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云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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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随着惊艳的歌曲放出，台上的男孩子便舞动起来。那舞姿，既不像矫揉造作哭哭啼啼的红尘女子，也不像钢铁般刚劲有力；令人叹为观止。当头顶蓝色的灯光覆盖在他身上时，与其说他是擂台上舞着刀剑的古风男子。贺祈右手捏着硬币心想，倒不如把他比作一只蝴蝶，一边的翅膀是自由，一边是死亡，韵味倒挺像那回事。
“没想到咱班还有这样的人才啊？牛啊！”
“是啊，他的舞姿全场MVP！”
“什么啊，人家光是站上去已经是MVP了好吧？”
……台下同学们惊叹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没停止过。
云墨的座位就在贺祈旁边，胸卡军训前就做好了的，贺祈随手拆开鲜果汁，身子往边上微微斜了点，余光瞥见——云墨二字。
“名字并不出众呢…”现场气氛太嗨，根本没人听到贺祈到底在说什么，说话间果汁已经打开，气泡冲击瓶盖的声音令人不自觉代入夏天的味道。
贺祈安安静静撑着头，手肘抵在大腿上看演出，还行，就是都没有刚才云墨的表演好看。
乐了。
“云墨回来了？”几个眼尖的女生已经注意到云墨从后场回来了，只不过换回了军训的迷彩服。“好帅啊，不对，刚开学那会我怎么没注意到？”
刚开学那会?不是才前天的事，这么短的时间想把班上同学记住是不太可能哈。况且报道那天贺祈超级困，压根没心思去听同学们的自我介绍。贺祈把汽水搁右脚边放，目光也好奇跟着那些激动的女生看向云墨。
云墨，长的一张古少年感的脸，高鼻梁大眼睛，把耳夹摘下时，头无习惯性向下倾，少年额前碎发略微盖住眼睛，嘴唇略薄，喜感！就这长相，愣谁不喜欢?
“同学，你跳的真好。”这是贺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顺势还抵了瓶新的汽水给他：“班费买的，你刚在后台没拿到。”
云墨笑着接过挪了椅子坐下。
“谢啦同学。”言墨笑的时候眉眼微弯，本身长的就讨喜的人，笑起来会不好看吗？
贺祈也闷了一口饮料，撑着脑袋继续接话：“学多久了呢？”
“9年。”云墨有些腼腆的缩了缩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贺祈背向后挺一下，有些震惊：“这么久？你这么牛，不去艺考可惜，我说真的。”贺祈认认真真地盯着他，一只手拍拍他的后背。
云墨也有点意外，摸了摸头发：“巧了，很早之前我就打算走这条路呢。另外…”云墨伸出手：“我有名字的同学，我叫陆言。”
贺祈低头笑了一声，仰起头，视线刚好对上云墨那双淡棕色眼睛，长长的睫毛，没跟他握手，倒是漫不经心地拍了一下：“贺祈，请多指教。”云墨转过去小声念着“贺祈”的名字，生怕忘记自己在新学校交的第一个朋友。
贺祈柔软的目光好像落在云墨身上了，反应过来的贺祈轻轻一笑。
“你的眼睛真漂亮，和那时简直一模一样……”贺祈回过神来，我猜想一定是蝴蝶划过银河时不小心打碎了，而你自由的骨骼刚好翻越过那些零星点点的碎片，翅膀上便沾染上了光芒，你挣脱昔日禁锢着你的牢笼，像是刻意找我一般。从前我有许多阴霾，不过没关系，我比你先一步找到你了。
贺祈刚想说些什么，不料被云墨抢先一步：“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
“好……”贺祈应下，当一首歌曲刚好结束，灯光暗下来时，贺祈的双眼也黯淡了下来，嘴唇紧闭着。谁曾想到贺祈曾经也是一名舞者，曾经的时光也是自由的惬意的。童年时在父亲的钢琴伴奏下跳舞、在八音盒旋转时跳舞、在草地上随着钢琴演奏的声音舞动，喜欢看各种舞台剧。母亲是一名舞蹈老师，谁家父母没有望子成龙的时候?身为母亲，看到儿子对舞蹈如此上心，又有天赋，那是看得慈母甚是欣慰。
再到后来，是蝴蝶的羽翼被倔强的自己亲手折断。是父亲与母亲去世那年，车祸卷走了他们的生命，而当时他正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得知这个信息，天底下没有哪个孩子接受得了，贺祈也一样。他狠心痛苦放弃了舞蹈，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才酿成大错，可他也只是孩子啊。
“真的不再跳舞了吗孩子？”舞蹈苏老师弯下腰轻抚着贺祈，眼底尽显失落和心疼。直到苏老师完全蹲下，轻轻揉按他的手背：“贺祈，等你想跳舞的时候就来练习室吧，老师会一直在……”
爷爷奶奶把贺祈接回家，也是怕从小在大城市生活的他在老家住不习惯。等到贺祈三四年级了爷爷奶奶也终于放得下心让他一个人走回家，每次路过舞蹈学院的门口，他都会痴迷地盯着里面跳舞的孩子们。他欣赏那些从未接触过的舞蹈姿势和动作，却还是一直不敢再次踏入机构。直到那天——
“嗨，你又来了？”贺祈有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
“你叫我？”贺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呀，你也很喜欢跳舞吗？”男孩眨巴着大眼，期盼着他的答复。
“已经不喜欢了……”贺祈没什么缺点，就一个嘴硬。
“骗人……不喜欢为什么每天都守在这?”
贺祈顿了顿，是啊，说的有道理……
“来吧！”还没等他回答，男孩便抢先一步拉住贺祈的双手，“我刚好差一个搭档呢，而你刚好出现了，这算不算缘分呢？”
“算。”贺祈心也软了下来，“谢谢你。”他到现在还隐约记得那个男孩的双眼，好像星空璀璨，又像大雾散尽后指引前方的一盏灯，很亮，照耀了那时落魄的他。就同现在一样，他有当年的感觉。
那个年龄段的孩子自尊心都十分强，其实舞蹈机构的苏老师早就注意到他。不过蝴蝶的到来是靠吸引，而不是捕捉。于是善解人意的苏老师才计划那个孩子去同他说话，他明白这将会是很美好的相遇。
贺祈愣愣地想：如果当年没有车祸，没有放弃，今天站在舞台上的人，或许，也可能是他。”贺祈每次一回想胸口就闷的很，呼吸不畅的毛病又犯了。
“你还好吗？贺祈？贺祈？老师……”倒下前，听到得是云墨慌张失措呼喊老师的叫声。
被校医送出去，耳根子清净好多……
“同学，可以起来了。”校医给他做了初步检查，编写报告：“以前有受过刺激吗？你这是创伤啊。”
贺祈大大方方地承认：“有过，老毛病了，没事的老师……”
等他从校医室出来，发现门口蹲了个人——云墨。
“你怎么在这？都要熄灯了。”贺祈快速把单子折起来，背到后面去。
“等你啊，一起回宿舍。”云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不去小卖部了？”晚上的风吹着还有些冷。
“不去了，检查怎么样了？”
“普通低血糖。”说的跟真的似的，这家伙说谎的时候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破绽啊。
“为什么等我……”虽然说出这句话可能让人觉得多少有点奇怪，不过自从父母去世后班上的同学就对他各种歧视，没有人跟他玩，更没有人等他。说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没有爸妈，很痛，很痛。
可明明有的……
云墨似乎像魔法师，他好像有着可以看出朋友情绪的超能力，总结来说言墨会比别人更敏感，心思也更加细腻，很快就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劲。
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自己淋过雨也总想替别人撑把伞。
可你不是别人……
“贺祈，听我说，如果我交朋友，只要咱俩三观一致，有道德有底线，这就够了。我只在乎现在。明白吗？不论你以前是否被治愈，是否是孤独我都无所谓。咱俩聊得来，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就是缘分……”
“这算不算缘分呢？”
“算。”
贺祈的脑海忽然闪过这两句话，他依稀记着那是一个寒冷的圣诞节，各家店铺的外观都装饰的非常精美，到处都被白雪覆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像童话世界，就好像那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很小的时候，他记得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他们两个十分要好，如漆似胶，就连舞蹈搭档都是彼此他们信任彼此，坚定彼此。只不过后来那男孩的家庭因为某些原因也就搬家了，后来的时光里再也没看到那男孩。
……
“但是云墨，我和那时一样，我还是喜欢你，我好像胆小鬼……，我还是不敢告诉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同性恋?”贺祈脑子已经比刚才清醒多了，大概是凉风吹散的。
再看云墨，他似乎在等贺祈稍微缓缓，身子倚着门框，胸前的扣子散开两颗。
“要在待会吗？我带了外套不用怕凉。”云墨担心他状态还没调整过来，把手机熄屏塞进裤兜。
“不用了，谢谢你。”这一晚的凉风吹得有些刺骨，奈何少年的心太过温暖，包里还剩下半包巧克力棒，贺祈举着到云墨眼前，露出最真诚的笑容：“饿吗？”
“饿。”两人相视一笑，宿舍楼熄了灯，那一夜，星光璀璨，你我彼此重逢，世界原来真的是个圆，兜兜转转我还是找到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云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