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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我贤惠的小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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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醒来之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脑子依旧残留着宿醉之后的钝感。
他躺在床上放空片刻,脑子闪过支离破碎的碎片。
依稀回想起,昨天回来之后,消瘦的身子扶着他,为他清理了汗津津的身子,随后又灌下一杯醒酒水。
再次睁眼已是天明,他身子清爽,燕庭柯还是习惯洗个澡。
掀开被子,起身进入浴室,花两分钟冲好一个澡,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拉开浴室门,他并没有在家穿鞋的习惯,一个个潮湿的脚印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痕迹。
咔哒——
能这样不敲就直接进来的人,只有一个人,心有所感望去,与燕夏之对上眼神。
燕夏之朝他笑了笑,将手里熨烫好的衣服拿进来:“衣服已经给您搭配好了。”
说完,将手上的衣服挂在衣架。燕庭柯看了人一眼,暴躁揉着往下滴水的头发,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下来,擦完头发的毛巾又往后脖一抹,甩手扔到沙发一旁。
抬头寻找身影,燕夏之已经拿着的吹风机来走过来了。插好电,在手里试了试温度,随后才将其放在燕庭柯的头上。
吹风机呜呜作响,两人都没有说话,感受到柔细的双手在自己发间穿梭按摩,燕庭柯舒适闭上眼,眉间阴郁化解开来。
明明是一双耍刀的手,却是那么软若无力,做起这些服务人的事来,却是得心应手。
他曾经看着有人就是在这么一双软若无骨的手下丧命。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闭着眼,头皮上舒适的按摩,让他平日冷厉的声线也柔和几分。
燕夏之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在黑发里揉翻,神情认真,“睡不着就起来了,顺道对接一些今天会面的信息。”
闻言,燕庭柯睁开了眼,华丽的天花板映入他眼中:“又做噩梦了?”
“嗯。”燕夏之将吹风机风度调低,用手托着黑发。
四年燕夏之一直被一场旧事噩梦困扰,燕庭柯为他找了不少医生这个情况也得不到解决,总是会在深夜窜出来扰得人睡不安宁。
每每惊醒,燕夏之总是满身冷汗,面露惧色,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跟TM中邪了一样的。
想到此,燕庭柯就感到一阵烦躁,他直起身子,转头亲了人一口。
燕夏之面对他时,一直都表现得乖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反抗。
就像是现在面对他任性的行为,也只是顺从地低下头,任人索取。
纠缠之下,气氛火热,吹风机的噪音不知什么时候给停了,只有津液交织作响啧啧声。
片刻,这场单方面的战役才堪堪止住。
明黄的灯光打下来,大海一样的眼睛泛着水汽,看向他,楚楚可怜,粉唇也变得殷红。
他不止一次觉得燕夏之娇气地不像一个男人,晒不黑,轻轻一掐都能留下淤青。
第一次上床的时候,第二天,整个人像是被打一顿一样,乌青的伤口遍布全身,骇人得很,当时给他下了一跳。
后来才发现是这个人娇气。
揉着对方激吻后微微泛红的眼尾,燕庭柯问出一个问题:“这么娇气是怎么从鹰阁出来的。”
燕夏之温顺一笑,侧头贴着燕庭柯的手心,比宠物还要乖顺,“我哪娇气了,您多狠我也没喊一次疼。”
他们两个在这方面确实十分契合,燕庭柯第一个长期床伴,也是唯一一个。
他掐住白嫩的脸,难免有些恶趣味,轻笑道:“埋怨我?”
一根手指将他手推远,“我哪敢”,吹风机的呼呼声又响起来,燕夏之摸着他半干的头发,“头发还没吹干呢。”
燕庭柯心情好,并不纠缠于此,享受着燕夏之的服务,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把你半夜做噩梦这个习惯给治好,天天这样惊醒,身子不出问题才怪。”
“也没有天天。”燕夏之软着嗓子,“我这是心病,等心病解决了,噩梦自然也没了。”
动作柔和,无端地让他心尖一颤,“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片刻,传来燕夏之低低的声音:“没有,他们信息很严实,没查到。”
“是吗?”燕庭柯心下一松,转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麻烦您,这件事得我自己来做。”
听到这话,燕庭柯难得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丝。
他不可能让燕夏之顺利查到这件事,这背后的人,是他保护的人。
他仰头进入燕夏之眼眶中,如今他已经不能在燕夏之眉眼中感受到熟悉。
四年的时间,他将燕夏之和陶家那个女人完全分开来,当时他为什么会觉得面前的人眉眼之间跟对方像呢。
可能是那年冬天,一片暗色中,他只能依稀看清燕夏之的眼睛,所以才会觉得相似吧。
明明连瞳孔颜色都完全不一样,样貌也截然相反。他瞒着燕夏之将当年青苗族灭族事件压下来,是为了保燕夏之,也是为了保住陶家。
不知为何,一个念头在燕庭柯脑子里出现:“万一哪天我们立场对立,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
“为什么?”燕庭柯好奇。
“这条命是您救回来,我不会跟您站在对立面……而且,燕一他们会保护好您,不会让你经历危险。”
说罢,吹风机声音停了。
“头发干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布诚谈论这个问题,回答在燕庭柯意料之外,也在的情理之中
这让他有些开心:“除非是死,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亏待不了你。”
不远处燕夏之拿着衣服走过来,衣服有他头发打湿的痕迹,隐隐透出里面的肉色,一笑脸颊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嗯。”
燕夏之伺候着他穿好衣服,发型也是对方抓好的,只要带着人,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
这个人都能给你收拾得板板正正。
他张开双臂,让人将西装外套给他穿上,垂眸看着燕夏之给他整理,穿个衣服都这么认真。
燕夏之手里拿着领带,轻声:“您低一下头。”
“不低,你会怎么样。”燕庭柯看着他笑着说。
对于他无赖的行为,燕夏之叹一口气,踮了踮脚:“不能拿您怎么样。”
在这句话说出之时,燕庭柯已经配合弯下半腰,“骗你的”,两个人之间距离陡然拉进,他盯着燕夏之,见对方面上依旧平静,可耳朵却微微泛起粉意。
明明这样把戏,燕庭柯玩过了无数次,可是每次用在燕夏之身上都会有效。
跟他这样的无赖不一样,燕夏之脸皮薄得很,撩拨几句半张脸就红了。
更加坐实了他黑老大的名头,专门拐卖燕夏之这种单纯、可人的小男生。
给人打着领带,燕夏之缓缓道:“今日三房、四房的人都会来,今天是一场硬仗。”
三房、四房,燕庭柯不以为惧,“你老大生生死死经历了好几回了,还能怕他们几个腿脚打颤的老头老太”,颔首睥睨,“我处理不好这几个人?”
领带上滑,燕夏之很平静:“我一直相信您。”
燕庭柯仰起头,“我知道”,等着燕夏之给自己理好衬衫。
他并不喜欢让燕夏之太过于接触燕家的事,一如往常吩咐:“你今天去鹰阁待一待,燕一他们念叨你了。”
可今天燕夏之却不同往日,询问了他的决定:“今天您不带我吗?”
燕庭柯扣住西装扣:“嗯。”
“好。希望您一切顺利。”
为他理好了衣领,燕夏之露出神情满意,鼓励式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这里等您回来。”
这句话让燕庭柯对这片地方有了归属感,有一个人等着你回来的感觉不差嘛。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燕夏之不自然扯了扯头发,“燕哥,怎么了?”
燕夏之折腾将自己蓬松的头发给拉了下来,软塌塌贴在头皮上,卷曲的头发都要被拉直了,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劲。
“这么用力做什么。”毫不费力就将燕夏之给拂开,头发像弹簧一样的回弹打在他手背上,“刚刚那句话我爱听,以后多说些。”
反应片刻,燕夏之手轻轻回握住他手指,轻松一笑,“好。”
像兔子一样的。
薅了一手毛茸茸的卷发,对方头发再次凌乱蓬松,手心下移落到脸上,这是他平常的动作,揉搓着面团一样的软脸。
“小夏,你和青苗族有什么关系,你不用急着否认,我知道你在查。”
“可以告诉我,你是青苗族的人吗?”
如果燕夏之是青苗族的后人,他一直阻挠对方复仇,似乎也不体面。
燕夏之坚定摇头:“不,我不是。”
回答让他放下心。
又接着问:“青苗族有你的亲人?”
他观察着燕夏之的神情,这个问题似乎让对方为难了,片刻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表情。
这个问题很重要,他需要得到燕夏之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算是。”燕夏之咬着唇摇头,眉间紧紧皱起来,“您别问了的,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其实只要得到第一个答案就满足了,燕夏之只要不是青苗族族人就好。
青苗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在深山里居住,传说会巫蛊之术,可以改人的命格,帝都圈子里对于这个的族群传闻很多,真真假假。燕庭柯自己是不信的。
可是总有人信,当时就是为了套出青苗族的秘术,将这个族群几乎屠杀殆尽,血流成河,也没能套出什么有用信息。
他一直都觉得根本就没有这所谓的秘术。这几年里,各大世家都在围剿青苗族幸存下来的族人。
他身边要是藏了一个青苗族的族人,不敢想会惹来多大麻烦。
“燕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燕夏之眼神闪躲。
“没了。”只要不是族人就好了,“走了,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