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疗救赎的病弱皇子竟是白切黑》洛锦城

2、第 2 章

　　张婉婉回到厨房，收拾完碗筷。赵姨安排张婉婉吃完午饭，便吩咐道：“婉婉，你去集市挑几样新鲜的菜蔬回来，再买一点肉。” 说完，递给她一个钱袋子。
　　“集市？”张婉婉问。
　　“闺女，你是连集市在哪都忘记了吗？”
　　张婉婉腼腆地笑笑，不答，算是默认。
　　赵姨指给了张婉婉集市的方向，于是，她出了门，一直往东行去。
　　直直走了几里路，渐渐听到热闹的人声，看到摆摊的小贩。张婉婉挎着竹筐，多希望这是在拍摄现场，导演喊声“咔”，她就能回到现实。
　　张婉婉从西往东地逛着，听着小贩的吆喝和周围人的讨价还价，开始劝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目前反正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索性随遇而安。
　　张婉婉来到一个摊位前，见到小白菜绿的鲜艳，停下脚步打听价格：“这白菜怎么卖？”
　　“这白菜2文钱一斤。”商贩热情地堆满笑容。
　　张婉婉仔细挑拣了几颗，放在称上称了，付了钱。
　　“老规矩？”摊主看着她问道。
　　“？”张婉婉不知所以。
　　摊主热情地开聊：”前面有个茶馆，里面有歌舞表演，一碗茶水只要一文钱，我少收你一文，你去看看，这样就算不花你们主子的钱，你心里也过意得去。”说完，摊主真得退给了张婉婉一文钱。
　　张婉婉拿着钱，有些意外和感激，连忙道谢：“谢谢大哥。我下次还买你的菜。”
　　这算是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收获吧。没想到原主还是个鬼机灵。张婉婉拿着钱，小心留意着摊主大哥说的茶馆，果然，走了没多久，就在路右侧看到了一个挂了“新蕊”牌匾的茶馆。茶馆有三层楼那么高，门大敞着，里面传来歌曲和伴奏的声音。
　　张婉婉穿过挤在门口朝里张望的人群，就有眼尖的小二过来招呼，手里提着铜壶。
　　茶馆里人挺多的，只剩下边角的位置有座位可以拼桌，张婉婉被小二引领着坐下，小二快速地拿起桌上一叠空碗里的一个，放到了张婉婉跟前，高高提起铜壶，起伏着往里注水。张婉婉将刚才的一文钱放在桌上，小二笑嘻嘻地收起来，揣在怀里。
　　张婉婉抬头，台上正打着花鼓，边唱边舞。台上地姑娘们衣着鲜艳，各个年轻貌美，引人垂怜。
　　一曲舞毕，同桌的两个男子高声拍着手叫好。下一个节目开始表演前，两人开始了对话。
　　“要说这花鼓舞，当今天下跳的最好的，你猜是谁？”其中一个瘦瘦的男子挑起话头。
　　“谁？”另一个微胖的男子问道。
　　瘦瘦的男子靠近胖男子，掩嘴说道：“当然是当今皇上的兰妃。”
　　“兰妃，五皇子的母妃，她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听到这里，张婉婉不觉竖起了耳朵。
　　“何止她被打入冷宫，连替她求情的，原来最受宠的五皇子，也受了冷落。”瘦瘦的男子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我最清楚，”微胖的男子表情兴奋起来，“这五皇子因为顶撞了皇上，背了一首《集药名次韵》：‘独活他乡已九秋，肠肝续断更刚留。遥知母老相思子，没药医治尽白头。’而被下令，全国的大夫都不准给他看病。还有，听说，皇上因为五皇子受了冷落，却仍然不知反省，每日都要写一封书信，替母妃求情，近日已然勃然大怒，下令，如若五皇子病逝，他的母妃和他府里的下人都要一并处死。省的他在信里老是提什么团圆不团圆。”胖胖的男子说的吐沫横飞。
　　张婉婉捏紧了手指，背后冷汗直流。
　　“此话当真？”瘦瘦的男子又靠近了胖子一分。
　　此时，新的歌舞声响起。
　　胖子拍了一下瘦子的肩膀：“千真万确！皇上也知道，五皇子现已是个病秧子，活不久了。听歌 ，听歌。”
　　瘦子点点头，两人又扭转了身子面对舞台。
　　婉转的鸳鸯戏水舞，已经吸引不了张婉婉，她此刻脑门直冒冷汗：好啊好啊，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没穿成公主格格不说，就连当个苦命的丫鬟，竟然也是个快死的。XX，我真想立马穿回去。
　　张婉婉使劲闭了闭眼，睁开后，周围毫无变化，瞬间死了穿回去的心。自欺欺人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唯有自救。自救，自救，看来只能先想尽一切办法，让少主五皇子活得久一点了。张婉婉早就没有了看歌舞的心情，想到这里立马起身，回到集市。东逛西逛，买了白果、冬瓜和猪棒骨；又急匆匆顺原路回了府宅。
　　赵姨劈完新的柴火堆在墙角，一回头，就看到急急赶回来的张婉婉，额头布满汗珠，衣襟也湿了。
　　“好孩子，不用这么着急。累不累？”
　　“赵姨，我不累。”张婉婉大喘着气，“赵姨，您辛苦了，今晚少主的晚餐我来做吧。”
　　“哦？”赵姨略感不解。
　　“赵姨，我绝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只是，只是……”
　　赵姨看了一眼篮筐里的食材，知道张婉婉已经有了主意，就做了顺水人情：“好，好，你做吧，我给你打下手。”
　　“多谢赵姨。”张婉婉喜出望外。
　　“只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白果做食材，我还从来没用过。难道和大蓟一样，都是用来补血的？”看来，赵姨到底是不放心。
　　“不瞒您说，赵姨，少主缺血严重，需要长期补血，又不让看医生，只能我们自己悄悄想办法帮助少主，而且，时间长了被发现，杀不杀头也不一定，您对一切只装自己不知道就行，免得连累了您。”
　　听到这里，再不明白，那赵姨就有点傻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跟了少主少说有十年，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为人我清楚，宅心仁厚，严以律己，知书好学。咱们能有法子帮到他，是我们的福气，我求之不得。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活了几十年也不懂这些东西。”
　　“我，我在村里跟长辈们学的。”张婉婉赶紧编了个理由，总不至于说自己原是中医世家，而且为了拍电视剧，背剧本背的，查资料查的吧。得亏自己从小做演员，背东西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快速又准确，不然现在也是两手空抓，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好。”赵姨虽然将信将疑，但无奈自己并没法子，心底也是暗下决心，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真的有救。一想到张婉婉是奔着给少主养身子去的，也多了几分宽容。少主宅心仁厚，从不苛待下人。皇上下令不准大夫给少主医病，本就可怜。现在来了个有脑子、肯出力的，大家都求之不得，岂有不配合的道理？于是，赵姨顺水推舟：“只要你心里有底，以后我就听你的，给你打下手。只要能，只要能……”
　　“赵姨，我明白，您放心吧。”
　　两人心知肚明，便开始忙活起来。
　　张婉婉将白果去壳、去心；猪棒骨洗净，向赵姨索来干净的锤子敲破。冬瓜带皮洗净，掏出瓜瓤，切成小块，又准备好葱姜。将一切食材放入砂锅，大火烧开，又转小火煮半个时辰。顿时，整个厨房奇香四溢。出锅时，正好到饭点。
　　张婉婉盛出一小碗，端着往东厢房走去。扣了半天门，没有动静，转而又来到西耳房，少主果然在那里用功读书。张婉婉扣门而入，将托盘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少主，吃饭了。白果冬瓜汤。” 汤的香气早已入鼻，五皇子抬起头，看了看那碗冒尖的汤羹，点了点头，起身来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埋头吃起来。也许身体最诚实，知道自己所缺是什么，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五皇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说道：“这汤用了白果。”
　　“是。”
　　五皇子抬眼看她：“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从一开始的不能见死不救，到现在的不得不救，我能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有一个。”张婉婉一咬牙，“少主可听说，如果您，如若您不在了，我们这些下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五皇子错愕。
　　“我可是听说了，如果您不在了，我们的下场就是陪葬，全部陪葬。只因为，您日日在信中所写的‘团圆’二字。”
　　五皇子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
　　“所以，我这么做，确实有目的，因为我想活。”张婉婉盯着五皇子的眼睛，一时间从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里看到了失望、愠怒和无助。张婉婉继续说道：“也许都是死，但死也有早晚。”然后，低下了头。
　　在死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一定。张婉婉在心里暗下决心 。
　　“我就说不再招用下人，你母亲偏是不听，说你死了爹爹，在乡下也没活路，所以，我才勉强答应。没想到，竟然还是给了你一条死路。奈何我……”
　　奈何你什么，奈何你傻？不会顺着皇上的心意来，徐徐图之，你跟个傻子一样，日日写信给他添堵，他不罚你罚谁？你这傻子，天天读书，怕是读成了书呆子，不知变通。害己害人，傻的可以。难不成，我除了想尽一切方子，用食疗救你，还要教你做人的本事？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张婉婉不停在心里嘀嘀咕咕，没注意到少主已然走到自己身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没关系，我明日就写信给父皇，用自戕的方式换你们的安全。”五皇子认真地说。
　　自戕，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张婉婉当即跪下，做哭诉状：“少主使不得，您这样做，皇上并不会可怜您。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您自戕与否，他都不会心疼。可能还会因为你只想到了自戕这一个法子，而瞧不起您。您想想，不把您的死放在眼里，还瞧不起您，我们的下场只能是更惨。求少主可怜！”张婉婉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立即死翘翘，她还没活够，就算这一辈子再也穿越不回去，只能做个卖苦力的丫鬟，也比登时死了强啊。打定主意，她决定从内到外拯救这个笨蛋！
　　只是她没注意到五皇子背过身去，邪狞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