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期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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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到了高二上学期的倒数第二个礼拜，上周的元旦晚会楚易最终还是没有参与，本以为对方至少会参与班级活动的周辞几乎是干坐了前半场的庆祝节目，就连平时的朋友过来招呼他一块儿上台疯一疯也没有搭理。
......虽然说按照他个人性格而言，就算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他也不会上去就是了。
几个人在讲台上唱歌跳舞，扭得是好几年前大火的洗脑宅舞神曲，其中叶别夏居然跳的还蛮准确，不愧是一放假就待在家里码字和打游戏的宅男，混在辛杺几个女生里居然一点也不违和，收获了台下一片叫好声。
等宅舞结束又是游戏狂魔的搞事场合，七八号人跑到讲台上一边唱着【寂寞的人唱伤心的歌】一边跳舞，台下一片哈哈大笑，还有纷纷举起的手机摄像头，周辞却是无暇顾及台上台下的热闹景象，他看着手机上发出去迟迟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消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楚易在旁边，不管多开心都感觉无聊极了，周辞起身和班长说了一声以后，一个人从热闹的学校离开回到了家。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楚易，一抬头看到面前的热闹景象，脑子里只有当初自己闯进对方家里时，那人在冰冷冷的房间和颜料和画作为伴的孤独模样。
.......画作很美，但终究没有生命也没有温度，而且还有味道。画又不会陪着他吃饭，陪着他笑。
他一想到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楚易心里就很难受。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楚易的突然变化呢。
在楚易在班上上课的时候他试图过去和对方交流，但事实证明楚易还是可以和他正常说话的，只是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看向他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楚易对他的态度......天知道在他仔细地观察那幅画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开心！
那天他收到了自制相框用的工具以及材料，抱着箱子回家准备给这幅画做一个框以防止自己把它弄坏，但是不小心刻刀一划，把图画下端的一小块划到了。
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把画拿过来将划破的地方抚平，不过好在水彩用纸一般而言也比较厚，仅仅是在表面刮起了一小块纸片，没有造成实际损害，但是正因为他的仔细打量，他就发现了那个小细节。
就是楚易在悬崖底下画的那个小人，小人的颜色几乎与周遭暗沉的背景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周辞看着那个委屈巴巴地缩在那里的小人，一下子愣住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不是自己眼花，接踵而来的就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楚易为什么要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再画一个人？
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有......那如果楚易也有这种心思......那高考前不谈恋爱什么的......
谁说的？反......反正不是他，他又不会因为谈恋爱影响成绩！
可是他不是恐同的吗？都不想和自己睡一张床的说......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这幅画里自己和楚易是同框了，他不想代表自己的小人站在那么光明的地方，而代表楚易的小人缩在底下，于是他找了一支橙色的水笔，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人的轮廓给勾勒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不满足于这些，于是他就画了一小串箭头，把那个小人指向山上，然后用尽毕生所学和全身的艺术细胞，在自己的小人边上画了一个橙色的温暖的光明的，带着快乐笑容的小人，还非常有私心地让对方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身上。
好了，同框了。
----虽然说他实在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就是了，因为和一边楚易的画比起来，他画的楚易和火柴人之间几乎没有区别，怎么看都不像他想画的那个人。
于是后面刻相框上面的纹路时他也偷偷夹带了私货，在相框最底下刻上了自己和楚易姓名的缩写，好表示自己画上去的那个人就是楚易，刻上的时候还因为过于激动以及一丝诡异的不好意思划伤了左爪子。
他自己是在心里把这个当做是他们两个的合照了，每天入睡前看着这幅画心里都开心得不行。
......谁知道楚易其实已经知道了呢。
周辞开始回忆会导致楚易情绪波动的几个要点，其中一个是他高中曾遭遇校园暴力的经历，但这件事基本已经在楚易本人脑海里淡化了，周辞对这一点还有自信的，毕竟班上的同学到底还是包容且团结友爱的，不然的话楚易不会那么轻易地摘下自己的口罩和颈布，那么坦然地和周遭人相处。
对了！他脖颈上面的伤！
他记得楚易曾经为了这个伤冲他编了个谎，说是自己小时候顽皮不小心点着了自己的衣服，但是他家里是没有人抽烟也没有点香的习惯的，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楚易的父亲，但是从楚易家中的摆设也可以大致推测出一二。
没有烟灰缸，同时家里也没有刺鼻的遮掩烟味用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也没有供奉神像用的神龛和小香炉，所以基本上杜绝了打火机存在的可能性。
那么楚易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拿到打火机呢？
于是他去寻求了她老姐的帮助。
一个当法医的，最擅长的不就是鉴定伤情了吗！
不过他没有贸然去找他借帮忙，因为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家里人对楚易的过去有了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他。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只得挑了一个家里人都在加班的时候利用自己拓印的钥匙开了他姐的门，悄摸的溜进去找他姐的专业资料，在一堆各种奇形怪状的伤痕里仔细地与楚易身上的那个进行一一对比，结果发现这种伤真的是因为烧灼导致的。
还有什么呢？
那天楚易是想要带他去一个什么地方？
他疯狂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曾经出现在过楚易嘴里的特殊的地点。
那天早上楚易迟到了，脸上又一次戴上了口罩，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现在可以互相去对方家里留宿的程度。
但他还是出于关心问了一嘴。
“啊，昨天晚上去南京大街那边看望了一下刘女士，”楚易摸着自己的脖子，回答他：‘’啧，忘了换衣服的后果......”
南京大街......南京大街需要被看望的地点，不就是精神疗养医院吗！
周辞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了什么，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一件事藏好了。
......他不会让楚易躲太久的。
期末考试。
楚易虽然再次恢复了不参加周练的坏习惯，但目前来看他至少还是对期末考试很上心的，他前一天来参加了下午的最后一场周练，把自己的桌子搬干净了，并取了自己的考号和考场号。
定州高中一般不用成绩分考场，是直接把所有学号打乱分的，这一次很幸运，他和周辞分到了一个考场。
不对，不能算幸运，至少对楚易来说不算幸运。
楚易没有去留意身边人看向他的哀怨目光，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我很莫名其妙对吧？
我是不是怪里怪气的？
觉得我怪就好，快点别再搭理我了啊！离我远一点点啊！
然而事实证明游戏抽奖虽然欧皇，但是欧气是可能会没有的——尤其三次元发生的事情往往不能够跟随自身意志转移，他越想发生什么，越发生不了什么。
周辞非但没有因为这几天的疏远不再搭理他，反而还凑了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
楚易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失去了把这人的手甩掉的机会，只得任由着对方搭着。
“你这几天状态都好丧啊，楚小易，”周辞见他没有甩开自己，心下暗喜：“你甚至都不需要我的地理帮助了！你怎么说，明天就是期末考试，我们打的那个赌你还记得吗？”
楚易确实对那个赌没有印象了，但还是故作敷衍地应了一声。
“那好，我们现在来确定赌注，”周辞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你先说，如果说你地理及格了或者是我英语没有上到一百二，你打算怎么使唤我？”
楚易：“？”
这是什么时候约定的？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哪知道，”楚易语气冷淡道：“还没有开始考，怎么知道结果？”
“确实哦，那么等成绩出了再说吧，”嘴上说着“再说”，但是他搂人的手劲却一点也没有松：“今天有空吗？要不要去我家补一补地理？”
楚易心里却是想去，但是上一次男装见刘女士给对方的刺激实在是有点大，医生要求“她”最近要多去看看她，而礼拜六礼拜天他要考试去不成，只有工作日晚上可以。
昨天刘女士明确地表达了今天晚上想让他来一趟的意愿，虽然她老人家上一次和这一次反应不同，上一次她明显不愿意他去——但他还是得赶紧回家准备次日的考试以及换洗的衣服，所以的确去不了。
“抱歉，今天有事，”楚易很是冷淡地拒绝了周辞的邀约：“下次再说吧。”
回家的时候倒是同一班公交，下车时楚易走路急匆匆的，差点迎面撞上正要上车的秋笑笑，不过对方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并没有认出楚易，倒是后下的周辞认出了姐姐的爱人，看见她神情不对劲便把她拦下了。
因此就跟丢了楚易。
周辞在盘问完秋笑笑后就赶紧往自家小区赶，在问过楼下的刑警大叔后得知楚易还没有下来，顿时松了口气，准备在一边蹲守着对方出门。
结果蹲了半天，只有一个穿着外国语校服的高挑女生从里面出来，楚易的影子倒是没见到，他还以为是楚易找借口不理他，跑到楚易门口敲门却一直没有人理。
“你不应该把你家钥匙给我的楚小易！老是躲我干什么！”周辞拿了钥匙把楚易家门打开了，打算进去找人。
一片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楚易早就走了。
周辞这才意识到刚才出门的那个女生的身份，脸上的表情顿时很精彩。
因为他居然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他正懊恼着，结果更能够让他抓狂的事情发生了。他之前伪造钥匙进他姐房间用的手段并不高明，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家的周清通过专业手段扒了个干净，直接被他姐拎着教育去了。
所以这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不要当张三，否则被逮住会很惨。
......
说回楚易这边，他给自己扎了个标准的女生高马尾，从柜子里翻出了以前的校服套上，然后对着落地镜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在戴上口罩后和妹妹几乎别无二致以后才带上第二天考试用的东西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自然是碰上了周辞，但周辞可能是因为蹲在大冷天的室外被冻哈皮了，居然硬是没有认出他来。
所以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啊。
楚易微微叹了口气，在挥手打车时顺手将一个已经弃用了很久最近才开始佩戴的铭牌端端正正地戴在了胸前。
那是一个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
“楚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期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