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81、盘算(2)

　　九千岁淡淡一笑，声音如清风过隙，“五皇子嘛，虽说难以接近，有些文人的自负和倨傲，却不会太过为难你。不过他那脾气，还是小心着点，别一不小心惹恼了。”

　　韩长益无奈地轻叹，心里觉得自己是真不该多此一举。这会儿去找韩长三，真是自找麻烦。

　　九千岁没看见他一脸纠结的神色，继续说道：“哦，对了，你最好找到《冥国历代南风录》的全本，交给……”

　　“我……”韩长益一时摸不着头绪，连忙摆手，“晚点再问吧，您忙，我也不耽搁您了。”一边说着，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按在了额头上，只觉得一阵头疼。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拍打声。

　　另一边，韩长三推了推身旁想说话的屿安，示意他安静。

　　九千岁：“不过，你要得那书，还是得五皇子的允许。若是送到国子监，外头人都知道你搞定了五皇子，往后的路也会顺畅些。”

　　韩长益却皱起眉头，反问道：“五皇子那么难搞，为什么不……？”

　　九千岁似是早就料到他的疑问，“你是想问，为什么不先搞定其他皇子？五皇子冥燊，文人风骨，虽难接近，却不会轻易动手杀人。”他停顿片刻，“再者，五皇子冥燊，六皇子冥爃，七皇子冥燋和八皇子冥濩，宫中皆传同一天出生。至少你现在可以暂且这样理解。”

　　“都是双生？”韩长益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正是，”九千岁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深意，“冥燊、冥爃双生，生母是苏贵妃，临盆难产，香消玉殒。冥燋和冥濩的生母则是顾贵妃，也因难产离世。日后再细说。”

　　九千岁停顿片刻，话音缓缓压低了几分，“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你可曾想过，为什么皇子们总是更换伴读？为何大皇子的伴读，未必适合二皇子；二皇子的伴读，未必适合三皇子？”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沉静如水，透着几分冷意：“仔细琢磨这点，你便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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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傲天痴迷修道之后，心境也改变了不少，之后二十个皇子的降生，在他看来，是自己六十年没有子嗣的惩罚，已经抵消掉了前20年的罪过，他杀害了所有的兄弟，为了皇位

　　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们和他一样，没日没夜的活在手足相残的阴影中，所以他没有过早的设储君，而且更倾向于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养育皇子们，所以在吃喝用度上，并没有奢靡无度，甚至可以说在一些方面很吝啬苛刻

　　冥傲天给韩长益宫外一个五进的宅院，反正那些道士什么的都被冥傲天杀的差不多了，虽然大多数人不用想就是普通人，不过也不排除有修仙者的存在，但是韩长益不会傻到觉得会有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存在。那么高修为的人，不屑于做这种事情，早就去清修了。

　　五进的院子，远远超过正七品的规制，韩长益知道，这是告诉他，要用心为皇子们祛除丹毒。韩长益也正需要一个自己的宅子，他有自己的安排，翟寒锋还没有他年纪大，住在一个屋檐下，谁都不自在

　　五进的院子，但是却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只因为坐北朝南的院子，西边紧挨着一座名为“蝴蝶公馆”的场所，公馆虽名为“蝴蝶”，却并未真正拥有蝴蝶的轻盈与生机，

　　公馆的外墙被岁月轻轻抚摸，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依旧可以看出往昔精心雕琢的细腻。大门上挂着一块铜制的招牌，上面刻着“蝴蝶公馆”四个字，字体优雅而略带几分古典韵味，只是那铜绿斑驳

　　韩长益倒是不在乎这个，古冢内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这方面交给三金就好了。索性买了下来。只是在公馆与自己原有的府邸之间，打通了一条连接通道，既保持了公馆的独立性，又方便了自己随时往来于两处之间。

　　至于为什么买下这个公馆，韩长益也说不清楚，为了挣钱吗？不赔钱就不错了。就是想开而已，一百多年的生活，让他见过了太多的繁华与落寞，经历了无数的起起落落，生活对他而言，似乎已经失去了些许色彩，变得有些乏味。找些乐子罢了

　　东边是一座被岁月的风雨侵蚀得斑驳陆离，杂草丛生，荒废已久的寺庙：大慈悲寺，寺内大殿空旷，光线昏暗，阳光透过破碎的瓦片，斑驳地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

　　佛像依然端坐莲台之上，只是面容已模糊不清，金身斑驳，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留下岁月的痕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庄严。供桌上，香炉早已冷却，几片枯叶随风飘落，静静地躺在灰烬之中，显得格外凄凉。

　　四周的壁画，虽然颜色褪去，但仍能依稀辨认出描绘的是佛家的传说与教义，那些画面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韩长益命人重新修缮了一番，大抵也是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需要一处圣地，来洗涤心灵的尘埃，寻找内心的平静。

　　说来讽刺，西边妓院，东边寺院，这两个地方，一个代表着人性的放纵与沉沦，另一个则象征着精神的净化与升华。

　　复仇，自己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虽然自己寿命很长，但那是理论值。慢慢来吧，自己确实是麻木了，就算是亡国灭种之仇，也没有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