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的故事》Z9天团

14、重生

　　当小伍知道了大闹六哥，他向当初小亮闹他一样，不停的哭闹摔东西，把六哥家的东西扔的稀巴烂，然后把卧室的电视都给砸了，六哥也试图哄着小伍，可是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最后顺手拿个酒瓶子砸向六哥。
　　瓶子把六哥的额头砸坏了，差一点就砸坏了眼睛，血一下子就流下来，小伍赶忙用毛巾给六哥捂上，开六哥的车拉着六哥去了最近的一个小诊所，六哥坐在副驾驶上用毛巾捂着淌血伤口。
　　幸好没太大的口子只缝了三针就可以了，可是因为这个诊所的麻药用完了，只能直接缝，小伍想把六哥拉到远一点的医院，六哥说算了吧，直接缝吧。
　　没想到缝肉的声音那么大，咯噔咯噔的三针像缝了一个世纪，三个人谁也没说话，最后大夫说“多漂亮的小伙子，看过几个夏天吧，有可能留一个小疤”
　　六哥的爱情随着入骨的的疼痛也很痛苦的消失了。
　　回家后俩人都不说话，小伍默默的把房子收拾了一下，过来照顾六哥，问六哥“你是不是受要挟了，他们都是社会的大佬，他们比咱们厉害对不对”
　　“咱们惹不起他们对吧，他们要挟你、你也不敢走的，你是被迫的吧”
　　六哥也不说话，小伍平心静气的说“那我问你，那你点头摇头就行，你歇会、别说话。
　　“他们逼迫你了”六哥默默的摇摇头，“你是自愿的”六哥好像下定某个决心然后点点头，小伍呼的站起来又骂了一句“贱货”就起来一甩门打车回家了。
　　小伍路上不停的流泪，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他能接受的了，这不是仅限于爱情不爱情的了，这个扭曲的事实让小伍无法接受。
　　等大哥来的时候小伍还在哭，他一点心情也没有，大哥坐了一会就走了。等到小张来的时候小伍也在哭，小张也走了。
　　到了店里小伍也是默默流泪，弄的客人也投诉小伍，只能让他少接待点客人。
　　六哥请了几天假来上班了，额头上还有一个小纱布，因为有伤喝酒就少了，情绪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没有耽误基本的工作。
　　他们相互也不搭理，大家其实都看出来他们俩好像有点什么事情，都互相回避着对方。
　　有一天晚上六哥刚送完一波客人路过大厅，小伍见到他经过就很大声的骂道“贱货”，六哥装没有听到就走过去，小五随即砸过去一个塑料的饮料瓶子，然后扑上去与六哥扭打在一起。
　　六哥明显占了下风，而且他们把吧台展台的酒都给弄碎了一片，六哥不像小五那么虎、下死手，可是小伍像疯了一厮打六哥。
　　其他人拦不住，赶紧叫来老板、老板上前把他们俩分开，然后指着小伍说“你给我滚”
　　小伍就头也不回的出门，没有打车一路走回家。
　　一路上小伍就感觉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崩塌，腿软软的都好像随时压倒，胸口里就是堵了一块巨石，连喘气都费劲。
　　他已经分不清道路了，也不躲避路上的车辆，特别危险的晃悠着往家走去，任何声音对他来说都无比的刺耳，他就想安静的躺一下。
　　他不停的走，失去了方向就是一直走下去。
　　后来小伍走不动了，他躺在路边的长椅上睡着了，后来迷迷糊糊的被人摸醒了，一个老头正在摸他，随便吧、他没有力气和心思去挣扎，他已经是所有人的弃儿了，能搭理他的也就剩下这个老头了。
　　小伍就一直装睡着，反正也不太难受，直到最后小伍都没动一下。
　　老头还没走，可是小伍困了，他还是想睡觉，尤其是现在。
　　可是那个老头越来越放肆了，小伍只好站起来回家，看都没看那个老头一眼回家了。
　　他在路上想起来这有个临江的小风景区，那里有几个老年人，总是眼睛注意着路过的男孩子、眼睛贼溜溜的转着。
　　小伍那时候还想G的年纪大了的命运太悲惨了，没有爱人、没有家人，只能坐在那里回忆着年轻时候的过往，像电视里纪录片的“老巴黎”一样。
　　他是幸运的，他比老巴黎境遇好太多了，老巴黎是皇城根下的人，又念了大学就因为这点事三次被劳教和判刑，出来之后只能靠卖地图生活，而且在家里和单位早就名声狼藉了。
　　一个时代会把普通人弄的活着就很难，可是他赶上了这么宽松的时代，尤其新世纪初国家各项事业飞速发展，尤其是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高速前进，现在又有了信息产业。
　　有些专家要把信息产业变成“第四产业”要从第二产业分割出来。
　　老百姓也享受了信息产业带给人的红利，大家都用上手机了，年轻人上□□聊天了。
　　高铁天天都建设，带动了相关产业链的发展，城市里的大型综合性商场都铺开全国，在里面可以吃喝玩乐都不用出去，一体化的经营模式，是他这个农村孩子想象不到的。
　　他们小时候村里都没有小卖店，得去镇上的供销社，后来村里有了唯一的小卖部，也没有饭店，村里也没有去饭店吃饭的习惯。
　　他家里现在都没有装电话，尽管已经取消了初装费，可是每个月还有月租，他们家也舍不得这笔钱。
　　现在就是存在乡下和城里发展不均衡，所以大量的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人，城里现在不缺劳动力，小伍以后好工作也很难。
　　有时在店里他们互相调侃的时候说谁的身价低都被骂成“再靠不上大哥就得变成老头乐”
　　唉，小伍已经提前实现了他们的诅咒。
　　好不容易走回家，他进屋鞋都没脱一口栽在床上不动了。
　　半夜起来上了趟厕所又回来躺着，腿还软着他扶着墙走去又走回的。
　　小伍足足在床上躺三天。
　　有时候能睡一会，有时候就睁着大眼睛，也不吃饭喝水的一天下来嘴角都裂了。
　　睡着了就做噩梦，突然大哥来抓他；小张来了就怒吼他，六哥跟他又厮打起来了，老板过来上来踢他等等。
　　醒了啥也没有，家里安静的要命，都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家里一会黑了，一会又亮了，以后又擦黑了、一会又全黑了、一会又慢慢亮了，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任何生物体打扰过他，这几天连小区都没有狗叫声。
　　没有人打扰他，大哥也不来了、小张也不来了，店里也让他滚了，这个世界都安静了。手机因为三天没有关机早就没电了。
　　第四天小伍起来腿软软的，起来叫了点东西也没吃多少、喝了一瓶水又躺下来了。
　　他从一开始回想，然后想到他在大哥面前说话的漏洞，想到那枚戒指，想到大哥谈笑风生的带着人去点六子的台。
　　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可怕、大哥毕竟是“大哥”，不动声色的就瓦解了他的爱情，而且没有任何跟小伍正面冲突的时候。
　　现在金主大哥不来了，爱情也被他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砸没了，连工作也丢了，这几天的工夫小伍就众叛亲离了。
　　前一阵子这些他全都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太较真了么。
　　他又想起来小亮，市里有一片小树林，小亮带他去过那里是他们这种人的聚集地，年龄都偏老、就是年轻的也都长相不太好，小亮那样的就算不错的了，起码很年轻。
　　晚上影影绰绰能看到人，有一个人也就两人在一起，小亮很快的就被搭讪了，搭讪的人认识小亮是两个中年人，他们放肆的看着小亮身边的小伍。
　　小伍有点害怕，他从来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但是没有太表现出来，只是暗示小亮离开这里。
　　可是小亮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跟那两个人闲聊。那两个大哥就调戏小伍说一起玩玩云云，小伍就想马上离开，他更害怕了。
　　小亮安慰他说“就是开玩笑呢”
　　可是那两个大哥就开始上手了，小伍就赶紧躲，小亮说“不会动你的，可是你也别太装了，不然咱们俩谁也走不了”
　　小伍只能忍受着那两个人的猥亵，倒是没有太过分的事发生，毕竟还在小树林里。
　　一会他们放开小伍让他们走了，小伍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BF能忍心看着他遭受这样的屈辱。
　　后来吵架的时候小伍才知道后来那两个大叔给小亮合买了一双球鞋。
　　就为了这双球鞋小亮就给他卖了。小伍确实很生气，可是他后来也原谅了小亮，慢慢的就忘了这件事了。
　　而六哥跟他相处并没有卖过他，六哥卖的是他自己。
　　可是这种事情他咋的也不能理解，当大哥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还可以这么消遣么，超出了他的认知，前一阵子大哥还在众人面前说“他是他的小情人”。
　　现在他成了“小弃人”了，啥都没有了，他手里虽然有十多万，可是那时候房子虽然便宜也得二十多万，如果跟大哥吹了，他过几天就得搬家，这房子是大哥借给他的。
　　小伍不停的胡思乱想着，他突然就开始想他的妈妈想他的家了。
　　家里人也没有谁对他太好过，除了给他吃麻花的三哥，可是可能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三哥了。
　　他念大学把他三哥娶老婆的钱给花了，三哥一生都得跟一个残疾的人一起生活。
　　还有他妈妈，家里的收成不好的时候，他爸爸就找事打他妈妈来发泄自己的怒气，看着他妈妈被打的在他爸爸身下翻滚哀嚎的时候他一点保护他妈妈的能力还没有。
　　还是他三哥赶回来解救了他妈妈、那时候的三哥也才是个少年。要是换成现在，他非得把他爸打的的满嘴淌血不可。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穷了，他三哥娶了一个残疾人和他妈妈被打都是源于穷。
　　被马车压碎的麻花、独自在寝室里除夕的那碗泡面，合租房每天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老妈被打的哀嚎声，他不能再回到那样的生活中，为了他的父母他也不能再回到以前。
　　小伍这么又想了一天，第五天小伍想明白了，不想明白也不行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找他，他不但被大哥抛弃，他都被世界抛弃了。
　　他就是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小伍第五天中午起来找了一个家政，来给他房间仔细的清理了一下，把玻璃和厨房都擦了，他起来刮了胡子，腿还是软，下午他去坚持着去大浴池洗了澡让师傅给他搓了全身还做了奶浴。
　　搓澡和奶浴很舒服，他现在躺在那里，也可能过几天他就要给别人搓澡了，他失业以后门槛最低的就是服务业，不是给人端盘子就是搓澡。
　　他带入一下自己能不能适应这样的职业。
　　他又去那个小树林了，下午去那里的人不多，可是也有些贼溜溜的眼睛，他想去看一下他的将来，如果他混不好没有钱，老了贼心不死的时候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是否可以接受。
　　人家大哥年轻时奋斗，老了还可以随便来找小伙子消遣陪伴，可是年轻时没有赚到钱的老人就惨了，就只能看着大街上的年轻人度过余生了。
　　后来实在受不了他们对他试图的围观和目光的凌迟，他很快就走出来了。
　　之后他就去吃东西，去最忙碌的快餐店，看忙忙碌碌的服务员，想想如果几天后他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打工生涯。
　　然后去按摩店找人按摩修脚放松了一晚上，按摩的时候想如果他来学这么一门手艺咋样呢？
　　他又来到一个小旅店坐了半宿，那斑驳的墙，黑乎乎的桌面，泛黄的床单，软趴趴的一床被子，一个上个世纪的暖壶，走廊里的公共骚哄哄的卫生间。
　　可能以后他就要在这里见网友了，那个很温暖的两室一厅几天后可能就要还回去了。
　　他这几天睡的已经很多了，他在小旅店坐半夜了一点都不困，他一直要体验各种人生一直到半夜。
　　小伍思索了好几天，也去各种各样的服务行业流调了一圈，发现他现在都适应不了，他不可能再去端盘子，给人搓澡按摩或者去发传单，开房还得去小旅店。
　　如果还想回到以前他得放弃自己所谓的爱情，回到大哥身边去，回到酒吧去，这样想着他考虑重生了。
　　谁不是把自由卖了，换成了柴米油盐。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小伍去旅店交了二十元钱结了账，然后他打车来到六哥家的小区远远等着他。还是那个小区，树影晃动六哥家若隐若现的，黑着灯。
　　过了半小时左右，他离远处看到六哥开车过来停车后上楼，他随即就跟了上去。
　　六哥开门后看到他也没有惊讶，就说进来吧，六哥额头的纱布已经没有了，露出一个红的小伤口。
　　六哥看到小伍虽然是初春但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没有拉拉链，里面是一个浅灰色的背心，一条很瘦的牛仔裤，像平时在家里一样，短短的头发倒是比平时爷们了。
　　小伍没有看六哥只是对着墙说“你去洗澡”然后小伍就先在床上躺下了。
　　六哥出来后小伍一下子把六哥压在他身下，说“今天过了，我就不缠着你了”就像当初小亮对他说的分手宣言一模一样。
　　然后小伍就开始反扑六哥，而且是无you硬来，六哥特别疼。
　　之后小伍说给我根烟，六哥给小伍点了一根烟，小伍抽了两口说“哥，你跟老板说说，我还想回到店里去，我也没啥干的”小伍实话实说。
　　六哥只能无奈的笑笑说“你要是想求我办事，刚才就应该对我好点”
　　小伍说“咱俩这就算扯平了，我只是想让我心里平衡一下”然后把戒指默默摘下来放到六哥的床头柜上。
　　还拿出一张一百的还是压到枕头底下说“算我今天点你了，我心目里你就值这点钱”他还做着他们以前习惯的那个游戏。
　　全程小伍都很爷们，比六哥都爷们，更没有哭。
　　小伍没有留宿但是反弄了六哥好几回，出门的时候他对六哥说“你也不亏，我这可是第一回”
　　这确实是小伍的第一次当男人，以前他对这个事都很佛系，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一般都是小受受。
　　G在初期入圈的时候一般都是小受，慢慢年纪大了在那么娇羞的作态也很做作，只能强迫自己改成攻。
　　六哥能想到小伍来找他，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这几天小伍忙什么了，怎么消瘦了那么多。
　　而且像狼一样反扑他，六哥没有反抗，现在他也无话可说的，小伍的心情他非常能理解。
　　小伍走的时候说“哥你玩的真花，是我辈楷模”
　　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真正的吾辈楷模张国荣突然自杀身亡。
　　小伍听着MP3循环播放着哥哥的“风继续吹”也泪流满面，那种无声的落泪，哥哥去了、他们的时代没了，哥哥刚带他们来了，然后他又走了，他听着歌里“不忍离去”恍惚间都想跟哥哥一起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