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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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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冬,江知越12岁,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毛绒帽,穿着厚重的棉服,拖着小行李箱在公司前台等候的间隙,迎来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新来的这个小练习生真好看,漂亮的像女孩子一样。不知道能待多久,希望能待的久一点。”
“太乖了,看起来让人心软软的。有10岁吗?小沈是不是要当哥哥了?”
“上次他来面试的时候我正好在场,看起来小小的一只,Vocal实力真的好的没话说。舞蹈方面可能稍微逊色一点,但据说他准备的那个舞蹈是临时练的,之前没有什么舞蹈基础,这么看来其实还蛮有天赋的。”
“这个小朋友真的很对我眼缘,我预测,他十年之内一定会大火。帮公司赚很多钱,成为公司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上个月小沈进公司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也没毛病,小沈长得帅气,这个小练习生长得漂亮,再加上一定的硬实力,成为公司的双顶梁柱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看过他的个人资料,姓江叫江知越,是外地的,离杭州1000多公里,能不能坚持到出道还是未知数。你们与其讨论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如回工位老实工作。”
八卦的人群散去后,走廊里拐出来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
他把江知越带到了舞蹈练习室,跟里面的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
随后蹲下身揉了揉江知越的脑袋,轻声叮嘱:“以后你就在这儿练舞,舞蹈课结束后会有人带你去声乐教室。好好学习,跟其他练习生好好相处。”
江知越懵懂点头,乖乖的站到了队伍里。
舞蹈课上了两个小时,体能训练和拉伸让江知越苦不堪言,全凭顽强的意志力和不服输的劲儿才堪堪坚持下来。
下午,江知越去声乐教室的路上,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小男孩把他拦了下来。
“你是江知越?工作人员哥哥说你唱歌很好,会rap吗?”
13岁的沈见榆脸上尚未脱去稚气,眼神也没那么锋利。
看起来像邻家哥哥,温润如玉。
江知越被他的脸给唬住了,问什么就答什么,答不出来也不走,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会。”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不想。”
江知越真的很想说“想”,但他的嘴皮子实在不允许。
再加上他得抽很多时间练习舞蹈,小时候学的钢琴也不能落下,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学习一些不太感兴趣的东西。
“……”
这是沈见榆进公司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教某个人唱rap,却被无情拒绝。
不过,“真男人”从不退缩。
看在江知越穿的像一颗糯米汤圆的份儿上,他再次主动出击:“我还会打架子鼓,你想看吗?”
江知越摇头:“我待会儿要上课了。”
“我知道,我们上的是同一堂课……我的意思是,下课之后你想看吗?”
“下课之后不是要吃晚饭了吗?”
沈见榆愣住了,很想抱头痛哭,表面上却只能佯装镇定。
一次的勇敢换来100次的自我怀疑。
难道自己的脸已经不吸引人了吗?
“哦,没事儿了。”
江知越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终于开窍,勾唇笑问:“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
沈见榆几乎没有思考,连连点头。
“我叫江知越,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在公司里你可以只交我这一个朋友吗?”
“啊?”
“可以吗?”
“我……我尽量?”
“如果你很为难,那我可以做你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这个有一个前提哦。你对我必须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我这边。可以做到吗?”
“嗯。”
“好,我答应了。”
***
江知越从记忆中抽离,眼眶发红,不死心的问:“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沈见榆狭长的双眼微眯,有些不耐烦:“我在说录音的事,别扯开话题。”
江知越不知哪来的勇气坚定的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的鼻尖只差两寸的距离就能碰到一起。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眼眶里的泪花固执的说:“你说过会信我的,你保证过的。”
江知越知道自己在沈见榆面前真的很卑微,连被冤枉都舍不得甩脸走人。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以前的感情太美好了,他接受不了真的走到形同陌路,相看两厌的地步。
他喜欢沈见榆。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江知越,你还没清醒吗?从我们吵架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沈见榆后退一步,背部紧贴着舞蹈练习室的门,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屈膝,双手环抱着胸嘲讽的笑了笑:“你这么喜欢装可怜,不如去演戏好了。”
“你就这么恨我?”
“恨?我为什么要恨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不是不相干的人!”江知越一改之前的柔弱,咬着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你是我的同事。”
像是为了故意气江知越又特意强调了一遍:“普通同事。”
江知越扭过头,眼泪顺着脸颊掉在了地上,用手背擦了两下后他产生了想要逃离的想法,带着哭腔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没做错。让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沈见榆突然暴怒,抓着他的手腕厉声说:“你没做错?你怎么敢说这话的?江知越,这一年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还是你在懊悔?懊悔为什么会被我发现?”
沈见榆的力气很大,江知越纤细的手腕立刻被按出了红痕。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江知越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刚刚还要答应陈总跟我上那什么所谓的恋综?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处心积虑策划了这么一出,我当然要配合你。”
沈见榆一个转身跟江知越位置互换,将他的另外一只手也死死的压在门上。
温热的气息打着江知越的耳朵。
漫长的沉默后,沈见榆用让人听了会脸红的魅惑嗓音说:“那你呢?你之前不也说讨厌我吗?为什么答应跟我上同一档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