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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求不得—郡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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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意又抬头看向外面的街道,只见一群人抬着一个轿子往前走,轿子两边是梳着统一发型的侍女,架势一点不输京城里的皇亲国戚。
店小二见温意看得入迷,道:“姑娘不知道吧,轿子里坐的是陈郡守的夫人。”
温时意依旧怔怔地盯着那群人,漫不经心道:“看样子,陈郡守相当疼爱郡守夫人了。”
“是啊,”说到这个话题,店小二瞬间精神了些,他道:“传闻这郡守夫人曾是官家小姐,而陈郡守那时也只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郡守夫人在雨天为陈郡守递了一把伞,陈郡守便一见倾心。听闻那日……”
店小二还在绘声绘色地讲着,温时意却没再细听,她一直盯着那轿子出神……不知阿兄如何了……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温时意也没再坐着,同店小二打了声招呼便去了二楼客房。
小店地段不错,温时意从二楼远看,似乎能把整个菱川郡看到。
入夜,菱川郡家家点灯,却没有一人出来。温时意扶着栏杆看过去,心想:这倒是比京城寂静许多。
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看向北疆,也不知那里战况如何……
第二日一早,温时意刚准备去退房就得知温大娘夜里高烧不退,她立刻请了大夫给温大娘看病。
房间内,大夫正给温大娘把脉。
“夫人是得了风寒,这几日多加注意休息便好。待会老夫给开个方子,按时服用。”说完,大夫收拾好东西起身。
温时意也站起来,随大夫出门,“多谢大夫。”
“姑娘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到了门口,大夫顿了顿,“令堂年纪本就大了些,如今舟车劳顿,要多注意休息。”
温时意点头,“多谢提醒。”
待大夫走后,温时意立刻去店小二那里多续了几天房。准备等温大娘彻底好了再出发。
温大娘得知此事分外着急,道:“不用再续了,就是些小毛病,别浪费银子了。”
温时意蹙眉,“这怎么行!您先养好病再说。况且,我阿兄还没来那,就先住着吧。”
“您和阿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温时意就离开了房间。
今个店里依旧没什么人,这让温时意不免有些疑问。从昨天他们来此处到今天,街道上依旧没什么人。菱川郡如此安稳,百姓为何闭门不出?就算本地人生性不爱出门,那昨日活着逃来的流民怎么也没见几个?
还有昨日的轿子……一切都有些怪异。
“小二,要两间客房。”
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温时意,她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抬头看向那人所在的方向,好巧不巧,那人也在看她。
“阿兄!”温时意看着眼前人惊讶地叫出声。
“阿意,”温钦惊喜地看着温时意,随后快步走到她身边,“竟在这遇见了,阿爹阿娘哪?你们可还好?”
“我们都很好,阿爹阿娘在楼上休息,多少奔波,让阿娘得了风寒,我请大夫开了药,大夫说并无大碍,多加休息便可。”
听到这温钦连连点头,“你们没事就好。”
“见过温娘子。”这时跟在温钦身后的姑娘走到温时意面前。她戴着斗笠,身着蓝色长袍,梳妆打扮皆与男子无异。只是一张口便知是女子。
“见过裴小姐。”温时意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温钦,给个解释?
温钦轻咳两声,“此事说来话长,我回到京城时早已引发动乱,在动乱中刚好遇到裴公子和裴小姐,裴公子主动断后,并安排我护送裴小姐离开。”
听到这里,温时意也不由有些担心,“将军府的人可都出来了?”
温钦蹙了蹙眉,“京城动乱,我也来不及细看,故此不知。”
温时意有些低落,厉将军是大魏的脊梁,征战沙场一辈子,如今动乱,将军府的人是否安全却不知,这怎么不算一种悲凉……
温钦见温时意情绪不对,他拍了拍她的肩,道:“别担心,或许都平安无事。”
温时意点点头,“罢了,”她看着温钦和裴诗墨,“想来阿兄和裴姑娘一路奔波不易,快去收拾收拾吧。”
温钦点头,“也好,”随后欲带着裴诗墨离开,“那我们待会见。”
“嗯。”温时意点点头。
待整顿好后,已到了下午。温钦和裴诗墨下楼找到温时意。
“阿意打算什么时候走?”温钦面向温时意,随意坐在一个板凳上。
温时意低头给他们倒茶,“再休息一两天,等阿娘身体好些了再走吧。”
温钦点头,“也好。”
温时意顺手将第一杯茶递给裴诗墨,“裴小姐喝茶。”
“谢谢温娘子,”裴诗墨接过温时意手中的热茶,低头轻声道:“如今社会动荡,我早已不再是裴府小姐,如今不过是浮萍罢了,温娘子还是叫我诗墨吧。”
温时意一愣,随后抬头看向温钦。此时的温钦眉头紧皱,手也不自觉握紧。似乎休息到温时意的目光,他抬头和她对视,几秒后点点头。
温时意明了,笑着对裴诗墨道:“那好,既如此,以后我叫你诗墨,你叫我阿意吧。”
裴诗墨抬头,眼眸含笑,“好。”
“好了好了,姑娘们,喝茶吧。”温钦笑盈盈地给她们添茶。
温时意在裴诗墨看不到的地方向温钦投去一个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温钦依旧笑盈盈地装看不见。
温时意撇嘴,她和阿兄一起长大,对方张张嘴都知道在想什么。说是为了护裴小姐离开,需要让裴小姐穿自己的衣服吗?穿的邋遢一点不是也能逃出来么。
真是没想到,她这循规蹈矩的阿兄竟也有这样老谋深算的时候。
…………北疆…………
北疆的天依旧乌云密布,一眼望去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两军交战数次,双方兵马早已疲倦。依旧谁也不让谁。
周景擦了把脸上的血迹,笑道:“前辈好手段。”
李伟的情绪依旧稳定:“是周将军手下留情了。”
周景眯了眯眼,“这样优秀的人就在大魏可惜了……”他抬手抚了抚骏马,“不过很快就没有大魏了……”
“你是什么意思!”站在李伟身后的朱雾大声问道。
周景撇了他一眼,显然没把他当回事。又看向李伟,“赵国的军队相必已经攻入皇城了,李将军现在向我大周投诚或许能保下一命。”
林清鹤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他转头看向李伟。只见李伟面上稳如泰山,如若不是林清鹤注意到他紧紧握紧的手,怕是也要被他糊弄过去了。
“周将军慎言。”
“李将军如是不信,看看这是什么。”
林清鹤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周景手中握着的竟是大魏象征皇帝身份的玉溪。
“他们不知这是什么,李将军不会不知吧?”
“大胆贼人,岂敢!”李伟大怒。
一时间,魏国军队众人也都一震。
林清鹤暗道不好,看他师傅反应如此剧烈,相必京城此事必定出事了……
“哈哈哈哈哈……”周景大笑,“前辈莫恼,本将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如若投诚,本将饶你们不死,如若不投……”周景眯了眯眼,“本将踏平北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的粮草也不多了。”
说完,周景便撤兵离开。
李伟依旧没有动,林清鹤走到他身边,有些忧心,“师傅,如今可如何是好?”
过了很久,李伟叹气,“走吧。”
军帐内,副将呕吼:“将军,如今可怎么办啊!玉玺都已经到了周国小儿的手中,要是让将士们知道,岂不是动摇军心!”
李伟扶着桌子,“稍安勿躁。”
副将是个急性子,“都到了这种地步,怎能不急!且,如今粮草也不够了,这种条件还能撑几日?”
“要我说,”副将摆摆手,“干脆投了算了,还能保住性命。”
“刘兵!”李伟拍桌而起,“慎言!魏国男子铁骨铮铮,怎能做逃兵!怎么能做叛徒!”
“是!不能做!可你看看这个情形,还有那个废物皇帝!大兴土木,奢侈无度!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数百万将士为他赴死吗?”
“刘兵!我们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魏国百姓!”
“为了百姓,哈哈哈哈,让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百姓了!”说完,刘兵便负气离开。
林清鹤见刘兵要出来了,立刻躲在一旁,他们的对话林清鹤大部分都听到了。他其实并不赞同刘兵的话,让百姓屈辱的活着难道就是为他们好吗?
并非如此,如若投诚,此后魏国所有活下来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都会受人白眼,这又怎么算为他们好?
待刘兵走后,林清鹤进军帐找李伟。
此事的李伟坐在桌前,一脸颓唐。
“将军。”
李伟抬头,看着面前抱拳的林清鹤,轻声道:“起来吧。”
“如今的情形……你怎么想?”
林清鹤静了静,“……不能投。”
“哦?”李伟抬头看着他。
“属下以为,真正的战士死也想死在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