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璟鹅

16、第 16 章

　　贺宁远远看见白皓轩盘着腿坐在一棵树下，树上绑着彩色丝带，旁边还立着一束花，顿时明白了白皓轩的用意。
　　他想起谢桥问他，如果白皓轩真的跟自己表白，他要怎么办？
　　犹豫过，怀疑过，明明理智在告诉他，不应该跟白皓轩在一起，自己并不是适合对方的人，对方应该像过去一样喜欢腰细腿长胸大的美女。
　　可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他还是想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就这样走到白皓轩面前，看着在这等了他三个小时的人，蹲下身坐到对方身边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皓轩摇了摇头，“你听，这座城市的晚风。”
　　贺宁闭上了眼睛，感受凉爽秋日的夜晚，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因为等到了心中重要的人，原本没什么特别的周六也变得特别了起来。
　　白皓轩侧过头看他，半晌，把花从一旁拿到贺宁面前。
　　“我没什么优点，也给你带来过不好的感受。”贺宁闻言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一束玫瑰举在他的面前。
　　“跟你重逢的这些日子，我只要看见你就觉得很开心。”白皓轩继续说道，“如果能跟你一起做些什么会感觉更幸福，原来内心满足的感觉是这么好。”
　　贺宁看向白皓轩，顿时让对方紧张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知道……我……”
　　话到一半，白皓轩又低下头去，避开贺宁的视线，深呼吸几次，才重新抬起头，对上贺宁的眼睛。“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拥有幸福，但还是想追求一次，我想把我内心的那种幸福快乐加倍带给你，你愿意……”
　　贺宁感觉到对方拿花的手在微微颤抖，便伸出一只手，跟白皓轩共同握住那束花。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贺宁听见白皓轩这样说。
　　贺宁侧过身，亲了一下白皓轩，“我愿意，小白。”
　　他们在无人的树下亲吻，那束花成了最好的掩护。
　　不停向前走的两个人，终于在2019年9月21日晚上十点二十七分走到了同一条路上。
　　情书就放在花束之中，一吻之后，两个人并排坐在树下，贺宁摆弄着花，白皓轩则什么都不说的看着贺宁。
　　“你还是别看了。”白皓轩制止住贺宁想要打开贺卡的动作。
　　“这难道不是给我的吗？”贺宁侧过头去看他。
　　“是，但是太寒酸了，只有一封情书，我以后会补给你的。”
　　“你也知道寒酸，那情书不给我看，不是更寒酸了吗？”
　　白皓轩说不过贺宁，便松开手，让贺宁把贺卡打开。
　　“我也很高兴。”贺宁看着贺卡里的文字说，惹得白皓轩看向他。
　　“很高兴你回来。”
　　与其畏首畏尾，担心对方的心意，不如勇敢向前迈出一步，如果不往前走，又怎么知道眼前的是死路还是康庄大道呢。即便两个人无法走到最后，至少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努力过。

　　看看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寝室就要关门了，贺宁还想多跟他在这待一会，就说干脆等到十点五十再往回走。白皓轩还沉浸在贺宁答应他的喜悦之中，眼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贺宁，自然同意贺宁所说。
　　“你真的同意了吗？”
　　“当然真的，你要怎样才相信？”贺宁笑着问。
　　“不是在哄我开心？”
　　“不喜欢你的话，干嘛要哄你开心。”
　　“也对……”白皓轩自言自语地说。
　　“我……其实想问你。”贺宁说，“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对我……”贺宁说得不清不楚，但是白皓轩听明白了。
　　“国外不是同性合法吗，就不可避免接触过一些人，后来遇到一个男孩，对方年纪很小，我们因为某些原因差点发生一些事情，然后我才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忽然喜欢上了男孩，而是喜欢你。”白皓轩不给贺宁开口的机会又继续说，“不过真正开始了解你，确定我的心意是在回国之后。你聪明又自律，让我很佩服，你善良又心无杂念，即使我曾经那样对你，你还是不计前嫌帮我补习。跟你回家那几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你。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贺宁看见白皓轩眼眶红了，“一家人。”白皓轩红着眼睛说，“我脑海里就这三个字。”
　　说完白皓轩把头抵在贺宁胸膛上，双手搂住贺宁的腰。
　　贺宁感受到白皓轩的情绪，也轻轻环住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背。
　　“所以你其实是想跟我拜把子？”贺宁一句话让白皓轩猛地坐直身子，又化身成了拨浪鼓。“不是的。”
　　“我逗你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见贺宁笑了，白皓轩也笑了。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贺宁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向还坐在地上的白皓轩伸出手。白皓轩看着贺宁没说什么，然后把手放了上去，贺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就这样牵着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踩着关寝的时间回去，两个人刚走到五楼，走廊里的灯就熄了。大概是因为周六，很多同学都没回宿舍，走廊难得安静，连声控灯都没亮，两个人踩着月光走上一层楼梯，又悄悄走下来，如此往复几趟，最终停在宿舍门口，不舍分别。
　　终是贺宁扯着白皓轩的衣领，垫着脚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搂着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声，“明天见。”然后悄悄跑回了宿舍，留白皓轩一人在走廊里回味许久，才慢悠悠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贺宁俩室友见贺宁回来，本打算拎着小台灯拷问一番，结果贺宁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满脸笑容，愣是给两个室友看毛了，打了个冷颤爬回自己床上疗伤。
　　继赵元元之后，又一个室友疯了。

　　确定关系后两人又回到了上学期的模式，不管上课下课还是吃饭，两个人都要在一起。除却白皓轩多了个欠揍的习惯，排队或是站着的时候，他仗着身高优势，总要把下巴垫在贺宁的脑袋上，气得贺宁像跳跳糖一样原地蹦起来，有几次磕的白皓轩咬到了舌头，贺宁又心疼，不禁在心中腹诽，真是被白皓轩拿捏住了软肋。
　　到了周末，贺宁再也没参加过寝室斗地主活动，都是跟白皓轩出去约会，活生生给宿舍剩下的两个人逼的去玩24点或者排火车。
　　因为知道白皓轩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贺宁舍不得他花太多钱，外加自己这么多年的奖学金都没动过，攒下了不少，就说拿出来一起花。开始白皓轩不太能接受，觉得自己就算少学习多打一份钟点工，也不能花贺宁的钱，可贺宁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是你的，愣是把白皓轩说服了，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钱自然也没有一个人花的道理。
　　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是去外面吃饭，不管是路边摊还是餐厅，都是谁方便就谁花，很少为钱的事争论。极少数的时候，谁也不想回宿舍，便在外面住上一晚。
　　“没有烟草味了。”贺宁抱着白皓轩不撒手，在他脖子周围嗅来嗅去。
　　“嗯，我戒烟了。”
　　“为什么？”
　　“以前总是觉得生活没劲，就养成了吸烟的毛病，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叼着烟蛮帅的，你知道的，年轻，就是喜欢装。”
　　“现在有劲了？”贺宁说着就在白皓轩脖子一侧轻轻咬了一下。
　　“有你，就有劲儿了。”
　　“哼。”贺宁整个人跨坐在白皓轩身上，刚刚用手为他解决完一次。
　　“你喜欢烟草味吗？”白皓轩两手按在贺宁腰上，以免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其实不太喜欢，但你身上的总是很淡，就觉得蛮酷的。”
　　“那我换一个烟草味的香水。”白皓轩亲了贺宁一下，答应下来。
　　“无论我喜欢什么，你都会做吗？”
　　“你说说看，想让我做什么？”
　　“秘密，以后再告诉你。”贺宁往下挪了挪屁股，从白皓轩身上滑下来，躺到了对方的怀里。“晚安，小白。”
　　平心而论，两个人相处几乎没有矛盾，可贺宁总是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了层什么，今天是他们交往一个半月以来第三次出来开房，就像前两次一样，没有做到最后。白皓轩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这在贺宁的认知之内。对方总能精准的知道他的点，无论用手还是嘴，都让贺宁非常满意，但如果轮到他，对方就会以想吻着他或者看着他的表情为由，只让他跨坐在对方身上用手帮他解决。
　　在贺宁的知识范围内，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那样的刺激，即便是陌生人，都会因为生理反应而缴械投降，可他人都在白皓轩身上了，对方仍然说用手就够了，前两次贺宁觉得可能是白皓轩太害羞了，第三次还是这样的时候，贺宁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对方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所以对这些事无法适应，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不能适应的应该是给他做那种事，而不是不能接受别人为他解决。想来想去都觉得是悖论，贺宁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对此事闭口不谈，至少他们有时间，慢慢来，总会有互相接受对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