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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求不得—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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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儿把孝承帝牵到自己的软塌上坐着,自己去换那舞裙。
不多时,宋娇儿便穿着舞裙出现,红色为底色的裙子衬得她肤色甚白,她穿着舞服随意扭动了一下便让孝承帝看的微愣。
孝承帝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即拍手道:“好看,很衬你。”
宋娇儿勾唇,“陛下就爱哄骗妾身,”她走过去牵起孝承帝的手,“陛下可想看妾身跳舞?”
孝承帝抓住她的手,笑道:“不急,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娇儿面露羞怯,娇娇道:“讨厌……”
孝承帝刚抱住她,外面就传来大太监急切的声音,“陛下,北疆来报。”
孝承帝微微皱眉,到底是没说什么,只让他进来。
景梧宫内,孝承帝端坐在茶几前,听跪在地上的太监道:“刚刚北疆来报,厉家军损伤惨重,厉将军希望陛下能够曾兵支援。”
孝承帝手敲了敲茶几,随后点头,“那便让卢凌带军志愿吧。”
“陛下这……”大太监有些着急。
若说这厉将军是魏国的支柱,那这卢凌就是未来的保障,卢凌年纪不大,却是天生的将星,寒门贵子出身,一路杀上京城。
厉将军带厉家军守北方地带,卢凌则带兵守南方地带。
如今孝承帝派卢凌去支援北疆,那南方必然出现缺口,是如若被有心之人利用这必然危机。
坐在软塌上的宋娇儿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她眸色暗了暗,“……”
孝承帝到底是没改变想法。
入夜,宋娇儿从床上起身,孝承帝拉着她的手,她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挣开,“陛下,臣妾想去如厕。”
“嗯,”随后孝承帝松开手,“爱妃、爱妃慢点走……”随后转身,接着睡。
“……”宋娇儿怔怔地看她一眼,眼中早已没了白日的娇媚,随后她起身,走到门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放了一只鸽子,她久久看着鸽子飞的方向,等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宋娇儿就缠着孝承帝,“陛下,人家想在参天楼上跳舞,您什么时候给臣妾建起来啊。”
孝承帝微微蹙眉,“爱妃,如今还不可,如此缺人,不要闹。”
宋娇儿一甩袖子,“臣妾看来,陛下是厌了,眼里已经没有臣妾了。”说着,她偏头,满脸的不高兴。
“你啊,朕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孝承帝揉了揉眉眼,见宋娇儿无动于衷,“罢了,明日,明日开始。”
………………
近两日将军府皆是静悄悄的,自北疆传来厉将军求援的消息,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皆道曾经的战神遇到了不容小觑的对手,也有人道是因为二皇子跟着去扰乱厉将军的计划……
厉夫人也因此忧心忡忡,一时间竟病的尝卧床榻,将军府中的小姐们都闭门不出,府里的丫鬟小厮也都停了工作,整个将军府皆是死气沉沉。
温时意还没从北疆的战报中缓过来,第二日便听到坊间传闻,听闻皇贵妃想在参天楼跳舞,孝承帝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下令让城中所有有劳动能力的男性强制性去修建参天楼。
朝堂之上,官员们皆劝孝承帝收手,奈何孝承帝还是不为所动……
温时意听到此事时心头不由一震,她见到的皇贵妃并不是一个不懂是非的人,她并不认为皇贵妃会为了一己私欲漠视大魏的处境,强迫众人修建这没劳什子用的参天楼。
第二日,朝廷的御林便将城中的男性都聚到参天楼建造的地方。温时意借采买针线出了将军府,她站在锦绣坊的门口,看着一路一路走过去的男性,小的不过舞勺之年,年长些的甚至到了花甲之年。
他们眼中皆写满愤怒,但终是敢怒不敢言。
温时意在这些人中看到了温钦,还有和他一起在书院读书的人。温时意的手紧紧握住手中针线,丝毫不在意手已经被扎出了血。
究竟是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建这参天楼,难道就为了能让皇贵妃跳舞吗!
如若是这样昏庸的人执权,那这些寒窗苦读只为报效朝廷的读书人又该如何?
温时意脑中一遍一遍想,她为这天下鸣不平,可她太渺小了,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
百姓困苦,国家危难,一国之君却能够置之不理,实在令人心寒。
没有被选中的百姓也都如同温时意一般蹲在暗处默默观察这场闹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能拥护他成为皇帝,自然也能毁了他。可悲的是,孝承帝到底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而这也必将加速大魏的灭亡……
…………
接到圣旨后,卢凌便带着军队快马加鞭去支援厉家军,奈何路途遥远,且不知为何,路上总是有重重阻挠,故此他不能尽快带军抵达。
此时的厉家军也被困数日,周国大军的援兵比魏国先到,故此周国占了可乘之机。
周国大军一路打来,将厉家军困于城中,厉家军也因此死伤更甚,周景也成了厉闫鸿最强劲的对手。
“这小王八羔子居然玩阴的!”
账内,副将气的捶桌,“实在无耻,居然偷焚粮草,如今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他看着厉将军,“将军,如若朝廷的支援还不来,我们必然都有困死在这里!”
厉将军眉头紧皱,他又何尝不知?这周景步步紧逼,就是他训练有素的厉家军也在他诡谲的战术下溃不成军。
“再等等,陛下一定会增援的。”
“再等等!还要等到几时?将军,如今您还愿意相信那个昏庸无道的人吗!”副将气急败坏,这些话脱口而出,如若被有心人听去,怕是会掉脑袋。
“文觉,慎言。”厉将军仍然眉头紧锁,说到底皇帝的亲儿子还在这,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这副将的小命必然保不住。
“将军,周国主帅又到城门了等您了。”
帐外传来林清鹤的声音,这几日由他和朱雾站岗,而周景则隔几日就到城门处“拜访”一次厉将军。
此时他也如往常一样骑着马待在门外。
厉将军也依旧如往常一样去高台和他对峙。
“厉将军,本帅依旧欣赏你的能力,不知前些日子的提议你想的如何了?”
“大胆小儿,怎敢口出狂言!”站在厉将军身侧的副将怒目而视,心中愤怒喷涌而出。
周景对于副将的话无甚在意,他只在乎厉将军的回答,他见厉将军没有任何反应,又道:“厉将军是真英雄,只是魏国国君不能慧眼识珠,可我国国君却可以。如今您等着魏国国君救你,却不曾想魏国国君调动军队,此刻正在为他的爱妃修建参天楼。”
周景这番话也让林清鹤他们这些小兵心头一震,如今内忧外患,他们的当权者竟还不分时候,为他所谓的爱妃构建参天楼。
厉将军听到这话脸色也不由变了变,他知孝承帝昏庸,可他不认为孝承帝会见死不救。
“一派胡言。”厉将军到底是不信这话。
“是不是胡言,将军可自行判断,不过……只怕将军和你的兵活不到那时了。”
说完周景便转身离开,副将听到他如此不敬的话气的破口大骂,奈何无甚用,如今的厉家军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林清鹤看着立于高台的厉将军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周景也来过,他表明态度想要厉将军投靠大周,大周将给他行走的一切。
奈何厉将军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守了大魏这么多年,又怎愿置之不理?
其实林清鹤自身也觉得厉将军守着这大魏,忠这君主,无用。
可他也并不认为大周就是厉将军的好归处,一个在自己国家没灭亡时投靠别国的人,必然无法得到重用。
此道理他知,厉将军亦知……
厉家军依旧被困于城中,周景或许真的惜才,故此他时不时会派人送一部分粮,但并不多。
他不愿让厉将军饿死,但他不管城中百姓生死。
厉将军也从没有独吞,将尽数粮便分给城中战士和百姓。
接受敌人投粮,在军队是奇耻大辱。可生死面前尊严又能有多重要?只要活着就好。
说来可笑,他们续命的粮食不是来自他们的国家,而是来自敌人。
或许是等的太久了,周景也逐渐失去了耐性,他派人来传话,三日之内,如若厉将军不降,他便灭了这城。
那晚,厉将军独自站在城楼上俯瞰这一切,他内心万分挣扎。
林清鹤在底下看着他,厉将军的心思他都知道,一名老将宁死也不愿降,他不愿背上这千古骂名。可如若不降,城中百姓便没有生存的机会。
林清鹤微微叹气,随后登上城楼。
厉将军也注意到了他的靠近,他依旧目视前方,没有转头。没一会幽幽道:“阿鹤,如若是你,你该怎么选。”
林清鹤行军礼,道:“恕我直言,大周要的是您这位良将,哪怕是降也未必保得住城中百姓的性命。”
厉将军没有说话。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厉将军到底是不愿意降。他知哪怕他降,这城中百姓也凶多吉少。故此他做足了与敌军决一死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