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设计》Zespri

49、第 49 章

　　谢桥初一分别给谢炀和赵漠发了新年祝福，赵漠一直没有回复，直到初五，谢桥收到了赵漠发来的视频，赵源穿着羊毛西装，打着蝴蝶领带，对着镜头说节日祝福。
　　谢桥反复看了几遍，赵源可爱乖巧，十分有教养，他真心实意发送了几个大拇指，不一会儿，接收到赵漠的视频邀请。谢桥急忙跑到画室接通电话，当赵漠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时，他看到赵漠挑了下眉。他不自在地挠挠脸，那边赵源也挤进画面。
　　“学长，源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赵源将手机举起，起身换了个地方，电话里传来赵源的声音，他说的是粤语，谢桥听不懂，从语气能猜出来是让赵漠不要走。赵漠置之不理，走进卧室将门反锁，他坐在床边，谢桥能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仔细看，赵漠穿着家居服，令这样的画面有些暧昧。
　　谢桥只好说道：“学长，客户的资料我和思哲都看过了，我们把早期能发展的客户筛选出来，寒假过后就可以开始接活了。”
　　“嗯，没问题。”赵漠显然不想聊工作，他转移话题道：“最近在干什么？”
　　“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谢桥笑道，“包饺子，搓汤圆，和家人一起打牌，还去滑雪了。”他细细说了很多琐事，包括做炸酱面，一起准备许多食材，他隐去了傅承宇，只当自己也跟着做了一遍。赵漠面带微笑，耐心听着，谢桥问道：“学长，你和源源有什么活动？”
　　“登高，逛花市，赵源在祠里上了头香。”赵漠回答。
　　“什么是头香啊？”谢桥不解问道，赵漠解释给他听，谢桥不由竖起大拇指，赵漠笑道：“哄小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谢桥不知还要说什么，只好问这个问题，赵漠回答道：“大后天。”
　　“哦，好。”
　　赵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桥，明明隔着屏幕，那目光如有实物般，令谢桥有些羞怯。他垂着眼，两人一时无话，过一会儿，谢桥以为网络卡顿，抬起头，发现赵漠换了个姿势，仍然专注地看着他，开口道：“初一那天收到你的消息，我很高兴，本来准备回复的，或者像今天这样发送视频请求。怕你觉得我太冒进，想放几天让自己冷静下，谁知道每天都在煎熬。”
　　谢桥闻言十分意外，他尝试过等待一个人回复消息的滋味，十分理解主动发消息、期望得到回应时的忐忑不安，赵漠此刻的坦诚，令他为之动容，轻声道：“你打电话，我会接的。”
　　赵漠自嘲道：“不用可怜我。”
　　“我没有！”谢桥急切道，因为一直举着手机，屏幕和他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见脸上的绒毛，赵漠屏住呼吸，仅一会儿的功夫，便调整好状态，问道：“我们现在还和之前一样么？”
　　谢桥报以沉默，也没有否认，赵漠静静等待答案，终于，谢桥开口道：“等你回来再说。”
　　挂掉电话，他站在画室久久不能平静，心怦怦直跳。他惊讶于自己的大胆，为什么要等赵漠回北京再说？自己真的开始考虑和赵漠在一起了吗？其实自己从赵漠表白开始，就想象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可这段关系，真的会有结果吗？
　　扪心自问，和赵漠相处很放松，很愉快，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被尊重，被珍视，不需要猜测赵漠心里在想什么。赵漠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自己从谢炀那无法得到的回应，似乎在赵漠这里得到了弥补。
　　离赵漠回来的日子还有几天，况且，自己也不是非要同意，谢桥如此安慰自己。
　　谁知过了好多天，谢桥都没有收到赵漠的消息，他每天都会检查好几次消息，甚至想通过赵源了解赵漠是否回北京了。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好在蒋思哲又开始和他一起筹备工作，手头的事情一多，便暂时将这件事搁下。
　　直到快开学，谢桥和蒋思哲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两人凑在电脑屏幕前看建模，一个身着深棕色大衣的男人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学长？”蒋思哲喜道，“我以为您没时间来呢！喝点什么？我去点。”说着，站起身就要去前台。
　　赵漠问道：“你们喝的什么？”
　　“我喝的美式，谢桥喝的是南瓜拿铁，对吧？”
　　谢桥点点头，不敢和赵漠对视，赵漠笑道：“南瓜拿铁。”
　　谢桥闻言，心中一阵悸动。趁蒋思哲去点单的功夫，赵漠对谢桥说：“好久不见。”谢桥也说：“好久不见。”
　　谢桥怕赵漠问之前那个自己没有回答的问题，把头埋得很低，他偷偷看向前台，祈祷蒋思哲赶紧回来。赵漠心领神会，两人一时无话。
　　蒋思哲回来后，开始汇报他们目前的进展，工作室已经接单，收了一个客户的定金，办公地点有几个选择，还没最后定夺。说着，他把几个地点给赵漠看。赵漠接过，发现蒋思哲不仅写了租金、面积和利弊，还分析了各地风水。见赵漠扬眉，蒋思哲立马解释道：“因为这几个地方我们觉得都还不错，没法取舍，所以想风水帮我们做决定，图个吉利。”
　　赵漠冲谢桥道：“你喜欢什么地方？”谢桥犹豫一会儿，指了第二个，地点位于学校的创业园，他选这个地方无非是因为谢炀也选了这个地方。
　　“办公地点不着急，”赵漠端起咖啡喝一口，说道：“味道不错。”
　　三人就工作的事又聊了一会儿，赵漠提议把蒋思哲送回寝室，蒋思哲连忙道谢。三人走到车前，赵漠绅士地拉开车门，谢桥发现赵漠是自己开车来的。蒋思哲钻进车里，赵漠问谢桥：“要坐我的车吗？”
　　往常，赵漠都是询问谢桥要不要送他回去，今天却说要不要坐他的车。谢桥鬼使神差，也钻进了赵漠的车。赵漠将车开到寝室楼下，蒋思哲挥手告别，直到他消失在寝室门口，赵漠回头对谢桥说，“坐到前面来。”
　　谢桥手指僵硬，系好安全带之后，赵漠掉头朝校园外驶去，路上，赵漠问：“晚上有门禁吗？”见谢桥不懂他的意思，笑道：“晚上几点回家？”
　　这几天谢桥都住在公馆，傅承宇不在，除非夜不归宿，不会有太大问题，于是回答道：“12点之前吧。”
　　“给你的司机休个假？我会按时把你送回去的。”赵漠不喜被人跟着，谢桥的车一直出现在赵漠的后视镜里，他话里虽有调侃之意，但真心想甩开这个至始至终紧跟谢桥的司机。谢桥从赵漠的语气中听出了挪揄，可司机跟着他，不是他能决定的。
　　“家里人把你看得很紧，不过也是，你这么乖。谈过恋爱吗？”
　　“没有。”谢桥摇摇头，脸微微发烫，车里温度比较高，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抱在怀里。
　　赵漠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找到一个靠墙的车位，直直地将车开了进去。谢桥那辆车，缓缓驶入了不远的一个位置。谢桥以为到了，车门却拉不开，疑惑地看向赵漠。赵漠笑着解释车上了儿童锁，避免赵源发疯跳车。
　　谢桥知道赵漠在开玩笑，笑道：“源源才不会发疯。”
　　“在你面前不会，在我面前就变副模样，前几天刚把我咬了一口，你看。”说着，赵漠掀开自己的衣领，示意谢桥去看赵源留下的牙印，谢桥果然凑上前去。他不知赵漠使诈，光滑的脖颈处哪里有什么牙印，谢桥抬头看赵漠，撞进赵漠充满欲望的眼神里。
　　谢桥连忙后撤，谁知赵漠护住他的后脑勺，两人的脸就快贴到一起，谢桥觉得自己被赵漠的气味包裹得严严实实，人也动弹不得。
　　赵漠不说话，眼神在谢桥脸上游走，在嘴唇的地方停留，谢桥紧张地咽了口气。
　　“等我回来再说？说什么？”赵漠低声道。
　　“没——没什么——”谢桥还想往后躲，赵漠更加强势地将谢桥往自己跟前带，两人的鼻尖堪堪碰上。这一刻，谢桥意识到，自己想要说的话，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他不再抵抗赵漠，身体卸了力，任由赵漠轻抚他的脸。

　　“乖孩子。”赵漠用手指抹谢桥的嘴唇，谢桥眼睛里透露出对情感的天真渴望，令他想起自己回北京前一晚做的潮湿艳丽的梦，他回到十五岁那年，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卖力服务，头抬起时，那张脸变成了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谢桥。
　　赵漠轻轻在谢桥额头上落下一吻，谢桥的头埋得不能再深，赵漠双手把他的脸捧起，笑问道：“还说吗？”
　　谢桥扑进赵漠的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依赖的姿势让赵漠很受用，只是两人中间隔着中央扶手有些碍事，赵漠轻抚谢桥的后背。后视镜中，谢桥的车停在不远处，因为谢桥没有下车，车甚至没有熄火，赵漠心知那里面不是普通的司机，估计两人再不下车，谢桥的电话就要响了。
　　赵漠松开不愿抬头看人的谢桥，温柔哄道：“想吃什么？”
　　“糖葫芦。”谢桥脱口而出，见赵漠明显一愣，笑起来：“就想吃糖葫芦。”
　　赵漠无奈点头，发动车子，带谢桥去吃糖葫芦。路上，赵漠专心开车，谢桥时不时转过身看赵漠一眼，然后转回去，也不说话，赵漠问道：“怎么了？”
　　谢桥羞道：“我们——我们——”他想问现在两人是什么关系，赵漠似乎能洞察他的想法，把一只手伸出来，谢桥不解，他抓起谢桥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握了一会儿，谢桥把赵漠的手轻轻甩开，语气轻快道：“你好好开车吧。”
　　抵达目的地，赵漠为谢桥打开车门，伸手要扶，谢桥飞快地朝后面看了一眼，避开了赵漠的手。赵漠心中了然，并不强迫，而是和谢桥保持安全距离，走在路上，谢桥朝赵漠投去内疚和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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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桥看着面前盘中摆放整齐的三颗糖葫芦陷入了沉思，赵漠问道：“不喜欢这个口味？”
　　“我还纳闷，酒店里怎么会卖糖葫芦，”谢桥无奈道：“我想吃的是竹签穿着的那种！上面挂着糖风，又好看又好吃！”之前听赵漠说，他上学的时候会因为备考几天不吃饭，是食堂的常客，让谢桥误以为他也会在北京城走街串巷，吃吃美食，逛逛景点，和其他大多数学生一样。
　　赵漠恍然大悟，笑道：“我没想到你说的是那种。”他以为谢桥含着金汤匙长大，只要谢桥想，全世界的美食都会送到家里的餐桌上，赵漠再了解不过。
　　“没事，我尝尝这个。”谢桥不想扫兴，用小银叉戳起一颗送到嘴里。山楂肉质新鲜，只不过在温暖的酒店包厢里，糖少了些冰凉酥脆的口感。他还是比较喜欢从竹签上把糖葫芦咬下来的过程，虽然费力，但吃糖葫芦的乐趣就在于此。
　　赵漠一边喝茶，一边看谢桥吃糖葫芦。因为刚确认关系，谢桥吃得很克制，害怕在赵漠面前出丑。他吃完，用纸巾擦擦嘴，问道：“源源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十来天。”
　　“他还在骑马吗？我可以去陪他。”谢桥说道。
　　“不用。”赵漠拒绝，见谢桥一脸惊讶，问道：“我呢？”
　　谢桥羞道：“源源是你弟弟，他是小孩子啊，你也要人陪吗？”
　　赵漠手指轻敲桌面，理所当然道：“如果陪同的人是你，当然需要，这是作为男朋友的权利，还是——”他话锋一转，眼中带笑：“你不愿意给我名分？”
　　赵漠三言两语就将谢桥说得满脸通红，他飞快扫一眼周围，低声道：“陪你，陪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