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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周虞烈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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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虞烈尽量减少外出,所以把王导约他谈电影的时间和去店里拿戒指的时间定在了一天。
晨起后他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件宽松的衬衫,带上墨镜的他和李夜石嘱咐道别。
李夜石对他单独出门应该是担心的。
“周老师答应你天黑前回家。”周虞烈说。
李夜石便点点头,又说了一遍注意安全。
不得不说高级珠宝店十分注重客户的隐私,周虞烈低调进店再到查看自己定制的戒指,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拿出了职业操守,只是在周虞烈把属于自己的那一枚带到手上是,对面的私人导购还是难以控制的窒息了一瞬。
只是周虞烈根本不在意,银色的素圈在明亮的光线下十分耀眼,戴在周虞烈骨节分明的手上十分好看,他仔细去看李夜石的那一支。
素圈内部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缩写,zyl&lys。
“我打算在意大利跟李夜石表白,说是表白但你也知道同性恋之间表白就算是求婚了,所以我打算提前去意大利,顺便一起把蜜月渡了。”周虞烈对餐桌对面的王睁说,“你要来见证吗?”
“哎呀,上次见面还说不是男朋友,这转眼间就要求婚了。”王睁吐出一口烟圈,笑呵呵的说:“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王睁说完,周虞烈背后的餐桌处传来一声脆响。
周虞烈回头,只见座位上空无一人,碎玻璃混着酒液将圆桌的白桌布染红,像极了案发现场。
“不来就算了。”周虞烈回过头对王睁说,“那张桌子上刚坐的有人吗?”
“没注意。”王睁将烟夹在嘴里,低头开始切他那份三分熟的牛排,当淡红的血水从粉红的切口中流出来时,周虞烈登时没了胃口。
“我感觉你一直在往我身后看。”
“你背后没鬼放心吧。”王睁把烟从嘴里取下来吃了口肉,有些汗颜,我总不能告诉你,我那个和你谈过恋爱的小辈亲戚一直在你背后偷看你,听到你要交往新男朋友的消息后还徒手捏碎了玻璃杯吧。
周虞烈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等王睁吃完才发现周虞烈的盘子没怎么动。
他擦了擦嘴,“不好吃?我觉得味道没变啊?”
“是我的口味变了。”周虞烈结了单,“夜石从来不会做这么生的肉,他说割开的时候很恶心,我虽然不这么觉得….”可是我却会忍不住的想起他,周虞烈笑了笑,有些认真的说:“我想我得回家了。”
目送王睁离开,周虞烈也打算开车离开,走在路边刚拉开车门的把手,一只手背上浮这青筋和经络的手就叩在了车窗上将车门下压关上,只一瞬间周虞烈就认出了这只养尊处优的手的主人是谁。
它的主人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我们谈谈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周虞烈从没想象过与沈月乔再次见面的场景,但这并不妨碍他回头面对自己的过去。
沈月乔更成熟了,起码和十年前的他相比而言是这样的,周虞烈又去看那双手,现在他的手应该用翻云覆雨来形容更佳的合适。
“你…”沈月乔被玻璃刺伤的手隐隐作痛,在周虞烈的视线下握住了拳头,于是红色的液体像红酒倒在桌布上那样染红了他的手,这种血腥的颜色再度刺激道了周虞烈的感官。
周虞烈的肠道好像突然搅在了一起想要干呕,于是他突然意识到李夜石开始做全熟的肉是因为他有一次切开小羊排看见血水后呕吐不止。
是因为什么来着,奥对,那天好像短暂的出现了幻觉,把小羊排看成了别的东西。
不过他的思想跑偏却使这位旧情人更加痛苦,“你能不能看着我。”于是周虞烈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看向了沈月乔的眼睛。
沈月乔应该是希望他说些什么的,比如‘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他的眼睛里有这样的渴望,可是周虞烈什么也不想说,面对沈月乔,他甚至没有分析他声音的欲望。
周虞烈自私的感觉到,他不愿意理解沈月乔的痛苦,他只想旁观这一切。
周虞烈冷漠的目光分食着沈月乔,沈月乔甚至不能判断周虞烈对他是恨还是爱,这让他因为冲动而沸腾的鲜血逐渐冰凉了起来。
沈月乔在这一瞬间反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明明再等待几个月就可以,明明他们可以有更体面的重逢方式,为什么要拦住他.
“你不能跟李夜石求婚。小虞你听我说,真的不可以,我们谈谈,不会耽误你几分钟的,你相信我..”
因为周虞烈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因为周虞烈从二十一岁那年就渴望组建家庭,因为周虞烈说过要和他过完这一辈子。
因为周虞烈是认真的,他定了戒指,给李夜石买了房子定了机票。
周虞烈打算跟李夜石过一辈子了。
沈月乔这样想着,那点凉下来的血又滚烫了,岩浆似的把精明的大脑烧的一团糟,烫的他的眼眶通红。
没有更成熟,周虞烈想,前言不搭后语,像是疯了。
按照偶像剧或者小说里的剧情,他是不是应该说,
我不改跟李夜石求婚,那我应该跟谁求婚?
亦或是,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相信你?
惹得沈月乔再撕心裂肺一把,但是周虞烈什么也不想说,他不仅没有听沈月乔声音的欲望,也没有给沈月乔听他声音的欲望。
不想张口说话,连讽刺或者给沈月乔一拳的欲望也没有。
他原谅沈月乔了吗?否则怎么什么也不想做,离开吧,夜石还在家里等着呢,刚刚给他发了消息马上到家,还没吃饭,现在夜石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为什么要站在路边浪费生命呢,周虞烈想。
于是他没什么表情的转过身,想要拉开车门。
怎料沈月乔十分矫健的拦在了他与车中间,到底沈月乔重新发达了,沈总身上那股睥睨商场的劲儿压了回来,“小虞。”沈月乔有些严肃的说,但是声线还是不住的颤抖“我在认真的跟你说,我们需要谈谈。”
沈月乔说完也不让开,他个子和周虞烈几乎一般高,就这样死死看着周虞烈的眼睛。
“你要我对你笑吗?”
过了有一会儿周虞烈才说,“未免太苛刻了。”
周虞烈的手劲向来不大,可这次搭载他肩膀上的手却像铁钳一样夹住了他的肩膀,无情的将他像旁边推开。
我爱人在家等我吃饭,你能让开吗?
周虞烈这样想着,动了动嘴,到底是懒得说出来,他没有一丝犹豫拉开了车门,将这位曾经“卖”了他的旧情人留在了原地。
他向灯火驶去,把不属于李夜石的全部留下。
是夜,李夜石在主卧的洗手间洗漱,周虞烈正在一门之隔的床上看书。
把嘴里最后一口水吐干净,李夜石用手接了一捧水把嘴角的泡沫擦拭掉,抽一张洗脸巾,视线顺道向下一瞥。
李夜石看见洗漱台旁边的脏衣篮子里装着周虞烈换下的衣服,他眉头一挑,把衣服从篮子里捞出来。
米白色的衬衫袖口上有几处生褐色的擦拭状痕迹,李夜石把那点布料凑到鼻子地下闻了闻,周虞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是血液的味道。
但应该不是周老师的血。
“周老师,今天出门顺利吗?”
“顺利。”周虞烈把书放到床头柜上笑着说,那是一本厚重的神曲原本。
书看上去已经上了年头,边角因为使用者的翻看微微卷起,书页中夹杂这几张周虞烈手写的信纸,意大利文和汉字交替出现,李夜石看不懂,但这些东西仿佛激起了他很大的兴趣,让他放弃了原本的话题。
“周老师你很喜欢意大利这个国家吗?”他有些好奇的问。
周虞烈笑笑“我喜欢诗歌,勉强算是半个人文主义,意大利文学比较对我胃口。”
李夜石指尖撩开书籍的封面,就见扉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墨水的痕迹还是新鲜的,应该是这几天才写下的,最右上角还画了一个卡通的大钻戒,“这是什么?”
“啊..”周虞烈把书和李夜石从弄到床上,有点懒散的靠在李夜石身上,“我有在扉页乱写乱画的坏喜欢。”
“那你写的是什么呀,可以念给我听听吗,反正我也听不懂意大利语。”李夜石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天你跟摄影师说话的样子很性感,只是我没听两句就去接电话了。”
“你可以让我再听听吗。”
周虞烈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幅眼镜带上,他靠在床头,认真的开始念。
Amore, per rendere il cuore più morbido.
Quindi l’aria della nostra anima è più leggera del vento.
Sono morbida, vile e scettica.
Quindi ti abbraccia un passo prima di me.
爱,让心变得柔软。
所以空中我们的灵魂比风还要轻盈。
我的柔软,懦弱而又犹疑。
所以她比我先一步拥抱你。
Ha messo la tua anima permanente ma grande in un missoon,
Per la riscossione
La sua applicazione è stata caratterizzata dal suo più marcato colore notturno, come il copritetto.
她将你永久而又伟大的灵魂安放在一枚美玉之中,
为防我追回,
她以最浓厚的夜色,涂抹其上,如幕遮月。
Ha detto:
Un’anima sana,
Per avere la possibilità di tenervi,
Se la medicina si basa sull’amore,
Ben lungi dal far insorgere una malattia,
Invece di profondità Ke difficile partire.
她说,
健康的灵魂,
才有机会佩戴你,
若以爱为药,
非但不能愈疾,
反而深疴难起。
La mia anima vile ma gelosa è stata quindi proiettata nel suo inferno.
Così sono arrivato in sala da solo,
于是,我懦弱而又犹疑的灵魂被她掷入了地狱,
于是,我独自一人来到了人间,
Vi prendo dalle acque del lago,
Non si ciglia la polvere,
Non essere onesta.
Il tronco
Bagnate da tempo,
E questo declino.
La maggior parte dei casi di cancro è dovuta al consumo di tabacco.
Il miraggio corrode il vostro rifugio.
我将你从湖水中捞出时,
你身无纤尘,纯净无瑕。
我的躯壳,却早已湿透,进而衰败。
混杂着人间的痛苦与疾病,
幻梦般的腐蚀着你的容身之所。
Se hai freddo,
Signor ministro,
Tanto vale ingoiare il mio cuore,
All’epoca, l’unico posto in cui goffo il tronco era caldo.
如果你感到寒冷,
亲爱的,
不妨吞下我的心脏,
那时我笨拙躯壳中唯一滚烫的的地方。
Se una misura non è sufficiente,
Per favore,
Saremo di nuovo in aria quando ci siamo integrati con voi.
Ti abbraccerò un passo prima del destino…..
如果一颗不够,
那么请将我分食,
与你融为一体之时我们将重返空中。
我会比命运先一步拥抱你。
你是否知道,你的爱拯救了我。
惭愧如我,是否有资格向你求爱。
所以我想,
再变的更轻盈些吧。
最好叫她将我封印,
就在那在世界上最美的钻石里,
就在你的纤靓的手指上。
不用将我解救,不要重返空中,
有你的人间便是天堂….
周虞烈嘴唇轻轻吻过李夜石的耳廓,眼里是无尽的柔情,“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李夜石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什么意思还没问出来,就已经下意识的点头了。
周虞烈于是把书放回床头,他握住李夜石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一起去意大利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