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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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总有些人听凭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行事，
这样的人最后不是成了疯子，就是成了传奇。”——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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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队，王处让你先看看。”艾虎把厚厚一本材料袋放在桌上，转身出门。展昭打开褐色牛皮纸袋子，抽出来一页，视线马上被上面的照片抓住了。淡青色的照片背景里俊美的年轻人微笑着，稍显稚气的脸上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黑框眼镜，白色衬衣。
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升腾萦绕。处于职业的敏感，展昭想了好久，却始终抓不住。心底那一丝没由来的感觉像忽隐忽现的阳光一样，捉摸不定，无可预期。捉迷藏似的游戏却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让人没有兴趣再玩下去。六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闷闷的梅雨季，平常的午后。
回到家里，展昭随便吃了点东西，坐在床上想了想，跳下地去，把床下的松木箱子拖了出来。搬家后好几年都没整理过了，他掸去表面的灰尘，小心的掰开长满锈斑有些脆弱的生铁片搭扣。陈旧的气息随着箱盖推高而升腾弥漫，有些呛鼻。伸手取出最下方的一本记事簿，天蓝色的塑料封皮上印着天坛的图案，还有“北京”两个楷体字，正是二十年前最流行的款式。封皮已经旧得发硬，内页有些泛黄，一叠叠的页脚都粘在了一起。展昭一点点的剥离开来，满篇满篇，大片大片的空白。他翻到中间一部分的位置，一页白纸发出喀的一声轻响，自动的摊开来，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两寸大小，老式的标准照，相纸也因为多年的不见天日潮得起了黄斑。那个年代的粗劣灯光和背景却掩盖不住照片上的人隽秀脱俗的容貌，也是白色衬衣，黑框眼镜，异常明亮的眼睛，微笑着的稚气的脸。
展昭拿起照片，视线却移到了窗外，远处天空湛蓝，偶尔有鸟的痕迹划过。他静静的想了想，把照片反过来，背面白生生的相纸一角，是一行隽瘦的黑色钢笔字，“北大，198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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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放缓速度，展日明捏下刹车，老永久发出咝咝的声响，黑色轮胎在水泥路面上蹭出浅浅痕迹。避开路过的捧着书本的学生，展日明把车支到路边。这条横贯东三区的林荫道的对面是一大片篮球场，用暗红色油漆道子划分出来十几个水泥场地。今天天气不不错，空气干燥，不冷不热，正是锻炼的好时候，每块场子上都有不少人正在打球。
簌的一声响破空而来，远处随即一阵大呼小叫，展日明没有转头，便条件反射般的敏捷抬手，“篷”，飞速而来的圆球在蓝色制服袖口上砸出一圈淡淡的灰色痕迹，又在地上拍出沉闷声响。他拍拍袖子，弯腰刚摸到球，身后脚步声传来，眼前伸出来一条手臂，略抬头，面前是刚刚跑过来的球的主人，穿着一双回力球鞋，米白的鞋面上蹭了些灰印子，配着一条黑色料子裤，“对不住啊哥们儿。”
声音很年轻。不太熟练的京腔，透出柔软的南方口音，那蕴含的气息却活泼飞扬。
“没事儿”，不知不觉也受感染，同样用不地道的京腔回答着。展日明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人。不似北方男生的白皙细腻的皮肤，扬起的脸还满是稚气，架着一副黑色粗框眼睛，遮去了大半个脸，也显得那下巴更尖了。镜腿儿用绳子缠了几道，绑在脑后。初夏的北方阳光从他脑后洒下来，淡金色的逆光中可以看清面颊边沿细细的一层绒毛。
附近居民区的中学生也经常来打球，展日明心里正想着，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年轻人直起了身子，个子高挑，却显得瘦了些，肩膀线条有些单薄，典型的青春期男生的身材。袖子高高挽起来的白色的确良衬衣已经湿透了，裹着纤长的身体，透出来里面的白色背心上的蓝色大字，“北京大学。”
“泽琰，快点啊。”前面球场上几个人穿着同样款式的白背心，蓝色短裤，还有几个干脆打着赤膊，已经等不急了，走到场边，冲着他们这边舞着手臂。
戴眼镜的年轻人冲他友好的笑了笑，很利索的转身，扣着篮球跑了两步，借着那股冲力把球用力往空中一抛，弧线划过湛蓝天空，落在球场中，呼喊的人轰然散开。年轻人微微喘着气，加快了步伐，小跑着一路回去，可能是觉得热了，索性脱了衬衣，背后的几个蓝字在白色的背景下很是显眼——“应用数学系，11号。”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尽管后来白泽琰对此已毫无印象，而展日明却清晰的记得初夏的北方天空下，逆光里的笑容。
不见轮廓，不见眉眼，只见年轻无忌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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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