚礼？慕容玄虽然行为大胆，性格开朗，此时也不禁感到有些害羞。
往乔仲谨怀中靠了靠，却被握住后脑。
乔仲谨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欲望，两人的鼻尖轻轻相撞，甚至能从对方额下的血管中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慕容玄有点晕眩，也许酒的后劲这时才全部反馈出来。
这是他的爱人。
虽然早就私定终生，可出柜以后收到的不是白眼就是厌恶，让两人身心疲累。
朋友的祝福，却像及时雨一般，让他们在绝望中看到希望。
没有躲避他的热切目光，慕容玄双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乔仲谨没有让他说出来，他知道他要说的一切，所以此时更不应该浪费送上门的甜蜜。
深入温热柔软的口中，触碰爱人的上颚，与他的舌头相互追逐，再相互纠缠，交换彼此的唾液，送往对方喉咙深处，试图就这样把自己的全部印在对方体内。
朋友们大喊大叫，鼓掌声，喝彩声，吵的天花板都似乎在振动。
漫长的热吻，以一条连接两人嘴角的银色丝线告捷。
慕容玄只听到乔仲谨在离开他的一瞬间，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问：“Will you marry me？”
黑暗的卡拉OK厅隐藏了慕容玄的脸红，喧闹的观众也掩盖了那声勾起人心底最深爱意的回应：
“我愿意。”
2010年
乔仲谨回到家已过午夜。
他很疲惫，最近的新书预售实在颇耗体力，连续五天的签售会下来，他觉得自己右臂有些发麻。
妻儿早已沉睡，整栋房子在黑暗中，不发一言。
微弱的灯光从走廊深处的门缝中透出。
乔仲谨叹气，缓步过去，边走边拽着让他难受了一整天的领带。
手已成弓状，本想敲门，却终究没有敲下去。
他握着把手，似乎下定决心般，拧开，进门。
慕容玄穿着深蓝色的居家服，坐在床头，膝上是他今天见过无数次的新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乔仲谨皱了皱眉。
他走到他身边，伸手抚上那人如丝绸般柔软的秀发。
慕容玄挣了两下，动了动，没有醒。
乔仲谨坐了下来，又摸了摸他的脸。
十年过去，岁月似乎过于宽待此人，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反而如少年般光滑，触感极佳。
只是衣服遮盖下的身体，却布满了再也难以复原的伤疤。
乔仲谨放下手，再次叹气。
当年慕容玄不顾一切要和他在一起，甚至和父母闹翻，被关在房里毒打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被可怜他的姐姐放出来，与家族断绝关系，再没联系过。
与乔仲谨遭遇到的事情相比，慕容玄受到的对待，简直不值一提。
本也想与家里断绝关系，与慕容玄逃到一个没有人能管他们的地方，关于慕容玄的一切却不知为何被祖父知道了。
乔仲谨的祖父，那位军界传奇，愤怒斥责乔仲谨，他是乔家的长子，乔家的荣耀，乔家的希望，不能被一个男人毁掉。并声称如果不跟那妖精似的男人分开，就别怪他手段残忍。
乔仲谨只能妥协。
妥协的结果就是乔仲谨的婚姻。
对方是青梅竹马的姚美凝。
可爷爷不了解，爱情是不能够被人为的力量斩断的。
即便是制造出来的背叛也一样。
也许慕容玄潜意识里猜到了什么，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自尊地活着。
是期盼什么吗？
又或者是放弃了一切，只为保住当初的心悸？
乔仲谨知道他痛。
他更痛。
不这样做，换来的也许是再无可能的相伴。
竟然还想利用女人来摆脱他。
不可饶恕。
他不能离开他。
这是他的底线。
把他的身体放平，轻轻在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到人心底的吻。
“生日快乐，我的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