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哪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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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真的当东西，裴朝颜无所谓小二开价多少的，但听到当不了几两，脸瞬间拉下来，皱眉道：“你是不是不懂行？还是压价？”
压价在当铺相当常见，她认为小二属于后者。
“姑娘，你说笑了，我在这干了好多年，哪能不懂行，也没压你价。”小二见裴朝颜怀疑他故意欺负她似的，把掌柜请了过来，“这是我们掌柜。”
面对掌柜，裴朝颜脸色好了些：“麻烦你好好看看。”
掌柜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不拐弯抹角，每一样东西都细看，同时报价。
“停！”裴朝颜双眉几乎要拧成一条线，“你们压价也太严重了吧！”
听了几个报价，她就听不下去了。
四皇子送她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多少文钱来算的？
“姑娘，我们是这条街出了名最不压价的，是你这些东西只值这个钱。”开了当铺几十年，掌柜经验丰富得很，给的也是良心价。
“不可能！你们就是黑店，我不当了！”
裴朝颜拿回自己的东西，朝旁边站着的她哥和方尽染道：“哥，尽染，我们走。”
两人不语，跟着裴朝颜走出当铺。
而小二和掌柜对此见怪不怪，当铺形形色色的人非常多，裴朝颜这种嫌报价太低、气冲冲地走了的人很常见。
站在街上，裴朝颜瞪了几眼刚才进去的当铺，哼声道：“没眼光！”
“他们挺有眼光的。”方尽染十分认可掌柜的报价，比下等货好不了多少的东西，本身就卖不了几个钱，“你可以继续找别的当铺问一问。”
“尽染，你为何帮他们说话？”裴朝颜不理解，“他们欺负人！”
方尽染懒得废话，拉着裴朝颜进第二家当铺，和上家当铺一样，让裴朝颜把东西拿出来，让当铺估算价值。
“你们……”裴朝颜不可置信，同是报价，这家当铺居然比上价的报价还要低，“你们没一个懂行的吗？这些东西很贵的！”
“很贵？姑娘，敢问你从何处得来的？是别人送你，或是你买的？若你是买的，花了大价钱，你可上当受骗了。”说着说着，掌柜好心提醒道，“你想挽回损失，最好去找卖你的人。”
“不可能！”裴朝颜斩钉截铁道。
四皇子是天潢贵胄，也和她两情相悦，他送她的东西理应价值不菲，一定是当铺找借口压价，欺负她而已！
买卖能不能做，从客人一进门，掌柜心里便有数了。
裴朝颜这样的客人，显然是板上钉钉的做不了，他指了指门口，委婉表达让裴朝颜离开。
走出了第二家当铺，裴朝颜不忿道：“都什么人啊！”
这条街上的当铺，全是黑心肝吧！
她哥和方尽染沉默着，不安慰自己一句，裴朝颜郁闷地撇撇嘴：“尽染，哥，你们都不帮我说说话，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吗？”
目睹了两次差不多相同的情况，裴聿风大概懂了方尽染的目的，根据她的反应，也猜得出当铺没欺负他妹妹，他妹妹当成宝贝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不值钱的。
“我帮傻子说什么话？”此刻在他的眼中，他妹妹和傻子无异。
“……”裴朝颜脑袋一歪，倒在方尽染的肩膀上，“嫂子，我哥欺负我，他骂我傻子！”
“你是傻，傻得不轻。”方尽染戳了戳裴朝颜的额头。
“你们今日都要欺负我吗？”裴朝颜抬起脑袋，露出委屈的神情，与方尽染平视。
“要进多少家当铺，你才能聪明点？”方尽染边无奈地说裴朝颜，边拉她进入第三家当铺。
这家当铺没前两家当铺有良心，报价是最低的，还贬损了一通，总共十几两就想拿下裴朝颜所有的东西。
“你……”裴朝颜的愤怒将要到达巅峰，但转念一想，三家当铺的报价都比她预想中的低得可怕，她哥和方尽染还说她是傻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点什么。
掌柜敲完算盘，给出最准确的价钱数字，看裴朝颜欲言又止地微张嘴巴，问道：“姑娘，怎样？你当不当？”
望着眼前的一切，裴朝颜耳边反复环绕着一句话。
“别你视若珍宝，四皇子当你好糊弄。”
她没理掌柜，略微呆滞地转身出去。
方尽染和裴聿风跟上了她的脚步，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眼神。
就在方尽染犹豫要不要拉裴朝颜进第四家当铺时，裴朝颜仿佛用进全力把手上的东西砸向地上。
今日的雪有些大，地上积了一层雪，裴聿风余光扫了扫沾染雪花的东西，再定睛注视他妹妹混杂愤怒、不甘和悲伤的神色。
裴朝颜突如其来的行为，出乎方尽染的意料。
不过，她明白裴朝颜的心情。
钱财非绝对衡量真心的东西，但钱财在一定程度是衡量得出来真心的，四皇子对裴朝颜的真心，已经被钱财衡量出来了，也一清二楚地展现了。
“呜呜呜呜！”
哭声从裴朝颜口中响起，方尽染下意识地想拿手帕帮她擦眼泪，奈何出门得太急，忘记带手帕了，伸手向裴聿风索要。
一只白皙无暇的小手朝自己伸来，裴聿风疑惑：“怎么了？”
“手帕！”方尽染简短道。
他妹妹在哭，裴聿风无需问方尽染拿手帕做什么，把手帕交给她。
“好了，别哭了。”方尽染帮裴朝颜擦着眼泪，“没多大点事，男人嘛，这个不行，那就换下一个。”
如果裴朝颜在看清四皇子的真心后，还愿意嫁给四皇子，她无话可说。
纵然近日没少哭，可当下裴朝颜哭得前所未有的伤心，大半身体靠着方尽染，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甚至一路哭到三人都回到马车上。
他妹妹的哭泣始终不见结束，方尽染也在安慰她了，裴聿风做不了什么，默默地看着两人。
好在没过多久，哭声小了下来，但他妹妹开始抱怨起来。
“我对他一心一意，他怎可糊弄我！”
“还是用如此廉价的东西！”
“我都肯给他做妾了啊！”
“……”
裴朝颜的抱怨，方尽染同样在听。
她不打断，让裴朝颜尽情发泄。
人生在世，岂会事事顺意，不发泄出来，闷在心里，反而不好。
等裴朝颜发泄得差不多了，她问：“那你还要嫁给他吗？”
“我……”冷不丁的问题，裴朝颜微微一怔。
是啊，她还要嫁给四皇子吗？
裴朝颜吸了几下鼻子，重新埋首在方尽染的怀里，闷声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看不到自己的前路。
“什么不知道？你当然是不嫁。”裴聿风插话道，“人家拿了十几两的东西送你，你就对人家死心塌地，说句难听的，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你嫁进去，有你苦头吃。”
“呜呜呜呜！”好不容易好受了些，她哥一番话，裴朝颜再度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脑袋蹭着方尽染，试图获得更多的安慰，“嫂子，我哥还要说我，你帮我骂骂他。”
“……”方尽染推开裴朝颜的脑袋，“听你哥的，别嫁了。”
“可是……”裴朝颜面露些许为难，“别人笑话我，怎么办？”
“不要过度看重别人笑不笑话自己，要以自己为重。”方尽染就不在意别人笑不笑话，“再找个意中人，给人当正妻。”
“裴朝颜，肖少杰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夫婿，你嫁过去就是正妻，把四皇子忘了，好好准备做你的新娘子。”裴聿风费了一番功夫的，把肖少杰里里外外查了底朝天，才放心定下这门亲事。
“我不嫁四皇子，也不嫁一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嫁不了自己选的夫婿，裴朝颜也坚决不嫁给陌生人，“哥，你别逼我！你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你老嚷嚷着要死，你但凡有点骨气，早拿一条白绫勒死自己了。”裴聿风不吃他妹妹寻死觅活这套，也清楚他妹妹没有主动死亡的勇气，“婚事都定了，你不嫁也得给我嫁。”
“好了，别吵了！”方尽染不爱听别人争吵，“朝颜不嫁四皇子，也不嫁肖少杰，不过，未婚夫的名头先让肖少杰占着，避免四皇子上门又来提亲，等朝颜什么时候再遇到心上人，婚事就退了。”
方尽染提出的处理方式，裴聿风思考了片刻，赞同道：“行，就这样做。”
“哼！”裴朝颜对着她哥冷哼的，“哥，你还不及我嫂子对我好！”
“灌你迷魂……”裴聿风惯性地想说方尽染灌他妹妹迷魂汤，可对上对面女人清亮透彻的眼睛，她今日也称得上帮自己大忙了，不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是，我没方尽染对你好，行了吧。”
“呵！”裴朝颜转身趴在方尽染的身上，“尽染，你是我们家对我最好的人了，你当我嫂子，我三生有幸！”
没方尽染，她都要被她哥逼着上花轿了。
“还行。”方尽染轻拍着裴朝颜的后背，如同哄孩子地哄她。
“可惜你嫁给我哥，我哥不行，苦了你。”裴朝颜对她哥存在怨气，不敢大声说她哥，加上也是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声音越说越小。
这驾马车比一般马车大，但再大也是轻易把旁边的人的说话声听得到，裴聿风听清了他妹妹小声说的什么，唇角微抿：“我哪里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哪里不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