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影帝和我演对手戏真香了【娱乐圈】》冰菠萝

19、第 19 章

　　高三暑假是李彧一直不想去回望的一段日子，自从何淑仪的降临，他的梦想世界像被无情刀豁开一个巨大的口，那些幻觉泡泡一个一个被戳破，从里面漏下来的是对他的妄想无情的嘲笑。

　　何淑仪来自港城，性格开朗，时髦女孩，头发染着色烫着卷发，一到放学时间就开车跑车到学校门口喊秦俞的名字。

　　学校里每个男孩都认识他，黄金女郎，自右在宠爱中成长，几个月后就要去伦敦读书，父母已经为她准备好白色洋房。

　　仅仅只是张扬活力的个性已经引得无数人喜爱，何况何家做海外贸易，产业多得数也数不清楚。

　　她穿着时尚的超短裙，踩着高跟鞋，靠着她黑色超跑，招呼秦俞上车。秦俞从学校出来，头也不回的拉着李彧就往其他方向走。

　　“何淑仪还在那里呢。”李彧都为秦俞的无情无义不好意思，别人一片热心，他若是不喜欢，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太烦了。”秦家少爷也是脾气十足，“而且太吵了，话那么多，说也说不完，我真的不太喜欢话多的女生。”

　　“秦家少爷喜欢哑巴，原来如此。”李彧走在他身边调侃。

　　“嗯，哑巴不错。”秦俞一把揽过李彧的肩膀，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和小哑巴上床你觉得滋味怎么样，前戏做足，逼着他讲“要”才给，讲不出来就一直吊着，直到他扭着屁股来求。”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秦俞越来越爱在李彧身边开这些黄腔。好像是高一那年开始，秦俞从剧组回来，就喜欢和李彧讲这些事。

　　他觉得秦俞是在剧组里被什么人带坏了。

　　“大白天的，你无不无聊。”李彧狠狠推了他一下，他身子一歪，屁股跌在地上，装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好过分啊李彧，校园暴力。”

　　李彧明明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又怕他装模作样过头了，真的摔惨了，赶紧伸手去拉他，“摔到哪里了，痛不痛啊。”

　　“当然痛啊。”秦俞表现出要很吃力才能站得起来的样子，“痛得撕心裂肺的。”

　　“哪儿痛啊。”李彧也不顾是在街上，蹲下去就撩秦俞的校服裤腿，“脚腕肿了嘛？我这么摸你疼不疼。”

　　“腿不疼。”秦俞也蹲在路上看着他，“我屁股摔坏了，一会儿回家你给我看看吧。给我也揉揉。”

　　李彧一下气不打一初来，他是真的在担心，秦俞却根本不在乎跟他开这些很没意思的玩笑。

　　他站起来一声不响大步流星的走，秦俞身高比他高，腿又长，三两步就追了上来，握他的手，他怎么甩都甩不开。

　　“放手。”

　　他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看着秦俞，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脱口而出，告诉秦俞自己和他不一样，自己是同性恋，所以同性之间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甚至黄腔，对他意味着挑逗，意味着暧昧，意味着他会情不自禁的去猜测，秦俞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

　　好像一个做题家，对着一篇永远没有答案的阅读理解反复揣摩思考。

　　“不放。”秦俞不仅没放，李彧另一只手也被他攥得紧紧的，“我追到你了，就绝对不会放。”

　　“再不放我要生气了。”李彧的心永远是会被秦俞的甜言蜜语打动的，嘴巴上还硬着，手已经不再和秦俞较劲了。

　　“生气也不放。一放你就跑，再跑我抓不住怎么办。”秦俞忽然一使劲，李彧没防备，整个人跌进秦俞胸口。“生气就生气，大不了我哄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不好，你李彧观音菩萨再世，大慈大悲原谅我。”

　　“不原谅。”李彧把头埋着，说气话瓮声瓮气。

　　“不原谅就一直哄，哄到太阳下山，哄到星星升起来，月亮升起来。”秦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就是这么温柔细腻的男孩，将来读了大学，要是交了女朋友，恐怕是要捧在手心加倍呵护。要是能把他的一颗心拿出来，据为己有就好了。

　　如果这世界上有魔鬼，向他索要灵魂做筹码，李彧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算灵魂要在地狱里被关一万年，十万年，李彧也一定立刻提笔立下契约，我想要秦俞此生此世在我身边，永不离去。

　　可这世界上没有索取灵魂的魔鬼，也没有创造奇迹的神祇，李彧只有自己，他已经很幸运的占有了秦俞六年，他在这个世界上两手空空，没有资格贪婪，梦该醒了。

　　就算秦俞不喜欢何淑仪。

　　将来还会有温婉的李淑怡。

　　大方的张淑怡。

　　聪慧的吴淑仪。

　　就算把耳朵捂起来，眼睛闭起来，假装听不到铃铛的声音，看不见事实，也无济于事。

　　秦俞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终将结婚生子，膝下承欢，他的儿女们也会过上美满富足的生活，这就像太阳终会降下去，夜幕也会来临一般恒古不变的现实。

　　哪怕是毕业了十年，李彧仍然会梦见人生最疯狂的六个月，永永远远也写不完的试卷与习题，他没有退路，不敢懈怠，秦俞已经拿到了戏剧学院表演系的稳考证书，只要高考分数能够过线，全国最好的戏剧学院的大门就会向他敞开。

　　秦俞无需过度用力，他的人生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悬念。

　　他温习完自己的功课，就会到李彧的房间，看他埋头在苦海里焦头烂额。秦俞查过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的分数，他觉只要李彧手没断，过线绰绰有余，秦俞觉得李彧的架势不像是要读戏剧学院的戏剧文学，像是要去top1的大学学金融，学法学。

　　秦俞在李彧身边嘘寒问暖，一会儿让他吃水果补充维生素，一会儿让他喝牛奶保证睡眠质量，连钙片都要每天坚持喂两颗，说让他抓住青春的尾巴，再长长个子。

　　只要想到假期结束秦俞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就会流眼泪，好像从此往后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秦俞觉得他压力太大了，要找心理医生到家里帮李彧看看，李彧说我没有时间，心理医生一看要大半天，我还有好多题型没有搞清楚，你看离高考还有74天，还有32天，还有18天。

　　高考结束，该放松放松了，秦俞说紧了六年，暑假我们去北欧玩，去布拉格，去威尼斯，去雷克雅未克，拉着李彧去办护照，抓紧签证，他来做功课，买机票，李彧只管和他走就行，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

　　李彧只能抱歉，说我已经约好了要去打工，我还要赚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呢，这几年的学费也要悉数还给秦太太，在你家生活的费用，我还要攒一攒。

　　秦俞克制着心里一口气问他，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秦家缺吃少穿，会向你一个书都没有读完的人催债。你自己去问问我妈妈，她到底会不会要你的钱。

　　李彧不说话，他知道秦家好心，可那终究是怜惜，终究是恩惠，他不可能拿得心安理得，这笔帐算不清他会一直愧疚。

　　秦俞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松的开玩笑，“要不这样吧，我妈总觉得家里冷冷清清，不够热闹，让她认你做干儿子，你喊我一声哥，怎么样，以后两个儿子一起孝敬他。再说你也不亏，我本来就比你大。你要不习惯，现在可以喊喊试试。”

　　“怎么可能。”李彧牵了牵嘴角。

　　无论是秦家还是秦俞母亲家，都在李彧这辈子根本够不到边的位置，哪怕他搏了命的伸长手臂，踮起脚尖，也无法企及。

　　“要不，你做我干儿子，叫声爸爸来听，想要什么都满足你。”

　　“滚！”

　　打工的事放假前就商量好了，是班里一个叫王峰的复读生找的他。王峰大他四岁，家里开工厂做服装生意，虽不是豪门，也算是阔少，做事粗手粗脚，长得也实属不怎样，脸上总有疱，莫名其妙看不惯秦俞。也从不和他来往，却对李彧崇拜得很忠实。

　　说李彧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美，很神圣，很独特，还想情李彧做他的模特，为他画肖像画，李彧婉转且果断的拒绝。

　　王峰有个亲哥哥，还在上大学就投资了几家桌游店，暑假正是旺季，四处搜罗打暑期工的学生，要热情，要大方，要能吃苦，帅哥有权利豁免其余所有条件。

　　后来李彧才知道，王峰是为了接近他才拉拢他的亲哥，一切都为李彧安排妥帖，才向邀功一样找到李彧，问他有个兼职做不做，累是累点，但收入不错，时薪二十，还有绩效提成，李彧要是吃得苦，一个月六七千绰绰有余。

　　这样的收入李彧很动心。

　　毕竟给杂志社写文章，一篇稿费千字二十五，洋洋洒洒几万字才不到一千。

　　秦俞来问他那个复读生找你说什么，李彧觉得实话实说秦俞肯定会阻止他，不让他去，就撒谎说没什么。

　　秦俞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王峰那人他总觉得一言难尽，也提醒李彧少和他来往。李彧同意接这份工时，王峰觉得这是李彧卖给他的天大的面子。

　　李彧去打工，秦俞非要跟在他身边做保镖，李彧不同意，希望秦俞有做明星的自觉，走在哪都人潮骚动的话，他这工真没法打。

　　秦俞说那必须还是安排司机接送，这是不能妥协的底线，李彧拗不过，说条件对半开，司机送去，他自己坐地铁回来，剧本杀下班时间也不稳定，司机也要休息。

　　秦俞说李彧谁都知道心疼，心疼他妈妈，心疼司机，心疼做饭阿嬷，连偶尔到院子里闲逛的流浪猫都见缝插针的心疼，唯独对自己那颗心，永远视而不见。

　　李彧说秦俞天生少爷命，就知道矫情。

　　秦俞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每次都很准时在桌游店隔着两条街的一颗梧桐树下等他，戴着帽子口罩，每天见面一套词儿，这么巧呢，我刚来，再和他慢慢悠悠过一道长马路，坐两块钱的夜间公交车一路框框当当摇回家。

　　桌游店打工很辛苦，李彧陪着一桌一桌的客人玩游戏，排班很满，还被同期的兼职嫉妒，说白天在店里卖笑，晚上不知道在哪个老头子床上卖笑，豪车送来，夜里有保镖，当婊子立牌坊，小小年纪不得了。

　　李彧没理会这些闲言碎语，钱赚到手比什么都强，坐车回去的时候总会靠着秦俞肩膀睡一觉，那是一天里最安稳最舒坦的一段时光。

　　在桌游店打工强度很高，做游戏主持人一站一天，洗澡时看到脚底站出水泡，即便如此，也无怨无悔。

　　直到李彧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前，所有的安宁都只不过是暴风雨来袭前的风平浪静，那天晚上秦俞把他堵在自己的房间，只说了三个字，为什么，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这六年来秦俞一次都没有和他黑过脸，他以为秦俞会和他大吵一架，秦俞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等他一个回答。

　　“我有我的选择。”他手里紧紧攥着录取通知书，眼睛不敢与秦俞对视。

　　秦俞沉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当着李彧的面撕毁，“这个大学你不读，我也不读，我和你同校做师弟，你总拦不住我。”李彧觉得秦俞撕碎的除了自己的前程，还有他李彧的一颗心。

　　李彧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透明胶把秦俞的通知书重新粘好，“你都要我喊你哥哥了，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

　　有好几天李彧觉得自己和秦俞无话可说，秦俞却像很不懂事一样，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在餐桌上聊李彧的暑期工，两人的学校，未来的规划，李彧为了不使秦太太疑心，在餐桌上强颜欢笑应付秦俞抛给他的一个接一个毫无兴趣的话题。

　　秦俞一如既往的坐司机的车陪他去打工，在独自一人接他夜里回家。

　　有天晚上李彧很累，白天应付了几桌很吵的客人，这让他觉得心力交瘁，回家的路上靠着秦俞睡的很沉，连车坏在半路了不知道。

　　秦俞摇了他几下他都不想醒，就看脆把他背在身上下了车，在司机的指示下在路边等下一辆车的经过。

　　救火车鸣着震耳欲聋的急促的警笛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一辆接着一辆，李彧有点朦胧，迷糊的在秦俞耳边问，“出什么事了。”

　　秦俞说，车坏了，我们在等下一班车。

　　李彧说，我是问，是不是哪里失火了。

　　秦俞朝救火车开过的方向望了望，确实能看得见浓烟和火光，“高层住宅起火了，就在那边。”

　　李彧抬头，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觉得自己除了一片火海，什么都看不清。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梦，久远到他已经快要忘掉这是事实还是他的记忆就像所有人说的出了问题。

　　他看见墙壁上有火红色的影子乱窜，背脊也有炙热的感觉，他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冲进火场，一把将他背起，把他从火场抢了出去。

　　他母亲的生命沙漏，永远停在了这场火灾之中。

　　这梦让他心烦意乱，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床上湿了一大片。

　　十八岁还尿床，说出去只能遭人笑话，他如今再怎样和秦俞有隔阂，这个时候也知道不得不向他求援。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开了秦俞的微信头像，【来一下我房间】。

　　天都还没亮，秦俞几乎是立刻就过来了，他身上还穿着睡衣。

　　李彧什么也没说，掀开被子给秦俞看，秦俞也没有多问，抱了抱他，让他去洗澡，换好衣服到自己房间接着睡，问题他来处理。

　　这些李彧急于想要忘干净的不光彩，直到两人分开前，秦俞也没有再提过一次。

　　八月初，秦俞的经纪人给他接了一个牛奶广告，时间是一天，拍完所有镜头为止。他早上四点就出门，李彧早早起来到门口送他，秦俞说如果到时候他的拍摄没有结束，司机会去店里接他，李彧说今晚店长生日，请大家一起吃饭，可能会很晚，秦俞说那好，到时候你结束给我电话，如果我这边完事了我就去接你。

　　李彧说，好。

　　秦俞嘱咐，注意安全，外面碰到搭讪的别去理他们，李彧说，吃饭的都是店里的熟人，没有外人，海底捞呢，挺安全的。秦俞说，既然都是朋友，玩得尽兴点。李彧说，朋友倒是说不上。

　　李彧在精品店给店长买了个小摆件，百来块钱，没什么作用，东西不大，分量不轻，好看，算拿得出手。

　　这天店里九点就关门了，有车的开车，没车的坐别人的车，浩浩荡荡十几号人往海底捞去。

　　李彧没想到王峰也来了，还特地开着辆敞篷跑车来店里接他，毕竟是大老板的亲弟弟，店长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火锅店里王峰就坐他旁边，没话找话的闲聊，说他哥也在李彧那所学校，现在读研三了，博士也会接着读下去，一会儿他哥来，介绍他们认识一下，李彧一个人去外地，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李彧说好，太感谢你了。

　　王峰说这谢什么，同学一场，应该的，我从你身上也获得不少灵感，我也要感谢你。一边说，王峰一边举杯，说敬我的缪斯，李彧无法拒绝，和他喝了一杯啤酒。

　　酒喝得慢，但上脸快。

　　吃完店长又安排大家去唱歌，就在旁边，说一会儿大老板也来，咱们上个月业绩做到总排名第一，大老板说要给大家发红包，李彧，大老板还点名说要见见你。

　　店长望向李彧，李彧说好，心里打算过去和大老板打个招呼，坐坐就走。

　　大家在KTV玩得很嗨，明显有几个小姑娘是对李彧有意思，逮到机会就想把李彧灌倒，李彧一直笑着拒绝，说自己酒品差，喝多了会发疯。

　　大老板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玩得很疯了，店长喝到上头。在大家的起哄下学娘娘腔说话跳舞，王峰坐在一旁轻蔑的说，丑人多做怪，好恶心。

　　李彧看了他一眼，王峰悄悄告诉他，这老板是同性恋，昨天刚被甩了，你说同性恋后面给人弄了是什么样的，怎么个爽法，我有点想看看，开开眼。

　　李彧觉得自己恶心的想吐。

　　大老板没什么姿态，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让他们接着玩。

　　王峰引荐李彧和他哥认识，李彧觉得王峰和他哥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王峰他哥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为人低调谦逊，很有涵养。

　　王峰倒了一杯酒让李彧敬敬他哥，王峰的哥说，这么好看的小男孩给我敬酒，那我确实要喝一杯。桌子上拿了个空杯，很自然的让王峰给他倒酒，只做了个姿势，话都没说，王峰立刻开了瓶酒给他倒满，表现得十分顺从卑微。

　　大老板主动和李彧碰杯，一口喝完，让李彧随意，李彧也一口干完，不拂大老板面子。

　　那杯酒喝下去李彧就觉得不太对头，味道有点苦，苦得舌头发麻。等大老板走了，他就起身去洗手间漱口，王峰跟在他后面一起去，问他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李彧说没事，就是酒喝太快有点上头了，一会儿坐一下就好了。

　　王峰说，我陪着你。

　　回到包间王峰把他拉到沙发的角落坐，让他靠着自己睡一下，李彧说不用，他不睡，王峰不怀好意的笑，怎么，害怕哥哥吃了你啊，李彧虽然脑袋发懵，但是直觉告诉他王峰这个人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还在猜测，王峰的手已经摸到他的腿上，他转头瞪了一眼王峰一眼，王峰更是一脸猥琐的看着他。他觉得有点胸闷，身上也像被热火烧着，看什么都很恍惚，腿软绵绵的，站起来都很艰难。

　　李彧，你是不是想吐。

　　他听到王峰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臂架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是想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他还看见店长也很关心的问他，李彧，…红..,喝…了，王…边酒..间，他带你…吧….

　　句子短短续续，被嘈杂的卡啦OK的声音淹没。

　　绝对不能跟王峰出这个包间。李彧这样想，必须留在这里等秦俞过来，王峰还在拼命把他往门外拽，李彧抄起桌上一支酒瓶，朝KTV大屏幕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