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命运的齿轮被蝴蝶推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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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看着她因为震惊而忽然睁得圆圆的眼睛，早上的阳关穿过林立的高楼，偏偏就这么恰好地洒在她的睫毛上，光线下呈琥珀色的虹膜清澈见底。
“原来王秘书周末还要给老板打工啊。”顾渊伸手跟老板说加一碗鸡汤馄饨，不动声色地持续打量着王浅璃的神色。
王浅璃：很纠结，现在就是很纠结。
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顺着顾渊的话敷衍过去，但后续他一旦跟顾霆提起的话她就会掉马甲；另一个选择就是，反正顾渊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认出她两个身份的人，不如直接头铁承认，赌一把顾渊的人生观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为了后续的合作，希望顾先生可以保密。”王浅璃深吸一口气，准备对顾渊的人生观展开轰炸。
“行啊。毕竟给顾霆那种人当佣人，谁都想藏一藏。”顾渊看起来很无所谓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王浅璃：不是，哥们儿。
你但凡听我把话说完啊！
“但这件事，顾霆也不知道。”王浅璃灵光乍现，决定使用她曾经在网上刷到的“蒙太奇谎言”来应对。①
“嗯…”顾渊看起来似乎有些费解，眉头微蹙地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像精灵的翅膀，让人不知不觉看得入迷。
王浅璃猝不及防被硬控了三秒。
但她不会被这区区小把戏给俘获！
“总之希望顾先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尤其是顾霆。”王浅璃思忖再三，“顾先生不是说，今天要谈合作的事？”
王浅璃表面沉稳但内心：求你了大哥真别问了再问紫砂！
顾渊看出了王浅璃在毫不掩饰地强行转换话题，不过他对她的私生活没多大兴趣，只要能达成可信的合作关系，他可以对顾氏集团堂堂总裁秘书居然沦落到周末给人做家政来赚外快这件事不去过问。
不过，这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她的把柄，顾渊在心里满意点头。
“王秘书昨天说的一番话倒是义愤填膺，就是不知道这些控诉里面，几分真几分假？”
王浅璃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这才是顾渊的本色。
这才是在原书中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白手起家，回国之后直接杀穿顾氏百年基业，最后跟原书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硬刚也能打个五五开的终极Boss。
他不可能轻信任何人，即使他表面再怎么不着调，他的内心和意志坚硬得像喜马拉雅山脉最核心的冰川，他的心机和筹谋深沉得像马里亚纳海沟最底部的深渊。
王浅璃：深不可测，完全深不可测。
就这种心眼子能让人密恐发作的人，王浅璃一般也是直接装傻对待的。
废话，反正拼又拼不过，不如直接装听不懂让他拳头打在棉花上！
“啊？？？”所以王浅璃适时露出了宛如出土的新石器时代文物一样质朴且极简风的疑惑。
顾渊：？
这一手愣是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作为一个深不可测的反派，顾渊及其迅速地重拾思维能力。
顾渊：好悬让她给我思路打断了。
“这不明显吗！我给顾霆打工，三天饿九顿，只能悄悄干保姆赚钱！想必顾先生夺回顾氏之后，怎么也得给我这个有功之臣涨薪吧！”
顾渊轻笑，她倒是已经开始假想帮自己夺回顾氏了。
“涨薪可以啊……”顾渊猛然抬眼，眼神钻骨摄心般盯死了王浅璃，让她有种被荒原上的大型猎食者盯上了的感觉。
“前提是，你真的有、功。”
王浅璃：当我被威胁，我会…笑死，我都穿书了，根本不会被威胁。
“没问题啊！顾、总！”王浅璃换上爱豆级表情管理，呲出一个职业露齿笑。
王浅璃：谁懂啊，被毫无营养的威胁浪费了二十分钟。
没人比她更懂搞垮顾氏，就像原书的颠公颠婆一定会不顾别人死活地爱个死去活来，王浅璃也一定会从他们手上夺回自由！
王妈 is free！！！
“您有什么计划，我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
心动不如行动，顾渊再怎么怀疑，只要她真的办成了顾渊安排的事儿，还怕他指指点点吗。
顾渊看着王浅璃眼睛亮亮的像要原地宣誓，心里像是暗室里忽然照进一束阳光。他这些年孤身一人组建自己的势力，见过的尔虞我诈、翻脸不认人多得像顾霆的性格缺陷，他已经能冷眼看待一切人性的虚伪，却偏偏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假意逢迎。
他看着她眼神坚定得像是要…盯上了他点的馄饨…？
是的，王浅璃没有忘记顾渊落座时点了菜。
她是看到菜单上大号加粗的“招牌红油抄手”所以点的这种，但是新端上来这碗…真的好香！
特别是在顾霆那被白人饭文化冲击到之后，她怒炫了一整份包裹着麻辣红油的抄手，有点被辣到，现在闻到浓香的高汤真的会忍不住露出“我也想吃”的表情。
早饭人早饭魂！早饭就是要吃得像皇帝！
顾渊看着她眼巴巴地盯着新端上来这碗，直接非常绅士地推到她面前。
“那就合作愉快了，王秘书。”
王浅璃正在快速移动，恨不得直接开疾跑。
光顾着跟顾渊耍心眼子了，差点忘了自己还得在顾霆那个狗中登开完会之前回去。
其实王浅璃很想赌一把自己没按时回去会怎么样，但是刚才在早餐店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种心脏突突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急迫的潜意识控制着她匆匆跟顾渊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可恶的小说法则！逼得她刚吃完饭就得狂奔！（非常不健康，千万不要模仿）
幸好顾霆的别墅离得不远，王浅璃气喘吁吁跑进客厅之后，顾霆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楼梯拐角。
王浅璃：这个破班真的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王妈，你不是出去买菜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顾霆掀了掀他金贵的眼皮，像是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一样瞥了她一眼。
王浅璃：暗鲨狗男主蓄力50%。
“哦，出门发现忘带钱了，又联系不上人，只能先回来了。”非常有理有据，“王妈”是没有智能手机的，老式的按键手机她成天干活基本也顾不上用，一直扔在抽屉里。
顾霆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什么不换iphone？”
王浅璃：这是什么现代版何不食肉糜？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没钱。”她狠狠咬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顾霆：“那你赶紧去买一个吧，就当你今年年终奖了。”
王浅璃：那不还是相当于我自己掏钱吗！年终奖要现金的话可是更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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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在大街上的王浅璃双手插兜，不是因为她不知道什么叫对手，而是担心有人抢她分别揣在两个裤兜里的几千块现金。
是的，古早霸总文必备要素——霸总豪横地甩出巨额现金来达到一个装X的效果。
也就得亏王浅璃只是买手机，几千块一个兜放一半还是能装得下的。
她凭着印象，走到早上出来吃早饭路过的商场。
因为是周末，苹果实体店里人挺多的。王浅璃好奇地挨个看过去，这些十来年前的老款让她有种新鲜的怀旧感。当然，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眼中，这些可是最新款，代表最尖端的时尚。能用上苹果四的人，那可是有点东西的！
王浅璃溜达了一圈，期间因为身上穿着保姆工服，还被四个人翻白眼、三个人“啧”出声、两个人故意远离、一个人故意抢走她准备拿起来的样机。当然，她是个大度的人，绝对不会把这种小仇小怨记得那么清楚。
她只是默默地走到柜台，甩出兜里的两沓现金：“给我来一个最新款的苹果4S！”
一时间，周围忽然安静了。
路人：不是，谁招她了。
店员也是咬牙切齿地保持职业假笑，然后掏出了验钞机。
王浅璃：果然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啊！
看来古早霸总小说世界也不全是癫子，在远离原主角们的地方，小说世界会自行修正一些不利于世界维系的bug。也就是说，以顾霆为首的原主角动不动就甩出巨额现金的行为是人设，但是不与他们发生任何交集的地方或者说场景，也是没人会这样发癫的。
但是王妈没卡。
是的，王浅璃尝试过把钱先存卡里再去买手机，结果发现“王妈”并没有银行账户。
因为这个角色是个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背景板，她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像样的名字，又怎么会有存在于这个古早小说世界上的任何身份证明呢。
看着验钞机“唰——唰——”地把她带来的现金过了一遍，她思考着怎么能在穿着“王妈”皮肤的情况下去给自己开个户。
“您好，这是您的iPhone4S，需要帮您把电话卡换进来吗？”
王浅璃没带那个“王妈”八百年不用的老年机，“不用了，直接给我吧。”
她拎上袋子，从通向商场里的店门出去。反正都出来了，干脆逛逛“十年前”的商场。
一层的中心广场好像有什么活动，不少人围在一个舞台周围。王浅璃不想跟他们挤，就赶紧上楼了。
在二楼转了一小圈儿之后，一楼中心广场传来麦克风放大的声音：“让我们有请——程思北！欢迎！”舞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和尖叫声。
王浅璃：是女四啊，那个狗男主的青梅竹马。
原书里，女二和女三都是属于暗戳戳地和原女主较量，只有程思北，王浅璃一直觉得这姐们儿是个猛人。
她是完全外化地攻击。
举个例子，女二江燃面对颠婆会展示自己的实力并使用大招【挑起顾霆父母对原女主的厌恶】；女三江若月面对颠婆会装柔弱同时触发被动技能【你只是我的替身】。
但程思北基本上当场大嘴巴子就甩过去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原书里是下线最早的恶毒女配，甚至比王秘书这个女五下线还早。
其实王浅璃觉得程思北挺冤的，每次她气得动手基本都是原书颠婆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发表了一些圣母发言，从程思北的立场看完全是在挑衅。
好在现在的程思北还没遇到那个颠婆。
王浅璃找了个能看到一楼舞台的咖啡厅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楼下在搞什么抽奖送签名照的活动。
“这么巧？”
王浅璃：但是发生在古早小说的世界倒也正常。
好像和吃早饭的时候情景再现了一样，又是顾渊，又是直接坐在她对面。
王浅璃：不愿再巧。
“来买手机？”顾渊瞥了一眼王浅璃随手放在桌边的袋子，“那昨天你用来加我微信的是什么？”
“呃…工作号…？”谁知道居然有人能认出她马甲啊。
“噢，这么说，这个是私人号了？”顾霆直接伸手拿出了王浅璃装在袋子里的新手机。
王浅璃：不要碰它！
但面对这个名义上的新老板，她只能在心里尖叫，然后看着他把手机开机。
“还没放电话卡？那就写在备忘录里吧。”
“什……”
王浅璃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还没用过的新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了一串什么字符。
“我的私人号。”顾渊把手机递给她。
王浅璃：刚认识没两天，至于俩人加四个号吗！
接过手机，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顾渊打的微信号，看起来应该也是他的手机号码。
王浅璃想着反正已经“偶遇”了，不如干脆聊一下后面的计划。“顾霆最近在忙竞标的事，如果你想对顾氏出手的话，要从竞标会开始布局吗？”她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直接开口问道。
她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更喜欢跟自己的合作者开诚布公。同样，这也是她检验对方是否诚心合作的方式。
“爽快。不过我不喜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次还要看王秘书，怎么给我那个好大侄上一课了。”他作思索状摩挲着棱角分明、下颌线比王浅璃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巴，眼底闪烁晦明变幻的光。
王浅璃：当你问领导yes or no，领导说or。就还是想让我表忠心呗。
她正想开口表达一番自己对顾氏现任管理层的厌恶之情，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程思北晕倒了！”
王浅璃瞬间站起身——她想起来了，这是原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剧情点。程思北线下活动时低血糖晕倒，到后台休息时被蓄谋已久的对家恶意下药，重返舞台时出现了类似吸食违禁品的症状，导致程思北当场被警察带走，从此留下职业生涯上最严重的黑历史。
在原书中，程思北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去求顾霆，顾霆就亲自帮她调查证据找对家复仇，同时还为她怒掷千金删掉了全网相关信息。
偏偏复仇的时间点又非常灵性，当时恰好原女主千夏正和顾霆闹矛盾，原本只是古早味儿的俩人都没长嘴造成的误会，结果因为顾霆帮了程思北，千夏直接心灰意冷远赴欧洲录制节目，后来也就有了顾霆追妻火葬场名场面。
但不管怎么说，程思北也是受害者，如果她在一开始就没有被下药——一边想着，王浅璃已经在狂奔下楼——无论如何，既然她知道剧情的发展，她就想尽量帮助程思北避开那条任人唾骂了整整两年，才靠一部电影拿下影后的荆棘之路。
王浅璃气喘吁吁地跑到舞台后面，找到贴着“艺人休息室”的房间，不管不顾地推门冲了进去。
而所有这些，都被正在用手机看商场监控的顾渊看在眼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命运的齿轮被蝴蝶推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