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璟鹅

11、第 11 章

　　谢桥见白皓轩没什么反应，又开口说，“我认为我没有理由第一时间将恋情昭告天下，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确实因此让你误会了什么，所以错在我，我不会要求你向赵元元道歉，但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有什么事不能先问清楚再动手吗？”
　　谢桥维护赵元元的时候，赵元元歪着头可开心了，完全不像一个刚被打的人，搂着谢桥，像根无骨鸡柳。白皓轩没回答，谢桥就扯着赵元元离开去了附近的诊所。
　　在诊所买了碘伏，谢桥开始给赵元元身上的伤口消毒，明明伤口不深，谢桥每擦一下，赵元元都要很夸张的痛呼出声，搞得谢桥十分无语，“有这么疼吗？”
　　“特别疼，但是我能坚持，为了你挨打也值。”赵元元耍贱一样往谢桥身上靠。谢桥叹气又拿赵元元没办法，也不听赵元元的哼唧，蘸着碘伏就往他伤口上擦。“以前没真的打过架吧。”谢桥打算转移一下赵元元的注意力。
　　“没有，我从小到大都特别乖，特别有礼貌，人也特别温柔，哪像那个傻叉，就知道动手。”
　　“奥，你这么好呢，那是我捡到宝了？”
　　“可不是吗，我都这样了，你得疼我啊。”
　　“……”
　　“我不会这样打架，但我觉得我床上打架挺厉害的，要不然我们找时间试试呗。”
　　“你这张嘴，好的时候可好了，欠揍的时候也是真欠揍。”
　　赵元元憋着笑，看着谢桥，“我感觉衣服里面、裤子里面也受伤了，得脱下来看看，你觉得呢？”
　　谢桥走后，白皓轩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对方的话就像开了A-B循环一样，一遍一遍在他脑袋里播放，就算他是个惹人烦的追求者，他也该知道自己的结局，更何况贺宁愿意花费那么多时间教他功课，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贺宁内心占据一定地位呢。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贺宁发了消息。
　　/你什么时候来学校啊？——白
　　白皓轩握着手机等贺宁的回信，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过去了，手机还是毫无反应。
　　或许对方没在看手机，没放假的时候他们每天都会针对学习安排互发消息，没有理由刚过了暑假，贺宁就对他爱答不理。
　　事实上，贺宁正在家看书，就接到了谢桥的电话，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贺宁以为谢桥是对即将开学有什么事情安排，所以才打来电话。
　　以至于听到电话那边谢桥说他跟赵元元在一起了的时候，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谢桥的话更是完全让贺宁愣在原地。
　　“你的老朋友，他误会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以为我对不起你，所以把赵元元给打了，当然他也受了点伤，还被打工的地方开除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联系你，总之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吧。”
　　信息太多，贺宁不知道该震惊哪一个。
　　“好，赵元元他没事吧？”
　　“没大事，我刚给他清洗完伤口。”
　　“啊……好疼啊！”赵元元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听不太真切可还是给贺宁嫌弃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傻大个吗。
　　“你别听他在那耍赖，没事，你别多想。”谢桥给贺宁吃了颗定心丸，又继续说“那个人是你会说愿意的人吗？”
　　“恐怕是的。”贺宁的语气很平静，在听到这个问题时，贺宁竟然没有太多犹豫就想到了答案。
　　“跟双性恋在一起风险会很大的。”谢桥说着就叹了口气，“算了，我有什么资格嘱咐你呢。”
　　“说什么呢，你当然有资格了，我们是好朋友对吧。”贺宁回。
　　“嗯，我们还是朋友。”
　　挂断电话，这些信息才开始在贺宁大脑过滤，谢桥竟然跟赵元元在一起了？所以之前在群里才会聊的有来有往？没发现其他室友有什么异常，难道说他们都知道自己跟谢桥已经分开了？白皓轩为什么要在学校附近打工？是因为暑假没有回家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联系我？他为什么打赵元元？难道是以为谢桥对不起我所以替我打抱不平？可如果是普通朋友见到这种事，应该会私下发消息确认一下吧。他没觉得辅导个功课就跟白皓轩成了多么好的兄弟，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管不顾当众打架呢？
　　贺宁内心涌现出无数猜想，他该不会喜欢自己吧。
　　看到白皓轩短信的时候，贺宁已经可以三成确信，白皓轩跟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条消息，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白皓轩接的很快，却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贺宁问的是白皓轩短信中所写。
　　“我本来可以坚持到这本单词书背完再见你。”等了许久，白皓轩才开口说。
　　“嗯……”贺宁应和着。
　　“最后还剩下很薄的内容了，但我现在就想见你，可以吗？”
　　“买票回来吧，我去车站接你。”
　　贺宁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让白皓轩从学校回来，按理来说，没剩几天就开学了，宿舍也会提前几天开放，这么看来，应该让他再坚持几天，然后在学校见。
　　可他听到白皓轩那样试探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贺宁甚至想对他说，你想怎样，都可以。
　　学校的城市就在他们老家附近，坐高铁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贺宁看了看车票和时间，发现到站时间正好在晚饭前后，就给贺妈发信息，说晚上多一个人吃饭，贺妈还没下班，看到信息也没多想，只当是贺宁的朋友来家里之类的，回消息说，那就多做俩菜，还问贺宁的朋友有没有什么爱吃的，她下班去菜市场买回去。
　　自从知道白皓轩要来，贺宁就看不进去书，在床上辗转反侧，静不下心。他家离火车站不远，贺宁索性直接出了门，不打车也不做交通工具，就这么往车站走去，到了车站，距离白皓轩下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车站里的人来去匆匆，让贺宁内心更加无法平静，他又不想在车站里走来走去加剧这种慌乱，便往窗边一站，看向远方，试图放空大脑。

　　谢桥拗不过赵元元，就真的在附近开了间房，脱了赵元元的上衣，发现确实有淤青，尤其是腹部，又脱掉了他的牛仔裤，看见膝盖等位置都痕迹斑斑，心里又愧疚起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给他喷了些消炎的药。
　　“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你了，对不起。”喷完药之后，谢桥起身坐在赵元元身边说。
　　赵元元摇了摇头，“虽然过程不太是我想要的，但结果我还是挺满意的，感觉像是跟你过去的那段感情彻底告别了，我这个表现能转正不？”赵元元说完，把头靠在谢桥怀里。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自己是直男吗？”
　　“不记得了，不过直男应该干不出想吻你还想干你的事。”
　　“……”谢桥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自己不做下面的，尤其是在对方刚为自己落了一身伤的情况下。当然他也不是说完全抗拒或是瞧不起在下面的人，只是他没做过，很难想象那个场面。
　　见谢桥不说话，赵元元又笑着说，“哎呀，我就是说说，也不是逼你，我一身伤呢，特别疼，你说点什么哄哄我呗。”
　　谢桥心软，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就把赵元元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蜻蜓点水一般亲他的后颈，赵元元本来想着能听谢桥说点什么哄哄他就很满意了，结果谢桥竟然这样主动地亲他，给赵元元亲的春天荡漾，然后下一秒他就听见谢桥说，“挺大的人了，坚强点，别耍赖。”
　　赵元元猛地从谢桥怀里离开，非常委屈地看着对方，“亲亲这我就能坚强。”赵元元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唇，他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这幅样子实在是有点滑稽，可他那样坚定的眼神看着谢桥，耍赖又怎么了，大小伙子撒娇又怎么了，只要他喜欢，自己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谢桥心里只剩下这个想法，随后便吻了上去。赵元元心中窃喜，这顿打真没白挨，虽然脸上也受了伤，可哪个硬汉脸上能没点伤呢。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受欢迎吗？”一吻毕赵元元捧着谢桥的脸说。
　　“那都是闹着玩瞎选的。”
　　“见到你，我才意识到‘美人不分性别’这句话是真的。”赵元元摇了摇头说道。
　　“屁嘞，所以你是分不清我的性别才这样的吗？”
　　“如果你非想靠身体结构、社会性别什么的这种东西去严格划分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女人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我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身边朋友的感情也见了不少，应该也算见过猪跑了。我想让你每天都是快乐的，每天都是新鲜的，所有好看的景色、好吃的美食，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体验，当然烤肉就不用了，我家的烤肉肯定是最好吃的。”
　　谢桥从来不缺追求者，过去也有很多人说他娘，他表面没太在意，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有意无意的学着那些所谓有男子气概的人的穿着打扮、为人处世，现在有人说“美人不分性别”，他竟没觉得冒犯，心里反而升起一阵氤氲之气，像是用山间泉水泡茶所散发的香气。
　　即便是经历了无数次被告白，眼前人的话还是让他招架不住，赵元元说他没什么经验？新手都是这么撩的吗？我看他是太有经验了，谢桥想。
　　“不过如果你觉得换一种方式让你觉得习惯，我可以尝试，我也不是碰不得，这大概就是都带把的好处吧。”
　　赵元元都这样让步了，谢桥内心也没那么坚持了。
　　“我也不是完全碰不得。”赵元元闻言又笑了，谢桥忽然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内心觉得不妙，自己的底线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你长发一定特别美。”
　　“你想都不要想！”谢桥一脚踢在赵元元腿上，给对方痛的嗷嗷直叫，边笑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