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103、五皇子的嘱托(17)：色令智昏(3)

　　黄若失此人本就尖酸刻薄，听到韩长益之前的话后，立马讥笑起来：“看来韩大人连五皇子的面子都不肯给。”他的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这一句话可谓是击中了要害，就像是一支利箭直直地打到韩长益的七寸之处。

　　在这个场合里，事情发展到当下其实还都在掌控范围之内，从常理来讲，韩长益没理由仅仅因为这点小波折就丢下五皇子转身离开。毕竟五皇子身份尊贵，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管是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在官场规则里，都难免会落下话柄。

　　韩长益可不是那种喜欢在心里纠结、自我内耗的人。他心想，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玩一玩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就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在转念之间，他就迈着阔步走到包房的中间位置，身姿挺拔，毫不示弱地看向五皇子，眼神里带着一种坦然和坚定：“不过既然五皇子想，那就玩一会。”

　　五皇子呢，听到韩长益答应下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之色，就好像他早就猜到韩长益会答应似的。只见他只是很了然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些深意。随后，他那修长的腿一动，就站起身来。他的身高超过了185厘米，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宽肩窄腰就像衣架子一般，即使站在人群之中，也显得格外的卓尔不群，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胜负欲挺强的。”五皇子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眼睛笑笑地盯着韩长益，说话的语气倒是十分随和，可话语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韩大人，你会帮我赢吧。”韩长益心里暗自腹诽，觉得这种游戏争胜负实在是太幼稚了，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的。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沉稳如常，仿佛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并且，在自己还没有更加后悔答应玩这个游戏之前，他就伸出手向五皇子讨要铜钱，想着自己贴得密一点，或许就能让这个游戏快点结束，“那我贴得密一点好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韩长益预想的那样发展。只见五皇子手臂一伸，递过来的并不是韩长益所期待的铜钱，而是那副黑色的眼罩。这其中的原因倒也不难猜测，在这个游戏里，被贴铜钱的一方显然是更容易陷入一种被冒犯到的境地，而且可能会因为这个过程中的各种状况而欲言又止。五皇子倒是十分绅士，他并不打算让韩长益难堪，所以选择了把眼罩递给他。

　　韩长益见状，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命般地闭上眼，伸手把眼罩扯下来，然后覆好在自己的眼睛上，

　　韩长益被蒙上了眼罩，那眼罩的质地并不厚实，微弱的光线还是透过眼罩的缝隙渗了进来，在他黑暗的视野里形成一些模糊的光影。他就像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猛地推在他的背上。这一推的力量不算大，却足以让毫无防备的韩长益往前趔趄了两步。韩长益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撑。他的手迅速伸出去，刹那间触碰到了一种柔软又细滑的质地，那是缎面衬衣的触感。透过那薄薄的布料，他还能感受到布料下的温度，温热而又真实，还有一种莫名的韧度，仿佛那是一个充满力量的身体。

　　紧接着，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中回过神来，就被人稳稳地扶住了腰。那是一只有力的手，触碰到的腰肢细顺得如同河边的垂柳。那人身着的白衬衣白得几乎透光，在这微弱的光线映照下，衬衣下的身体轮廓鲜明可见。这人正是五皇子，他倒是很克制自己，手与韩长益身体的接触更多地停留在掌根的部分，仅仅是为了扶住韩长益站稳，没有更多的逾越之举。

　　“不可以用手哦。”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起哄的声音。那声音里似乎隐忍着一种不算友好的笑意，就像是一群看客在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而他们的笑声就像是藏在暗处的荆棘，虽然没有直接伤人，却让人感觉有些刺挠。

　　听到这声音，四只手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只好尴尬地齐齐撤开。韩长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把手臂背到了身后，像是给自己筑起了一道防线。然后，他侧首朝着前方缓慢地靠近，在这黑暗之中，他只能凭借着感觉去寻找对方的肩膀。为了能够准确地找到，他屈腿降低了自己的高度，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黑暗的深渊里摸索着前行的脚步。

　　而这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着，韩长益看不见五皇子此时的表情。五皇子正毫不掩饰地垂着视线审视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只在自己身上磨蹭的猫。五皇子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想要看透这个在黑暗中有些不知所措的人。

　　韩长益继续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脸颊猝不及防地感知到了稍高的体温，那温度像是一股暖流，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同时，他的呼吸也遇到了某种壁垒，反馈回来的是潮热的气息，他知道五皇子已经近在咫尺了。他硬着头皮又贴近了几分，鼻尖不小心擦碰到了对方的皮肤。

　　几乎是同时，韩长益感觉到原本平滑的皮肤上立起了细小的颗粒，他察觉到五皇子不动声色地往后拉开了半寸距离。

　　“韩大人……”五皇子垂首，避开众人的视线，同他耳语。那带着笑意的气音轻轻拂过韩长益的耳边，莫名地令他酥麻，就像是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韩长益的耳廓也跟着红了起来，像是被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这里会痒。”五皇子轻声说道。

　　“这里是哪里？”韩长益循声仰起脸，眼罩遮住了他的双眼，原本挺禁欲又周正的一张面孔被眼罩打破了原有的秩序。五皇子突然从中看出了一抹不自知的诱惑。

　　五皇子心中暗自想着，这游戏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有趣得多了。

　　韩长益站在那里，身体也跟着升起某种若有似无的感觉。五皇子就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紧紧盯住他被眼罩覆盖的位置，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眼罩看到他眼底的情绪。五皇子微微抬起下颌，这个动作让他肩颈连接处那线条优美的肌肤更多地暴露在韩长益的呼吸之下。那肌肤白皙又透着一种淡淡的光泽，仿佛在引诱着韩长益去探索。

　　“这是颈……然后是肩，再下面是……”五皇子的语调缓慢得如同涓涓细流，每一个字都拖得长长的，搞得像什么生理教学课。韩长益听着这声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也跟着幻想起对方比例完美的上半身。他仿佛看到了那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的曲线，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好热啊。韩长益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蒸笼之中，浑身都被这股热气所包裹。明明喝了那杯酒的是五皇子，那杯酒下肚后，五皇子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可此时浑身燥热的却是自己，韩长益抿了抿发干发烫的嘴唇，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消解刚刚脸颊与五皇子肌肤相触时所带来的触感。他一想起对方刚刚喝过些什么，那酒液的香气似乎还残留在五皇子的唇齿之间，他就更觉得自己像是在狮子面前舞蹈的猎物。那狮子正慵懒地看着他，随时都可能伸出爪子将他擒住，而他自己随时都有引火自焚的风险。

　　可此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根本没有了退路。韩长益只能让自己的脸颊继续向下移动，很快，他的脸颊与五皇子的肌肤之间带来了轻微的摩擦感。这种摩擦感让韩长益的心猛地一颤，他的脸变得更红了。

　　找到目标的韩长益急忙用脸颊重重刮过，他满心期待着能听到那预想中铜钱掉落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解脱的号角。然而，他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反倒是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形状与轮廓。那是一种充满力量的形状，好像是胸膛的肌肉。韩长益的脸触碰到那肌肉的时候，第一次的感觉更多是柔韧，就像是触碰到了一块富有弹性的绸缎，又带着一种温热的气息。第二次再触及的时候，韩长益感觉对方好像也绷了点劲来帮他，那肌肉变得更加紧实了。可是那铜钱却依旧牢牢地粘在那里，纹丝不动。

　　韩长益心里烦闷得很，他皱着眉头，心里不停地抱怨着。哪儿搞来的铜钱啊，这铜钱就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对一样。想让它粘住的时候粘不住，刚刚玩游戏开始的时候，怎么弄那铜钱都不粘在五皇子的身上。这会想让它掉下来的时候却粘得要命，就像生了根似的。韩长益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个游戏，逃离这让他心跳加速又不知所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