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24、路边夜话

　　日渐西沉，天边染上落日余晖。

　　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吃烧烤，沈挽溪吃不下多少，林蔓柠陪她一起去洗小番茄分给大家。营地晚上有篝火晚会，人渐渐多了起来，帐篷和树上的小灯串都亮了起来，很好看。工作人员已经在准备架柴火点火了。外面围了一圈小摊位，售卖酒水饮料，特色小吃。还有些夜光小玩具，烟花棒。林蔓柠拉着沈挽溪去逛，段州野和程灼扬坐在远处，看着两个女生兴奋的从一个摊位逛到另一个摊位。

　　沈挽溪今天下午到现在就没怎么咳嗽，看来雪梨百合确实有用，没白熬。程灼扬，心甚慰。

　　林蔓柠看中了一个白色毛绒发光猫耳发箍，又给沈挽溪也选了个兔儿发箍带上。两个人一起对着摊位上的镜子拍照。

　　“沈同学？好巧啊。”

　　两人寻声往后望去，傅廷尧？

　　“你好。”沈挽溪礼貌打招呼。

　　傅廷尧热情的开口：“就你们俩来玩吗？要不要跟我们几个同学一起？人多一起热闹。”

　　......

　　程灼扬在看到沈挽溪身边出现搭话异性的时候就已经要准备冲过去了，被段州野一把拽回来：“淡定点哥们儿。”

　　程灼扬急切的根本坐不下来：“那是傅廷尧！他们俩见过，还加了微信！”他俩还为他第一次吵了架。他要怎么淡定？

　　段州野悠闲的将饮料递到程灼扬手里：“你现在冲过去是不是显得你没底气？给沈同学一点信心，她是那种人家勾勾手就会跟着走的人吗？再不行还有我家柠柠呢。听我的，在这安心坐着，他要是看过来，咱俩就一起跟他遥空举个杯，宣誓主权懂不懂？”

　　程灼扬觉得段州野说的有一定道理，安心坐了下来。盯着那边三个人的情况。

　　那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蔓柠指了指段州野和程灼扬坐着的方向，傅廷尧看了过来。

　　“来了来了，哥们儿没说错吧？”段州野微微侧头。

　　傅廷尧看到远处坐着的两个人男生，同样的姿势翘着二郎腿，一同举杯，朝他的方向示意。

　　两人一起喝了口饮料，段州野撇嘴笑着：“不是哥们儿吹，感情上的事儿，我门儿清。信哥，拿下沈同学迟早的事。”

　　程灼扬喝完饮料拿在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收紧：“不是！她俩为什么跟着傅廷尧走了？”

　　段州野一口饮料喷出来咳了两声，一下坐直了：“什么？！”

　　程灼扬猛拍了一下段州野的肩膀：“信你个鬼啊，现在怎么办？想辙啊！”

　　段州野也慌了，深呼吸：“等会儿，等会儿，冷静一下，让我想想。咱俩要是现在跟过去，不会不会挺丢面儿的？她俩应该等会儿就会回来了吧？”

　　“这破面子你自己要着，我去找沈挽溪！”程灼扬站了起来。

　　段州野也站起来，拉住程灼扬：“再等等，我觉得就十分钟，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她俩就回来了。沈同学和傅廷尧交情不深，不是就见了一面吗？可能就是我家柠柠带着去打个招呼玩一会就回来了。”

　　程灼扬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我还能信你吗？”

　　......

　　十分钟过去。

　　程灼扬再一次站起来：“就不该听你的馊主意，你不去我去。”

　　根本拦不住，段州野也只好跟着程灼扬一起去找她俩。

　　漆黑的路上亮着几盏小灯，进了小路，正好看到林蔓柠跑出来，耳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看到段州野和程灼扬，林蔓柠焦急的开口：“我找不到溪溪。”

　　“怎么回事？”程灼扬的心一下收紧，整个人紧绷起来。

　　林蔓柠放下手机：“傅廷尧说他们几个朋友邻居一起带来家里的狗狗们出来聚会，我跟溪溪就想去看看。到了那，我们还玩了会，但一眨眼的功夫，溪溪就不见人影了。电话也不接。”

　　“分头去找，电话联系。”程灼扬往里面跑去。
　　段州野看到林蔓柠快急哭了，忙安慰：“别急，肯定在营地里，我们去找。”

　　“溪溪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林蔓柠红了眼圈。

　　“你们俩女生也是胆大，怎么就敢跟着走，不叫上我们俩一起去。”段州野搂住她的肩。

　　林蔓柠推了把段州野：“你们俩定定的坐在那，还跟人举杯，哪里是要一起来的样子。”

　　段州野尴尬的挠了挠头：“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去找人吧。”

　　程灼扬心急如焚跑了很多地方，今天营地人很多，他在人群中搜寻沈挽溪的身影，可是没有她，哪里都没有！

　　手机不断的给她打电话，都没有接。

　　心中的不安更甚。

　　跑到一处盥洗的水池旁边，程灼扬看到了沈挽溪，头上仍旧带着发光的毛绒发箍，另一旁站着一个人，傅廷尧。

　　程灼扬攥紧了拳头，火气一下上来。

　　一步步走近，看到沈挽溪双手撑在水池旁边低着头，傅廷尧站在一旁低头跟她说这什么。

　　“沈挽溪。”程灼扬的声音很冷，手上青筋暴起。

　　听到他的声音傅廷尧先回头，沈挽溪也慢慢的抬起了头，程灼扬看到小姑娘眼睛红了。心一下软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沈挽溪没说话，是傅廷尧开了口：“沈同学误饮了含酒精的饮料，人有点不舒服。”

　　程灼扬气急，瞪了眼傅廷尧：“这账我们日后慢慢算。”程灼扬扶着我沈挽溪离开。

　　程灼扬扶着沈挽溪的手臂走在小路上，另一只手抽空发信息说人找到了。

　　“程灼扬。”
　　小姑娘叫了他一声，程灼扬把手机放进裤兜，两手扶住她：“我在，怎么了？”

　　沈挽溪垂着头：“我难受，头好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自己也飘飘飘忽忽的。

　　程灼扬停下来，抬起小姑娘的脸，脸上红红的，人也东倒西歪的：“你这小酒量，喝了多少？”

　　沈挽溪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一杯蓝蓝的很好看的饮料，我喝了半杯。”

　　应该是调制的鸡尾酒，程灼扬叹息。不过小姑娘醉了的样子蛮可爱的，他捏了捏她的红脸蛋，她也不反抗。

　　沈挽溪忽然张开双手抱住了程灼扬，猝不及防的给程灼扬吓愣住了。

　　“你别动，好晕啊。”沈挽溪感觉四肢百骸都在飘荡，像海上飘零的孤舟，想找一个定海神针抱一下。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熟悉又安心。

　　程灼扬张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看着靠在自己胸膛的小姑娘，把他搂的很紧。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掰正她头上的发光兔子发箍，低头轻语：“抱着我就不晕了？”

　　“嗯。”沈挽溪闭着眼。

　　砰的一声，远处天空炸开了烟花。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更往他怀里钻。程灼扬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放烟花了。”

　　沈挽溪转头望夜空中看去，绚丽五彩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人群都聚在篝火那看烟花，这条安静的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看。”沈挽溪转头看着，手仍旧抱着程灼扬。

　　程灼扬低头看见怀中的小姑娘她眼中倒映出漂亮的烟花：“是好看。”

　　沈挽溪转头对上程灼扬的眸子，他的眼中是她。她冲他甜甜一笑：“程灼扬，我看到你有重影哎，好酷啊。”

　　程灼扬无奈的看着她：“酷什么，小醉鬼，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

　　沈挽溪人摇摇晃晃的认真的点头：“嗯，我开始晕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等你来。”

　　程灼扬闻言笑了声：“就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才放心跟人家走的？等我来干什么？”

　　“等你带我回家。”小姑娘歪着头，说的认真。
　　程灼扬心口一软，摸摸她的头：“嗯，不管你在哪，我都会带你回家。”

　　“程灼扬你真好。”沈挽溪笑眯眯的歪着头。

　　“又给我发好人卡啊，我不要。有没有点实质性的东西？”程灼扬逗她。

　　小姑娘开始很认真的思考，然后松开了程灼扬，低头开始翻包。

　　程灼扬低头看着她：“找什么呢？”

　　找了半天，沈挽溪终于在小包中掏到了东西，举起来递给程灼扬。

　　一粒大白兔奶糖。

　　程灼扬无奈笑了起来，接过糖，拨开塞进了嘴里：“越来越小气了啊，第一次见面给三粒，后来都只给一粒。”

　　“可是我今天出门就带了一粒，没有了。”沈挽溪皱眉惆怅，又接着说道，“家里还有，回家给你。”

　　程灼扬极有耐心的陪着小醉鬼讨论着无意义的问题：“回家准备给我多少？”

　　沈挽溪低头想了想：“都给你。”

　　“真的啊？这么大方？”程灼扬心情极好，慢慢凑近她。

　　“嗯，都给你。”沈挽溪无比确认。

　　程灼扬凑近沈挽溪循循善诱，笑得像只大灰狼：“人也可以给我吗？”

　　“啊？”沈挽溪愣住了，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的问，“你要我？”

　　“嗯，你给不给？”程灼扬饶有耐心。

　　沈挽溪犯难：“可我又不是糖，要我干嘛。”

　　小姑娘的脑子果然已经不太清醒，程灼扬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那不管，先要到了再说。”

　　沈挽溪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他：“那要到了之后，你又不要我了怎么办？就像吃了糖，就把糖纸扔掉了。”

　　“你怎么就肯定我会把糖纸掉呢？”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程灼扬想着她的话，认真的思考小姑娘的第一个问题。现在给永远的承诺，根本没有信服价值，那他该怎么给小姑娘安全感呢？

　　程灼扬抬手理了理她的碎发，语气坚定温柔：“沈挽溪，我保证，不对你做任何我无法负责的行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想更好的保护你，正大光明的爱你，杜绝别人对你不该有的幻想。想要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也想......要你爱我。”

　　也不知道她醉的有多厉害，能不能听进去，明天醒来是否还记得，程灼扬把话全说了出来。

　　沈挽溪听完，愣了半晌。

　　忽然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跑到了路边。

　　程灼扬跟着她过去，拍着她的背。十分无奈，他第一次告白，给人告吐了呗。

　　沈挽溪干呕了两声，吐不出来，人更难受了。

　　“很难受吗？我们回家？”程灼扬搂着她问。
　　沈挽溪点头。

　　程灼扬拿出手机叫车，顺便跟段州野发信息说他们先回去了。弄完放下手机，看着沈挽溪：“这里到门口还有段距离，能走吗？我背你？”

　　“背。”沈挽溪朝着程灼扬张开双手。

　　小兔子索抱，怪可爱的。程灼扬在她面前蹲下来，沈挽溪趴上了他的背。

　　程灼扬背着她一路走着，夜晚的风轻轻的吹，他身上有让她很安心的味道，沈挽溪趴在他的肩上，浅浅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