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北越清

6、第 6 章

　　正午时分，悬挂在天空的太阳是如此的耀眼，但更多的是温暖而非炎热。
　　“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啊，我都饿了。”燕宸昱估摸着时间，和燕宸旻吐槽，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要不我们回军营里吃饭吧，虽然没有府里的好吃，但是还怪想念的。”燕宸旻起身，拉起燕宸昱，“走吧。”
　　两人来到马厩，准备将马牵出来，结果遇到了云鹤轩。
　　“哥，阿姐，你们怎么来啦？”云鹤轩见到他们很是高兴，“我一个人在这都要无聊死了，而且明天训练好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燕宸旻话只说了一半，随后补充道，“你以后可是要挑起大任的，要继续努力哦。”
　　燕宸旻的话中带了一点幸灾乐祸。
　　燕宸昱看云鹤轩准备牵马，便问他：“你要去哪啊？是要去吃饭吗？”
　　云鹤轩回答：“对啊，你们要鹤我一起去吗？”
　　“好啊，走吧”兄妹二人齐声回应。
　　三人纵马疾驰来到军营，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中午饭，几人吃完后便在营帐里闲聊。
　　云鹤轩开始发表自己的疑问：“最近也没有战事发生，你们怎么突然来军营了？还是说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我爹没有告诉我。”
　　“是姑母为了提升我们的作战水平，特意让我们和将士们一起训练。”燕宸昱回答了他的疑惑。
　　“当然，你也要。”燕宸旻一句话扎在了云鹤轩的心窝上。
　　云鹤轩听到这句话简直欲哭无泪，但是又不能向自己的父亲提出抗议，只能被迫接受这个消息，不禁大嚎：“这样的苦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太阳渐渐向西倾斜，兄妹二人便回了自己的营帐，打算休息一下，刚到门口，迎面碰见许久未见的好友。
　　“你们终于来了。”许霖热情向二人打招呼，同燕宸旻勾肩搭背。
　　许霖是陇西守将许耀忠的独子，燕宸昱和燕宸旻一同长大。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说话者为萧婉昭的兄长萧祺钊。
　　几人在院子中寒暄，分享着这段时间里见闻，许久的分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情。
　　聊得正热火朝天，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哀嚎：“爹，能不能不训练啊，我想休息几天。”
　　“不行，没得商量，这是为了你以后作打算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众人看见云琛走过来了，于是起身向云琛行礼：“见过云将军。”
　　云琛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麻烦，我过来就是交代你们几句，明天训练正式开始，大家都准备一下。”
　　众人一一应下，可怜的云鹤轩依旧是愁眉苦脸的。
　　黎明划破黑夜，崭新的太阳冉冉升起。
　　云琛为他们请来了祐州城内有名的教书先生为他们授课，其他人但是认认真真地在听讲，而燕宸昱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燕宸昱现在的脑子里只有贺湘和她分别时的那个画面，没有认真听课的她被先生抓了个正着，点名让她回答问题。
　　“那个，靠窗边的那个发呆的，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听到先生点了自己的名字，燕宸昱“唰”一下就站起来了，但先生并没有告诉燕宸昱刚才的问题是什么，留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
　　燕宸旻倒是在旁边不停小声提醒她，可惜她没有听见。
　　先生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陇西的世家子弟，不然也不会是大名鼎鼎的云琛将军来请我为你们教书了，也许你们打仗很是在行，但是渊博的学识也同等重要，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看轻，认为你只是个只会使用蛮力的武夫。”
　　燕宸昱的思绪被拉回了当时她和燕宸旻的对话，片刻之后回过神来，面对教书先生，她很礼貌地道了歉：“抱歉先生，是我的问题。”
　　“只要你以后认真听讲就好了。”先生并未为难她，便让她坐下了。
　　燕宸旻悄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听先生讲课，不要和我说话。”燕宸昱看都不看燕宸旻一眼。
　　下课时已至正午时分，几人正准备去吃饭。
　　在去往军营的路上，燕宸旻道：“你今天不会是在想那个小姑娘吧？”
　　“没有。”燕宸昱果断否认。
　　即便如此，燕宸旻依旧一脸“别否认了，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燕宸昱一脸无语，用手肘撞了一下燕宸旻，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云琛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调节一下自己，放松放松，但那兄妹二人早就计划好了。
　　二人在营帐里奋笔疾书，只怕不能写尽这十几天来的新鲜事。
　　两人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一道声音响起：“你们在写什么啊？”把两人吓得一激灵。
　　燕宸旻转头，只见身后站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正伸头好奇地看着他们在桌子上的信，可惜信还没有看到就被挡住了。
　　燕宸旻给自己顺了顺气，惊魂未定地说：“吓死人了，你们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你们自己没有注意到，怪谁了。”许霖两手一摊，表示和我没有关系。
　　“你们在给谁写信啊？”旁边的那位女子好奇道。
　　“没有，明嘉你看错了。”燕宸昱一脸心虚地把自己的信捂起来，顺便拉自己哥哥下水，“他在给萧姐姐写信。”
　　萧祺钊嗤笑道：“你一声想见她的话，我和阿爹说一声就好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不用，总是会见面的，我可不像某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燕宸昱揶揄道。
　　听着两人的拌嘴，旁边的三人不免失笑，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了。
　　不到一日，燕宸昱的信便到了贺湘手上，贺湘将信展开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仿佛燕宸昱在信中讲述的那些场景浮现在她的眼前。
　　贺湘想给燕宸昱回信，又担心送信的人会等很久，便吩咐素月好生招待。
　　半个时辰左右，贺湘拿着信交给送信的人，劳烦他将信交到燕宸昱手上，顺便拿了几两银子给那人当作酬劳。
　　次日，燕宸昱收到了信，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欢喜，但是又忙着训练，便将信先放在了营帐中。
　　训练结束后燕宸昱鬼鬼祟祟的跑回营帐，但是依旧被她的朋友们看到了，一行人偷偷摸摸地跟在燕宸昱身后。
　　“她怎么躲着我们，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许霖一脸疑惑。
　　“而且我感觉阿姐这两天格外兴奋。”云鹤轩同样表示疑惑。
　　“我们去看看。”燕宸旻一句话挑起了另外两位的兴致。
　　几人准备一探究竟，但是被明嘉和萧祺钊拦了下来：“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啊，别猜啦，赶紧去吃饭吧。”
　　燕宸昱的小秘密这才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街上的行人也不似平常那么多了。到了月末，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他们这次回家也是准备多拿一些衣服。
　　燕宸旻揭开马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探了一眼，说道：“怎么突然下起雨了，感觉有一点冷哦。”
　　燕宸旻和自家妹妹说话，但是并没有听到回应，结果发现燕宸昱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看着你没精打采的。”
　　“没事。”燕宸昱手撑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燕宸旻一眼就看出了燕宸昱的心事，安慰道：“天公不作美啦，以后还有时间见面的。”
　　燕宸昱无奈道：“但愿还能有几天好天气吧。”
　　顷刻间，马车已经到了长公主府门口，下人们撑伞迎接他们。
　　“一月未归，甚是想念。”燕宸旻感叹道。
　　“你怎么什么都想念。”不出意外被燕宸昱回怼了一句，燕宸昱表示无语。
　　管家接过他们的东西，提议说道：“殿下们先喝一点参汤暖暖身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二人回应：“走吧。”
　　燕宸昱忽然想起她临走之前捡到了一只小猫，问道：“我猫呢？”
　　下人回道：“回殿下，好生养着呢，我现在让他们把猫带过来。”
　　燕宸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也暗自心想：一个月没有见了，不知道小猫有没有把她忘记了。
　　两人到了正厅喝过参汤后，下人便将猫抱过来并放在地上。
　　燕宸昱试探性地叫了几句：“平安，快过来，平安。”
　　令她意外的是，小猫依旧记得她是谁，燕宸昱很是欢喜，她将猫抱起，同哥哥分享喜悦：“哥，你快看，平安记得我是谁哎。”
　　燕宸旻看着满心欢喜的妹妹，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燕宸昱正逗猫逗地开心，便听到了燕淳槿的声音：“回来了啊，你们两个在军营待得怎么样啊。”
　　二人起身，向燕淳槿问了好，回答道：“感觉还不错，除了明天都要练不同的兵器，真的累的我腰酸背痛的。”
　　“你们要习惯，毕竟不能保证称手的兵器会一直在身边。”
　　“遵命，姑母。”
　　“这猫每天都可能吃了，现在比之前刚带回来圆润了不少。”燕淳槿上前摸了摸燕宸昱怀里的猫，并转移了话题。
　　“怪不得，我抱起来感觉比之前重了不少。”
　　“不过还挺乖的，也算是给府里添了一点生气。”
　　“我还担心姑母你会不同意让我养它呢。”
　　“好了，你们快去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
　　“好。”
　　语毕，两人便回了各自的院子，顺便收拾了下个月要带的衣服。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晚上，微风轻轻吹拂，将天空的乌云吹散了，这才能够让清晨的阳光穿过树枝照在大地上。
　　“你今天出门不？”燕宸旻问道。
　　“算了吧，训练才开始一个月，要是出去玩的话姑母肯定会说的，万一加练呢，很是算了吧，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好好休息吧。”燕宸昱的心情瞬间沉了不少。
　　“哎，你说的对。”燕宸昱的话让燕宸昱连吃饭的兴致都少了不少。
　　“反正你说了，还有会有时间见面的。”现在轮到燕宸昱安慰她哥了。
　　一个月不间断的训练的确让他们累了不少，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府里休息，要把训练期间没有睡的觉补回来，燕淳槿也吩咐了下人不要打扰他们。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年前的几个月中，燕宸昱和贺湘总共只见了两次面，大部分时间都是靠信件沟通，所以她们分外珍惜见面时的时光。
　　燕宸昱会分享她在军营和校场的训练日常，而贺湘也会分享她在府里的见闻，还有小猫，二人也是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