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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去你的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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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一帮人早已在石塔底下。
这阵不应该有。蘑菇城的法务前段时间上山探查过,见有法阵现出,便知是人为。刚欲上报王城请长老下来,碰巧碰到到王爷到来,便告知给他。
秦玥到至石塔下时,见此血阵,探过阵源,也发现这只是表面,探查的话还得深入阵里。
不过一行人捣鼓半天都不知如何入阵。
也砍过石柱,砍不动;也翻过神台,没东西…
最后怎么进去的呢?
当然是几条大汉暴力使用法术,抬起石台,然后跳下去的啦!
……
但如今进去是进去了,却不晓,前路行不通,仍有一道阻碍,不论怎么使用法术都破不开。
思来想去,秦玥最后捂着脑门尴尬地总结出:不是这道阻碍有多牢固,而是它属于阵的一部分。所以这就是没按流程进法阵的后果…
正准备再费些力气重新打开石台出去,周边突然如坍塌般,剧烈震动起来,主侍卫见状纷纷拔起刀警惕道:“护好陛下!”
其他几人也赶紧拔刀紧紧围在秦玥跟前。
轰隆隆的声响震荡在他们的耳里,他们前路的障碍轰然大开,震动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一圈人:??!!
谁在外面开了阵?
莫非是?造阵的罪魁祸首要进来了?
秦玥提手,虽然周围都是死路,但说不定会出现什么东西。他眼光环绕着,尽量地投过每个角落,又嘘了一声,示意他们提防起来。
……
于长秋被漩涡吸进去后,感觉身子被什么往前推着,直到感觉要摔下去了。
完了,不对劲,不稳妥,恐怕要受点痛痛的小伤了……他闭紧双眼,捂着脑袋。
不一样的空间气息扑面而来。
落地了?
不痛不痒哎!好险好险!于长秋松了口气,睁开眼睛。
咦?
我的肩膀下怎么还有一个肩膀?
随之伴来的是衣料相贴摩挲的声音,若隐若现的馥奇香,脑门上方的头发丝间缓缓地钻入了些许温热的气息,有点痒…
于长秋意识到不对劲,鼻子呼吸一顿,赶紧撑手起来一看,
“?”
人肉垫子秦玥:“?”
周围侍卫:“???”
于长秋与秦玥四目相对,心中疑惑谁也不比谁少。
而且两个大男人这般…实在是雅观…
于长秋懵得眼睛要打圈…咕咕哝哝地道:“王爷…原来你在这啊…哈哈……”
从天而降一个健全完整的人类,秦玥这会被砸得后背有些麻痛,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他默言盯着身上那个秀眉俊目的人,压着微微燃起的怒火,皱眉道,
“你是何人?”
主侍卫这才没愣着,其他几个侍卫跟着他一起持刀指向于长秋。
齐齐喊道:“对!来者何人!!”
“我是王九屋里的,王爷你落东西了,他让我过来还。”
于长秋说罢就从衣袖里掏出那把短刀。
“……”
于长秋尴尬地爬起来,局促整理了一下衣摆,“抱歉…”,又赶紧把短刀递过去。
秦玥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脸上竟也闪过一些无措。
他清了清嗓子,飞快瞥回眼,摆正脸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哦,在下先是把石柱头全打碎了,没什么太大起色。然后应该是触到庵里神像的机关了,就被带进来了。”
于长秋边风轻云淡的叙述道,边不自觉地把手指放在脑门上。
场面一片安静,无人发言。
“……”
他们不会要赶我走吧?我可是好不容易进来的…
于长秋表面无波澜,内心却有点担忧,流着小汗。
秦玥比他高半个头地站在他身前,也不知怎的,一直斜着目光在于长秋身上。
或许是惊讶于长秋实打实的地打开这个阵?亦或是警惕着他?
秦玥再次收回目光,这次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知道了。你会法术吗?”
“这个…不会。”于长秋诚实说道。
他失忆了,脑子对法术这门学问一无所知,可能忘了,也可能本来就不会。不管如何,如今不会就是不会。
秦玥道:“刀你带在身上自保,跟着我们进去。”
“?”
真的?
于长秋马上应了一句“好啊”就抬脚进去了。
几个侍卫还愣在原地没动。
“你们不走吗?”秦玥扭头问道。
“哦哦哦…”“对对,走走走…”
……
进了那道阻碍,就将那几人传至更深一层的地底下。
秦玥命人点火亮灯。
于长秋目睹到这里,比上面偌大的石塔台差不多还要再大两圈,顶上中央处有几条锁链吊着一个圆台,下面是一池幽绿的冒泡的死水,弥漫着着腥臭且令人发吐的烟气。
这潭死水就够养活许多诡蝇了。
诡蝇幼如蝇成如鳄,体型各异,一身虚肉皱皮却有一口锋牙利齿;最喜死水,越死的水越利他们繁衍,常处水里,也能离开水域捕敌。就像现在,它们显然闻到了新鲜的人味,正开始滚滚地漫出水面,空眼无珠,如饥似渴地对向他们。
不对劲,诡蝇待在死水久了,单靠死水根本满足不了它们的需求,它们为了繁衍甚至会吃同类。
来了不同口味的,它们馋坏了,大部分躁动起来,甩着布满疙瘩的舌头…
看清眼前奇丑无比的“大馋丫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勒个!这也太多了吧?”一个侍卫惊恐地说道。
正当十几只如人半身一般大的诡蝇最先跃出水面,直扑过来时,“嗖”的一道人影掠过。
秦玥长剑出鞘,结印默念道:“铭道,分离!”
剑身即刻分现出好几道薄削的剑影。
这时身旁的于长秋拔腿就跑了,去追那个突如其来的人影去了。
“别乱跑!”秦玥朝于长秋去的方向喝道,转眼又是一句:“绞杀!”
霎时间,几柄悬空长剑扑棱棱亮着刀光,迅猛地刺穿过出水诡蝇的身子里,刀锋凶狠,紧接着就是皮肉撕裂的嚎叫声。
真是好剑!
之后相继来几头出水蝇兽,侍卫赶忙上前杀完一头又一头,
“怎么这么多!”
于长秋贴墙疾步追着飘影,边一手拔出短刀,眼睛也紧紧追着它的行踪,然后果断抬手抬起短刀,往墙上面使劲地钉去!
结果只有刀稳稳地安插在墙上。
“?”
又凭空消失了?
不妙的是,有一头鳄蝇不动声色地伏在水里,游到于长秋这边,已经蓄力扑上去了!
于长秋也没放松警惕,危到临头,感觉到身后扑来东西,就要拔起短刀。
嘶啦地一声,于长秋一转头的视野里,长剑紧绷着一字划过,于长秋第一次距离那把宝剑如此的近,仿佛时间都停滞住,只剩锋芒亮过,使脸庞感到有一道火辣辣的气流随剑而过。
秦玥大步流星地提着长刀闪到他面前。诡蝇即刻被分裂成几块,掉在地上挣扎片刻就没了动静。
于长秋此刻觉得自己既然跟着他们了,就不能给别人添乱了,对于自己实在好奇得不行的飘影,眼前的局势比较棘手,还是不要冲动,老老实实配合吧。
秦玥背影挺拔地立在他跟前,战斗力肉眼可见的了得,大半的诡蝇都是他轻轻松松解决的。
这位王爷还挺好人,居然没让我这小命报废在不务正事上。
“哇塞,感谢王爷出手相助!”于长秋赶紧赞叹道。
于长秋收回短刀,短刀只有手臂般长,要解决诡蝇这般大的兽妖的话,真的不太合理。
秦玥微微侧头,眼神犀利,语气平直地说道:“你就原地呆着,不离开太远。先别管那个会飘的东西。”
“好的!”于长秋立刻回应道。
正好在这里可以分散部分鳄蝇的注意力,其他的就交给侍卫,秦玥想着。
想罢他又起剑砍下几头。
这东西杀起来真的是没完没了,侍卫那边忙得抽不开身,秦玥不能一直用法术开分离剑,只能一刀三头地杀着。
于长秋和秦玥两人站在一块,吸引过来的蝇兽更多,对于孤身奋战的秦玥来说,不是那般的轻松了。
只见秦玥还没解决完左侧,右边又是扑来几头。
于长秋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王爷虽还未完全无法应对如今局面,看见两侧的诡蝇扑来,于长秋一脚撑在墙上雀跃而起,拿起短刀狠狠地往蝇兽身上扎过去,又迅速拔出,矮身避开另外一头的满嘴獠牙,接着过去再加一刀。
这样一刀不能把它碎成几块,但至少可以让它倒在地上,难以迅速扑到人的身上。等秦玥反应过来时,一剑过去就可以彻底让它们死翘翘了。
算是能减轻秦玥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外一头的麻烦。
可这还是慢些,于长秋刺下一头两头的功夫,秦玥那边的长剑已经杀了有十头了。
哎,道具还是力不从心…
于长秋动作不如秦玥,但行动起来身段轻盈,发丝随动,毫不费力的视感,也算敏捷。
刺完一头,刚拔出刀,欲要避开。不想陷入窘境,两侧前后相继各来了一头。
于长秋一脚踢开前一只,措不及防,后一只钻了空子直接就是一口啃咬过来,咬在于长秋的肩膀上。
不妙…!
尖牙刺破皮肉,疼痛感瞬间铺天盖地的涌上心头,遍布全身。
至于吗?咬这么大口!
于长秋痛得眼睛一闭,忍不住叫出了声,另只手卖力执刀刺过去,让鳄蝇松了口。
旁边的秦玥正好蓄足了力,马上对长剑结印,这次就不是分离剑这么简单了,
“铭道,破音!”
只见长剑瞬间飞出,因空间狭小,剑声荡得震耳欲聋,响彻地底!
侍卫都不禁捂住耳朵。
“铭道,破裂!”
剑影混乱交错,如林间吹起狂风而飞舞的尖细竹叶。无数长剑并驾齐驱,在空气摩擦中愈发削得锋利,肉眼只能扫见到极少数的剑光莽过,眼前所有诡蝇因受极快且极密的的刀穿而瞬间碎裂!
“王爷厉害!!”
侍卫们都奋臂挥刀,高呼一声。
于长秋心里也叹起了秦玥运操的高强剑法,只要在场人的身体都会被此影响到,会强烈感受到这把剑擦边而过时的那种极重的凶猛和咆哮劲,若是锁定敌人而去,不知得用多快多大的力量才能抵御住。肩膀的痛楚一把扯回了于长秋的注意力,他立刻倒吸口凉气,瘫靠在墙上,血狂流不止,浸湿大片衣袖。
我靠,痛到爆炸!
他哪里试过这么痛?被咬了这么一大口…痛到流不出眼泪!
好在没把肩膀啃走…
秦玥收回长剑,插入刀鞘,鞘上刻着笔锋极其苍劲且铮骨外露的两字:“铭道”。
他抬脚走至于长秋身旁。
“如何了?”
说罢便抓起于长秋捂在肩膀的手要查看他的伤势。
于长秋挣不过秦玥格外有力度的手,好不容易才收回,回道:“没…事,给王爷添乱了。不必在意…”
呜呜呜…我靠了,痛死了好吧…
于长秋内心都要哭成小河了,强忍着没有嘶声裂肺地喊叫一顿就不错了,真佩服自己怎么说出没事这两个字的…
秦玥:“……”
看着这小子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写满了“真他爹的痛死我了”。
装什么呢装?
“你还挺硬气。”秦玥站起身,说话间还钩嘴笑了一下。
于长秋发现秦玥的披风已经摘下来了,刚刚进来这里之前还挂在肩上的。
原来他挂披风只是日常装逼的,打架的时候还是碍事呢。
秦玥在那头叫了个侍卫来给他施法疗伤。
那侍卫忙安慰着于长秋:“公子忍忍,这只是暂时疗伤,止住了血,等出去了再包扎处理。”
“谢谢…”于长秋疼痛难忍,满脸汗津津,真想两眼一翻就去了。
……
秦玥跳至悬挂的圆台上摸索。
于长秋和两个侍卫蹲在下面的角落。于长秋缓和之后,就开始发问:“两位兄台,我想问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给他疗伤的那个侍卫很平和,回答道:“迫不得已,把石台盖掀起。”
“噗——”
于长秋没忍住,笑太猛还扯到了伤口,又是吃痛,这会脸上变得又哭又笑的。
“…哈哈…呃…好样的哈哈”
“公子笑啥呢?”疗伤侍卫问道。
“没啥…”
没想到王爷也有装不了的杯。
身旁另外一个侍卫也说话了,带着一股乡腔调,语气格外粗犷:“这位公子长得挺秀气哈!咱王爷居然没让你回去,还亲自给你挡妖兽。”
“是呢,平时来个人,王爷还让咱们护送回去。”
于长秋却含混着:“可能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体面’地出这个阵吧…”
两个侍卫听罢,真是捉摸不透这个人,疑问道:“这位公子你在说些啥子嘞?”
于长秋心直口快地说道:“没什么,我在想你们等会是不是也要掀石台离开?”
“哦…这个啊,如果还是摸不到机关,那就得掀了。掀这么重的石台,台上还有石塔,实在是很费力。”侍卫认真地说道,“因为刚刚掀过石台,刚刚咱们打妖兽的时候还有些力不从心了。”
“是啊。”疗伤侍卫说道,又注意了一下于长秋:“不过公子知道如何进来…啊,我知道了!难怪王爷留你,靠公子出去应该就不用我们再费力了吧。”
“哈哈…说得我突然有压力了…”
于长秋发现自己得瑟过头了,自己也不过是胡乱摸进来的。
不摸鱼了不摸鱼了,于长秋疼痛刚减少,也跟上去秦玥那儿看。
只见秦玥步了法术,沿着血延伸到各个方位。
“王爷发现什么了?”于长秋带笑问道。
秦玥收了法灵,觉得这个人挺自来熟,胆子也大。他没表现出排斥,感兴趣地回道:“你倒是挺积极。活血献祭,你怕不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于长秋坦荡道。
秦玥指了指脚下的纹路,悬空圆盘的纹路不如上面的石台般有序精致,而是杂乱无章,杯盘狼藉,让人看得心乱如麻。
上面石台是建石塔的时候就刻的了,精工细活,如今被利用了。而圆台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布阵人所为。
秦玥又说道:“在这阵上放血,直到这些纹路都被灌满,就会联通上下。上呢,就是血沿着这四条铁吊链直通石塔,所以上面的石台也遍地出现血。血阵会吞噬石塔镇压山妖的灵气。血维持得越久作用就越大。”
那也太多血了吧,到底是谁在做这个活血献祭?又是如何得到如此多的人血?
“这是想做什么?真的要放出山妖吗?”于长秋思索起来,问道。
“听本王说完。”
秦玥又指指下面的死水池,说道:“这里下面,也就是水底,有一块砖,即真正的阵眼。那可不是寻常造房的砖头,自然是由法术化成的,所以不是随便就能摧毁的。血阵形成后,只要夜以继日地保持有新血流入,维持住血阵,那就会作用于那块砖头,砖头的法灵一旦被干扰、削弱,山妖气息就趁机外泄,会越发地浓厚。到了哪天,砖头完全失去法灵的话,法阵就无法支撑而崩溃失效,山妖就很容易破土而出。”
于长秋看着死水,换了个角度发问:“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杀死山妖?”
秦玥轻笑了一声,眉峰神采奕奕地挑起来,他说道:“真能杀掉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了。别太小看它,以现在人能达到的的修为,还做不到杀死一头山妖。而且这头妖可是载入《山妖录》前列的凶煞程度。”
行吧,于长秋的脑点子多,感觉有点被笑话无知了…
“恐怕就是血阵形成后,砖头刚受到冲击,山妖的怨气肯定重,见缝插针,趁机而出,引起了山火。”秦玥这时饶有兴趣地把目光转向于长秋,接着问他:“这石塔范围内燃起的都是紫色的火焰,且不能用水熄灭,你知道那些紫火是如何的吗?”
于长秋摸了摸脑门,确实被提起了兴趣。
“不知,那是何物?”
秦玥走到边上,他的带跟皮靴哐哐地发出声响,他呶头示意了一下。
什么?于长秋没懂。
“你把下面的水喝干了,本王就告诉你。”秦玥抱着手臂,表情总带有不经意地傲慢,戏谑地等着于长秋的反应。
“……?”
啥玩意儿?
“王爷说的啥?在下没听清。”于长秋请求确认。
“把下面的水喝干。”秦玥重复道。
“……”
我去你的。
“自己怎么不喝?”
于长秋说着,话语直接诙谐不住了,而且抬脚就是要往秦玥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