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影后大师课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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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正在和那只眼睛汇报工作。它这次的剧情被陆摇光改了很多，勉强没换结局，说实话不算好看。
但哄骗A级刺头老实完成了剧情且没有导致崩坏，本身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眼珠子浏览了简介，开头结尾人物没出差错，便挥挥手示意系统可以继续努力了。
临走前系统贫嘴，“那行，下一个世界要给你带什么礼物不？”
那眼珠子皱了一下，“等等，你现在这个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她？”
“诶呦，是吗？你也知道的老大，收集的数据会影响咱们拟人格嘛。况且为了安抚陆摇光，我花不少数据，现在从她那儿来的数据应该占比比较多。”
眼珠子沉思了一会儿，“也是，但你别忘了我们初始默认为男性，现在这腔调听起来娘兮兮的。”
“诶，我一定注意。”
系统回传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等它在充电仓里睁开眼睛，发现整个空间好像遭到了洗劫。不说它待的充电仓被锤成了破烂，它出来的时候差点被卡住。
外头原本白色的房间里横七竖八倒着很多具近似于服装用人体模型的……尸块。
它往陆摇光那头靠近，随时随地都在朝它汇聚的数据告诉它每一具模型是怎么被暴力破坏的。
这一具胸腹塌陷，前头那一具脖颈断裂，刚脚边的整个颈动脉都已经撕裂。
系统要是人，这会儿就应该脚一软跪地上了。
陆摇光坐在这群诡异的模型中间，手里正握着一具人型，慢条斯理地用手扯它的大腿根。白色塑胶构成的肢体在她手里嘎吱作响，一点点裂开一条缝隙。
屏幕上正是陆摇光遗作的首映会。陆摇光看着红毯上争奇斗艳的剧组成员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系统一靠近，那笑容就如春日最后的浮冰一样迅速化开了。
系统：“我们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还是你再看会儿？”
陆摇光马上跳起来，“去、下一个、马上就去。”
系统指着地面上的残骸，“这时候想起来心虚了？我一不在，你就大开杀戒啊。”
“其实是想杀你啊。”陆摇光虚假一笑。
系统无奈，揪着她去下一个世界了。谁也没注意到，墙上的屏幕里一道危险的红光正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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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这两年风头无两。
她做投资，投什么赚什么，偶尔出来活动，也总是意外的火爆，加之有徐谓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更是让人眼红。
最近几年她走到哪儿，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什么时候把事定下来啊”、“好幸福啊徐谓肯定很爱她”，就连她爸也跟中了邪一样夸奖徐谓是理想中的好女婿，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事业回归家庭。
赵小姐只好回以笑脸，“合适的时候就结。”
背对人的时候脸冷下来。
徐谓一定有问题。
这几年她也发现了，什么事到徐谓这里就不讲逻辑了。她爸一向想要女儿政治联姻，看上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家的儿子，怎么会对他嘴里的“戏子”有好脸色，从前陆摇光都不敢往她家去。
可对徐谓就是哪儿哪儿都满意。
哪些她觉得一定不行的制作，徐谓只要参加必定起死回生，爆的没有道理。
要知道一开始，她是奔着让徐谓多接点垃圾戏败坏口碑去的。
甚至当时她觉得陆摇光用的莫名其妙的一群新人，也逐渐成了有名气的专业人士，当头的就是那个编剧小崔，写的全是大火剧。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说陆摇光眼光好，要有这本事该去买彩票，说徐谓有能力，赵小姐一点也没觉得那戏看来有多优秀。
真要想，可就要奔着怪力乱神的去了。
但赵小姐不会承认这世界上有人力不可及的东西，否则她的反抗不就是个笑话吗。
她暗地里积攒了这么久的本钱，从星火工作室撤出，成立了自己的北斗集团，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翻身做主，摆脱父亲安排好的命运，为陆摇光复仇吗？
要她接受陆摇光就是意外死亡，要她就这么当赵家的女儿徐谓的妻子？
想都不要想。
赵小姐等了这么久，总算攒够了死也没关系的勇气和一辈子不靠家里的金钱。她终于放出话，把陆摇光的遗作拿出来吧。
这部电影在制作期间就经历了导演去世的风波，再加如今主演两人都是风云人物，已经成了很多影迷心里一个瘙痒的点。这回风声四起，大家都以为是狼来了，好多人特地上官号来确认。
赵小姐病危早早发布确认的消息，只是动不动放一点拍摄小片段，又私底下找人把当年徐谓同陆摇光的绯闻翻了上来。
人都是健忘的，最近几年听到的小道消息里徐谓总是以赵家大小姐的忠犬男友形象出现，不免对这种消息感到怀疑或者愤怒。
愤怒是赵小姐故意挑拨的。陆摇光曾经的影迷不少，就算她死后许多人另有新欢，但缅怀一个死者来表示自己的深情总是最容易的。
况且徐谓现在的人气来得轻松，总会让人从各种方面想要证明他实际上不值得。凭什么你能从十八线一跃而起，凭什么你能抱到大腿，更不要提托他爬上来的还有一位故去的人。
纵然陆摇光不白不瘦不幼，不讨人喜欢，满脸野心，一看就心冷情冷，不懂感，但人都死了。
你徐谓当年踩着陆摇光进入电影荧幕，转头又跟赵小姐恩恩爱爱算什么，人家俩还是好闺蜜，你要不要脸。
按理来说自家艺人出舆情，赵小姐应该给他压一压，但她没有管，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张海报和确认参加柏林电影节的消息。
黑白色的海报中央是一个镜面，镜面两侧是倚着玻璃的陆摇光和赵小姐。两张不同又有点相似的脸上面，写着这部电影的名字——《十日晴》。
没过多久，这条消息下面就全是给陆摇光哭坟的留言。
“天呐，是陆摇光……我第一眼看到都恍惚了。”
“真的好久没看到影后的脸了。”
“大小姐手里还有什么花絮都放出来吧，我年纪小，挺得住。”
赵小姐登上自己的微博，转发了这条消息，写“再有一月是好友忌辰，这部电影是她为影视界贡献的最后心血……是时候让大家和她见见面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后台就满了，赵小姐返回自己的首页时程序都卡顿了一会儿。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都还能这样搅动风云，真让人害怕。
徐谓正在拍戏，休息的间隙小路把他的手机端过来，“赵小姐上热搜了。”
他点开微博，被陆摇光的侧脸袭击。
黑白的画质模糊了人脸上的细节，只有骨骼线条被强调。陆摇光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让眼窝看起来更深邃。那双眼睛没有看向镜头，微微下垂着，显出一股疲惫。
同样的动作，镜面那边的赵小姐眼睛明亮，微微瞪大，显示出跃跃欲试的活力。
镜面两侧，生与死，动与静。
如今戏外，阴阳相隔。
徐谓忽然升起一点烦躁。他问小路，“接下来什么安排？”
“今天戏份拍完之后，明天有一个路演，在恭城那边。”
徐谓点点头，站起身，“我去抽支烟。”
说完他就往外走，本要来请他接着演的副导演一看，小心翼翼退回去。
徐谓已经有了在片场耍大牌，让所有人等他一个的资格。
他找了个空旷的地方，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放回去，从胸口的内袋掏出来另外一包皱巴巴的烟。
那烟盒显然已经历风霜，原本覆在表层的红色塑料膜褪成一点一点的，露出底下卡纸的质感，边角豁着毛边，漏了几个缝。
徐谓小心的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又从另一边裤兜摸出一个卡地亚的打火机。他抖了抖手腕，试着将烟点燃。一道淡淡的伤痕随着他的动作被暴露出来。
拍摄的片场在城郊，一面临水，虽然是秋初，天气也有点凉爽，偶尔有小风吹，冻得人一个哆嗦。
徐谓的打火机不防风，被吹熄了好几次。
他放下拿烟的手，很轻地问了一句，“是你吗？”
风听不懂人话，只是吹着。
他从指尖到手腕，一点点被吹得冰凉。
直到风声过去，他才重新举起打火机，点燃了那支烟。
烟草的味道一下子从嘴里冲到鼻腔，但徐谓已经不是第一次抽烟。他熟练地吞下烟雾，淡淡的梅子味一瞬间从他鼻腔里过了一遍，随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永远不能理解陆摇光的审美。
尽管如此，徐谓还是慢慢地抽干净了那支烟，灭掉了烟头。
片场里工作人员等的焦心，副导演同小路抱怨，“他这一支烟抽半个小时啊？”
小路本该恪守职业道德，可刚才海报上陆摇光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小路揣在兜里的手碰到了刚换壳的手机。
陆摇光给他签了个名之后，他怕时间久了笔迹会褪色，于是扫描了一个电子版本，拿去定制了手机壳。后来，他的手机壳几经变换，但都是定制的陆摇光签名版。
这是他换的第多少个手机壳来着。
“总要做够样子。”他答。
副导演的眼睛转了一圈。
做样子，给谁看？
徐谓带着一阵烟气闯进来，看了他一眼，“刚才说什么呢？”
哦对，第四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影后大师课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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