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物语——雪爱传说之第一部》圣雪国的精灵

10、谈判

　　终于，到了终结的这一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考场，周围尽是些陌生的脸孔，到处都笼罩着紧张的氛围。这个时候我发现，在我斜对角坐着一个半生不熟的背影……蔡冥佑！这……太巧了吧？他竟然和我一个考场，不知道为什么，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些，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能遇上一个熟人，有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我奋笔疾书，顺利地完成了这第一场考试。
　　接连两天，老爸老妈和Helise一起陪我到考场，又等我考完，着实让我紧张的心安定了许多，只剩最后一场了，Helise没有来，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卷子做完仔细检查了一遍就交了上去，第二个走出了教室。
　　“啊！终于解放啦！！”我一出校门就仰天长啸了起来，绷紧了整整一年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我拖着疲惫的身心朝着车站方向走去，只见蔡冥佑早已站在那里，我们相视一笑，各自上了公车。
　　他，就是那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
　　记得刚出考场时，那群家长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惊异地看着我，就只听见“哇！这个小姑娘也这么早就出来了？一定考得不错，不知道我家孩子考得怎么样。“可又有谁知道，与其呆呆坐在闷热的教室里，还不如早点交卷，得以解脱，至于考得理想与否，决定权并不在我。
　　老妈说要好好给我补补，拖着老爸去菜场准备给我做一顿饕餮盛宴，我累得不行便先回家去了。
　　慢吞吞地开了门，我就像个鬼魅般缓缓游荡进了屋里。安静的房间隐约传出悉悉索索的低语声，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个房间，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原来是Helise在家啊。看来她在打电话。我正欲推门进去，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她开的免提？
　　“天那……渐隐法力在你之上，要是被发现他下毒未成再想其他办法害公主怎么办啊？前两次要不是吃了解药恐怕公主早就……”
　　？？？什么跟什么呀？是她在梦游还是我在梦游？
　　刚才说话的声音轻得像蚕丝一样，但却被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好像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与其在那儿乱猜还不如打开门去看来得直接。我轻轻推开门，门缝里的景象又把我惊得目瞪口呆，那程度绝对不亚于当初看到变成了珏的Evan！
　　Helise坐在窗台前，她的肩头坐着个小小的身影，那！那不是仙蒂嘛！身后长出了小翅膀，不停地扑闪扑闪着，她就像个小小的天使，又精致又可爱，两个人就像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般看着窗外聊天！聊天！！！
　　我真的疯掉了？？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我不是因为考试压力太重而产生了幻觉，再次瞪大了眼睛向里看去，顿时，我石化了……
　　门被我碰到开了个大半，Helise猛一回头，发现我呆呆地站在门外口，连忙站起身。仙蒂被她一震，差点跌落在地，本能地挥动起翅膀，悬浮在半空中，惊异又惶恐地看着我，三个人于是不知所措地僵在了原地……
　　“怎，怎么回事？”我愣了半天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
　　Helise忙冲上前把我拉进房间反锁了房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么快就考完了？”
　　“我提前交了卷子，你们……”我双眼紧盯着仙蒂的脸，仿佛她背叛了我似的，弄得她紧张得要死，小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
　　“额……这个……”
　　“我要听实话！“我知道她一定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来搪塞我，我必须先发制人趁她还没编好就切入正题逼她招供。
　　“既然都被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你什么了。”Helise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安静地坐在了床上，捧起仙蒂递向我，”她的确就是你在圣雪国见到的那个仙蒂，是珏少主把她带来你身边的。”
　　原来仙蒂真的有问题！为什么我反应那么迟钝？觉察到了却愣是没想到这一层？读书真读傻了吧！
　　“珏少主？Helise你在说什么？”听着好别扭，我忍不住打断了她。
　　“是的，珏少主，我一直这么称呼他。我也不是你的外甥女，而是珏少主的贴身侍婢，璃。”我的天……
　　“自从珏少主的身份暴露了以后，他无法再留在这里，于是只能回到圣雪国，转而派我来人界保护你。”她眼神冰冷，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Helise，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大巫师已经有所行动了，他派了他的大弟子渐隐，也就是那个蔡冥佑来到人界寻找机会下手，我的责任就是要保护你的安全。”
　　我傻傻地接过仙蒂，脑袋一片模糊，一时间也难以理出一点头绪，只迷惘地看着她。
　　“还记得他前段时间一直问你借笔记本么？他就是趁此机会在里面下了药，而璃给你的那罐维生素片其实是用璔玛山上的仙草特制而成的解百毒的药，可是一旦你接触那毒药的时间久了，也足以让你致命……”仙蒂胆怯地说，“璃每次把笔记拿出来让我化解里面的毒，可是每次解完又会被渐隐再次借去又下新的……”怪不得那段时间我的笔记本经常不见，原来也并不是我老年痴呆的症状，才才……
　　“诶不对！如果你们说的渐隐是这么可怕的杀手，那小蔡她？！”我突然想起来女生小蔡现今似乎已经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了，万一渐隐……
　　“这正是我一开始极力制止她的原因，可是她……”
　　“不行！一定要阻止她！”我有些激动。
　　“怎么阻止？”
　　“告诉她真相？”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她来说真相是危险的！”璃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去找渐隐！”
　　……
　　窗外，月色迷蒙，几篇薄云半掩着弯如银钩的月牙，珏……我又想起了他……

　　一片废弃荒地，四周一片灌木丛，一个英俊的男生和一个脱俗的女生四目相对，一言不发，气氛凝重异常。
　　轻风拂过，她的鬓角轻轻扬起，唇间嵌入一两丝。
　　干净有型的短发，素净的面容，眼神中淡然无光，全然看不出先前Helise所说的那般恶毒藐杀，这个人，真的是她口中的刽子手吗？
　　我和仙蒂埋伏在一边的草丛，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个人的对峙……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琦公主，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我希望你放过心心！”Helise开门见山，唉，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把矛头对准我就好了的意思么……
　　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甜腻的气息，我贪婪的呼吸着，这种感觉，就好像吃着香香软软的棉花糖。
　　“是她来找我的。”奇怪的一句话。
　　“这不是重点！请你离她远点！她只是个无辜的人类……”
　　“那样的话，她会哭……”
　　震惊！我和仙蒂都瞪大了双眼，他这是什么论调？他是在关心她吗？还是我听错了？这样一个冷血的杀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其他都可以，即使你要让我放过琦公主……但，除了心……”两朵绯红晕上了两颊，他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Helise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他。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这依然不是幻觉，小蔡，不，渐隐居然正面红耳赤地低声和Helise（又错了，是璃，我总是改不过来）商讨着什么，原以为一场恶战免不了，璃才让我们躲在一边。若非我一再坚持一同前往，她恐怕连门都不会让我出。
　　“到底怎么回事？他来人界不就是为了暗杀我吗？怎么说出‘可以放过我’这种话？难道他就不怕被大巫师治罪吗？”心理冒出一个又一个疑问，真有股冲动想上去抓住他问个清楚，幸好被仙蒂及时拦下，然而此举却惊动了她们，璃警觉地朝我们这边使了个眼色，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过去瞪着他。
　　“什么意思？”璃似乎看出了些苗头，试探的问。
　　“Helise!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两个！”
　　？？？
　　循声望去，小蔡从另一边的草丛中冲了出来，我们四个都看傻了眼。
　　“心？你怎么？？”Helise惊讶的问。
　　“我早上去找他，然后看到他神色紧张地离开了家，就偷偷跟着来到了这儿，然后……听到了你们说的话。”泪珠在她的眼框里打着转，“Helise，算我求你了，不要让他离开我好不好？”
　　“心心！”Helise满是心痛的表情，一把将站在二人中间的小蔡拉到了自己身后，对着渐隐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对她下了什么咒？她是那么单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把她拖进这个阴谋中来？！”眼中冒出两团汹涌的怒火。
　　“不是你想的那样！Helise，你听我说啊！”小蔡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拉着Helise的手。
　　渐隐仍旧沉默着，像是在等待审判，眼角闪过一丝悸动，若不仔细看完全无法察觉，但那一瞬却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难道，他也有善良的一面？
　　“冥佑他……”
　　“是渐隐！他不是蔡冥佑！！”Helise纠正道。
　　“渐、渐隐他已经都告诉我了……”
　　啥？？？我们又一次被震惊住……
　　“怎么可能？”Helise斜睨着渐隐。
　　“是真的，当时我差点死掉，是他救了我。那天如果我没有冲动得冲出马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那我也将会就此错过这样一个值得我用生命去爱的人了。”小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死明志？我的天那！！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眼中满是忧郁。刚开始发他信息的时候他一直很排斥我，躲避我，但我觉得他并不讨厌我，所以我坚持着，每天都会发他信息，和他分享我的快乐，终于有一天，他回复我了，虽然是拒绝，但他终于是有反应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开心……”小蔡回忆着，微微笑道。
　　“我们开始成为了朋友，每天都会聊天，我感受到他被我的快乐感染到了，他会笑了呢！”一滴泪珠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停留在了唇边，她抿了抿唇，继续道：“就在我以为他接受我了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表白了，可是他，却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消失？这要怎么消失法？
　　“于是我每天放学都会去他的学校等他放学，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可是，总也见不到……”怪不得……怪不得……原来这就是他早退的理由。
　　“我真的受不了了……于是那一天，就是我放了你鸽子的那天，我下定了决心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说要见他最后一面，他这才肯出来见我……却告诉我说不要爱上他，否则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于是在路上，我们起了争执，我不停地哭，越来越伤心，又想起小时候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我，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值得被人爱么？我真的绝望了，于是……于是我就冲出了马路……”
　　吓！在场除了两个小蔡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个被世界遗忘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惜的，我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一切了，可当车子从我身边疾驰而过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冥佑紧紧的抱着，他后背的衣服被勾破了，满是鲜血……”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小蔡的描述后心还是猛抽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被救的那次，这个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像他这样一个来自灵界身手敏捷的杀手，竟然会为一个人界的女孩受了如此重的伤，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着真爱？我带着疑惑向不远处的这个男人望去，只见他缓缓转过脸，带着深邃的伤感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情愫，略带抱歉地看向小蔡。
　　“我们就这么相拥着站在马路中央，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他吻上我的那一刹那，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她满怀深情地望了一眼渐隐，“我要送他去医院，他却死活不肯，最后只能把他送回到了他家，然后，他就告诉了我一切……原来，他和我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