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贺文集合》Sherry水

1、守护

　　守护

　　本文属于卫笑系列，是暗警故事中的一个番外，不过主要人物暂时未在卫笑的故事中出场。

　　刚进教室，赵澄莹就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罐橙汁。
　　又～
　　可恶，一定又是他！
　　在全班同学的暧昧视线中面罩寒霜地走至桌边，拎起橙汁，易拉罐下露出一张字条，果然是那个人的笔记：雪儿，夏天天气干燥，要多补充水分，橙汁一定要喝完！
　　易拉罐被捏得咯咯作响，赵澄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球场上那道明亮身影刺痛了她的眼，唉，澄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莫名其妙啊——
　　正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引起阵阵尖叫的就是这学期的新晋转校生风翼扬。该生进班第一天，不问候同学、不自我介绍，第一个动作竟是冲到教室后排给了澄莹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涕泪横流地高呼：“雪儿，３０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全班同学在怔愣五秒之后，哄堂大笑，澄莹羞愤交加地打算推开他，可惜风翼扬抱得太紧，紧到澄莹怎么推也推不开，最后只得仰首在他耳边大吼：“走开！你认错人了！”
　　风翼扬的确捂住耳朵跳开了，可依旧神采飞扬、欣喜至极地道：“你不认识我了？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从今往后，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此言一出，全班笑倒一片再一片，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澄莹的脸一瞬间青转蓝，蓝转红，变了好几种颜色。
　　风翼扬的出现，不仅彻底打破了赵澄莹长期以来辛苦维持的低调作风，甚至使她一跃成为全校热门人物。为此，澄莹懊恼不已，不只一次地公开、私下提醒风翼扬自己不是什么雪儿，可风翼扬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地把跟随她保护她作为人生的第一要务。一连三天，风翼扬连送她三盆颜色各异的风信子，要她摆在教室里、家中、宿舍内，据说如此一来，澄莹一旦有危险，他就会立刻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更是每天派车运来一堆又一堆的水果给她补充维Ｃ维Ａ，从桔子、香蕉到榴莲、火龙果，应有尽有，澄莹一度怀疑他家是开种植园的。
　　这些尚不算怪诞的话，最诡异的是有一次澄莹发现他在和乌鸦交流！风翼扬边走边讲笑话，那只乌鸦趴在他运动后的凌乱黑发上嘎嘎嘎笑个不停！是的，澄莹确定那只鸟在笑！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在荒诞表象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目的缘由？澄莹一低头，才发觉自己又在咬笔杆了，从来，她只在迷茫无措时才会情不自禁地咬住笔杆。呵，看来风翼扬同学已经彻底打乱了她的平静生活，可笑的是，一向理智的她竟然毫无对策！

　　入夜，澄莹刚用完晚餐准备回宿舍，就在校医院的花墙外碰到了风翼扬。月光由他背后照过来，勾勒出一个完美的银色轮廓，青色校服微微敞开，衣袂随风翻起，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
　　“你病了？这么晚还来医院？”风翼扬一见她就紧张发问。
　　“偶尔路过。”澄莹淡淡回答，绕过风翼扬，径自走自己的路。
　　“可你明明进了医院！”风翼扬随她转身，很习惯地跟在一旁。
　　“你跟踪我？！”澄莹神色一凛，微仰首，凌厉的眸光紧盯住风翼扬，他竟敢跟踪她，那么……
　　“啊？不是……呵、呵，”风翼扬掩饰性地干笑两声，“是……”
　　“是什么！？”澄莹追问，他敢骗她，她就——从小吃水果长大的人，血应该很好喝吧。
　　“是医院外那株白玫瑰告诉我的，”风翼扬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今晚很特别，我有些担心你，就跑出来压操场，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他还能和植物交流啊，澄莹心叹。
　　特别？抬首望天，浓黑如墨的夜空里单单挂着一轮满月，异常的皎洁灿亮，晕黄之中悬浮游动着几丝猩红，呵，又一个魔物肆虐之夜罢了。
　　“谢谢关心，”嘴角漾起淡淡笑靥，澄莹眸光一转，问道，“你受伤了？”
　　“没，没有啊？”风翼扬呆呆道，浸在那抹甜笑里回不了神儿。
　　澄莹没说话，只是托起他的手亮给他看，风翼扬一低头，就见右手中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长血口。
　　“……我自己都没发觉。”
　　“我对血比较敏感。”澄莹淡然道。
　　“哦，你是吸血鬼嘛，我差点忘了。”风翼扬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去医院，是为了喝血浆吧。”
　　“你！”澄莹一惊，一双水亮黑瞳闪过绚烂红芒，“你知道我是吸血鬼？”他竟然知道她刻意隐瞒的真身！
　　“当然，因为雪儿就是吸血鬼，而你是雪儿。”风翼扬理所当然地回答。
　　又是雪儿～赵澄莹无奈地大声叹息：“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雪儿！还有，你胆敢告诉别人我是吸血鬼，我就把你吸干！”嘴里威胁着，澄莹伸手掏出一块创可贴，熟练地剥开包装，抓起风翼扬的手指贴好。
　　“谢谢……”风翼扬脸一热，盯着小巧的创可贴感动地说不出话。
　　夜风轻吟，撩起两人的发丝……
　　“小心！”几道黑影随风掠过，风翼扬迅速将澄莹拉至身后，澄莹眼一翻，不过几个游魂，有什么可紧张的……奇怪，略一思索，澄莹自风翼扬背后探出头来，这几个游魂不像往通常的孤魂野鬼那样随意飘荡，反而逃命似的乘风遁去，它们在躲避什么？
　　一股邪气劈面而来，赵澄莹心中一紧，天，是死灵师！很强大的死灵师！
　　“快跑！”不待她有所反应，风翼扬已经拉着她的手狂奔起来，他的力气很大，澄莹挣了几下挣不开，急得大声喊道：“反了！方向反了！”天，他打算自投虎口吗？！
　　闻言，风翼扬刹住脚步，不过一切都晚了，阴风呼啸，澄莹迎风扬首，就见正前方漆黑的夜色里缓缓踱出一个人来。
　　来人一袭黑色礼服，一小块银质面具遮住整个右眼，另一只眸亮如星子，斜挑的嘴角上挂着凶残冷笑——他自夜色中踱出，闲散而优雅，宛如一只缓缓接近猎物的豹。
　　“你们好！”死灵师有礼地颔首致意，“没想到刚抓住几个游魂，又可以碰到二位。”
　　“走开！这里没你可以抢的东西！”风翼扬紧紧护住澄莹，死灵师是可以召唤鬼魂、操纵死尸的巫师，一般他们只能控制死去的东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然而眼前这位，意图显然不是那么单纯！
　　“走？我打算杀死你们，”死灵师毫不掩饰地轻声笑道，“然后控制你们的怨灵和尸身。你们比人类强大，将来会成为我最厉害的武器。”嗓音低缓柔和，听在耳里却是字字惊心。
　　“可恶！”风翼扬低咒一声，挡在前面的左臂瞬间明亮夺目，五指一张，于空中划出一道眩目光弧——
　　顷刻，四周植物听到号令般疯狂生长，草禾树枝拼命地跳跃喷涌，枝蔓茎叶长长地纠缠环绕，形成一道道植物屏障，放眼望去，原本齐整的校园草地上翻腾起密密的绿色海浪！
　　“你是精灵？”澄莹站在风翼扬背后很肯定地发问，据她所知，世上唯有精灵可以随意号令植物。
　　“是，风泽精灵。”风翼扬轻声应道，专注于敌人的动作。
　　风泽？澄莹心叹，那不是人间界八大精灵家族之一吗？记得曾听家人讲解，精灵有许多种，花仙子、湖之精灵和某些很小的空气精灵较为低等，而八大精灵家族属于高等精灵，具有极强的战斗力。花渊、林海、风泽、云岛、月崖、雪岭、溪原、虚荫同为隐在人间界的八大精灵聚居地。同许多妖精一样，虽然精灵们本有属于自己的精灵界，不过，八大家族在人间界住惯没有搬回——看来，风翼扬的来头不小！
　　“我一困住他，你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风翼扬出声打断澄莹的思索，“我一定会保护你，绝不让３０年前的事件重演！！”
　　“好。”澄莹点头，心中自有打算。
　　话落，绿浪之中数十股茎叶忽而立起、利箭般冲向十米开外的死灵师！他的脚下，几十道藤蔓也在瞬间昂起头，同时死死缠上他的身躯！
　　“厉害！”澄莹轻呼，然而下一秒，眼前白光爆炸、泛滥！将枝蔓藤茎利落地切割成块块截截，一举破开重围，顷刻，上百道碎绿伴着白光坠落！
　　“剑！”澄莹脱口喊道，死灵师的左臂上浮动着一道白光，隐约成古剑状。
　　“不是剑，是剑魂，古代名剑之魂，因为曾经浴血战场、斩杀无数，所以带着极强的煞气，”风翼扬侧首回望澄莹，深邃的眸里银光闪动，“你刚才该趁乱逃走的。”
　　“知道了，你再试一次，我马上就逃！”澄莹应道。
　　“一定要逃，不要管我，”风翼扬望向前方，“我不要再心碎一次了，那种深浸在绝望里的心碎！”
　　澄莹默然，３０年前真的发生过什么吗？
　　“精灵你还满识货的，”死灵师撇唇一笑，“那这个如何？”说着，右臂一扬，一只白首赤身的怪物由他的银灰手套下振翅飞出——
　　“窃脂的魂魄！”这回澄莹看清了，那是一只酷似猫头鹰的妖魅，半透明的色泽说明它也是被操纵的幽灵。窃脂善于控火，就见一对艳红翅羽迎风扇动，朵朵火莲绽放空中，细碎的火星仿若露珠滴下花瓣，簌簌飘落，四周的空气顿时灼热几分！
　　绿色海浪也立刻翻腾乱舞，波浪起伏间，几十道植物巨浪直压向对面的死灵师——
　　死灵师屹立不动，只是满不在乎地举起附着剑魂的左臂——
　　“走！”风翼扬咬牙推开澄莹，使尽全身气力，鼓动起滔天绿海！
　　就趁现在，趁他努力对付风的时候，澄莹想着，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凭借吸血鬼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力量，直穿绿海，獠牙探出、利爪伸长，风驰电掣般直扑敌人——
　　然而她太低估对手了，尚未近身，一道剑风业已破空横扫，澄莹在空中翻了个身，只觉白刃贴着脸颊掠起，堪堪避过。未落地，第二道剑风已然当头劈下，避无可避！
　　眼前一花，未及恐惧，只觉腰间一紧，两道藤蔓将她高高卷起，成抛物线状直扯回风翼扬身边！
　　“你！”风翼扬长臂一探，单手将她捞回怀里，“你！”他已气得语不成句。
　　“不到２０岁的吸血鬼也敢挑战我？”死灵师嘿嘿阴笑，“等你做了我的怨灵，我会好好教你作战技巧的。”
　　风中满是植物的烧焦味道，四处翻飞的窃脂怨灵已将大部分防御植物点燃焚尽，火光冲天，映得人面忽明忽暗。
　　“可恶！为什么不逃？可恶！”风翼扬吼着将澄莹推回身后，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大吼大叫。
　　澄莹无话可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依她的家族教育、依她的处事态度，她绝对应以保护自身为第一原则——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她没有逃？甚至，连独自逃走的念头都不曾有？
　　“真正的吸血鬼是这样的，让你们见识一下。”死灵师右手一张，几缕银屑自手套中流泻而下，渐渐堆砌成一个人形！澄莹敏感的发觉上面残存的同类灵力，这是一具女吸血鬼尸身！
　　半阖的眼睑、死灰的皮肤、褴褛破碎的衣衫，焦黑的乱发在风中狂飞，一双手臂直举向前，探出尖利的指甲！毕竟是死去多年的尸体，死灵师保存得再好仍有腐败的迹象，面部、裸露的手臂、小腿，布满了零星的尸斑，在在说明‘她’已死去多年。
　　“雪儿……”风翼扬低声唤道，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吸血鬼死尸！
　　‘她’就是雪儿！赵澄莹心中一惊，甩甩齐肩的青丝，不明白风翼扬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她，她们一点都不像嘛！虽已丧失生命活力，但是对面的‘她’仍然残存着夕日的妩媚妖娆，而澄莹自己则生得清灵纯净，她们长得根本不像！不是，自己真的不是雪儿！想到这里，澄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是你，你就是３０年前杀死雪儿的凶手！”风翼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咆哮出声。
　　“哦，你叫‘她’雪儿？”对面的死灵师一愣，若有所悟，“你就是３０年前‘她’舍命救下的精灵！呵，你不提我都忘了。”死灵师嘴角泛起轻蔑冷笑，轻抚上覆盖右眼的面具，来回摩挲，“我这只眼还是被‘她’弄伤的，哼，没用的家伙，最爱的人牺牲性命救你很幸福吧，这么多年毫无长进！”
　　风翼扬痛苦地握拳再握拳，刻骨剧痛早已深入心脾。
　　“她就是雪儿？”澄莹忍下心头的些微酸涩，努力拉回风翼扬的注意力，大敌当前，不是追思悔恨的时候。
　　“是，你还没想起来吗？雪儿，澄夜雪，你就是她！３０年前遭遇死灵师，你为了救我……”风翼扬侧首凝视澄莹，眸中重燃起坚定与希望，“今天即使我沦为尸奴、鬼奴也好，我决不让你再受伤害！”
　　“我……”无论真相如何，赵澄莹在这一刻真心希望自己就是雪儿。
　　“你那么喜欢她，就让‘她’来结束你的生命吧！”死灵师伸手在空中诡异的一画，那具吸血鬼死尸立刻张牙舞爪地飞窜而起！锋利的指甲划开层层植物，直逼上来！
　　风翼扬眼神一暗，操纵更多的植物冲向满是杀意的尸奴，冲向那张曾对他笑、曾对他哭、曾对他发脾气的心仪容颜！
　　他必须进攻，虽然他万分不想，可他身后的那个女生才是现在的她、才是他所要守护的唯一！
　　奔跃的吸血鬼猛然化为漫洒的灿灿银尘，躲开了植物的攻击，澄莹心中一凛，心知这种银屑状态才是吸血鬼最厉害的战斗姿态！肆虐的银尘呼啸弥散，被攻击的目标会于顷刻间化为血肉模糊的一团，甚至是粉末碎屑！
　　趁现在，趁银尘攻向风翼扬的瞬间，澄莹得到一个诛灭死灵师的绝好机会，在漫天银尘的掩护下，她亦可以化为银尘直攻对手，可是，这样一来，风翼扬就死定了！
　　想着，澄莹凭借自己的惊人速度，猛然转身挡在风翼扬身前，左手护着他，右手掏出暗藏在上衣内袋的镶银十字架，直插向近在咫尺的耀眼银尘！
　　一道痛苦的扭曲咆哮狂吼而出！吸血鬼尸奴重新聚合成形，十字架笔直地插进‘她’的心口，尸奴四肢抽搐，垂挂下来。
　　在吸血鬼尸奴灰飞烟灭、弥散消失的瞬间，赵澄莹瞥见她的左锁骨下方印着一朵七瓣百合！呼吸一窒，澄莹完全愣住了，她的左锁骨下方也生着一朵百合！
　　破碎的记忆片段涌潮般冲进澄莹的脑海，她想起来了，她真的想起来了！！
　　哼哼，她的确是雪儿，３０年前一时心软从异灵手下救了身后那个笨蛋，然后就被他左跟右跟、怎么也甩不开，他甚至还发誓要守护她生生世世，可结果每次都是她在保护他。最后一次，还是她舍命从死灵师手中救了他，幸好自己只搭上尸身，灵魂得以逃脱，在同族的帮助下，她重新拥有实体，成为现在的吸血鬼赵澄莹！
　　“风七，”澄莹回首苦笑，“你到现在还不会运风吗？”她没记错的话，风翼扬是风泽精灵王的七弟，有着风泽精灵的皇族血统，可惜他一直不会用风泽精灵最厉害的武器：风！
　　“不会……”风翼扬赧颜，随即高兴地大喊，“风七！你叫我风七，你都想起来啦！？”他还没告诉澄莹他是风家老七，看来她真的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了，”澄莹将十字架放回衣袋，“想起某人口口声声说要守护我，可每次都是我在保护他！”
　　“嘿嘿，”风翼扬傻笑，“这３０年我也进步很多了。”
　　“呵，是吗？今天，如果你不会运风，咱们的下场可能比３０年前还惨。”赵澄莹瞥着对面因尸奴被毁而恼羞成怒的死灵师，如今，她不过是个刚满１７的幼年吸血鬼，没有３０年前那么强的灵力，搞不好，这回连灵魂都会被收了去。
　　“雪儿……”风翼扬锁眉，“不管怎样，不许你再那么傻，不许你再为了我牺牲自己！”
　　赵澄莹没回答，她用不着听这个笨蛋的话。
　　上百块白骨在死灵师身前自有生命般飞速拼接，俄顷，一具庞大的翼龙骨架飞旋在操场上空。
　　“是西方的放电翼龙。”赵澄莹心中一凛，如今，只能用她最后的灵力完成一次空间移动，把风翼扬送到百里外的其他地方，惟其如此，才能保住他。
　　至于她自己，希望这个笨蛋能有强大到为她报仇的那一天。
　　“雪儿，澄莹，不、我不走！”意识到澄莹要做什么，风翼扬突然死死抱住赵澄莹，拉扯间一起跌坐在地。
　　“松手，我送你离开，我可以抵挡一阵，你快跑，他追踪不到你。”澄莹死掰着他的手指，可怎么也掰不开，“你甘心一起被收为鬼奴？你，快松手！”
　　翼龙的骨架阴影在他们头顶扫过，风翼扬不说话，只是紧紧搂着赵澄莹。
　　“笨蛋……”澄莹低声骂道，放松下来，靠入风翼扬怀里，感觉自己一贯的冰冷血液正在渐渐变暖，她不甘心啊，可……看来只能等血族或精灵的其他同伴为他们报仇了，如果他们知道仇人是谁的话。
　　一道电光劈下，将风翼扬的植物防御网撕得粉碎，赵澄莹忍不住颤抖，她能感到风翼扬身上的灵力正在迅速地膨胀、流窜！
　　“别怕，澄莹，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风翼扬的嗓音蓦的低沉许多，微抬眸，黝黑的双瞳完全化为闪亮的银色！
　　风骤起，以二人为中心，一道龙卷风在操场上迅速成形，旋转攀升，不断壮大，草叶横飞间，巨大的翼龙骨骼被凛冽的风刀刮得七零八落，直升天际——
　　一声野兽般的哀鸣凌空掠起，是那个死灵师！澄莹心中一凛，他也被风翼扬的龙卷风刮上天了？！
　　轻推开风翼扬，仰首望去，赵澄莹看到死灵师被旋转着抛向高空！
　　“翼扬，”澄莹自怀中掏出一枚小巧飞刀，托在掌心，“用这个！”风翼扬意会，一道疾风掠起，裹着飞刀直冲向空中的死灵师——
　　澄莹躺回风翼扬怀里，倦极地合上眼，给那个死灵师一点教训，若不是今天她和风翼扬都已精疲力竭，绝不会如此简单放过他！

　　星期六，澄莹和风翼扬走在回家路上，小区街道旁满树的桃红色花朵争相开放，落英缤纷、清香漫溢。
　　“这是什么花？”澄莹纳闷地瞧着一排排槐树，槐树上什么时候开桃花了？？？
　　“呵，昨天哥哥们知道我会运风了，特地为我庆祝，派风泽的花仙子在这里弄了一排花，漂亮吧？”
　　“漂亮。”人类肯定又会大惊小怪了，上回的校园龙卷风事件已被大肆报道了一个多星期，至今热度不减，仍被无数的气象学家、物理学家、UFO研究会传诵讨论~
　　“澄莹，你的手！”风翼扬突然抓起澄莹的右手，雪白的掌心上赫然印着一个十字焦痕！
　　“没事，那晚我不是掏出十字架自卫吗？”澄莹脸一红，抽回手解释，“吸血鬼不怕枪弹刀剑，唯有十字架和银子弹能伤害我们，我掏出银十字架自卫的同时自己的手心也接触到十字架，所以才会有这种疤，大概要半年才会消退。”
　　“所以你带十字架那种危险物品是要防备同类攻击！？”风翼扬叹道。
　　“对啊，无论种族，哪里也有好有坏，我现在力量不强，自然要想办法自保。”
　　“真聪明，不愧是雪儿。不过，我终于会运风了！”风翼扬拾起一把落英，粉红色的细碎花瓣在他的掌心旋转飞舞，“以后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澄莹微笑，微微颔首，盯着他掌心的绚丽花瓣，心中盈满感动。
　　啊～～～
　　下一秒，贪看澄莹笑靥的风翼扬一下子摔进路边挖出的施工大坑，澄莹一惊，片刻后就见风翼扬狼狈地自土坑里爬出，澄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有一个人真心守护自己真的满好，即使好像似乎大概还不太可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