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以前的故事》不开学了不开学

6、认输

　　“你们两个是那个班的学生。”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念卿原本抱着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破碎了，心里想：“靠，又闯祸了。”
　　旁边的童言倒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高二三十一班，童言。”
　　童言的话音刚落，许念卿就从余光中看到了后面正一脸怒气的从教室里闪现过来的班主任徐慧。教导主任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班的同学去通知班主任了。
　　之后童言和许念卿就被带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学生之间称之为小黑屋。
　　小黑屋里教导主任坐在办公椅上对着旁边站着的徐慧，大声申斥着童言和许念卿种种违反学生行为规范，违反校规校级的行为。就这么一段时间，童言和许念卿仿佛就已经从两个高中生变成了社会上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徐慧听完教导主任的申斥，转头看向童言和许念卿那一副表情仿佛在说，你们两个小子这才开学多久就给我搞事。
　　许念卿想要开口辩解些什么，但是看到坐在办公椅上趾高气扬的教导主任忽然又觉得说什么都没必要了，今天这一难在所难逃。
　　许念卿看向教导主任的时候，童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不过童言心里想的是，这个教导主任好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小鲤鱼历险记里的肥鲶鱼。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童言只觉得越看越像，越看越好笑。教导主任的批评，徐慧在旁的解释道歉，在童言眼里变成了肥鲶鱼在训手下的虾兵蟹将怎么又没抓到小鲤鱼泡泡。
　　教导主任看到童言脸上一点痛改前非的意思都没有，顿时火气又上来了。许念卿只觉得教导主任是想把童言吃下去才算。这时批评的话也从不遵守学生行为规范变成了道德败坏，破坏社会秩序，丧失理想信念了。
　　……
　　整个早自习许念卿和童言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最后的处理方案出来了，童言许念卿两个人都记小过。许念卿扣三分，童言因为不尊重师长额外扣一分。
　　童言因此还要在写一份检讨给教导主任以表示真心悔过。原本的教导主任提出的是童言写完检讨之后在下周一的升学仪式上当众朗读的。还是徐慧劝了半天才改成这个结果的。
　　不管徐慧是出于维护童言的想法还是不想让自己教的班级在全校面前出丑的想法。许念卿都觉得徐慧的这个努力太重要了。让童言当众检讨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当众表白还是吐槽学校不做人，许念卿觉得这些童言也都是做的出来的。
　　教导主任在说完后显得有些刻意的问了童言对处理结果认不认。
　　童言心里冷笑道：“不尊重师长？传道受业解惑为师，老师这个词你也配吗？”
　　童言正欲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时，旁边的许念卿忽然短暂的拉了一下他的手，童言转过头去，两人的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交集了一下。
　　在这片刻间，在许念卿琥珀色的眼睛里，童言读懂了很多。
　　教导主任和徐慧都还在等童言的回答。
　　童言开口说：“我认。”清爽的少年音回荡在屋内三个人的心里。
　　见童言服软，教导主任语气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这就对啦，你们小孩子啊这个成长的路上可千万不能走歪，不然那……”

　　处理完教导主任，才只是过了第一关。从小黑屋往教室走的路上，徐慧叫住了他们。
　　徐慧：“开学第一天我就感觉你们两个小子得惹事，果然。”
　　在面对班主任徐慧的时候童言倒是乖乖低头站好了。其实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比起童言和许念卿最先碎掉的是班主任徐慧，因为学生扣的分是和班主任的奖金挂钩的。
　　徐慧不咸不淡的问到许念卿：“说吧，你是看上哪个班的女生了。”这话徐慧问的倒是很平淡，许念卿听到会却是平淡不了。不过他又不能把他和童言的赌约说出来，这事情说出来也解释不清。
　　许念卿只得发誓解释说：“老师你信我真没有。”
　　所谓捉奸捉双，毕竟当时许念卿和童言两个人，徐慧没在追问。只是用表情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许念卿这边算是过了，徐慧看向童言问到：“你那，你是后来的怎么也在那和他站着。”
　　童言像是给出了一个在合适不过的理由：“他是我同桌啊，我当然和他在一块。况且他要是真处对象了，我好跟您汇报啊。”童言边说着边露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
　　经过开学这段时间的相处徐慧已经把班上学生的性格摸了个差不多，她知道这是童言能做出来的是事情。便也只说到：“你的这个性格啊得改，最起码别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童言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嗯，明白。”
　　徐慧看着二人最后说：“出了这样的事，当时走廊里多少学生都看到了，我不能不做惩罚，这样吧，这个月班里的值日就你们两个负责了。”
　　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大大的轻判了。
　　童言和许念卿俱是答道：“没问题。”

　　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回到班级坐在位置上时已经是下了早自习。
　　童言看着书包里的早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已经凉掉了。”许念卿倒是没有一点在乎的接过来说：“没事，没事那有那么娇气。”
　　许念卿取出一个生煎包，其实也没有太凉，吃到里面还是有着余温。童言就这么看着许念卿吃早餐又忍不住开口说：“对不起，今天是我连累你了。”
　　许念卿从童言的话里感觉出了在教导主任面前一丝都不曾存在的情绪——愧疚。许念卿浅笑着说：“没事的，要说这事还怪我，我也是没注意到。”
　　童言转过身来，有些呆呆地看着许念卿。
　　童言是爱笑的，他就像一颗小太阳一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难过太久。许念卿相比来说就笑的很少，可童言却觉得许念卿笑起来，尤其是一对酒窝。很多时候童言都想主动去拉起许念卿的嘴角。
　　许念卿被童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别过头去。还是前排伊然出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
　　伊然声音清脆的说：“你们两个因为什么被罚的啊？”
　　童言一下子从呆呆的状态恢复过来，又像他平常一样说：“还能因为什么啊，教导主任一向爱小题大做，没事找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伊然看了一眼童言又看了一眼许念卿说：“你被罚我倒不意外，只是许念卿你怎么也被罚了。”
　　许念卿有些不解：“怎么了，我和童言有什么区别吗？”
　　伊然迅速回答道：“虽然你们天天在一起，班上很多同学都觉得你们性格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们其实并不一样。”
　　没等许念卿回答童言倒是先回应说：“哦吼，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柯南·伊然·道尔。”
　　伊然见童言把自己名字夹在柯南·道尔中间有些不好意思说：“这就是女生的第六感。”
　　童言见伊然今天显得有些格外的话多便说：“怎么感觉你今天很开心呐。”
　　伊然露出笑容说：“当然，因为这周是我值日。”说着俏皮地把自己手里准备擦黑板的抹布扔向了童言和许念卿。
　　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虽然许念卿依旧在为赢得赌约而努力但是在也不可能说是在走廊观察每一个女生的可能性了。
　　而且许念卿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很细心了，但是那个和自己吃一样早餐的女生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
　　许念卿又一次调查无果后忍不住对童言说：“你不会是为了赢这周都不给人家带饭了吧，不至于吧，小心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童言又是恢复到了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周六上午，皮草店二楼。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穿过一大片皮草遮蔽的入口时，许念卿都有一种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觉。到教室后，只见童言依旧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发现许念卿来了之后，童言便笑盈盈的看着他。
　　今天早上算是赌约的最后一天，为什么说是算是因为按照具体时间明天才算，只是明天学生放假，除非许念卿会卜卦或者把年级册子的女生名字一个个都读一遍，不然就已经不可能赢了。
　　许念卿做到位置上，童言不说话只是笑，许念卿自然是看出了童言的心思便说道：“我认输，是你赢了。”
　　童言：“早就说你赢不了，赌注可别忘了。”
　　童言赢了许念卿便要陪他参加艺术节，许念卿赢了童言便要和他在运动会报一样的项目。这时二人最初的赌约。
　　许念卿答道：“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庄正文这时也准时出现在教室，依旧是上次见面时的那副形象，只是左手夹着的除了数学教材多了一叠白色的卷子，这时上次课堂测验的卷子。
　　卷子一张张的分发下来，没有公布成绩。
　　童言接过自己的，上面红色的签字笔清晰地写着，九十分。前面都是对的，除了最后一题，庄正文没有给童言最后一题的分数。
　　童言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念卿的，看之后童言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看。卷子上只有少年笔锋清晰工整的字迹，没有一处的打叉错误。

　　“这种人真的还有来补课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