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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决斗 ...

  •   第一章
      第一节
      大理城中寻常的一个初春的黄昏。日暮将落,街道上行人减少,路边的商家大都开始盘点今日的经营,有的都已经开始按上门板,准备打烊了。木莲街不是最繁华的街道,人流却也不少,路边有一家当铺,半新的金漆招牌在暮色中熠熠生光。

      当铺里的朝奉在高高的柜台上就着光,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掌柜的….”有人分开帷布,踌躇的挪着脚步走进来,羞涩的声音。

      进当铺,多是不好意思的,朝奉见的多了。老朝奉笑着抬头,和蔼的说:“这位小哥,有什么要关照的吗?”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皮肤有些白皙,所以轻易的看出羞赧的神色来,眼睛却墨色琉璃一般漂亮,嘴唇红润润的。少年摸了摸头,羞涩的笑道:“因为带家父来大理看病,盘缠有些不够了,所以向贵当铺借些银两。”

      老朝奉笑道:“出门在外,总有不便的,不知道小哥要当什么事物呢?”

      少年递上手中的包裹。

      ……
      一盏茶的功夫后。

      少年走出当铺,回头看了看当铺,叹气道:“什么嘛,笑的跟好人似的,结果还是不留情面的把价钱压的那么低。奸商啊!”他想到躺在病榻上的父亲,忧愁的拧起了眉毛。“不过总是到了大理了,但愿‘渡苍庄’的大夫不要浪得虚名才好。”

      少年喃喃自语的把包裹打开,却是一把铜鞘镶满绿松石的小小匕首,仅从剑鞘上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把匕首拔了出来,匕首沉吟了一声,令他想起了什么,微微的笑了。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少年不禁把脸垮了下来,按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走了开去。

      走了许久许久。

      路边的行人不多,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的布店前,车里的女子把帘子撩开百无聊赖的张望着,看到了少年从当铺进去,复又出来。她咬着下唇,思想了很久,才唤来身边的小丫鬟,低声嘱咐了几句。

      少年背着包裹,走到一边的巷子里,却被一个小丫鬟唤住了。

      “这位小哥。”

      少年住了脚,四处张望。

      丫鬟福了福身,说道:“我家小姐适才看见小哥从当铺出来,可是有什么不便的么?若有不便,不如说来与我们听听,我们小姐是最愿意助人的了!”

      少年喜出望外的睁大眼睛,“我不便之极,不便之极!如今我身若浮萍飘蓬,正等着你家小姐这样的菩萨解救呢!快带我去!”说罢便跳起来,喜悠悠的走到丫鬟身边。
      丫鬟笑了笑,便带着少年走到马车边。
      马车里的女子撩开帘子,少年一看,是一个珠环翠绕的妙龄女郎,衣服华贵,香气扑鼻。女郎对他招了招手,少年上前,二人低声细语起来。许久之后,少年脸上多有无奈之色,却伸手接过女郎给他的荷包放入怀中,然后便上了马车,马车轧轧声中,往前奔去。

      第二节

      夜幕渐渐降临,小丫鬟们点亮了油灯,绣房中顿时光亮起来。房中放着一个八仙桌,女郎端坐在侧位上,似乎在等一个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丫鬟,丫鬟穿着翠色衣衫,有些局促。女郎笑了起来,说道:“小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穿起女装,美的很呢。”

      那丫鬟红了脸,说道:“如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姐姐就别再取笑了。”竟然是刚才要当宝剑的少年。原来少年名叫洛青陈。

      那洛青陈踱着步子走了进来,女郎见他走路这个样子,略蹙了蹙眉头。忽然听见走廊中的丫鬟喊道:“赵公子来啦。”

      早有丫鬟把门打开,说话间,便进来了一个人。来人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衣长衫,腰间坠着一块美玉,长得斯文俊逸,见了女郎,蓦然笑了。这笑容让绣房忽然亮了起来似的,洛青陈默默的想,不过是一个寻欢客罢了,果然上等的长相不代表上等的品格啊。洛青陈一路走来,早就猜出女郎的身份,也明白自己处于何地。

      女郎领众女子朝那赵公子福了一福,引他入了席,洛青陈没有这个习惯,忘记施礼,赵公子朝他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女郎尽管与赵公子调笑,二人喝了许多酒,形容越发不堪起来。洛青陈脚站得发酸,心中暗叫倒霉。

      赵公子已经喝下许多酒,脸色微红,笑道:“筠娘,丁几已经不能,莫要再劝了。”

      那女郎正是筠娘,她笑着往赵公子靠去,“公子何不尽兴?我这虽然粗陋,却斗胆请公子留夜呢?”

      赵丁几有些醉意,说道:“不能啦,筠娘,我可要先告退,否则要在佳人前出丑了。”洛青陈一言不发,趁二人不备,运足功力点住赵丁几的穴位。

      赵丁几呆了一呆,发现周身动弹不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上来,酒意尽消:莫不是他们找上门来了吧!心中懊悔之极,额头渐渐渗出汗来。他默默运功冲着穴道,口中却笑着说:“筠娘,你丫鬟中竟有高人啊,只是为何要对我下手?”

      筠娘媚笑道:“公子,奴家也是不得以。若能将你在我这留一晚,我便是坊中的花魁。以后,更好替你办事啊!”千公子万公子的哄着。

      赵丁几慢慢放下心来,虽然恼怒着,却笑说:“你啊,真是诡计多端。我浑身酸麻的很,为何不让这位小姑娘将我的穴道解开?我不走便是了。”

      洛青陈却赶紧抱拳告退,低头退了出去。

      退出时,洛青陈溜了赵丁几一眼,看他虽然还笑着,眼神却好像要吃了他一般。吓得他赶忙跑了出去。

      洛青陈换好衣衫走出妓院,夜已经深沉了,月华如水。

      他走了许久才摸到了一个小客栈里,从后门进入。

      依稀有人招呼道:“小客官回来了。”

      洛青陈与他寒暄两句,问了自己父亲的情况,便走入房间里。

      洛青陈梳洗之后爬上床,想起今日奇遇,心中好笑,不知道那男子后来被作弄的怎样了。听那筠娘说他是一个富商,正是那当铺的大老板,因为有负于筠娘,所以才找洛青陈作弄他的。谁让他是个奸商呢,真是报应!洛青陈想着,也就抛开去了。

      第三节

      第二天,洛青陈唤来店小二,请了两个脚力,将一位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扶上竹轿,往大理城近郊渡苍庄走去。

      渡苍庄是大理的一个大医馆,庄主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妙手神医,洛青陈的父亲生病数年,请了许多的大夫,都无法根治,后来辗转听说渡苍庄中的这位神医医术高明,甚至能治连太医院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洛青陈在无望之中,一点的希望也不愿意放过,便带父亲一路来了云南大理。

      渡苍庄座落于城外,像是个小村庄,青砖白瓦的建筑,反而是江南的风格。村庄的入口处,写着《渡苍庄》三个字,字体俊逸。进入庄中,发现病人有许多,里面的大夫与医徒们十分忙碌。
      洛青陈见了这样,与父亲对望一眼,心中燃起了些许希望。二人等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人引他们到了一个厅中。堂内坐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年大夫,穿着白袍,正在记录方子。洛青陈扶着父亲上前,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蹙起了眉头,令洛家父子心中一沉。

      大夫叹道:“这病却有些棘手,你们先找的那些大夫说的都有些道理,却不知为何不能稍有起色。我如今也有些拿捏不准,不若你们先在边上等一等。得了空儿,我请我师父出来替你诊治,你们说可好?”

      他的师父,莫非就是那位妙手神医?

      二人喜道:“那再好不过了!”

      中年大夫引二人出门,到了另外一屋中。屋四周放着大量的书册,幽幽的书香与药香混合在一起,令人凝神静气。屋的中央放着一个大案,案后端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旁边有小厮在磨墨。
      中年大夫拜见之后,向洛家父子介绍道:“这便是我师父江南江大夫。”

      案后的男子抬头,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对二人笑了笑,请洛父落了坐。

      洛青陈踌躇得看了看中年大夫,只见中年大夫只留意听江南与洛父说话,并不往洛青陈这边看。洛青陈嘀咕道:“这样年轻的大夫,还做人家的师父么?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神医。”

      只听江南已经问了许多问题,并抽出一张纸,边问边在纸上写些什么。忽然有人急步走了进来,朗声唤道:“大哥,大哥。”

      屋中的人都抬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穿着湖绿色长袍,腰间坠着一块美玉,长得斯文俊逸,洛青陈看见他的脸,哄的一声,脑子发蒙,赶紧低下头去。来人正是昨日的赵丁几。

      赵丁几拿着一张纸径直走到江南案前,低声说道:“大哥,这几味药已经断了货,可有暂时替换的,因北方的连日春雨,路不好走,运货的车才慢了。”

      江南低头细细看着。

      洛青陈也低头,倒霉倒霉,倒霉之极,幸亏昨日穿的是女装,应该不会马上认出才对。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站在父亲后头,动也不敢动。

      江南看了一会,便写了几个字,对赵丁几叮嘱了几句,打发他出去了。才继续问起洛父的病症,他蹙眉写了好久,方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位洛大哥的病拖的太久了。”

      洛家父子心中一阵难受,不想江南继续说道:“这样的病,只能慢慢医治。我的意思是,若能在我们庄中住个两三个月最好,我开几味药看看。两三个月后,我便有几分拿手了。”

      洛家父子喜出望外,洛青陈还犹豫得不知道如何提起诊金的事情。就有小厮引者二人出门,不防赵丁几从转角走出,洛青陈赶紧低头,扶着父亲走了。赵丁几扭头看了一会,忽然喊着: “前面那位小哥,且先留步。”

      洛青陈浑身一战,立在当地。慢慢扭身,问道:“这这这这位公公公公子爷,有有有什么事事事啊。”

      赵丁几上前,低头看了半日,冷不防勾起他的脸,笑说:“是你啊,小洛。”

      “公公公公子,你认认认错了吧。我我我我不叫小洛。”洛青陈抵死撑着。

      “是吗?”赵丁几又看了半日,摸着头大笑说,“是啊,我想我也是认错人了,怎么可能嘛。小洛明明就是女孩子啊。”

      洛青陈松了口气,摸着头哈哈笑道:“对啊,公子记性真差啊,小洛明明就是女孩子嘛。”

      赵丁几笑着说:“那小洛是谁啊?你认识啊?”洛青陈笑道:“小洛就是……厄….”他呆住了。

      赵丁几的笑脸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变得狰狞,他捏着洛青陈的下巴咬牙说道:“死小孩,我刚要去抓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江南洛父等人都倚着门看着他们,心中不免十分疑惑。

      江南问赵丁几:“轩儿,你认得这位洛兄弟?人家说他们刚来大理啊。”

      赵丁几拎起洛青陈的领子,对着他大吼:“你还说你不是小洛!死小孩!刚到大理就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丁几,他对你做出怎样的事情啊。”江南代表大家问道。

      “他害得我差点失……”赵丁几吼道。

      “失什么啊?”

      “害得我差点破……”

      “破什么啊?”众人伸长耳朵听他的答案。

      “失了赌约!破了盟誓啦!”赵丁几对众人吼道,继续转过头去,对洛青陈吼道:“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那女人给你什么好处?”

      洛青陈眨眨眼睛,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慢慢渗出泪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停在他爹的身上,他慢慢的说:“爹啊,我们盘缠没有了,刚好有位姐姐说让我帮她做一件事情就能给我银子。所以,”他唔咽道,“所以我就对公子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洛父一时悲从中来,踉跄的走来抱住洛青陈:“青儿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能抚养你长大,还拖累了你啊…..”父子二人嚎啕大哭。

      “算啦算啦,二庄主,人家是个小孩子啦,又这么可怜,你就放过人家吧。我看你也没有被怎样嘛。”有人劝道。

      “对啊对啊。”有人附和。

      算了吧算了吧,连江南也这么说。

      “好,”赵丁几平静下来,“那你告诉我,那女人给你多少钱?”

      “五两银子….”洛青陈唔咽道。

      “五两银子就把我卖了!”赵丁几一把把洛青陈从地上拉起来,大吼道:“大家谁也别说了,今天我要跟他决斗,生死自负,大家做个证!”

      “啊,我还有一家老小拉。”洛青陈哭喊,父子二人再次痛哭。

      大家纷纷劝着,赵丁几平静下来,抽着气,慢慢说:“好,我今天放你一马,我们还是决斗,你若赢了,我输你五百两银子,并且你父子二人在庄中的所有食宿免费。你若输了,哼哼哼。”大家屏住呼吸听他说道:“你给我免费当十年的奴才!”

      “好!”洛青陈抹了一把鼻涕眼泪,镇定的答应道。赵丁几不过是个公子哥儿嘛,有什么好怕的,昨晚上还不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哼哼哼,几乎可以看见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了。五百两啊……

      “青儿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洛父问道。

      洛青陈说:“爹,五百两啊。”

      洛父惴惴的沉默了。

      大家都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劝。

      早有人已经在庄中的空地清出场来作为决斗之地,小厮们都已经在位置好的地方摆下桌椅,还有茶水点心。渡苍庄好久没有好看的事情了嘛,整天都是一些哭哭啼啼面有菜色的病患,大家都看的倒胃口。决斗啊,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错过?

      第四节
      “快开始了快开始了。”大家叽叽喳喳的,纷纷找个视野好的地方坐定。

      “希望不要太快结束才好啊。”

      “是啊是啊。”

      “等等我,等等我!”有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借光,借光。”那个声音的主人说,原来是美丽的庄主夫人啊。

      “无痕,你来。”江南招招手,“这边这边,已经留好位置了。”

      一时半会,大家坐定,开始屏声静气的看着场地中央。

      四月的风还是有些寒意的,尤其是山风。

      地上的花瓣被山风卷起,飘飘撒撒的,在阳光下飞舞。有些轻轻的落了下来,落在场地中正处于决斗状态的两人。

      穿着青衣的美少年抚摸着刀鞘,慢慢的抚摸着,漂亮的眸子低垂着,仿佛是看着情人的神色。过了一会,他抬头,叹气似的问道:“公子,你,可以开始了吗?”

      穿着白色长袍的俊美青年长身玉立,衣决飘飞,他幽幽的说道:“还没有,我的仆人还在帮我找,我的那把剑。你知道,是那把,我决斗时的剑。”

      美少年低下头,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忽然他抬起头,大吼道:“王八蛋,决斗就决斗,还去换衣服,害老子等了半个时辰。他妈的衣服换好了,还要去找什么破剑,你随便找把不就得了。王八蛋,老子一天没有吃东西诶,饿死了你赔啊。”

      青年笑了笑,说:“你不觉得我的衣服很美么?过一会儿,你的血,就会减到我的白衣上。就像盛开的梅花一样。我会留着这件衣服的,永远。”

      洛青陈嘴角抽搐,半日才骂道:“我看着衣服给你做寿衣正好,等下可以立马入殓,不用换衣服了。”

      青年的脸色一寒:“这个非男非女的死妖精,折磨不死你,我赵丁几这三个字倒过来写!”

      “二庄主,你的剑来了。”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仆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上用丝帕托着一把剑。

      赵丁几点了点头,拿过宝剑,刷的拔出宝剑,剑身反射太阳的光辉,晃了人们的眼睛。

      “二庄主啊,你一定要饶了青儿的命啊,千万要手下留情啊。”洛父喊道,身边的江南安抚道:“安心拉,有我呢,看戏看戏。”

      “我可以让你三招。”赵丁几用剑指着洛青陈,身形微动。“二庄主好俊啊!我们支持你!” 渡苍庄的丫鬟小厮们大喊。赵丁几摇摇手示意。

      “哈!哈!哈!”洛青陈仰天长笑,“这是一个手下败将的立….场…..么…..”,他瞪大眼睛,明明刚才离他五米远的剑尖,赫然出现在他的鼻尖前不过一寸。剑那端的赵丁几冷笑的看着他。

      “公公公子,不不不不是说让让让我三招的吗?”

      小小男子汉的尊严算什么,活命才是正道。——洛青陈自勉

      “好。”赵丁几干脆的收起剑,人也飘出五米外。

      洛青陈刷的拔出匕首,流星一般往前刺去,赵丁几一跃而起足有丈高,避开第一招。

      洛青陈将势一收,瞥见赵丁几背后便是一颗树,心中冷笑一声,一矮身往他下盘攻取,赵丁几身形换动,绕到树后,避开第二招。

      洛青陈见他的衣角往右边飘,便往右边刺去,谁知他足尖一转,从左边绕了出来,避开第三招。

      洛青陈看见赵丁几扬起三个指头,表示三招已完,心中冷哼一声,跃起丈高,往赵丁几的头顶刺去,众人看的一阵抽气声。

      赵丁几一矮身,堪堪错过洛青陈的剑尖,回手一划,手中的剑便停在洛青陈的肩窝上。洛青陈没有避开他的第一招。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尖叫声。

      “我输了。原来那天是侥幸。”洛青陈说。

      赵丁几瞥了他一眼,收了剑,朝人群挥手致意。赵丁几把剑交给那两个仆人之后,忽然回头说:“跟我到书房来,莫忘了签卖身契。”

      宋开宝三年四月二十四日,洛青陈失去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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