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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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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九十三天,从最初的惊愕到现在的淡然,的确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而在我面前梳妆的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就是我的主人。无论她多么奸诈恶毒心如蛇蝎,毕竟我只是一个狗奴才,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必要时就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蹭蹭她的裙角,以表忠心,心情好时她还会打赏个骨头给我,我只要为这根骨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可以。
“夫人,老爷好久没有回住了。”
“恩,打听出来了?”女人把铜镜的位子调了调,换了一支钗插入发中。
“回夫人,老爷也没有去过娉夫人那儿,这些天,奴婢在府中四处晃悠,发现他常去水月阁那儿的书房里去看书。”
“啪”。女人把香粉盒一摔,“他会彻夜看书?”
“书房里还有大少爷新收的那个叫柳儿的漂亮小厮。”
我发现这个女人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表情甚至有些扭曲,精致的妆容已经遮盖不住她脸上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她突然开始把头上的发钗一根一根拔下,手抖着往脸上补妆,粉铺得太多,脸色也显得惨白发青,好似要把胭脂吃掉一样,没抹均匀的红顺着嘴角延至下巴,红得鲜艳刺眼,这些都还好,我能稳住心神,关键是她突然转头冲我妖娆一笑,活脱脱一个中国版的血腥玛丽,我硬是忍住拔腿跑路的冲动,心里一遍遍重复我是狗腿子我是狗腿子我就是一只哈巴狗,即使喂养我的主子是一个心里变态的老女人。
我走到她身边,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把那朱钗重新插上,又用温水洗了把脸,补好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悲哀的。就像这个大夫人,十三岁就嫁给这个振国大将军,为他生了一个儿子,风风雨雨二十年,按说这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只可惜如今人老珠黄,被打入冷宫,人已是疯疯癫癫的,虽有权势,大夫人的名分也端在这,但是心爱的男人不爱自己这些又有何用?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成天花天酒地,对自己冷言冷语,不断压抑住心里的恨和委屈,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今天的境地。同时我也很佩服自己,面对她的突发性抽风,我已经能处之泰然。
没过两天,那个叫柳儿的男孩的底细我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为此打通关系也花费了不少的钱财,我知道依那大夫人的性子定是要柳儿死的,一个娈童先是和儿子暧昧不明,如今又和自己的丈夫纠缠不清,这要是传出去自己颜面何存啊!
这天,我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今晚可是不眠夜,我又可以过我懒洋洋的日子,最近为了这个柳儿费尽心思,那些下三滥的计策全是我献给大夫人的,可是捞到不少好处,当然我没有任何的良心不安,本就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关又是必死之人,我只不过是让他的死法有些不同而已,有什么可愧疚的。人的感情是一种累赘。
伸了伸胳膊,冲着蓝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发现这个十六岁小姑娘的身体特别容易倦怠,稍稍忙碌一点就腰酸背痛的,和老太太似的,相反我前世二十三岁时,活蹦乱跳,生龙活虎。
“那边的丫头,大少爷来了还不赶快进去和夫人知会一声。”
我这正伸懒腰了,冷不丁的就被这声吆喝给吓的打了一激灵,慌张转身,便看见那位衣冠楚楚的大少爷杵在那儿,旁边还跟一小厮。他大爷的,儿子来看娘还要我去传话。
“看什么看,还不抓紧。”
我瞧那说话的小厮长得贼眉鼠眼的,脸盘子小,尖下巴一脸奸人样,就知道这家伙也就点狐假虎威的本事,
“奴婢这就去。”
我赶紧奔向里屋,心里有些慌,通常大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发病,估摸着她肯定是在镜前梳妆打扮了,呃,如果那可以称为打扮的话。果然一进门就被她那尊荣给吓着了,惨白如纸的脸上有着两团不相称的红晕,没梳发髻披头散发的在屋里晃着,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我强稳心神,大夫人的病只有我知道,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恰巧就被我这身体的前主人看见了,不知被怎么虐待一番,我穿过来时,她的身上以是伤痕累累,从大夫人惊恐的表情中我猜到八成是她干的,她没想到我居然大难不死,反而对我到有了三分忌惮,后来我们达成某种协议,一到那个点,我就把她周边的佣人都支开,留她一个人在屋里瞎折腾,知道她有这病的人除了我以外其他的都长眠于地下,于是我自然荣登她身边第一亲信的位子。
“大夫人,梅少爷来看您来了。”
她一脸惊慌的看向我。
“夫人,不着急,大少爷还在门口候着。没进里屋。”
我手脚麻利地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她重新打扮一番,等那大少爷进屋时,她已是端庄坐在太师椅上,摆起架子来。
我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悄悄站在夫人的身后,这大少爷和他老妈子并不亲热,有戏看。
“好些时候没见你来了,快过来给娘看看。”
“母亲这些日子身体好些没?”大少爷毕恭毕敬站在那,纹丝不动。
“还不是那样,欢儿,给大少爷倒茶。”
“奴婢遵命。”
“不用了”。
我这茶壶还没拎起来,他就打断了。
“今儿个孩儿来是有些家话想与母亲唠嘮。”
我一听这话,识相点的,赶紧走人吧,我欠身告辞,关门前瞅见王妃绷着个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出来的不止我,还有那个奸人小厮,我两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为那母子看门。
“听说夫人很宠你。”
“区区一个贱婢,能得夫人的厚爱真是三生荣幸。”
“欢儿这名字,和怡春楼的姑娘一样,这仔细一看长得也很像。”说完还拿下流的眼神打量我。
“公公说笑了。”
我脸皮厚的很,这两句话激怒不到我,倒是这小厮对我的敌意让我有些纳闷。
“小贱人你说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春困啊。
“哼,前阵子你勾引大少爷那股骚劲呢?”
呵,我什么时候勾引大少爷了?
“呦,你别告诉我你忘记那晚你光着身子躲在大少爷被窝里的事,呵呵,还被少夫人逮得正着。”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那小厮看我不吱声,越发嚣张起来。
“想起当晚大少爷那嫌恶的表情我就兴奋啊,你还不知道大少爷连床都丢掉不要了。”
哦,原来我身体的前主人和这大少爷还有这么一段啊。我偷偷摸摸躲到大少爷的床上,预谋不轨,结果呢大少爷要和少夫人一起嘿咻嘿咻去,两人正热情似火时,我这个小贱人从被子里冒出来了,这摆明是陷害我,谁会跑到人家爱床上去勾引男主人。
看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小厮有些不甘。
“大少爷怕这件事传出去丢了面子,勒令我们不准四处宣扬,和你这种人有过,啧啧”
丢面子?大少爷人不坏嘛。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仰头正好看见大少爷的俊脸,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恩,小伙子长得不错。剑眉飞扬,鼻梁挺拔,眼睛黑俊俊的,抿着嘴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挺勾人的啊。
“贱婢还不给大少爷让路。”
哦,我站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乖乖站到一旁。
“奴婢恭送大少爷。”
小太监瞪了我一眼,满脸不屑。屁颠屁颠跟着那大少爷快步离去,
我打了个哈欠,真没劲。谁知进屋后,便感到大夫人杀气腾腾的,满脸煞气,阴狠狠得对我说:
“欢儿,今晚我要那小妖精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