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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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盖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大雪中，去往荆州平叛，之后回京半路又被派去剿匪的军队得胜回京。荆州之役救回的端王府唯一幸存血脉在之前已经由专人护送回宫，做为‘战死’的‘忠臣’遗孤，克善被接入宫中抚养至成年分府，皇上还特意准许克善于上书房读书。
皇帝对阵亡之臣遗孤的照顾，赢得朝上朝下交口称赞。
军队到达城外那一天，城中的百姓纷纷聚集在城门口，都想一睹本朝大军和亲王风采。
胤禨骑马走在队伍前端，披挂着漆黑的甲胄，腰板挺的笔直，温润的眼睛透着一丝丝坚毅。身后，正红旗的士兵们列队行进，步调统一而整齐，令行禁止，虽然一身风霜，但却别有一番铁血之气。
“这就是我们大清的军队！”人群中有人赞叹。
“好军威！好气势！！”
“皇上英明，不然哪有这么英武的军队。”
有读书人也跟着附和：“国有乾隆，国运昌隆。”
人群中，一身粗布衣衫的年轻人听着附近人们对朝廷，对皇帝的赞美，嘴角一直微微翘起，带着令人如如春风般的微笑。
“早听说八旗威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个对这个人说：“你是外地人吧。”
“老兄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你就是外地的，本地人谁不知道正红旗个顶个的矫勇善战，特别是祥亲王，更是这个。”本地人伸出大拇指，晃晃。
“说到王爷…你们知道吗，王爷长的……”
“你见过王爷？王爷长的怎么样？”八卦的问。
一拍大腿，夸张的：“祥亲王长的那个俊，我家隔壁的王家闺女脸都红了！”
有认识的人起哄道：“去~老王家的闺女天生面皮儿薄，见谁都脸红！”
这位据说见过王爷的急了。
“王爷真的十分俊俏，不撒谎！那眼睛，鼻子，那周身的气度，就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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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铺里，小二第N次偷瞄一早就到店里坐着的大掌柜。
“长剩，有话就说。”掌柜合上书册，口气不耐。
叫长剩的小二口比心快：“大军打了胜仗回来，掌柜的不去看看热闹？”附近的店家有空的都去了。
翻开合上的书，掌柜手指摩擦着页角，反问：“有什么好看的。”祥亲王的样子从出生起他就一直看，看了好几年……青年掌柜有点感慨，仿佛一回神，小不点就长大了。
“掌柜的？”轻声喊了一声，发觉大掌柜又发呆了，长剩耸耸肩膀，一甩搭巾到后厨帮忙去也。
回到府邸，脱去战袍，捧着浓茶的胤禨露出疲倦的神色。百姓的议论他听到了……对他的赞美，八旗的赞美，皇上的赞美。
外面的人都认为皇帝圣明，军队威武。可是……真的是这样的么？
胤禨不能对外人说你们都错了，那紫禁城深宫中的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其实没有那么英明。
乾隆皇帝现在一天天的沉迷于他的开心果制造出的欢乐，还有令妃五阿哥等人弄出的所谓的普通人家的‘亲情’之中，连这次剿匪也是随意发出的一道旨意，护送‘忠臣遗孤’返京中途反悔改去剿匪，亏他想的出来！
八旗糜烂，多数子弟坐不像坐，卧不像卧，没有一丝血气，只会窝里横。
方方面面，胤禨有心无力，亦不想多费心。
还是那句话，坐那把椅子的人不争气，他有什么办法。顶天砍飞脑抽的……谁能保证下一个遇到小鹌鹑小鸬鹚的不会重复脑抽？
最为保险的做法，无非就是宗族忠臣辅佐——忠臣的手里还得有点权或是辈分够高。有敢于进言的贤士拉着，王偏颇也偏颇不太大。
先数数亲王……巽亲王康熙五年被四哥找了个借口撸成贝子，跟多隆一个档次，指望不上。
睿亲王自多尔衮起就被爱新觉罗家的皇帝们忌惮着，挂散秩大臣的名，后来倒是多了个乾清门行走职务，就是不知道这个见习性质的职务什么时候才能‘转正’，暂时没用。
豫亲王鄂紥家因为先因战前私带妓-女如营降级，几代人摸爬滚打奋斗两个朝代，才恢复爵位，结果没多久又受睿亲王株连降爵，前年好不容易升上来，承袭了豫亲王爵位。鄂紥的战功是战场上血里火里杀出来的，敢拼，够热血，挺忠心一个大臣，私交不错，算上。
肃勤亲王蕴著也是一个，他们经常一起逛琉璃厂来着，虽然之间差了十多岁。
十六哥庄恪亲王允禄，还有常年蹲在边关轻易不回京的二十四哥。
四哥过继出去的跟他胆子大小差不多的果亲王，再加上怡亲王一系，和亲王弘昼等等。
仔细整理整理，亲王爵位的不少………
是不是哪天大家一起聚一聚呢？
奔波多日的胤禨想的脑仁疼。揉揉脑袋……
“……好像，想多了…………我没那个脑子啊。”哀叹两声，胤禨坐没坐相的平摊在软榻上，手脚合作，摆了个大字。
赶回来找主子报告的沈大侠撇嘴——刚感觉王爷有点忧国忧民的气质，一转眼就打回原形。
摊烙饼的祥亲王大人看到万用型手下，挥爪子。
“你来啦~自己找地方坐。”
清朝本土出产的家养小精灵——沈沉舟面无表情的搬起一把椅子，往自家主子面前一放。
“爷，您什么时候去看看瘦马？”话外意思——我们全准备好了，就差大爷您拍板鸟。
看一下槅上的金灿灿的自鸣钟，胤禨说：“现在就去吧。”他也好奇经由沈沉舟这个坚定认为只有绿蕊最美的家伙挑选出的美人……是个什么样的。
出门，登上马车，胤禨掀开帘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鹅毛大雪……
“那年，也是这样的大雪。”他出了家门去看九哥时，也是这样的雪，这样的街景，从这个角度看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色……
沈沉舟紧抿嘴唇。
“爷，都过去了。”现在您关心的人都好好的。
瞥了他一眼。
“是啊，都过去了。”又看眼外面……都过去了，好的坏的，伤心的开心的，什么也没留下。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话是这么说，可这普天之下，几人能做到？八哥那么剔透温和的人，不也………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呵……”
“王爷？”
“无事。”放下帘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