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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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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余视角——
我是沈从余,余不是多余的余,是年年有余的“余”。
十四岁这年我没爹娘了,爹娘临走时把我和妹妹交给了组织里的姜叔,从这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十六岁新年这一年,我受到了爹娘去世的消息。他们在任务中的卧底身份暴露了,死后连尸骨都找不全。这没什么的,爹曾经说过他这条命迟早要交给国家的,为国而死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我也把这当作我们全家的荣耀吧。我不怪任何人,这个世界总有人要去闯出一条血路,我只痛恨那些把别人的痛苦拿来取乐的人。
我不能跟爹娘在地下团聚,因为我还有从玉,她才来这个世上短短几载,我想陪着她长大。
这个新年很热闹,满天的烟火不知道爹娘看到没有。我就像往年一样,在大院儿里的石桌上吃年夜饭。
从玉很早就睡了,诺大的庭院就只有我一人。
我就盯着天看啊看,其实黑黑的什么都没有,可能连星星都回家过年了吧?
我成了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人。我这一夜都没睡,就这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夜。
我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就发蒙,明明这一切在爹娘离家时我就想过了。但当一切真正来临时,我束手无策,一切事都朝我狠狠砸来,我头晕目眩。
等第二天姜叔发现我时,我整个人都冻僵了。我看着他趔趄地朝我奔来,在发现我还活着时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死死死,你想你爹娘在天上看到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姜叔气得眼睛发红,嘴唇不停颤着。
我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对他笑。
最后是隔壁院儿几个叔给我抬进了屋子里,进到温暖的房间时我觉得我的皮肤开始破壳了。点点热意开始钻入我的皮肤缝隙,我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昏沉。
“姜哥,这咋办,这孩子高烧不退啊。”
“俺现在就去外头请郎中。”
“都怪我,昨天看这孩子没多大反应,结果他这么会藏事。”
“都怪我,沈大哥出事的事是我没瞒住,等这两孩子过完年再知道……也不会出这事儿。”
“哎,迟早要知道,从玉还好。就是从余啊……太拗,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希望他以后平平安安的,给他们老沈家留个后吧。”
……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几日过去了,病好后我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关就是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任谁来我都没开门。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之前我总盼望着,盼望着爹娘能早点回来。现在可真一点盼头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这三天我过得浑浑噩噩的,将爹娘生前的东西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有时后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累了又迷迷糊糊睡,睡醒了又是无止境地发呆……
这时我十四岁,第一次觉得迷茫。
是什么唤醒我的呢?哦,是从玉。
那时是c城雪下得最大的时候,姜叔把从玉扔到我房门口。
“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就躲在那个屋子里不吃不喝。你死了倒是轻巧,呵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姜叔指着屋子冲里边骂着。
从玉好像也知道哥哥消失了很久一样,她踉踉跄跄地上了台阶惦着脚叩响门锁。
“哥哥?哥哥!哥哥……”
我在这一声“哥哥”中渐渐回神,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妹妹,我狼狈地翻身下床扑到门边。
一开门一个小小的影子就出现在我面前,雪天寒冷,从玉整个人被冻得小脸通红。
“哥在,哥在,哥不会抛下从玉的……从玉还有哥哥呢……”我蹲下身紧紧抱着她,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明明是我安慰她,结果我自己拍着拍着就哭了。眼泪就像一瞬间决了堤一般,小从玉感受到我的悲伤,她也环住我。
“哥,哥……”她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茫然地叫着我。
这三天里我哭过太多太多次了,但这是我第一次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白花花的雪地里,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相拥在一起。雪落了我满身,从玉小心翼翼地替我拂去了肩上的雪。
姜叔在一旁看得直掉泪,他别过头擦了把脸。
“走吧,进屋暖和。”
这天晚上我睡了个好觉,梦里终于不在是血淋淋的一片。
“从余啊,爹娘先走一步啦。”
“你和妹妹也要开开心心的”
“爹!娘别丢下我!——”
……
第二天我就去找了姜叔。
“你说什么?你要入无党?”姜叔说。
“是,我要入无党。”
“胡闹!你以后出任务出了事你妹妹怎么办?你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姜叔指着从玉质问我。
我没说话,只是直直跪下。
“姜叔,让我给我爹娘报仇吧。从玉长大后一定不会怪我的。”我笑得释然,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从这天起我开始接到组织里大大小小的任务,我也成了最年轻最出色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