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璟鹅

29、第 29 章

　　大二下学期，贺宁铁了心要提升平均分，除了简单指导一下白皓轩该学习哪些部分之外，其余时间都用来背书，白皓轩顺利考下了四级，也尝到了努力学习所带来的成就感，自然对贺宁的安排没什么意见，每天下了课就跟着贺宁去图书馆学习。
　　因为行程单一，教室、宿舍、图书馆三点一线，没什么争吵也没觉得感情有多热烈，偶尔白皓轩实在看不进去书，才会问贺宁要不要出去约会放松一下，贺宁仔细想了想，未来固然重要，但也不能顾此失彼，于是约定每周五晚上约会住在外面。
　　两个人就像装了什么开关一样，平时在学校保持距离，专心学习，一到周五晚上，打开开关，一发不可收拾，这时候的白皓轩可比学习时的他有劲多了。好在白皓轩过去的生活更为枯燥乏味，不然恐怕受不了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大概跟学习好的人谈恋爱就是这样吧，白皓轩这样对自己说。
　　白皓轩的生日在四月末，从小被灌输“出生即是原罪”的他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正好贺宁一直忙着学习，估计也不会记得这件事，装作无事发生，让这一天过去就好了，可白皓轩心里还是存了一点小期待，如果今天是个好日子该多好，那样就能跟贺宁一起开心地度过生日了。
　　贺宁虽然忙着学习，但也记得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白皓轩的第一个生日，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小白开心。生日那天不是周五，他们还一整天的课，白皓轩见贺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隐约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小失落，等到下了课准备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贺宁才说今天要出去吃，然后拉着白皓轩往校外走。
　　白皓轩心里又有了期待，可贺宁守口如瓶，他就没再多问什么，跟在贺宁身后，在校门口的商业街里绕起了圈，两圈结束，白皓轩终于忍不住问道，“宁宁，你是不是迷路了？”
　　“啊？迷路了吗？”
　　“我们在这绕了两圈了，要在哪吃饭啊？”白皓轩十分无奈的看着贺宁。
　　“啊咧！竟然找不到了……算了，就这家吧！”贺宁表情浮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着白皓轩进了路边的一家小店。
　　进了门，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旁边墙面上却贴着很多气球和彩带，贺宁张口喊“老板！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忽然黑掉，吓得白皓轩赶紧从后面抓住贺宁的手臂，贺宁则完全没被吓到的样子，拍了拍白皓轩，小声让他看前面。
　　只见微弱的烛光从门后出现，很多人推着蛋糕车唱着生日快乐，拍着手从后面走出来，这些人白皓轩多少见过，有贺宁的室友还有谢桥的室友，只不过除了赵元元跟谢桥，其余大多都不熟悉，等大家走近了一些，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寝室长，让白皓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唱完歌，有人在后面开了灯，让白皓轩许愿，白皓轩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站在原地，眨着眼睛看贺宁，试图求助，贺宁还扯着他的胳膊，也开口让他先许愿。
　　白皓轩没说话，看了一眼大家，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希望大家健康快乐。
　　希望自己变得更好。
　　最后一个愿望，希望我们能一起走很久很久。
　　白皓轩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众人开始欢呼起哄，祝白皓轩生日快乐。
　　白皓轩不善言辞，除了谢谢就说不出别的，大家也没再为难他，坐到两侧桌子旁，招呼老板上菜。
　　白皓轩跟贺宁一起坐下，才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绕圈，等他们准备这些的啊？”
　　“被你发现啦。”贺宁笑着看他。
　　说话间，赵元元坐了过来，看着白皓轩就是一顿坏笑，白皓轩有些警惕，半天没有开口。
　　“我跟你们说，小白同学今天过生日，就得爆他的料。”
　　白皓轩紧张起来，不知道赵元元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已经开始附和，“别光说不爆啊！爆点猛料！”
　　“你们别看白皓轩他长了张猛男脸，其实背地里就是小娇妻！”赵元元笑着说，“私底下脾气又软又好欺负，说什么他都信！”
　　“男人不能说软！”身后又有人跟着起哄。
　　“我没有。”白皓轩十分严肃地反驳。
　　“没有？你说你是不是特别黏贺宁，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他？”赵元元嗓门又高了起来。
　　“赵元元你别闹他了……”贺宁招呼赵元元坐下，试图阻止他的挑衅行为。
　　“是。”白皓轩答道，让大家又陷入新一轮的欢呼。
　　老板上了菜，大家吃了起来，这才稍微安静了点，贺宁松了一口气，看向白皓轩，“你没不高兴吧？”
　　“当然没有。”
　　“我本来想着叫大家来一起开个生日趴，热闹一下，没想到这么闹腾。”贺宁皱着眉说，“有些话是他们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别生闷气。”
　　“我没生气，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嘴，嘴笨，说不过他们，还不能动手……”
　　“没生气就好。”贺宁终于放下心来，“我就是想让你开心。”
　　“我特别开心，宝贝。”白皓轩余光看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没人看向他们这边，就偷偷亲了贺宁一下，“不过你怎么说动这么多人来帮我过生日的？”
　　寝室长在旁边早就注意到了他俩的小动作，率先开了口，“我好奇问问，咱们这群人都是怎么被贺宁骗过来的啊？”
　　“喂！怎么能叫骗呢？”贺宁转过头去看寝室长。
　　“我先说啊，贺宁给我做了一份日语学习提纲。”
　　赵元元举起手，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嘟囔着说，“两张温泉票！”
　　谢桥还没说话，他的舍友们先开了口。“毕业之前每学期期末的复习大纲！”
　　贺宁的另外两个室友也举手回答，“我们也是期末复习大纲！及格线飘过的人经不起折腾！”
　　谢桥听着坐在那偷乐，拿筷子敲了下赵元元的碗，“就你不思进取，除了吃就是玩。”
　　听大家说完，白皓轩就看着贺宁，一副想哭的样子。
　　“没想到贺宁给对象过生日，成本挺高啊！小白同学可要好好对我们贺宁啊！”赵元元又开始起哄。
　　白皓轩刚想呛他，就听到自己寝室长接了话茬。“我们小白也不赖啊，贺宁同学也要好好珍惜我们小白啊！”
　　“我们七个人，你才一个人，说话分量能一样吗！”赵元元喝了点酒一脚踩在凳子上，站起来吼道。
　　几轮酒菜吃下来，大家连吼带唱乱作一团，围着白皓轩跟贺宁，说白皓轩人太闷，时间久了贺宁会腻之类的话，贺宁努力抵抗这些他亲自找来的糙老爷们，怒吼“你们这群单身狗瞎指挥什么”之类的话，众人又将矛头指向贺宁，“哎哟，贺宁现在有对象牛气了哦！”
　　说完这些欠揍的话，他们又聊起游戏事业，改口说平时贺宁忙着学习，生活肯定很没劲，让白皓轩来找他们这群朋友出去打游戏。贺宁腾地从座位站起来，“不是你们找我要提纲的时候了！还嫌我学习没劲！”
　　“朋友？我们是朋友吗？”白皓轩轻声问道。
　　“当然了！”后面的话，白皓轩都没听进去，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那句话。
　　托贺宁的福，他也有了朋友。
　　朋友不会因为知道了他跟贺宁谈恋爱就对他们心存芥蒂，朋友再尴尬都要给他唱完生日歌，是说“我们小白也很不错”的寝室长，是无论怎么吵闹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孤独的存在。他跟贺宁走的路，不是荆棘丛生的路，也不是他们两个人孤独前行的路。

　　暑假来临之前，贺宁问白皓轩对未来有什么打算，白皓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我们已经荒废了两年，现在应该开始思考未来的路了。”贺宁说得平淡，白皓轩却陷入深思，他竭尽全力才能跟上贺宁学习的步伐，这还算是荒废了吗？
　　“我可能要考研，但不想在本校，很大可能还留在本市。”贺宁很认真地对白皓轩说。
　　“那我也留在本市，工作。”白皓轩从后面抱住贺宁，脑袋搭在贺宁肩上。他其实还在想办法继承一部分家业，但没确定能实现之前，还不想跟贺宁讲。
　　“其实以你的家庭条件，如果你说要出国深造，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贺宁小心试探，他不是想强迫白皓轩跟家人交涉，只是觉得那样对白皓轩未来的人生更有帮助。
　　“不想。”白皓轩摇了摇头，“不想离你太远，离不开你。”
　　贺宁往后仰头，也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接下来两年，复习考研，读研还需要两年，毕业之后没有意外能进大厂，工资阶梯增长平均下来在年薪二十万左右，如果省着点花，二十六岁，就可以付得起首付了。”
　　“哇，你好帅啊，已经想到六七年之后的事情了。”
　　“对啊，金河哥哥说，我们要比其他人更努力一些，才能把生活掌握在自己手里。”贺宁感慨地说。
　　“金河是谁？！”白皓轩侧过身，把贺宁拉了起来。
　　“高一帮我跟你打架那个。”贺宁看白皓轩眼睛瞪得溜圆，就存了心想逗他。
　　“哦，金河挂面是吧。”白皓轩不为所动，又搂住贺宁。
　　“你是不是吃醋？”贺宁把手从白皓轩衣服下面伸进去，打着圈摸他。
　　“没有。”白皓轩嘴硬不肯承认，身体却紧紧贴着贺宁，享受对方的抚摸。“你也叫我声哥哥，让我听听呗。”
　　“我不！”贺宁起身整个人跨坐在白皓轩身上，重新把手伸了进去说道。
　　“你不是说以后罩着我吗？这点小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只想听这个，还是想听别的？”贺宁把头抵在白皓轩胸膛上，两手握住对方的腰。“不想聊规划了，我们做完再聊吧。”贺宁嗓子有些干，吞了吞口水说。
　　“如果我们还能记得这件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