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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别离久 ...

  •   某日,艳娘特意请秦烟和秦之行相聚,艳娘穿一身简单的素色棉服,只画了眉,她没有武功傍身,但英气不减,风姿动人。

      她举起杯:“上一次我们聚在一起,还是计划如何捉拿刘牧,时间过得真快,春桃和她姐姐大仇得报,多亏有你们,这一杯酒我替她们敬你们。”

      秦烟举起酒杯:“此仇是因你才报,是你收集证据、与刘牧多年周旋还有你的一身武艺,我们敬她们吧,愿她们来世平安喜乐,自由一生。”

      三人举杯共敬已故之人。

      艳娘平日就喜欢说话,今日喝了酒,开心地不停在说,说她如何来到这里,认识春桃姐妹,又是如何经营春风楼,认识其他姐妹,她惯喜欢用花来给姑娘们命名,女孩子就该像花一样,活在骄阳下,不惧风雨,无论是酸涩的青杏还是娇艳的海棠,哪一种都是好的。

      她突然止住,看向秦烟,眸子里掬着一汪清泉,映着红丝缕缕:“我要走了,不想在这儿了,在这总能想起故人,以前还指着那一丝念想,想着有一日能见到春桃,定要打死她,让她乱跑,害她姐姐担心,如今好像连念想也没了,化作那一抔小小黄土,只留个名字孤孤单单落在石头上。”

      秦烟上前抱住她,任由她的泪水融进她的衣衫,许久她渐渐不抖也不哭了,又一把推开秦烟,嘴里喃喃道:“都怪你,若没有你,我多快活,我还是春风楼的掌柜的,你赔我钱。”
      秦烟笑着上前拉她坐下:“好,怪我怪我,你以后去哪都给我留一封信,我挣了钱就给你寄去好不好?”

      冷风阵阵,吹散艳娘多年心结,吹醒醉在梦里的人。
      秦之行并不多言,只听着她们说话,默默留意秦烟的一举一动。

      从前他们共同出任务,却从来不曾一起吃喝,仅隔一层面纱却好像隔了千重山,她是如何在左司活下来的,如何跟他那么久,他竟一概不知。

      如今他们意外来到此处,虽然不知彼此身份,但又觉得挨得莫名的近。
      她如此看重情义,竟能在左司活下来,应该承受了许多吧。

      艳娘喝得多了,坐也坐不安稳,她指着秦之行:“你怎么在这?秦烟那丫头片子,总是想方设法把你叫出来,你为什么不出来,还得请我老人家出马,我平日待在春风楼,真的很忙,有什么话你们不能当面说吗?”

      秦烟听闻,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笑着打哈哈:“她喝多了,别当真,说着玩的。”

      秦烟把不省人事的艳娘送回去,就寻了理由留在春风楼,刚才艳娘酒后乱说,若秦之行问起来,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能躲一时算一时。

      翌日,艳娘收拾好包袱,一人一马,和他们道别。

      临走时,她悄悄伏在秦烟耳边说道:“你小心左五,他和外邦人来往密切,之前每月都会来春风楼小聚,而且都用的外邦语,我这没有任何可用消息,本来我们就和他国交恶,他却毫不避讳,谁知他是何意图,而且上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都未露一面,很是可疑。”

      经艳娘提醒,她才想起很久没有左五的消息,她暗暗点头,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艳娘翻身上马:“我去看看中原大好山河,不用太想念我,以后我每到一处就刻一朵花,日后记得来寻我啊,第一个找到我的赏女儿红一坛。”她又看向青儿和王朗,“你们成亲时,记得通知我,我一定来!”

      秦烟笑着和她挥手,马蹄声渐行渐远,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沾了水,慢慢洇开,马鬃飞扬,带起一阵阵细微的尘土,它们在空中盘旋、落定,最终归于平静。

      春风楼改名为春满楼,生意蒸蒸日上,王朗因刘牧一案有功,得了御赐的功名,上都城内再也无人敢瞧不起这个异乡人。

      *

      顾一回来后,听闻刘府的事,因自己误事后悔不已,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练武。

      秦之行之前带去刘府的人除了他和李大厨,均死在刘府。
      刘牧残害无辜,但经过仵作验尸,刘府后院都是女子。

      清平县的失踪案仍未解决,找到徐良仍是关键。
      在上都县令到任之前,他暂时接管县衙,便整合了衙里的人,开始寻找徐良。

      这日,顾一正在练剑,却看门口几个人影鬼祟,他疾步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正是左五手下,他们见过顾一,知道他是秦之行身边的人,留下句:“管好你自己。”转身就溜了。

      上都事务繁杂,同时还需要为刘牧案收尾,秦之行整日忙到很晚才回来,念着顾一身体还需要休息,就一直让他同住在这。

      秦之行回府后,顾一主动给他倒了杯茶说道:“大人,上次是我误事,这几日我反思过了,以后定不会出错。”

      秦之行本就没有怪过他,刘牧也已伏诛,简单宽慰了他几句。

      顾一在一旁连连应下,他低着头眼神却不自觉往上看,看到秦之行并无愠色,大胆说道:“大人,我发现您和之前有些不同,好像更好了。”

      怕自己说错话,他又赶紧低下头。
      秦之行想着他的话,之前若手底下人犯了错,哪会有同他说话的机会,大抵都死了。

      他又冷起一张脸,佯作怒道:“少说话,多做事。”

      顾一闭口不言,只默默听着,待想起今晨遇见的左五手下,他又小心提醒道:“大人,我总觉得秦二姑娘似乎不简单,她一向与秦五交好,今天左五的手下还在门口鬼鬼祟祟,不知是不是来寻她,而且那日在春风楼,有外邦人那次,她也在场,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

      秦之行细细思索着他的话,秦烟的身份不明,若不是得了艳娘内力,他也无法认出她就是张鸢。
      她与春风楼艳娘交好,刘牧一案她付出甚多,但若她只是因着和艳娘的关系呢?

      如今又和左五牵涉颇深,确实需要留意。
      但经过和她的几次接触,她率性而为、重情义,不是会助纣为虐之人。

      秦之行看向顾一身后的剑:“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你如今恢复得如何?”

      练武最快的提升便是和强者对决,秦之行虽然不比从前,但仍然是不可小觑的对手,顾一当然乐意迎战。

      他双手握拳先行一礼,大言不惭道:“大人,那我可不会让你。”

      秦之行之前为了隐藏身份,从未展示过之前在大梁的武功剑法,如今只有他和顾一两人,他想知道自己还有几成胜算,毫不隐藏提剑而上。

      两人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最后顾一因着体力不济,一个失手被他把剑打掉。

      顾一捡起地上的剑,虽然惜败,但见识到了新的武功路数十分兴奋,他跑上前:“大人,您这是何时练的剑术,比起之前更胜一筹,有空教教我吧。”

      左司的武功从来不外传,但怕他缠着自己,秦之行绕开话锋:“等以后有机会,你先休息会,身体还需要调养,我出去一趟。”

      秦之行拿剑,敲开隔壁秦烟家门。

      刚刚他明为何顾一交手,比试一番,实则为了学他的剑招,看如何应对自身的剑法,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将他的招式记在心里。

      秦烟同样提着剑,穿着一身简装,也在练剑。
      秦之行看向她身后的剑:“可否请秦姑娘赐教一二?”

      秦烟:“好说好说,家里院子太小,我们出去比吧。”
      两人用轻功来到郊外。
      之前秦之行试探秦烟时,秦烟隐约觉得自己也许与他相识。

      她虽然知道秦之行武功高强,但回忆起来,自己似乎很少见他动武,当日在刘府太过混乱,她也来不及细看。正好可以借此次机会,探探他的底,若是她之前交手之人,她一定识得清。

      两人兵戈相见,各怀心思,手下却都不留情。
      都是为了探其身家路数,但秦之行已在心里有了定论,只想进一步确认。

      秦烟却还被他的武装蒙在鼓里,她与顾一交过手,虽然仅仅几招就被他制服,但是秦之行和他的招式相似,两人应是师出同门。

      秦之行同时掌握着他们两人的武功,自是知道他们两人的弱点,半个时辰未过就已经胜了。

      秦烟心服口服:“秦大人好身手,若是没有失去那半内功,想必这魏国无人可与你匹敌了。”

      秦之行看着面前的女子,想着她在此经历的种种:“秦姑娘才是教人佩服。”

      他第一次在乱葬岗见到她,就觉得她像一颗坚韧的小草,无论身处何处都不屈地生长,如今更似一棵挺拔的青松,傲然独立,替他人遮挡风雨。

      他不由得看愣了神,直到看见秦烟的手在他面前晃着:“秦大人?”

      秦之行移开目光,看到她手里的剑,大概因无数次交锋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细微的裂痕,剑刃边缘不再锋利,剑柄部分,因长期握持,也已被磨得光滑圆润。

      秦之行开口:“走,我们去选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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