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手册》星起月落

7、狂躁症3

　　不管是双重人格还是多重人格，人格之间的转换都是非常之快，可能前一秒还是顾珩清下一秒就变成了顾彦。但只要顾彦伪装的好，像他的话，别人是发现不了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人。
　　只可惜顾彦他并不会伪装成他，义然而然坚持做自己，把自己的个性发挥到极致。
　　顾珩清来到李木冉办公室交代了接下来的睡眠工作。交代完后顾珩清正准备走时，李木冉叫住了他。说：“小顾，你发现他了吧？”
　　顾珩清转身说道：“嗯。”
　　李木冉说：“那……需不需要我把他催眠？”
　　顾珩清严肃的说：“李姐，现在暂时不用，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如果他有伤害到患者的话，到那时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会让你杀s他。”
　　李木冉点点头说道：“好。那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他的想法？”
　　顾珩清说道：“不用了李姐，我已经和他聊好了。”
　　“什么？你和他沟通了？怎么做到的？”李木冉震惊道。
　　“我们用笔纸对话。交流发现他并没有想杀s我的欲望。”顾珩清说道。
　　李木冉不相信的说：“真是奇怪，虽然说不乏有友善的非核心人格，但这种几率太小了。而且核心人格一般是发现不了非核心人格的存在，你这种不仅发现了非核心人格还能够和他友好相处这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顾珩清说：“可能是因为我是精神病医师，对这方面有了解。再者还是李姐要感谢提醒了我，让我有意留意了一下，所以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李木冉说：“那确实，不过我也有和他接触过，他并不属于友善那类。反而有点狂妄，对生命不是很在意，视人命如草芥。你真的和他沟通好了吗？万一他是哄骗你的目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再把你杀了自己在取而代之呢？”
　　顾珩清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平静的说：“不会，我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顾彦，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他很轻松。要杀早杀了，怎么可能会留到现在？
　　李木冉看着顾珩清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我还是觉得他还是一个隐患。”
　　顾珩清说道：“我相信他，没事李姐，我自有分寸。”
　　“不过最近都是你在操控身体吧，他多久出来一次？我记录一下。”说完李木冉去拿桌上的纸笔。
　　顾珩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之前出现的很频繁，不过这几天都没有出现过。上次他出现还是我值班的时候，距离现在也有一个星期了。”
　　李木冉疑惑道：“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他……”
　　刹那间，顾珩清眼神变化，往日那平静如死水的的脸上有了表情。那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打断了李木冉将要说出的话，说道：“我说花孔雀，你怎么这么多事？”
　　是顾彦！
　　李木冉听见这对她的称呼从“李姐”变成了“花孔雀”再看这狂妄的态度也知道换人了。李木冉也一改平日里的温柔严肃的说：“你就是小顾的第二个人格？叫什么名字？”
　　顾彦嚣张的说：“听好了花孔雀，顾彦。”说顾彦的时候故意放慢的速度，生怕李木冉没听清。
　　李木冉忍无可忍道：“我叫李木冉！别一口一个花孔雀花孔雀的叫着！”
　　“哦，那又怎样？”
　　李木冉见他并没有想改的意愿，威胁道：“你不怕我用催眠术把你杀了吗？”
　　顾彦无所谓的说道：“随你。”看来他不仅不重视别人的生死，把自己的生死看得也很淡。
　　李木冉看着他的面部表情，并没有任何逞强，而是那种真的把自己的生死看得不重要的无畏。
　　看来他仅仅是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他是视所有的生命如草芥，也包括自己的！
　　顾彦无所畏惧的说：“不过你把我杀了，不怕顾珩清以后不理你了吗？他可不想让我消失。”
　　李木冉说道：“所以我没说现在就把你杀了。”顿了下接着说道：“顾彦，除了你这个还有其他人格吗？”
　　“没有了。”
　　李木冉质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是你没发现呢？”
　　顾彦冷哼声说道：“因为其他的人格都已经被我杀了。”语气冰冷，令人不寒而栗接着他又说道：“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
　　“那你为什么没有对小顾动手。”
　　“花孔雀，你问得太多了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彦说道。
　　“你！”李木冉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只要你没伤害到小顾就行。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
　　“切。”
　　李木冉隐忍着怒火到：“真不敢想象，小顾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分裂出你这种恶劣的人格出来。”
　　顾彦没回答他。过了几秒顾珩清说：“李姐，刚刚顾彦有跟你说什么吗？”
　　李木冉见是顾珩清马上换了副神情说道：“小顾是你啊，你怎么知道顾彦有来过？”
　　顾珩清如实告诉她在人格转换的几秒他会有段眩晕，眩晕过后自己就会身处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直至人格再次转换又会有段眩晕，清醒过后就是自己操控身体了。
　　李木冉了解后点点头说道：“这样，我虽然接触过多重人格患者，但都没一个人告诉我竟然人格转换间核心人格竟是这样的感受！小顾，那眩晕的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顾珩清说道：“还行吧，一开始头会痛，不过习惯就好了。”
　　李木冉听后嚷嚷道：“这顾彦也真是的，让你受这种苦！”
　　顾珩清说道：“李姐这也不能怪顾彦，他跟我说过这也是他没法控制的事。”
　　“你呀……”
　　“木冉姐，患者到了。”门外的小助理敲了敲门说道。
　　李木冉大声回到：“知道了！我准备一下。”
　　顾珩清说：“那李姐，我就先走了。”
　　李木冉边准备材料边回应他。
　　顾珩清出来后看见裴凌在跟主任说让他来负责钱钟旭。主任听见后欣喜若狂连忙说道：“好好好。”想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别人，这两个月他已经被钱钟旭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裴凌说道：“主任，那工资……”
　　主任说道：“给你加！只要你让他成功出院，实习期提前结束！”
　　其实裴凌想说的是可不可以工资日结。不过工资上涨好像也不错。那他就再坚持几天，反正他已经习惯睡大街了。有次他穿进其他世界时还睡过山洞，每晚还要提防深林野兽，白天去找他的任务对象。好在他的任务对象是个达官贵人，熟悉之后就收留了他。为了温饱也给人打杂，当杂役，跪地式擦地，洗衣服，洗碗端盘子一样不落。
　　不会做饭，那就学，后来学得多了在其中一个世界还开了一家自己的饭店，取名为弦溟饭店。可能裴凌天生就有经商头脑吧。
　　这几天和钱钟旭已经相处的很融洽了，别人觉得他咄咄逼人，他觉得还好。钱钟旭说话的语气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向领导教训员工那样，裴凌也就顺着他，当作长辈对晚辈的教育听就是了，刚好觉得他说的那些事迹还挺有意思的，听后可以说给马叔他们听。在加上他是狂躁症患者对人对事都没什么耐心。
　　一件事如果他催了一次后没得到反馈，或者很久没得到回应他就会不耐烦，开始催。但医院本身人手就不够，看过一次的反馈没做出行动，说明不可行，之后在看到同样的反馈就不会再受理。毕竟医生并不像患者那样有那么多时间。
　　医院要做出什么改动要深思熟虑，他不能像患者那样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医院要考虑其他病人的权益。所以钱钟旭的建议没得到解决便开始急，不断的闹。
　　裴凌来到钱钟旭的病房内，钱钟旭看到他后说：“哎呀！小裴，你来啦！我跟你说，昨天我建议医院也给我一份报纸，到现在都还没送到，这医院到底怎么回事？我发出的建议都没得到回应，这种医院趁早倒闭了算了。”
　　在一旁的医生听了后没好气的说道：“您要是嫌弃这，不想在这待，可以办理出院。”
　　裴凌听到后尴尬的笑了笑。
　　钱钟旭立马反驳到：“嘿！我早就想出院了，还不是你们说我有什么狂躁症，让我一直待在这我看啊，你们就是在骗我弟弟的钱！”
　　裴凌疑惑道：“弟弟？”
　　旁边的医生说道：“就是他弟弟送他进来的。”说完便走了。
　　钱钟旭说道：“对哈！小裴，我还没跟你说我弟弟呢。我弟弟啊他对我可好了，他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爱哥哥的弟弟了。而且我弟弟他啊自己开公司，长得也帅，在各方面都很厉害，和我一样优秀！”
　　接着钱钟旭又和他唠了他弟弟几个小时，反正就是在说他弟弟怎么样好，怎么优秀。裴凌也认真的听着。换作其他人绝对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听他异想天开的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什么如何用一块钱生活一个月之类的。
　　只要认真听的话，就可以知道钱钟旭每次说的事情虽然事件一样，但本该固定的事情他却一直在变。比如南下穷游，这次说这个地方，下次就说那个地方。这次说带这点钱，下次说带那点钱。还有他参加的比赛，这次说是23岁在这个地方参加比赛，下次说得就是25岁在这个地方参加比赛。
　　总之不能深究。裴凌也知道，但他并没有拆穿他，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裴凌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他是有出院的意向的，而且他的症状属于轻度，出院也可以，只要回去按时吃药，定期来复查就可以了。但他又很矛盾，想出院又不想出院。
　　下午，钱钟旭的弟弟来医院缴费，和裴凌正好碰上。
　　裴凌说：“你好，我现在是负责钱叔的医生。”
　　钱钟旭弟弟名叫钱钟舒，给人的感觉成熟稳重和钱钟旭完全不一样。他说道：“你好医生，我哥哥还请你费心了。我再给他交一个月。”
　　裴凌说道：“不去看看他吗？他很想你。上午还和我念叨着你呢。”
　　钱钟舒摇摇头道：“不了，缴完费我就走，待会儿公司还有会要开。对了，还请不要告诉我哥哥来这了。”
　　裴凌说道：“好。”他虽然想知道为什么，但尊重家属意愿。
　　这时候钱钟旭跑出来正要找裴凌，就看见在他旁边的钱钟舒。不由得脚步一顿，随后又恢复往日那般咋咋呼呼的说道：“小裴啊，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他并没有跟钱钟舒打招呼，钱钟旭右手绕过裴凌的背搭在他的左肩上说道：“走吧，小裴，我回去再跟你说说我其他经历。”裴凌不理解为什么那么想念自己的弟弟，但真见到后又选择视而不见。
　　正转过身时，钱钟舒说道：“哥……哥哥，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钱钟旭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放从裴凌身上放下来，对裴凌说道：“裴医生，我可以和弟弟聊会天吗？一分钟也行。”
　　裴凌说：“当然可以，想聊多久都行。那我先走了。”
　　钱钟旭说道：“谢谢裴医生。”看着裴凌走远，他才转过身去。说道：“阿月，我在这里过得还行。”
　　钱钟舒说道：“哥哥，这里习惯吗？”
　　钱钟旭说道：“嗯。”
　　接着钱钟舒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说道：“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钱钟旭赶忙说：“怎么又哭了？”
　　“哥哥……你其实是怪我的吧……是我把你送进来的。”
　　“没有，我在这里真的挺好的，医生护士对我都很好，特别是小裴，就是刚刚那位裴医生。”钱钟旭说道。
　　他们兄弟俩聊了很久，之后钱钟旭一改往日的吵闹，安静的在病房内，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顾珩清走过来说：“总要面对生活吧，毕竟还有爱你的人在等你，不能一直逃避吧。”
　　钱钟旭听后又是一阵沉思。
　　一个星期后钱钟旭出院了，他说他打算忘却过去，面对新的生活。他出院的那天医院上下举院同庆，特别是主任感动得泪流满面。握着他的手说道：“呜呜呜呜，好好生活，别再回来了。”
　　钱钟旭尴尬笑道，转头对裴凌说道：“小裴。”犹豫了会，觉得有点不妥再次说道：“嗯……裴医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裴凌笑着说道：“没事，应该的。”
　　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在大家的目送下，钱钟旭走出了大门，面向他的新生活，开启他的全新人生。
　　“哥哥，钱钟旭出院了。”一位金发红眼的男生说道。
　　“知道了，继续观察，不能让他好过！”红发金眼的男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