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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符文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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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官俊禾从楼上下来,回到客厅。
他笑容满面,坐到了最靠近陆铭星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啊,我父亲还在书房里忙自己的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会下来欢迎各位的。父亲说了,要我好好地款待大家,还请你们不要责怪他待客不周。”
“没有没有,明明是我们唐突地打扰,何谈待客不周。”
这些应酬场上常说的场面话陆铭星顺手拈来,不过他转而又好奇地问道:“那个,官……公子啊。”
陆铭星又忘了别人的名字……
“你刚才说‘父亲’……”
“对啊,老爷就是我的父亲,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你们……”
陆铭星还想继续追问,却被姜梵语拉了一下。
他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哦,我是想问,刚刚那位白衬衫朋友是如何把那些匪徒劝退的?”
“匪徒?”
官俊禾没想到陆铭星会这样定义那些人。
“他们不是什么匪徒,就是这儿附近的住户,只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确实表现得凶了些。”
“那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友好?”
官俊禾捻着两根手指端起桌上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小嘴微张,抿了一口何管家为他准备的玫瑰花茶。
官俊禾喝茶时的一举一动都很精致,若用镜头拍下他身体的局部画面再做成个默片,看片的人一定会认为这画中人是位大家闺秀。
“还不是因为日子难过,需要钱呗。”官俊禾放下杯子,“这十里八乡的,大家都相互熟识,为了能弄到钱,他们只能集结起来对外来人下手了。”
怎么听官俊禾这语气还挺同情他们的,难道他不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吗。
“官公子是刚从外地回来吗?”
姜梵语并不关心那些匪徒,也不关心官俊禾。
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觉得官俊禾过于在意陆铭星了,他不希望官俊禾的眼睛像盏聚光灯似的,一直追着陆铭星跑。
官俊禾倒也不把他们当外人,翘着二郎腿、点着兰花指,把自己和他的家庭情况都跟他们介绍了一遍。
原来,官俊禾口中的父亲是他的养父,和官俊禾一样,都是安置局的编外人员,靠经商为生。
有一次,官俊禾的养父,也就是现在的赵老爷外出验货时认识了官俊禾,对官俊禾甚是喜欢。
赵老爷一直听说,在陆铭星他们那个世界里,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总是非常亲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很是羡慕。
于是,他便和官俊禾商议一致,认官俊禾做了儿子。
因为没有安置局给他们安排房子,早年的时候,赵老爷也在外流浪。
后来,在一位好心的银行行长的帮助下才做起了生意,自己花钱盖了这栋房子。
赵老爷不想奔波后,就把生意交给了官俊禾打理。
这不,常年在外奔波的官俊禾,前两天接到赵老爷的电话说有事要跟他说,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岂料,在半路上竟遇到了陆铭星他们。
“那你父亲还收养了其他子女吗?”
“没有了,就我一个。”官俊禾又喝了一小口花茶说。
“那他们呢?难道安置局知道你父亲家大业大,就专门给他安排了何管家和佣人?”
这个问题看似随口而出,其实不然。
陆铭星之所以会问起其他人,完全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何管家在客厅和饭厅之间来来回回走了四趟了。
官俊禾顺着陆铭星的目光,转头看了眼何管家,何管家也朝官俊禾笑了笑。
“当然不是。”官俊禾说:“这栋房子里的人都是安置局不管的人,父亲也是可怜他们,让他们在这里有了份工作。”
老烟鬼听着官俊禾的讲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是被安置局抛弃的人,他知道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庇护所,这些人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
“公子啊。”何管家再次来到客厅,好在他这次没有来了就走,似乎是有事要和官俊禾说。
官俊禾对陆铭星露出个颇具调侃意味的微笑,随即又看向何管家,“您说,何伯伯。”
陆铭星对官俊禾的示好视而不见,兀自想到:
——这何管家在这儿转悠了半天,原来是在找机会和官俊禾说事。
——大概是怕打扰到我们谈话,所以才来来去去地犹豫了那么久吧,也算是一位有分寸的管家。
何管家走上前来,恭敬地冲大家颔首点头,最后对官俊禾说:“您上次走之前交待我帮忙照顾的两对符文螺现在长得可好了,您要去瞧瞧吗?也可以顺便邀您的朋友一起参观一下。”
“你说什么!”
官俊禾还没开口,老烟鬼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走向何管家,带着掌控一切的压迫感诘问到:“你刚刚说什么螺?”
何管家被老烟鬼吓得一哆嗦。
官俊禾蹙眉警惕,抬起胳膊把何管家护到身后。
“怎么,难道陆大哥也听说过符文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品种,你也对它感兴趣?”
——符文螺?
——去北部的沼泽丛林寻找配方里的螺……
姜梵语暗暗地思忖片刻,立即明白了老烟鬼为何如此激动。
“我们没见过,只听闻过符文螺这个名字。如果可以,不知今天能否有幸见上一见?”姜梵语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抢在老烟鬼之前对官俊禾说。
听姜梵语这样说,官俊禾放松下来。
他再次看向陆铭星,像对舞伴发出邀请似的对陆铭星伸出了一只手。
“小哥哥,你有兴趣吗?符文螺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品种,如果能和小哥哥一起分享我的最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官公子!”姜梵语冷着脸挡到陆铭星面前,“虽然这里是你家,但也请你注意分寸。”
“呵呵。”官俊禾不以为然地哼笑两声,“姜先生何必如此担心,只要小哥哥不愿意,我也抢不走他不是。”
“呃……好了好了。”陆铭星尴尬地笑笑,站起身对官俊禾点点头说:“既然官公子如此大方,愿意给我看看你的宝贝,那我么就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
官俊禾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身带着大家离开了客厅。
穿过一段挂着各种风格油画的小回廊,他们进到一间亮着暖白色灯光的房子里。
这间房只有半个客厅的面积,但却比客厅凉快了许多。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放着大大小小、高低不同的玻璃柜。
玻璃柜里是长着青苔的各式微景观,凑近了看,就可以看到在微景观上徐徐爬行的螺。
“哇塞,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螺养得这么精细,还专门给它们弄了这么大一个房间!”
陆铭星贴着玻璃柜挨个看过去,感觉自己那些养狗养猫养乌龟的朋友都弱爆了。
“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螺。以前在外流浪的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蜗牛和螺。”
官俊禾盯着一个玻璃柜,眼里写满了喜爱。
“它们有什么好羡慕的?”陆铭星不懂。
官俊禾含笑,“它们多好啊,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背着自己的家,如果想回家了,只要把头一缩立马就可以高枕无忧。”
官俊禾的话虽是对着陆铭星说的,却引起了老烟鬼的共鸣。但他没有回应官俊禾的话,只是再次握住了那只蛇形手镯。
“那你刚刚说的那个……”陆铭星努力地想了想,“那个什么珍贵的螺是哪一个?”
“是符文螺。”官俊禾耐心地提醒道。
他看一眼姜梵语,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趁姜梵语不注意,官俊禾一把揪住陆铭星的衣袖,拉着他走到房间的最里面。
原来,前面的那些玻璃柜之所以高低不同、被摆放得错落无序,就是为了挡住这间房里最长最大的这个柜子。
“符文螺就在这里面!”
官俊禾站在那十米来长的柜子旁边,甚是得意。
除了何管家正打开另一个玻璃柜在投放食物,其余人听到符文螺三个字,都聚集到了大柜子旁边。
老烟鬼瞪圆了眼睛在柜子里寻觅。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柜子里有淡紫色灯照射的原因,刚找了不到半分钟,老烟鬼的视线就有些模糊了。
他用力地挤挤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看不清了?”
“呵呵……”看到老烟鬼的样子,官俊禾站在一边捂着嘴笑,“看来陆大哥果然还是不了解这符文螺的。”
被看出是外行,老烟鬼面露窘态。
“我也没说过我了解这东西啊。”
“那是我误会陆大哥了。这符文螺啊极其少见,很少有人知道。刚才见陆大哥异常激动,我还以为陆大哥是我的知音呢。”
姜梵语发现官俊禾正拽着陆铭星,径直上前将陆铭星拉到自己身边。
官俊禾也不介意,抱起胳膊,笑盈盈地看着陆铭星。
“呃,官公子。”陆铭星抠了抠自己的耳垂,重新聊起了符文螺:“看这柜子里用的灯和别的柜子不同,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官俊禾摸着玻璃柜的边缘走到姜梵语面前,可抬起眼皮的瞬间却又看向了陆铭星。
陆铭星被官俊禾盯得浑身不自在,缩了缩头,躲到了姜梵语身后。
官俊禾收回目光,围着玻璃柜寻找了一会儿。
忽然,他惊喜地看着玻璃柜里的一个微型小土坡,冲陆铭星招了招手,“小哥哥,快来看。”
陆铭星看了眼姜梵语,没敢移动,倒是老烟鬼快步走了过去。
官俊禾一直盯着小土坡,没注意过来的是谁。
总之,当他感知到有人靠近后,就乐呵呵跟来人炫耀道:“你看,那就是符文螺。”
“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仔细点儿,那棵小榕树下面,透明的,看到了吗?”
官俊禾往旁边让开一点,以便老烟鬼能调整好角度找到符文螺。
老烟鬼虚咪起眼睛瞅了半天,终于!
“看到了,这就是符文螺?难怪连你都要找这么久。”
那符文螺和普通的螺确实不同,它的壳和肉都是透明的,观察者除了能直接看到它的五脏六腑外,最无法拒绝地就是那些长在它透明外壳上犹如甲骨文一样的美丽图案。
不过据官俊禾介绍,这符文螺虽通体透明,但它的外壳却异常坚硬,宛如核桃。
老烟鬼眼前这只符文螺已经成年,足足有他三分之二个拳头大。
可尽管它体积不小,但要在这仿真的湿地景观里发现它,还着实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