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睡眠》风华召来

16、第十六章 提问与回答

　　想来，吴邪许久没见过吴是了。

　　不如吴邪这样悠闲，是非兄弟都是在校的大学生。吴是上的是外地的大学，常年不在家里，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次。

　　只是，当这两熊孩子升上了大四，情况又不一样了。别人上了大四，又是忙论文又是忙工作，可这两兄弟毕竟是有家底的人，临近毕业也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实习着，直接回老家呆着，看那废样似乎就等那本毕业证了。同当年的吴邪是做一个模子的懒汉。

　　以前见不着吴是，那是因为吴是在外地上学。最近见不了吴是，那是因为吴邪自己老往外跑。总之，因为这种种机缘巧合，两兄弟这会儿在家里才正式地碰上面儿。

　　吴邪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两兄弟，那叫一个气。

　　吴非，这不说了，回来几天就尽给自己下绊子。吴是，那更别提了，吴邪就算是化成灰了也记着吴是那威力无穷的一棍子。

　　吴邪就这样靠在厨房门框边上越想越闷，倒是吴是吴非先同他打起招呼。

　　“吴邪你回来了，今天带他们到西湖玩儿去了？”吴非凑到吴邪跟前，笑意满满地问道。

　　吴邪回过神来，说道：“你倒真晓得。”

　　“那不废话，全中国人哪个来杭州不图看个西湖什么的。”吴非说完又蹭回去切菜，刀工漂亮至极。

　　吴邪认真一想，不得不承认吴非这话说得在理，于是蹦不出什么可反讽的话。

　　而吴是这边，打招呼比较简单，就是喊了吴邪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保持一贯的沉稳。没什么话可搭，这叫吴邪无机可乘。

　　得，等你落单再收拾你。这是在家里，况且老妈就在跟前杵着呢，吴邪心里多少有忌讳，虽然多有不甘，但此时也只能回到客厅陪父辈聊天，顺着放空的时候也好好规划规划。

　　可还未等吴邪计划出个三六九来，机会倒抢先敲门了。吴是自己从厨房里出来了，一手还扯下围裙，俨然是脱离战场的样子。

　　“爹，我下去买点东西。”吴是路过客厅时向吴二白报备了一声，吴邪随即站起道，“你知道上哪买嘛，哥领你去。”说完也不准吴是拒绝，直拖着他便往外走。

　　吴是倒不像吴非，随是被拖着出门的，也没什么怨言。他心想，吴邪既然要牵着他，他不挣扎便是。

　　两兄弟一路出了小区，不往三米开外的小卖部走，只见吴邪脚下一拐，拖着吴是到小区外墙角来了。

　　吴邪把吴是一把推上了墙，力劲儿一点也不小。

　　“说吧，你打我那棍，现在怎么算？”吴邪冷冷地问吴是。

　　吴是倒不闪不躲，回答道：“那时候我不想打你，但是我打不过你的朋友。”

　　“不对吧，吴是。”吴邪又道：“从小你都是站我这边的吧？”

　　闻言，吴是不再是面无表情。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酷似父亲的脸现在露出不爽的表情。“我打你一棍就代表我不是你那国的人了？”

　　吴邪冷哼一声，“哼，你要搬二叔来压我吗？就算是你爹让你敲，你不能下手轻点？”

　　吴是笑了，“因为这事，我也没少受骂。你若还想打我解气，便不要客气，算我活该好了。”

　　吴是那么说，吴邪倒真不好下手。他哪里晓得吴是认准了他不会出手打人，现在心里乐呢。当然，狡猾如他，绝不会把窃喜浮于表情。

　　半晌，吴邪总算摆手说道：“算了。我打痛你了，回去免不了被吴非奚落。倒不如你将功赎罪好好表现，我开心了你才有好日子过。”

　　吴是无奈地苦笑起来。“那么请问我要怎么赎罪才能让您开心呢？”

　　吴邪勾起嘴角，却不急着作答，只道：“我们不换个时间聊吗？现在不是要去打酱油？”

　　吴是愣了一下，下一秒明白了吴邪的暗示。眼看吴邪走远，吴是带着一脸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跟了上去。

　　“提问。”

　　“？”吴邪回头看吴是。

　　“我没告诉你是要打酱油吧？你是怎么晓得的。”吴是奇怪地看向吴邪。

　　“我刚才在厨房就想揪你，看我妈在一边也不好动手。我想着怎么也得逼你出来，顺手便把酱油倒了。”吴邪得意道：“有你在，打酱油的活哪轮得到吴非。”

　　吴是听了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为了这点小事还设计我？”

　　“小事？下回我也给你一闷棍，让你睡上几天，你可别为这点小事跟我嚷啊。”吴邪斜眼看吴是，完了便小跑着到对门商店买酱油去了。

　　吴是被瞪得郁闷，看着吴邪跑远的背影，不禁小声嘀咕道：“结果还是很介意嘛。”

　　当天晚上，吴邪自然是在父母家里住下。

　　许久不见的一家子重新聚到一起，三人都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了半夜，吴邪与父母才分别睡下。

　　凌晨三点半。

　　吴邪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轻巧地穿好了外套，借着桌子轻松地爬上了窗台。

　　这是普通人家住着的小区，自己的行为极似小偷。吴邪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现在的吴邪对自己的身手还是相当自信的。

　　还是依仗着自己爬管子的技术，吴邪平安地落地了。这时的住宅小区里已是相当宁静，吴邪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慢慢地靠近了小区大门。

　　出门的时候，吴邪往值班室里瞧了一眼，确认那守门的大爷也已睡着，才大胆出了门去。

　　这一幕被早候在一旁的吴是看到，待吴邪靠近，便奚落道：“逃出来的？”

　　吴邪压低声音反问：“你不是？”

　　吴是说道：“我不像你，到哪都被管教。”

　　吴邪以一个冷哼回应了吴是，飞快地窜进吴是的车里。

　　两人原本便是有话谈罢了，夜深人静也不知往哪呆，所以吴是先准备了车子，这下两人在车里谈话便是了。

　　问话的主动权是掌在吴邪手里的。

　　吴是刚关好车门，吴邪便急急说道：“待会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老实答着，晓得吗？”

　　吴是哪里敢逆了他的意，于是点头。

　　“很好，我先问你，我高中读的哪所？”吴邪神情严肃地问道。

　　吴是看着吴邪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口气道：“我不知道。”

　　吴邪惊了，“你怎么不知道呢？吴非说我读的三中！”

　　吴是回道：“你既然信吴非，干嘛又来问我。”

　　吴邪不说话了。

　　见吴邪闭嘴，似乎有相信的模样，吴是才说道：“你读高中那会儿，不在杭州，我问过我爹，他不说我自然也就不知道。”

　　“……”吴邪又继续问，“那，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学吧，高中时候放假时间也回来过，我也少能见你。”吴是说道。

　　果然能在吴是这挖到不同的消息，吴邪心里有一丝兴奋，只是不知这吴是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罢了。

　　“你不会是胡诌蒙我吧？”吴邪假意试探吴是。吴是倒笑了，“我对你扯过谎？”

　　吴邪回想，眼前这堂弟信用记录一片良好，确实是极少说谎的。

　　“好，我再问你，你知道三叔的事吗？”

　　吴是反问：“是三叔失踪的事还是三叔是解连环假冒的那件事？”

　　“你果然知道很多。”吴邪说道。

　　“那是自然的。”吴是说道：“说起来这些烂摊子都是你挖出来的，也算是家里的一等大事。”

　　吴邪倒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样式雷的事及在资料室里遇袭的事，但想必吴是也不会讲，于是便止口不说了。车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吴邪消停了，这厢吴是也开始发问起来。

　　“听吴非说你最近失眠？”吴是问道。

　　吴邪点头，又不由得抱怨。“怎么失个眠全家都晓得。”

　　“应该的，这也是头等大事。”吴是说着，一手拍到吴邪肩上，双眼直盯着吴邪的眼睛。

　　“要不要我给你点处方药吃，一定管好的。”吴是说着拍了拍吴邪的肩。

　　吴邪摇头：“这又不是病，吃药不好吧。”

　　“是不是老做梦？”吴是拍着吴邪肩膀的手没有停下，问话也没有停下，“睡眠不足容易产生幻觉呀。”

　　吴邪说：“哪有什么幻觉，就是头晕些罢了。”

　　“这样啊……”吴是拖长了尾音，突然伸出空闲的手，在吴邪面前打了个响指，吴邪居然应声晕在吴是怀里。

　　吴邪呼吸平稳得像是睡觉了一般，吴是很满意地说道：“就说是幻觉了啊。”

　　“你是吴邪，你是杭州三中毕业的学生。”

　　“我……是吴邪，我是杭州三中毕业的……学生。”吴邪在睡梦中咿咿呀呀地跟学着吴是的说话。

　　“很好，很乖。现在睡吧。”吴是的手离开了吴邪的身体，吴邪也没有醒来，只是继续他的睡眠。

　　这时天还未亮，吴是让吴邪睡在车后座，安安全全地把吴邪送回了家。

　　啊，这个家当然是指吴家二叔现在住着的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