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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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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闲安感觉自己是见了鬼似的,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手肘哐当一下撞到了烛台,还是被摩拉克斯扶了一下,烛台才没倒。
齐闲安看眼前的魔神手里拿着烛台,眉宇微微蹙着,侧过头看他,眼尾一点红和发尾的绯红一起融化在朦胧的烛光下。
“……这里是梦之魔神的地盘!”齐闲安背靠着桌子,警惕地说。
摩拉克斯说:“我知道。”
齐闲安说:“你来干什么?”
摩拉克斯唔了一声,说:“我记得,你曾说要为我推销你所设计的扑克牌。”
齐闲安:……
“之前我因急事先行离去,失礼了。”摩拉克斯询问,“冒昧打扰了,不知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齐闲安深吸一口气,很少遇到这么离谱的事……还是把扑克牌掏出来,嘴角抽了下:“算数,当然算数。您看看这款,边缘工整,剪切精良……材料都已经选好了,还有成本不高,现在已经可以量产了。”
摩拉克斯还真的很认真地听,指尖捻起几张扑克牌,就着烛光仔细地端详。
真的荒谬啊。
在梦之魔神的地盘上给摩拉克斯推销扑克牌。
“确实是很不错的商品。归离集的人都很喜欢扑克牌,若归离集能通商此物,也是好事。”摩拉克斯放下扑克牌,颔首,“只是价格问题,或许我们还可以商榷一下。”
所以摩拉克斯是真的来谈生意的。
齐闲安真觉得是铲子他妈给铲子开门。
绝到家了。
然后正当齐闲安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眼前这幕更荒唐的时候,摩拉克斯微微皱了下眉,往窗边走了两步,伸手拉了下窗户。
“嘭”一声闷响,屋檐上砸下了一只魈。
齐闲安:……
摩拉克斯回头,看齐闲安默不吭声,走到床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闭眼躺下。
“如何了?”摩拉克斯蹙眉。
“我今天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对。”齐闲安真诚地说,“让我再起床一次。”
……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齐闲安躺在床上装死,魈已经全身肌肉绷紧了,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凝视着摩拉克斯,嘴唇苍白。
烛光下的摩拉克斯身形颀长,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淡色的唇,“唔”了一声。
最后还是摩拉克斯打破了僵持,对着魈说:“魔神的烙印?”
魈怔了下。
齐闲安听到这就躺不住了,一骨碌坐起来,问:“你说是他身上有烙印?能去除吗?”
摩拉克斯奇异地看了齐闲安一眼,又望向了魈,说:“梦之魔神领地上的人大多都有这种烙印。很遗憾,其他人的可以,他的不行。”
魈明显很紧张,后撤一步,冷冷说:“我认得你的气息,岩——”
“嘘!”齐闲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不要命啦?”
魈这才意识到梦之魔神或许能感知到他说的话,瞬间闭了嘴。
“你属夜叉一族。”摩拉克斯沉吟一会,说,“你的族人于数十年前于归离集定下盟约,按理而言,你也是我的子民。”
“我知道。”魈低声说,“我几十年前就败给了梦主,至于我的亲人——”
魈停了下,眼眸略微震动了下,直直看着摩拉克斯:“亦不敢妄想,亦不敢背叛。”
“梦之魔神的烙印确实难除,尤其是你身上这枚。”摩拉克斯沉吟一会,说,“梦之魔神的烙印能判别人是否忠诚,虽然我不赞成她的爱人之法,但你若心无背叛之心,以魔神爱人的天性,确实无虞。”
齐闲安想起之前梦之魔神当着他面让魈杀的几个人,现在回头想想,应当是检测到了他们的“背叛”。
魈也听出摩拉克斯不会强行救他的意思,眸光黯了黯。
齐闲安瞧着这拧巴的两个人,打了个哈哈,问魈:“哈哈,不谈这么严肃的事了。你大晚上找我,是来干什么的?”
魈的脸色更白了,在烛光的暖色调下都像是一张纸。
齐闲安停了会,然后就看摩拉克斯也在看着魈等他回答。
……嗯,问错话了?
齐闲安说:“如果不方便说……”
“没有。”眼见摩拉克斯的目光略微沉了沉,魈急促地说,耳根瞬间红了,“就是,晚上,醒了。”
齐闲安心觉不妙。
果然,魈说:“想找你打牌。”
齐闲安:……
草台班子啊草台班子。
齐闲安听摩拉克斯说:“可以。”
齐闲安气笑了,顿时睡意全无,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犯怂真的才是最大的傻瓜,拍了拍桌上的牌,说:“来啊,打牌!谁输谁是狗好吧!”
“人狗局吗?”摩拉克斯略微思索了下,颔首,“可以。”
“你是哪里学来的专属名词,又是谁这么快就教你打扑克牌了?”齐闲安看魈已经乖乖去洗牌,以及很淡定坐下的摩拉克斯,不可思议地问。
“你来之后便会了。”摩拉克斯淡定地接过魈递来的一叠牌,仔细看了一会,轻叹,“烂牌。”
齐闲安:……
魈:……
……
这扑克牌打下去是越打越上头的,打到后半程牌桌上的三位都有点急了眼。等天边渐渐白的时候,齐闲安一算分,居然是魈把他和摩拉克斯按在地上碾压了,得分断崖似的高。
“我,我……”魈明显局促了,站起身,几乎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有把二位当狗的意思……”
齐闲安趴在桌上笑得不行,捶着桌子一直笑,抬起手还对魈摆了摆:“好了好了,知道你不觉得我们是狗了。”
“我并非此意——”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什么时候打牌这么厉害的?”齐闲安稀奇地问。
“梦主喜好打牌,若暂时找不到人,只能让我作陪。”魈说,“一来二去……”
提到梦之魔神,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去,果然摩拉克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魈停了下,问:“他……”
“嗯,就像你想象的那样。”齐闲安一边收牌,一边把指尖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其他的不要说了,你身上还有‘烙印’。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今天去截归离集的商队?”
魈点点头,如实说:“是。”
“去吧,不要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