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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3 章 ...

  •   从支队比武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按捺不住地躁动,尽管只有短短的5天,但是这5天心里面想的全是他,甚至在做单杠的时候依然想着他,也恰恰是因为想着他,想着给他长脸,从杠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掌和拇指上都已经完全破皮了。
      当我从车窗外看到营区的楼房时,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缓缓落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自从去年过年他回家的那30多天,这一次是我和他分开最久的时间了,期间他没再休过假了,一想到这,他今年还有30多天的假没休,心里一阵慌乱。
      连队代表出战的其实就我和卫生员张浩,整个营里边参赛的也就只有6个人。连队的人都出来欢迎我们了,我们这次成绩还不错,我凭着对他的执着,拿到了团里的单杠二练习第一名,在5分钟之内卷了38个,浩班不出意外地拿下了3000米第一名。
      连长和指导员站在队列的前面,他站在队列的旁边,脸上带着笑容,指挥着队列里的人一起鼓着掌,很明显这个星期他值班。跟着他们下车,我手上缠着绷带,没拿东西,但是当我下车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我的手上。
      别人的眼神我没有注意看,我只留意到他笑容逐渐僵硬了,然后就是板着一张脸,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罗亦清这是怎么啦,手怎么缠上绷带了”王文颖在人群里朝我说着。
      “优秀啊。”陈南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是把命豁出去了啊。”
      “很不错小伙子。”连长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行了,你们先回去歇着,杨秦青,部队带回吧。”连长再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白。停,向后转,齐步走。”他没上来和我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我一眼,脸上始终没有露出笑容,随后转身带着队列走了。
      我看了看手上缠着的绷带,心里没有一丝的后悔。
      回到班上,我拖拉着我的背囊,走到我的床位上,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东西的时候,王文颖进来了。
      “罗子,班长让我来帮你收拾东西来了。”他直接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背囊,然后把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散在床上。
      “诶,你干什么,让你来收拾东西的,不是让你来破坏东西的。”我刚想说话,他就走进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般都这样收拾的,比较快嘛。”王文颖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赶紧收拾吧。”他走到我旁边,招呼我坐下。
      “我看下你的手。”他示意我把手抬起来给他看。
      我把手抬到他的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捏着我没有缠绷带的手指,凑近了看了起来。他捏着我的手指上传来他的温度,在这即将入冬的季节,他的手却异常的温暖。
      “怎么回事?”他看着隐隐渗出血丝的绷带,随后放开了手。
      “就卷二练习的时候手破了点皮了,没啥大事。”我甩了甩手,表示自己没事。
      “就破点皮要缠绷带啊?”他不解地问道,似乎觉得没什么必要。
      “本来我也说不用的,保障的卫生员说现在季节缠一下上点药膏比较快好。”
      “很严重吗?怎么现在还会出血?”他皱着眉。
      “也没有啊。”
      “现在能解开看看么?”
      “可以啊,我都不想缠了,很闷,也不方便。”说完我就开始自己解了起来,绷带缠得比较严实,我自己弄确实有点麻烦。
      “我来,手伸过来。”他接过我的右手,然后轻轻地扯着结头,慢慢的一圈一圈地解了开来,上的药膏和着渗出的血,黏在绷带上,我吃疼地嘶了一声。
      “很痛啊?”他顿了顿手里的动作,没有抬头看我,只专心地看着我的手,随后没等我说话,坚持地解起绷带。
      “这叫破了点皮啊?你做个二练习是去参加737集中营吧?这怎么脱了一层皮啊?”他看着完□□露出来的我的手掌,殷红的鲜血在刚才撕扯绷带的时候缓缓渗了出来。
      “啊。”我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不敢看他。
      “你这是不要命啊?”他抬头看着我:“你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他只要一生气,耳朵就会红,紧紧皱着眉头,深邃的目光里透露着丝丝寒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吞噬。
      “做的时候没感觉到有什么事啊。”我红着脸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万一抓不住摔下来怎么办?”他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没事没事,这不人好好地在这里吗。”王文颖这个时候在旁边解围道。
      “没你什么事。”他看也没看王文颖,只甩给他一句话,王文颖悻悻地继续收拾东西。
      “你不要命你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啊,为了一个名次你疯了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渐渐地感到有点委屈。
      明明我是为了他,为了他有面子,才那么拼命的啊。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他看着我逐渐湿润的眼眶,眉头渐渐地舒展开,眼神里的丝丝寒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心疼。
      “行了,下次不要这样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把自己搞垮了。”他低下头,慢慢地把拆下的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回去,动作格外地细心:“还是缠着吧,别把别人吓到了。”
      我看着他细心的动作,渐渐模糊了双眼。
      原来他是心疼我的,原来是因为我不爱惜自己才生气的,原来他心里有我的。
      可是你已经有了别人了啊。
      看着被他缠得好好的手掌,我用肩膀凑过去蹭了蹭他,笑着对她说:“班长你去当卫生员吧,你手艺好。”
      “滚开,我还要去带部队呢。”他轻轻地推开我,走到他偷藏手机的地方,翻出手机,像是在给谁回信息一样,嘴角在手机亮了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我缓缓收起想迈出去追上他的脚,收起嘴角的笑意,刚才的温馨瞬间变成丝丝寒气,从窗外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
      是那个女人发来的消息吧,是她吧,只有她才能让你玩手机的时候那么开心吧,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我最多只是,你比较喜欢的一个义务兵吧。
      我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渐渐萧条的枝丫上停靠着两只画眉,一只在给另一只梳着毛发,偶尔抖动着翅膀,偶尔发出鸟鸣。
      一片晴空万里,星星散散的白云飘在空中。
      我时常在想,倘若我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是喜欢男人,我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好,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人,或许正在努力追着,又或许已经是在热恋中了,又或许,我不会来到部队,不会与他相遇。
      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就像你站在一个三岔路口,你不会知道曾经走的哪条路会通向幸福,但是你总归要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就像那曾经年少懵懂无知的自己,在那个明媚的午后,朝着空气开了一枪,多年以后,当你回头,一阵微风拂过,那颗子弹正中眉心。
      有人说这是天生的,有人说只要不遇到意外,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激活这个天赋。
      可我终究还是开了枪。
      记得初一那会,我喜欢上一姑娘,已经递情书了,本来她也准备答应我了,可是生了一变故,耳边风的力量是很大的。
      为此我还为她落下了泪,这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生,也是我最后一个。
      那会儿,有个男生就安慰我来着,我和他关系挺好的,他总把我当个女生一样,安慰我的方式也像安慰一个女生。
      他那个时候天天晚上就爬到我床上,和我同床的那个换了床位,有事没事就喜欢搂着我,起初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慢慢地,我却开始依赖起了这个怀抱。
      初二的时候,我爷爷去世了,那几天我在学校闷闷不乐,有时候我就趴在桌子上,他会从后头蒙住我的眼睛,摸了摸,试探我有没有哭,然后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不要哭,哭我在这里吻你的嘞。”
      这把我逗笑了,我纳闷了,这算个什么事啊。
      我还没来得及搞明白这种暧昧的关系到底意味着什么,初三我就和他分班了,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还没萌芽,就枯萎了。
      但是这个种子,已经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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