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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求不得—她的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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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温时意也到了及笄的日子。
就算如今并不安宁,温老头也不愿亏了自己的女儿,及笄礼还是尽全力去办。
那日,林清鹤得到了厉将军的允许得以出府,厉将军听林老头说是亲女儿一样的姑娘要过及笄礼,特意备了份厚礼,让林清鹤一并带去。
林清鹤到温家时,及笄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温家人忙的根本顾不上他。
温家是朱雨村唯一一个匠工,他家女儿的及笄礼,自然也是村里数得上的大事,来的客人也不在少数。
虽比不上厉家嫡女的排面大,但也算得上隆重了。
林清鹤看着都在忙,放下礼品后也跑去温钦那里帮忙。
“来的倒是挺快,”温钦放下手中的纸笔,抬头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林清鹤,“最近在将军府过得还好吗?”
林清鹤双手叉腰,一脸无趣,道:“每天都和马在一起,无聊的很。”
“听闻前些日子将军府的嫡长女也办了及笄礼,并由陛下亲自赐婚,想来你也算是大饱眼福了。”
“很盛大吗?我不记得了,感觉不如阿意的好。”
闻言,温钦一顿,“你是真敢说,将军府嫡女的及笄礼怎么能是我们能比的,我看你是没仔细看。”
林清鹤一脸不以为意,“和我又没关系,自然没多注意。”
温钦无奈地摇摇头。
“唉~阿钦哥,我记得那及笄礼上有一个提字的环节,将军女的字是皇太后取的,阿意的字谁来取?”
“按道理,女子的及笄礼都应该由女子主持,取字也应该由家里位高权重的长辈来取,可我们家位高权重的女子大都不识字,你温大娘也取不好,故此委屈了阿意,这个字由我来取。”
“我觉得甚好,阿钦哥你读的书多,取得字自然也是别人比不了的。与那些大字不识的长辈们取的字相比,你取得字阿意一定满意。”
“哈哈哈,也怪不得你们两个同一天出生,真是心有灵犀,阿意也是这样说的。”
“那……”林清鹤眼睛亮亮的,看着温钦道:“那阿钦哥你选的字是什么吗?”
温钦用手刮了下林清鹤的鼻子,“不告诉你。”
……
温老头和温大娘把宾客都迎进来之后,及笄礼就正式开始了。
由温老头说致辞,结束后,温时意起身向宾客行揖礼,并由提前聘请的有赞者为其梳头。
后,宴请的正宾起身洗手,并高声吟诵祝辞,接着坐下来为温时意梳头加笄……
这个也是流程相当的繁琐,林清鹤认真的看着每一步,他不禁想:将军府嫡女的及笄礼也没这么复杂啊。
实际上,将军府嫡女的及笄礼更繁琐,只是他没真正注意过罢了。
很快,及笄礼就到了提字的环节。
温大娘拿着温钦提前准备好的诗句,道:“其行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故取婉若二字。”
之后仪式照样举行,林清鹤时不时在嘴里嘟囔着“温婉若……”
一场及笄礼下来,温时意也算是正式变成大姑娘了,这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朱雨村家有儿子的人,也都在今天明里暗里地询问温时意是否有婚配的打算。
这其中就属开隔壁王大娘最热络,她儿子在京城那开了个医所,生意很好,总想着带王大娘和王老头去京城安顿,但王大娘他们百般推辞。
他们觉得在朱雨村住了这么多年,哪里都不如家里。
故此,她儿子也不在强求。她儿子在京城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可心的人成家,这可急坏了王大娘。
王大娘想着自己给她儿子找一个,这不她就看上了温家的女儿温时意。
这及笄礼办的差不多了,王大娘就走到温大娘边上,小声问道:“赵玉花,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给你说个真心话,我是真看咱家姑娘好,你看,把她许给我儿子行不。我保证把她当亲女儿疼。”
“哎呦我的老姐啊,”温大娘拍了拍王大娘的手,“这事先放放,你也知道我和我家老头子就这一个女儿,实在是舍不得啊。”
王大娘听到这话一摆手,“哎呦,这女儿大了可不能一留再留了,不然就嫁不出去了。”
温大娘哈哈的和她打太极,就是不愿意给个准话。
王大娘也是听出来了,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便不情不愿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喃喃道:“还真当自己女儿是眼珠子了,小心留成老姑娘。”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林清鹤耳朵里,他本来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谁知道听到了王大娘和温大娘的对话,气的林清鹤就要冲上去理论,谁知,刚迈出一条腿就被温钦拉了回去。
“干嘛去?”
“找王八婆理论去。”
“为阿意啊?”
林清鹤撇撇嘴,没说话。
“你要是现在去为她理论,保不齐明天十里八乡的人都传温家女儿和她隔壁的林小公子有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温钦说的没错,这村里的女人们没事就爱说这些,传来传去,假的也成了真的。
“那就让她这么说阿意啊?”林清鹤还是很不服气。
温钦看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那就让她说吧,又不会少一块肉,左右我们阿意也不会嫁给她家儿子。”
温钦摸了摸他的头,“阿鹤都成大孩子了,要稳重一点,忍常人不能忍,才能得常人不可得。”
对于这话,林清鹤多少有点不赞同,“忍的次数多了,就成了懦弱,别人就会以为我们好欺负。”
“小不忍则乱大谋。”
林清鹤没再反驳,他觉得阿钦哥肯定说的也没错,就是他不太接受罢了。
温钦揽着林清鹤道:“及笄礼也快完成了,你去看看阿意吧,我去帮帮你温伯伯。”
林清鹤点点头,待温钦走后,他就慢慢悠悠走到温时意的房间。
及笄礼结束后温老头就张罗着宾客们吃饭,温时意没吃多少就偷偷回了房间。
林清鹤站在门前好一会也没有敲开门,以往林清鹤想找温时意就大大咧咧来敲门,有时候温时意好一会不出来,他就高声喊她。
如今温时意及笄了,他倒是规矩起来了,左右都不知道如何敲门是好。
他刚准备敲门,温时意就打开门出来了,她换了起初穿的那身淡粉色衣服,如今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头发,依旧是加笄时梳上的。
林清鹤看着她愣了愣,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温时意看着他这个呆傻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我过及笄礼你却痴傻了?”
“才,才没……”林清鹤扭头不再看她了。
温时意歪头看他,随后低低笑出声,不再逗他,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道:“你怎么跑过来了,这些天在将军府待的可好?听阿兄说将军府的嫡女也办了及笄礼,怎么样将军府的嫡女好看吗?”
林清鹤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失了神,没有及时回答。
温时意微微蹙眉,“你怎么走神啊,快说说么。”
“啊……什么?”林清鹤显然有些慌乱,耳朵红红的,温时意的问题也没有听清,“你刚才问的什么?”
“我说,厉小姐好看吗?”
“哦,没注意啊,不过……”他又看了温时意一眼,随后抬头,嘴角微弯,“应该没你好看。”
温时意闻言一愣,随后也低低笑出了声。
没她好看?怎么可能那,将军府的女儿可是出了名的美丽优雅,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全京城最美的姑娘。
及笄礼没多久就结束了,林清鹤也要回将军府了。
他走之前特意拿出自己的及笄礼送给了温时意。
那是一支新打的银簪,银簪同体刻着白鹤,头上是一朵绽开的百合,从花上垂下流苏,很是好看。
温时意拿着这簪子的时候一愣,这支簪子太过漂亮华贵,一时间让她失了神。
“怎么想到给我送簪子?很贵吧。”
林清鹤憋了好一会,“觉得你长大了,应该有件像样的首饰了,而且……我觉得很配你。”
“真好看,”温时意摸了摸这支银簪,“阿鹤,眼光不错,有心了。”
她说着,抬眼和少年对视。
太阳已经落了一半了,阳光打下来,院子里的榕树影子被拉的很长,风一吹,似乎能闻到榕花的阵阵清香。
他们就这样对视,随即都笑了起来……
那只簪子是用他攒了半年的银锭打的,这对于当前的他来说,价值自然不言而喻,只是用这些银子在温时意及笄时打一支品色上佳的簪,他觉得很值。
其实来之前他已经放了一份了,只是那里面是他爹和将军准备的,并没有他的。
他来时忘了给温老头说厉将军给了及笄礼,所以走之前他特意去说了一声。
温老头觉得那是一分殊荣,他拉着林清鹤的手一遍一遍说着,要不是他爹和他,温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林清鹤觉得温老头太夸张了,说到底只是因为厉将军心善罢了,与他爹和他无甚关系。
晚上,林清鹤就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