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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幕后第一个凶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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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射在和安的脸上,白嫩的脸颊反射出浅浅的柔光。睡梦中的小和安眉毛抖动下,眼睛中还带着几丝迷惘于完全陌生的景色。
当她的视线落在景娴身上的时候,在景娴怀中蹭了几下又沉沉睡去。
景娴将她安置在床上,轻手轻脚的盖好被子后离开了房中。
相处了些时日,和安和景娴的感情越发的一日千里。而永璜偶尔来肯定能让和安弄得哭笑不得,从墨水掌印到泥土掌印,到后来的撕破衣服。
和安很好的趁着年纪小,行撒娇之义,落调戏之实。
皇后几乎一病不起,就是这种境况下,乾隆决定带着太后,皇后和贵妃一起去南巡。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纯贵妃和娴贵妃中必有一个留在宫中。
太后点名要和安陪驾,而和安不肯离开景娴,在这样的条件下,纯妃只能留守后宫。
南巡到了泰山行宫之时,稍有好转的皇后旧病再次袭来。她恳求着让娴妃和和敬一起伴着她。景娴将和安交给了太后娘娘,准备迎接来自于皇后的挑衅。
却没想到这个结果是她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强颜欢笑拉着景娴和和敬来到面前,脸上苍白的表情几乎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娴妃,本宫还是将和敬托给你。宫中本宫唯一放心的下的就是你。”
景娴闷声不吭。和敬却已经泪眼朦胧:“皇额娘!和敬不要娴妃娘娘!和敬要皇额娘!和敬只要皇额娘!”
“傻孩子,皇额娘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她苦涩的笑着,将和敬的手拉给景娴:“娴妃……”眼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恳求和歉意。
景娴轻叹口气:“皇后娘娘,请您放心。三格格本宫自然会小心的照看着的。”
和敬低低压抑的抽噎几乎让景娴的泪水也要落下来。皇后拍拍和敬的头发:“和敬,听皇额娘的话,去找皇阿玛。皇额娘有些事情和娴妃娘娘说。”
和敬眷恋的看了眼皇后,低低的说了一句:“皇额娘,和敬不要你离开。”她说着就小跑出了房中,门外传来的终是和敬的放声大哭。
皇后微微一笑:“倒是让娴妃看笑话了。这和敬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本宫真的放不下她。”
“孩子在额娘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景娴给皇后盖好被子,说了一句。
皇后呆滞了下,点点头:“是啊,在本宫心中和敬永远只是那个小女孩。”
空气中传来微微的香气,热度渐渐的上升,皇后喘了喘气:“景娴,让本宫这么叫你声罢。本宫不知时日还有多少,不过本宫已经预感到了也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永涟,永琮夜夜入到本宫梦中,说是来接本宫的。”
景娴心知这次皇后是真的不行了,心中涌上来酸酸涩涩的感觉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忽然想起了前几日那个自称是儿臣的孩子,那个孩子不应该是她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吗?
皇后又轻声的说些家常话,最后直接将话语放到了景娴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上:“本宫知道,你心中一直对本宫心存芥蒂。”
景娴低头,眼睛落在皇后露出青筋的手上,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愈发消瘦了。看起来七阿哥的死亡对她的打击实在很大:“臣妾不敢。”
“不敢不敢不敢!”皇后说话大声了点,很快就像是自嘲般:“都说不敢,但是到底有多少人不敢?这个位置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就是自己的亲人,阿玛,哥哥都必须对自己行李。景娴,你想家里人吗?”
景娴起身给皇后倒了一杯水:“皇后娘娘,喝些水吧。”
皇后不接,直直的看着景娴:“你想家里人吗?”
“不想。”从开始就知道不能想,她早就绝了心里的念头,何必去想呢?
皇后总算接过了景娴手中的水,小口喝着咽下。苍白的嘴唇上染上了一丝红润:“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要是本宫,也顶会这么回答。怕是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敢想吧。在宫中,除了受皇上的宠,其他还有什么办法生存下来?古来冷宫之中那些屈死的冤魂多多少少?”
景娴接过皇后的茶水:“娘娘,您该休息了。时候不早了。”
“本宫不累。”皇后黯然的摇摇头:“睡着了大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本宫有预感,永涟和永琮一直在等待本宫这个不称职的皇额娘。”
景娴蓦然觉得心酸:“皇后娘娘您何必这么说自己呢?称职不称职自己问心无愧即可,何必这么在意。”
“本就不称职。和敬这些年来本宫就一直没有好好的对待过,就是永涟,本宫到了他六岁之后就很少真正上心。”皇后撩着被子,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后宫事情这么多您自然要多劳心劳力。”
“不必宽慰本宫了。否则当初景娴的孩子也不会这么早早的去了。幸好这幕后真凶暂时压制住了,否则本宫真不知如何面对你。”皇后拉过景娴的手:“本宫知晓你心中怨恨,如果怨恨就将怒火发泄到本宫身上,万不可放于和敬身上。”
推开皇后的手,景娴抽抽嘴角:“皇后娘娘说的是哪家话。和敬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去为难于她,心疼都来不及。”
皇后微微一笑,心中大石终于落下:“怨恨的话和本宫泄恨足够。本宫知晓你这些年来被皇上冷落。要不是后来有了和安,本宫……”
景娴摇摇头阻止了她的自怨自艾:“娘娘,臣妾向来就满意,没有怨恨与谁。”
“是啊,本宫怎么忘记了景娴是个如何的女子。当初高氏在马车中如此讽刺于你,你也不过当做是耳旁风。高氏啊……”皇后的声音微微停滞,接着又说了些什么:“这些年来景娴想性子的改变多半和高氏有关吧。”
景娴不想回答,就等待着皇后接下来的话语。皇后见无话可说,心中茫然:“景娴啊景娴,本宫……本宫……”
“皇后娘娘,您累了。好好的休息吧。”景娴起身走至门口,打开房门:“至于二阿哥和七阿哥,不过是想您罢了。您千万不要瞎想。还有,臣妾从来就没有怨恨过您。”
是没怨恨过,只是厌恶,心中防备罢了。
皇后张口还欲说些什么最后化成一句话:“明儿个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真相。”
回来之后,景娴抱着和安熟睡的身躯,捏捏她的脸蛋,什么叫做她想知道的真相。难道皇后是想和她说明当年的真相了吗?还是说又是些无所谓的废话罢了?
景娴不可否认心中的好奇和疑惑,最后轻声叹息声。和安因为她□□的怀抱挣扎下,但当景娴将她放床上的时候又蹭了几下被子睡去了。
景娴睡在旁边却如何也不能安眠,最后还是坐在榻前看了和安的睡颜一夜。趁现在能多看就多看些吧,她怕真的有不能看见她的一天。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将她抱住,几不可闻的叹息:“景娴,今儿个的事情累了你。”
“皇上?!”景娴摆脱他的怀抱:“皇上这么晚了还不睡?”
乾隆原本的健朗此刻却完全看不见,憔悴的不向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青年:“景娴,你为什么也睡不着?”
“想起了惠贤皇贵妃罢了。”景娴将和安的被子盖好,走至桌前倒了杯热茶给乾隆:“夜寒露重的,皇上万万不能染了风寒。”
乾隆感觉那种暖意缭绕而上,蒸腾到了心中。微凉的手指也迫不及待的汲取热源:“景娴,真好。至少你还不会离开朕的身边。朕宠爱的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朕的身边。”
“皇上,您不是灾星,何必这么说。”景娴很快发觉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捂住了嘴巴:“臣妾……臣妾的意思是……”
乾隆拍拍景娴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躯:“朕知道你的意思。当初皇觉寺的高僧也说了,朕的命太硬。”太硬,硬到他的福晋一个个被克死。
他害怕,身旁这个和惠贤唯一的思念也会和他告别离开。太医已经说了皇后恐怕命不久矣。他在深夜中辗转反侧忽然想到的却是景娴那张天天的笑脸。难道真是……
“皇上,皇后没事的。只是因为伤心罢了,过段时日就会好起来。到时您和她在要个孩子,想必皇后娘娘必会开心起来。”
“景娴,你……”乾隆觉得矛盾,最后还是将话语吞咽了回去。
“皇上,您早些歇息吧。”景娴将乾隆推开:“和安今儿个怕是玩得累极了,睡得很沉。”
乾隆叹口气,看了眼和安的睡颜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