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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章维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此时因为情绪变得激烈,左手微微握紧,校服裤子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大左扫了一眼他的背影,令人恶心的目光又扫视回来,死盯着章维。
      “有种跟老子来器材室。”他说的方言,声音其实不难听,却带着一点嘶哑,像是碳酸饮料喝多了糊住了喉咙。
      “你有病?”章维冷笑一声,也用方言回。他的音色原本偏冷,说方言的时候顿挫感变强,多了几分生动的味道。
      “怂货!”大左挑衅地看着章维。他以前跟章维这种老是上台发言的优等生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在被章维用刀按了脖子之后,对这个学霸除了此前隐隐的看不惯,又多加了一层仇恨和征服欲。
      章维转头看了一眼刘杨,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总之他走得远一点更好。刘杨的身影还是不紧不慢的,顺着走廊走进另一栋教学楼,高高的身影隐进楼道。
      章维收回目光,没什么表情地走近了两步,盯着大左的眼睛:“滚远点。”
      大左手段龌龊,人却没太多城府,此时被章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激得立刻就想动手。不过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松松垮垮的裤兜里掏出手机,亮屏看了一眼,愉快地笑了一下。
      他把手机翻转过来给章维看:“不去算了。不过徐思汀今天肯定是跑不脱喽。”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消息:“老大,人逮到了。”看样子是大左的那几个同伴发过来的。时间显示就在三分钟前,比章维和刘杨进校门的时间稍晚几分钟。
      章维的眉头微微皱起。徐思汀半路和杜加他们分开了?还是说黑网吧里面有大左的人,其他人不敢拦?
      大左满意地收回手机,不怀好意地盯着章维的脸。见章维脸色不好,他得意洋洋地又加了一句:“徐思汀虽然没你长得好看,但是给我口还是够爽,哈哈。”
      章维把手放进裤兜,冷着脸看着大左。
      大左耸了耸肩,撇了个嘴就转身绕出去了。走之前,他拍拍章维的肩膀,嗤笑了声:“学霸,好生想哈。”
      章维站在原地没动,两手放在裤兜里,还是那个随性的站姿,但是裤子里的手已经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今天他没带小刀。因为是周一,学校门口会比平时查书包查得更严,安检仪也会全部开放。
      手机上也没留国际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说实话,要不之前顺手救了一个徐思汀,连带着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章维和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找老师?这个决定立刻就被章维否定了。之前大左他们被学校收拾,不过是因为章维往政教处门缝底下塞了一封匿名信,而信件的内容单纯是举报大左他们私自带手机。
      现在最好的结果是徐思汀还在黑网吧玩得不亦乐乎,但如果不是......
      章维站在楼梯间静静想了一大圈。这儿此刻静悄悄的,浮尘在阳光下隐隐若现。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曾经被塞进口中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想起挂着皱纹泛着油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想起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摆脱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章维转身往操场角落的体育器材室走去。

      刘杨刚才被章维气得不轻,回到班里喝了两口水,回想起他冷漠的态度,还是觉得费解。
      怎么有人这么“不解风情”?
      随即他又意识到,两个人原本也不是很熟悉。
      他自嘲地想,不就是吃了一顿饭,人家何必给你面子。
      漫不经心地又喝了一口水,他看了眼墙上的钟。
      18:42。
      晚自习18:30开始。
      窗外的暮色渐渐浓了。
      他扫了一眼桌上新发的两张试卷,从抽屉里拿出平板,打算设个计时器。但是刚拿出来,就有些烦躁地又把平板放回去了。
      本就空旷的教室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左边是趴着睡觉的,右边是两个猫着腰打游戏的,实在没什么学习的氛围。
      余晚舟他们还在网吧泡着。
      刘杨第一回有点后悔,没有一起去网吧。左右现在也学不进去,不如敞开了放松。
      他不愿意细想,刚才究竟是为什么,他拒绝了更相熟的余晚舟,反倒和第一回吃饭聊天的章维一起回去。
      想起刚才听到的最后几句对话。模模糊糊听到几句,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有一个关键信息,似乎是器材室?
      他们去器材室干什么?
      抽屉里放着红白相间的巧克力,还没开封,他烦躁莫名,顺手拿出来拆了。
      波浪形的牛奶巧克力,封面印着欧洲小孩的脸。在榕城,这款巧克力更多出现在进口超市的货架上。刚搬来那几天,家里人以为榕城没有这款巧克力,这还是他老妈托人寄过来的。
      刘杨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后门一阵骚动,他懒得扭头看,随即有人拍拍他的后背,从脑袋后方递了一个一次性泡沫饭盒过来。
      “老大,给你带了烤串!”
      徐思汀原本笑嘻嘻的,看刘杨虽然接过了饭盒,却神色淡淡,脸上顿时有些讪讪。他毕竟不像余晚舟那样,从一开始就和刘杨打成一片,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还以为是刘杨不愿意他
      还没打开,满屋飘香。
      徐思汀手里还有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泡沫盒子,露出竹签。班里一下子热起来,大家都围了上来,徐思汀成为中心人物。
      刘杨出神地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盒。肩膀又被一拍。
      “老大!喝不喝奶茶!”余晚舟一进门,拿着冰奶茶直奔刘杨桌前。他跑得微微出了汗,凑过来,热烘烘的。
      刘杨扒拉开他毛茸茸的脑袋,接过一杯奶茶,顺手插了吸管。
      但是没什么胃口喝。
      余晚舟坐在自己桌子边沿,猛吸一口奶茶,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八卦一样,又凑近刘杨:“好怪,章维这个时间不在班里,在操场乱晃,他什么时候也开始逃课了哇?”
      刘杨握着冰凉的奶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学生当腻了呗。”
      余晚舟没察觉到他莫名奇妙的怒气,开始分析今晚操场“安保”的空缺,又得意得讲起,多亏他找到漏洞,带着大伙儿绕过校大门,从操场旁小树林的狗洞钻了进来。
      说完就被狠狠用毛毛虫玩具砸了脑袋。
      又闹了起来。
      刘杨咚地放下奶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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