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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面具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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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濩站在这个略显奢华却又透着神秘气息的公馆里,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他忍不住又朝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正好与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相接。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眉心不受控制地一跳,然后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一个被称为兔子的人将一叠资料递给他。兔子看起来是那种很机灵的人,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对冥濩说道:“公馆三层以上只接待会员,这是公馆一直以来的规定。高层昨天批准了你的入会申请,这个申请的审核过程可是相当严格的,所以我才会带你进来。会员有很多需要严格遵守的规矩,请务必仔细阅读这些规章。”
冥濩接过资料,入手感觉有些厚重,他缓缓地翻了翻,入目的第一条是“禁止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泄露会员身份及做出有损公馆安全的行为。”他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这些条款是为了保护这所公馆的私密性,在这个信息很容易泄露的时代,提高资讯安全是非常必要的。于是他问道:“需要签字吗?”
兔子摇了摇头,眼睛弯成月牙状,可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他一字一字地说道:“不必,这些只是告知。无论你是否同意,从踏进门的一刻开始你便必须遵守它们,如果违反将会受到惩罚。”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警告,“有些惩罚会给你的现实生活带来严重后果,最好不要冒险尝试。”
冥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其实充满了疑惑。他并不知道这个公馆属于谁,然而他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隐藏在繁华都市背后的神秘角落,吸引着各种各样有着特殊需求或者好奇心的人。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儿的主人会是谁呢?
冥濩压着自己那如同野草般疯长的好奇心,跟随兔子走向餐区。餐区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骨瓷餐盘中盛放着精美的食物,那些食物看起来就像是一件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包括各色的点心和饮料。兔子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公馆每晚开放,这是为了满足会员们不同的时间安排。周末晚上还有一些授课和展示,那些授课和展示的内容都很有趣,也很独特。你可以在这儿聊天交友,如果看到有心仪的奴隶或者主人,可以主动过去与他们交谈,也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私下约见。但请注意,不要擅自碰触任何有主的奴隶,这一条在规章中也有提及。这是对他人关系的尊重,也是公馆的基本规则之一。”
冥濩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跪着的奴隶身上,忍不住问道:“奴隶必须要这么跪着吗?”
兔子笑了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他耐心地解释道:“这倒不一定,不同的伴侣间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不过身为奴隶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这是这种特殊关系的核心所在。接下来的时间,请随意。”说完,他摇摇手就走了,留下冥濩一个人站在餐区。
冥濩觉得脑袋有些发闷,就像是有一团乱麻塞在里面。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周围的喧嚣仿佛离他很远。他开始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规章,那些文字在他眼前跳动着,他却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冥濩不知道自己如何通过他们的遴选,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迷迷糊糊的梦。懵懵懂懂的进来这里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就像一个误闯进陌生森林的小鹿,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未知。他沉默地旁观着这个陌生而庞大的会场,看着其中这些自行其乐的陌生人,眼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他想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他原本以为来到这里会找到答案,可即便是身在其中他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嘿。”一个简短的声音突然传来,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人坐在了冥濩的对面,正是刚才与他视线交错过的男人。他看起来三十刚出头的年纪,身上穿着黑色立领军服,那身衣服剪裁得体,将他的身材衬托得十分英挺。他被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的手里握着一支马鞭,那马鞭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手柄处有着细腻的纹理。他的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意,那笑容里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他看着冥濩问:“你没有主人吗?”
冥濩愣了愣,他的思绪还沉浸在自己的迷茫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抿了抿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主人而不是奴隶?”
男人听了他的话,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耀眼:“显而易见。”
冥濩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肯定,于是问道:“从哪儿看出来的?”
“哪儿都看得出来。”男人有意戏弄他,目光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逡巡着,就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你慌张的眼神,不安的坐姿,说话的样子,啧,真可爱,还是个新手。”
冥濩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评价,耳根微微泛红,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有些不客气地说道:“离我远点。”
男人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那笑声在这个角落里显得格外响亮。他似乎天生有着让人注意的气质,在他坐过来之后,冥濩明显地感觉到有更多地目光在向他们这边聚集,那些目光里带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些人向着这边有意无意的靠近,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试图打听自己的来头,这样被关注让冥濩觉得浑身不适,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着。
“我叫马斯特。有没有兴趣试试我手里的东西?”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鞭子,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诱惑的神情,“它能让你很快乐。”
“没有。”冥濩毫不犹豫地蹙眉拒绝,他不喜欢这个男人那种过于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态度。他起身要走,却被马鞭拦住了去路。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就像是寒冷的冬日里结了冰的湖水,他说道:“用鞭子拦住别人的去路是不礼貌的吧,先生。”
“在别人报上名字之后不予回应也是不礼貌的吧,新人。”马斯特一派悠然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抱歉,我不打算用真名,要用的名字还没想好。”冥濩耐着性子回答,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男人笑笑,撤回了马鞭,那动作看起来很潇洒。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问道:“能说说原因吗,你为什么拒绝我?”
“你有奴隶了不是吗?”冥濩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不远处角落里的那个清瘦男人,那个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原来你不接受一对多的关系,这还真伤脑筋。”马斯特手里的马鞭在掌心轻轻敲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眼里似有几分玩味,“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不错的主人人选,他现在身边没有奴隶,技术很好脾气也不错,这对新手来说非常难得。不过同样的,他的要求很高,至于你能不能入他的眼,要看你自己。”他轻轻勾起唇角,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想见见他吗?”
冥濩愣住了,他的内心深处像是有一片平静的湖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对于这样的游戏,他确实有那么一丝心动。在他过去的生活里,他总是将自己内心的某些渴望深深地压抑着,就如同把珍贵却又羞于见人的宝物埋在了黑暗的地下。而这个游戏,就像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秘密的神秘屋子,当他内心的秘密被放置进去时,仿佛那些秘密就不再像之前独自存在时那样另类和不堪,反而变得可以被理解、被包容。然而,他的理智又像是一道坚固的防线,让他对这个游戏产生抵触。他深知这个游戏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他害怕一旦涉足其中,就会像陷入沼泽一般,在不知不觉间沉溺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失去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最终沦为那些没有自我、只能听从他人命令的奴隶中的一员。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在原地彷徨,就像一只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小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连试试都不敢吗?”马斯特眼波带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玩味和挑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已经看穿了冥濩内心的挣扎。随后,他仿佛惋惜地耸耸肩,这个动作看似轻松随意,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冥濩的胆小。
不过只是找个床伴而已,冥濩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毕竟这是一个看似自由的场所,尽管有着各种复杂的规则和人际关系,但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应该还是存在的。想到这里,冥濩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好。”他跟着马斯特朝着会场东边走去。会场里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神秘的气息,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们来到了东边凹陷的圆形沙发区域,那里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沙发看上去十分柔软舒适,散发着一种高级的质感。周围坐着四个人,跪着一个。这个画面在整个会场中显得格格不入,这块区域看起来是最舒适的地方,可众人却并不靠近,就像这里有着无形的屏障一般。就连刚才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些充满好奇、喜欢八卦的人们,都停在了一定的距离之外,只是远远地张望着,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窥探的欲望。
马斯特在沙发上坐下,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就像一位习惯了被人瞩目的贵族。他拍了拍自己的腿,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奴隶立即像训练有素的猎犬一样,温顺地跪在他的腿边。这个奴隶的眼神里充满了顺从和敬畏,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马斯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决定他的命运。
“这么快就找到新猎物了。”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问道。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深色套装,那套装的剪裁十分合身,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但是这种魅力里又夹杂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冷酷。他身边跪着的奴隶头上套着马具,脑袋低垂着,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瘦弱的身体在微微晃动,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新人?”第二个开口的年轻男人似乎有混血基因,他的浅棕卷发看起来十分蓬松柔软,就像小羊羔的绒毛。他的深褐色的眼瞳像是深邃的湖水,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他上下打量过冥濩之后,用一种看似欣赏的语气评价道:“很清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佻,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兴趣。
冥濩不喜欢被这样形容,他觉得这样的形容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女人,这是对他男性尊严的一种冒犯。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击道:“谢谢,你也很漂亮。”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眼睛里满是不服气的神情。
对方倒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黑发男人。那个黑发男人有着深邃的五官,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他宠溺地摸了摸年轻男人的头,就像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你俩别腻歪了。”马斯特无奈地开口,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表情,仿佛已经对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司空见惯。“这不是我的人,我刚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他的话里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拒绝这件事。
“啊哈?”其中一个男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另一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哦?”还有一个男人也表现出了吃惊的样子,他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三人似乎都显得很吃惊,他们的目光在冥濩和马斯特之间来回游移,像是想要从他们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他想要一对一的关系。于是我决定给他推荐一个非常靠谱的人选。”马斯特说着,眼睛里带着一种神秘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个人。
冥濩的目光也顺着马斯特的视线看向那边。那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黑色鎏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他的唇型很漂亮,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有着一种迷人的弧度。他有着修长的脖颈,就像优雅的天鹅一般。他身穿一件白色衬衫,那衬衫的质地看上去十分精良,前襟处竖直对称的白色褶线让这件衬衫显得格外别致,就像在平凡的画布上增添了独特的纹理。领扣和袖扣是银色的,在灯下泛着冷光,就像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男人长腿交叠地坐着,他的腿部线条在裤子的包裹下显得更加修长笔直。他的左胳膊伸展开来,搁在沙发靠背的上边缘,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既放松又充满了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此刻,他正用黑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站在圆环中间的冥濩,那目光像是冰冷的湖水,平静却又深不见底。他手指修长的右手握着一只高脚杯,杯中的红酒轻轻摇晃着,那红酒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就像血一样鲜艳。
不知为什么,冥濩有些紧张。明明这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仅仅是那道视线就像无形的丝线一般,打乱了他呼吸的节奏。那是一种压迫感,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在头顶,无形之中让人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那种危险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他一口。
“你所谓的人选是指我?”韩长益收回视线,对马斯特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像是埋了许久的酒,一旦打开,那浓郁的酒香就会弥漫整个房间,让人沉醉其中。
冥濩拧了眉。对方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件商品,被人随意地翻看和挑选,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样,十分屈辱。于是他开口道:“我跟他过来只是因为好奇。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个新人,刚踏入这个圈子,没有任何经验。我所想要的不过是找个能让我满意的伴儿,所以麻烦各位别拿我寻开心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
“哦?你觉得我们的哪一句话冒犯了你呢?”韩长益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就像他在精心挑选每一个音符来谱写一首曲子。“还是说,你的自卑影响了你的心情,却要怪在别人头上?”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冥濩的内心。
冥濩并不想第一次来这儿就给自己惹麻烦,他知道在这个复杂的地方,一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能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他阴沉着一张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将恼怒硬压下去说:“打扰各位不好意思,失陪了。”他转身想要离开,脚步却有些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拖着他的后腿。
“胆怯,逃跑,然后躲在某个角落里幻想着能遇见一个改变你的人出现。”韩长益仿佛将他完全看透,他的淡笑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在做着可笑的游戏。“你想要得到一个让你满意的主人,那么你觉得,自己能不能做一个让对方满意的奴隶?”他的话就像一声惊雷,在冥濩的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