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惦记后》莺兔

5、第 5 章

　　“公子？”魏舒月微愕，随即猜测太子李驰或许是故意隐瞒身份。

　　“他有没有让你们给我带解药来？”

　　丫鬟摇摇头。

　　魏舒月气极，若不是她的行囊和衣裳都没了，她也不至于连这小小的迷香都解不了。

　　眼下，她也只能任由两个丫鬟给她更衣梳洗。

　　两个丫鬟服侍她用了顿没滋没味的早饭，饭后，李驰方派人来请她。

　　长街之上人来人往，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里，魏舒月冷着一张脸静静地坐在太子李驰身边。

　　“阿月昨夜睡得可好？”

　　听到李驰问起，魏舒月偏过脸去只当没听见。

　　“气性这么大？”李驰扼住她的下颌。

　　魏舒月没有丝毫犹豫向他撞去，李驰悻悻地松了手，若非魏舒月身上迷药未解绵软无力，他的鼻梁怕是要被这小妮子给一头撞断。

　　他摸了摸完好无损的鼻梁，不得不庆幸自己躲得快。

　　“殿下若执意要娶我，就不怕后宅不宁吗？”魏舒月嘲讽地问出口。

　　李驰无谓地笑笑，“正好，孤从前这二十年的时光太过平静，阿月嫁给孤后少不得会增添许多乐趣。”

　　魏舒月心口一阵气闷，偏过脸去不再理睬他。

　　马车缓缓停在了魏府大门外，李驰忽然将她拦腰抱起。

　　“殿下要做什么？”魏舒月吓了一跳，使力去捶打他。

　　他却一言不发，抱着魏舒月就下了马车。

　　门房见着吓了一跳，慌忙跑着进府禀报。

　　“放我下来！”魏舒月急得面红耳赤。

　　“阿月昨儿一夜未归，今早是孤送你回来的，你可知这代表什么？”李驰在她耳畔轻语。

　　魏舒月眼里愤恨中夹杂着几分悲凉，就算李驰没有明言，她也能猜到李驰这样做的目的。

　　“殿下真是好深的心机。”她咬牙低语，眼圈瞬息红了。

　　“孤对阿月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他这番话听在魏舒月耳里只觉得讽刺极了。

　　这时，魏国公和夫人听闻下人来报赶忙出门相迎。

　　魏府上下直到今儿晨起才发现魏舒月不在房里，如今正派人到处去寻人。

　　“见过太子殿下。”

　　魏国公携妻子和两位儿媳给太子李驰行礼。

　　“免礼。”

　　李驰淡定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抬脚就往内院走去。

　　“殿下！”

　　魏国公等人急忙追了上去。

　　“不敢劳烦殿下，还是让下人扶着小女走吧？”

　　李驰头也没回，“太子妃受了伤，孤不介意抱着她走。”

　　众人沉默，只能跟在李驰身后。

　　入了清风院，李驰将魏舒月小心翼翼地放回床榻。

　　“阿月好好歇着，孤已经向父皇请旨赐婚，想必赐婚圣旨很快就会传达。”

　　他在笑，与魏舒月眼底的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恭送太子殿下。”

　　直到李驰离开，魏夫人才得以好好地询问女儿。

　　“阿月昨夜做什么去了？怎么会跟太子殿下在一块儿？”

　　魏舒月翻身躲开母亲和嫂嫂关切的目光，“娘亲，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魏夫人和两个儿媳面面相觑，却也不勉强她，嘱咐兰馨好好照顾她遂退了出去。

　　屋里只余低低的抽泣声。

　　魏舒月心知太子是在故意挑衅，可她还能做什么？经过昨夜发生的事后，太子一定会处处防着她。

　　她真的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太子这般费尽心机？

　　难道是为了她父亲的兵权？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她在屋里气愤难平。

　　那厢。

　　李驰刚回到宫里。

　　“殿下，陛下宣您过去一趟。”郭公公躬身回禀。

　　李驰点点头，随即转身往甘露殿走去。

　　高公公守在殿外，发觉太子的身影立即迎了过去。

　　“见过太子殿下。”

　　“嗯。”李驰微微颔首。

　　“殿下请。”高公公领着他入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驰撩袍跪下行礼。

　　“快免礼。”皇帝温和地看着他笑。

　　“过来与朕下盘棋。”皇帝对他招招手。

　　“喏。”李驰拱手而答。

　　父子俩对面而坐，李驰捻着白子稳稳落下，他专心致志地下棋，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却在他脸上流转。

　　“父皇要输了。”李驰呵呵一笑，抬眼才察觉皇帝一直在看他。

　　“儿臣脸上有脏东西？”他故作疑惑的样子擦了擦脸。

　　“皇儿终于开窍了，朕心甚慰。”皇帝捋须微笑。

　　李驰恍然一笑，“父皇指的是魏家小姐？”

　　皇帝点点头，眉心却缓缓皱成个“川”字，“昨儿魏国公进宫，向朕请罪说道其女性子顽劣，唯恐不能胜任太子妃之位，恳求朕三思再做决定。”

　　李驰捏着棋子的手忽的一顿，他倒是没有想到魏国公当着他的面应了此事，背后却又是另一套说辞。

　　他哂笑一声，话里全是包容之意，“魏家小姐性子率真，儿臣觉得十分难得。”

　　“皇儿喜欢就好。”皇帝原本还有些犹豫，如今了解了李驰的心意，他也就更加果断坚决了。

　　晌午后。

　　魏国公府里。

　　魏舒月睡了一会儿，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小姐要用午饭吗？”

　　兰馨在给她梳妆，青梅上来询问道。

　　“不了，我待会儿要出门。”

　　梳洗更衣好后，魏舒月正要出门，走到院门处却被守卫拦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回小姐，国公爷吩咐，您不能出去。”守卫故作镇定地回答。

　　魏舒月险些要被气笑了。

　　“你们可拦不住我。”她哂笑着说道。

　　守卫垂头不语，手里的棍棒却依旧架在魏舒月跟前拦住去路。

　　魏舒月有些泄气，她总不能对府里的护卫动手，转身就往回走。

　　就在兰馨和青梅以为她就这么放弃时，她却绕到屋后，一跃出了院墙。

　　出了魏府，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巷子里走。

　　眼前忽然剑光一闪，魏舒月极快旋身避开。

　　“你是谁？”她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

　　杜若岚面无表情地回答，“属下奉太子殿下命令来保护魏小姐。”

　　“保护？”魏舒月嗤笑一声，“恐怕是监视吧？”

　　“还请魏小姐回府。”她拱了拱手。

　　“我若不回呢？”魏舒月眸色清冷。

　　“那就得罪了。”

　　她说罢，持剑就朝着魏舒月刺来。

　　魏舒月面上微微变色，对太子派人来监视她的行径极是不忿。

　　又见着对方来势汹涌，一时来了脾气，徒手就向杜若岚打了过去。

　　她身姿轻盈似燕，身形却宛若惊鸿，一拧一错之间快如闪电，虽是赤手空拳，依旧气势如虹，横扫玉腿，将杜若岚整个人踹出几步开外。

　　杜若岚不服气地换了个起势，眼见她又要攻来，魏舒月不愿与她纠缠，衣袖翻飞之际，漫天银针挥洒过去。

　　趁着杜若岚撩起裙摆扫落银针，魏舒月脚一点地纵身而起，不过眨眼间就失了踪影。

　　杜若岚看着魏舒月离去的方向气得面红耳赤，忍了又忍才忍下心底的恶气，她曲起手指在嘴边吹了声口哨，立即有几名侍卫窜了出来。

　　“岚姐。”

　　“她一定是往林府去了，赶紧去追。”杜若岚冷冰冰地命令道。

　　魏舒月的去向倒真是让她给猜中了。

　　林府门外，魏舒月顿住了脚步。

　　她抬头仰望着林府两个烫金字的匾额，眼里忽而一酸。

　　昨夜若是成了，她就是林家的媳妇了，可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对林羽？

　　她踌躇不前，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林羽的呼喊声。

　　“阿月！”

　　她回头，四目相对，林羽惊喜地奔过来。

　　“阿月，真的是你！”他还想像从前一样牵住魏舒月的手，手伸到一半却不得不缩了回去。

　　“太子殿下没有为难你吧？”他关切询问。

　　魏舒月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回想起太子对她做的那些事，恨意自心底蔓延，却不敢表露在面上。

　　她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林羽的眼里溢满了哀伤。

　　“我们进去再说吧！”

　　听到邀请，魏舒月眉目舒展地点了点头。

　　林羽领她到花厅奉茶。

　　“林哥哥，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你还愿意娶我吗？”魏舒月满怀希冀地看着他，纤长的睫羽微微扇动，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含情脉脉，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林羽神情苦涩，自嘲一笑，“太子殿下愿许诺阿月太子妃之位，日后阿月便是大齐皇后，我还有什么资格……”

　　他心碎到没法把话说完整。

　　“什么太子妃，大齐皇后，我通通都不稀罕。”魏舒月红着眼表明心迹。

　　“我有哪点值得太子殿下求娶？思来想去他不过是为了我爹爹手里的兵权。”

　　林羽见她说得太过直白，不觉吃了一惊。

　　“阿月不可胡说。”他明白有些话注定要烂在肚子也不能宣之于口。

　　“林哥哥，我不会嫁给太子的，他若逼我，我只有一死。”

　　林羽知她一身傲骨，可世事难料，皇命难违，又岂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阿月快别傻了，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林羽无奈地劝道。

　　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我会想办法打消太子殿下要娶我的念头，只是如今他派人盯着我，我往后再不能来找你了。”魏舒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林羽终究忍不住攥紧了她的手。

　　“林哥哥。”魏舒月心知他还愿意相信自己，欣慰地扑进他怀里。

　　二人相拥久久不舍得松开。

　　他送魏舒月离开时，恋恋不舍地在魏舒月额头印下一吻。

　　“阿月，答应我，永远都不许做傻事。”

　　魏舒月沉默了会儿才点点头。

　　她走出林府，迎面就遇见了杜若岚。

　　魏舒月没想理她，自她跟前走过。

　　杜若岚却忽然出手向她手腕抓来，不待魏舒月做出反应，粗鲁地去撩起她衣袖。

　　“你这人好生无礼。”魏舒月气得甩开她的手，几乎同时一掌拍在她胸膛。

　　杜若岚捂住心口哂笑一声，“属下不过是担心太子妃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做什么了？”魏舒月疑惑地蹙眉。

　　杜若岚由上至下打量她，视线最终落在她唇上，眼里隐约凝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魏舒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一时又羞臊又愤怒，“你一个姑娘家怎地这般不知羞耻？”

　　她不想再看见杜若岚这张可恶的嘴脸，忿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