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棺材》街也

8、背负的罪证

　　一盏小灯被绑在绳子上慢慢送到温向烛面前。
　　原本漆黑的洞穴四周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温向烛战战兢兢地举起灯照向前方。
　　看清前面的的东西后，他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磕磕巴巴道：“这个，这个是…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会这样…”
　　听到下面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迷糊声音，温言钦从洞里探头往下看，询问着下面的温向烛的情况：“你说什么？怎么了？”
　　“蝴蝶…和刚才那只一样的紫色蝴蝶，密密麻麻的围着像箱子一样的东西。”温向烛大声地朝外面喊道。
　　像波浪一样翻滚着的，是无数只蝴蝶，它们不时地抖动着翅膀，看起来就像在保护像箱子一样的东西。
　　温言钦战战兢兢地伸出手靠近它们……
　　突然间，无数只的蝴蝶盘旋飞起，向上面飞去，循着光源，洞上面的众人发出一场躁动。
　　最后只剩下几只蝴蝶留在洞穴内，待蝴蝶散去，温向烛看清了被蝴蝶包围的东西，那是用石头做成的石柜。
　　他从背着的包里掏出一把刷子，在灯光照亮下轻轻地地扫过了它的表面，一遍一遍的仔细地将它的表面清理干净。
　　然后，石棺上精美的浮雕从刷毛下浮现出来，看见浮雕的温向烛屏住了呼吸，他的手也顿住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图案，但不知道他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于是，激动的喊道：“爸爸，快下来看看，我发现很厉害的东西。”
　　温向烛一边喊着，一边用从包里拿出来的画纸和铅笔，埋着头认真地临摹着浮雕。
　　时不时手边会有细小地崩塌的天花板啪啦啪啦地掉下来土渣，他每次都用手推开掉下来土渣，突然间，他感觉石柜的盖子微微挪开了一点。
　　温向烛充满好奇地盯着石柜看…… -它在动吗？
　　如果是石柜的话，这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更何况还特意设置在地下这么隐蔽的地方。
　　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打开看看？
　　温向烛抬起双手轻轻向上托起盖子，没想到盖子竟然轻易地打开了，他干净利落地把图纸塞进了包里，再次把盖子抬高了一点。
　　这时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要不要在大家来之前他先看一下吧。
　　正当温向烛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感觉到周围的建筑物像地震一样微小地振动，于是马上抬头向上面看去 。
　　上层的墙壁开始到处崩塌，这个地下的天花板也开始细小地落下。
　　大家慌忙地呼喊着，温言钦冲着下面的温向烛喊着：“小烛，快上来，这里快要崩塌了。”
　　温向烛看了一样眼前的石柜，如果现在就放弃了查看里面的东西有些可惜，不甘心道：“但是，爸爸 ，石柜。”
　　“快上来，不要管它了！快点。”
　　听到温言钦着急的叫声，温向烛伸手去拉挂着的灯绳，但被强烈的冲动所驱使想要看一眼柜子里的东西。
　　温言钦看到他的犹豫，拼命地大朝他声叫喊，全身解数地向温向烛伸出手去勾：“以后这样还会再很多的，快点上来，没有时间了。”
　　是吗？以后还会见到吗？ 顿时间猛烈的轰鸣声，逃跑的人们的尖叫声，还有父亲拼命地呼唤他的声音，瞬间从温向烛的耳朵里消失了。
　　只看一眼，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足矣。
　　他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然后，温向烛打开了石柜的盖子。
　　—— “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温向烛眼睛在摇晃的灯光下颤抖着，珞珈屏住呼吸听着他说这漫长的故事。
　　对于打开盖子时中断的那句话，珞珈感觉到之后的结果绝对不是令人满意的，手紧握着他颤抖的拳头。
　　“在那之后记忆中断了，我确实看到了里面。但是我不记得那里发生了什么，我最后的记忆只有倒塌的天花板和父亲呼喊逃跑的声音。
　　再次醒来我的记忆只有在医院的床上，因为那次惨案，进入遗迹中的所有人都被活埋而死，为什么只有在最底层的我得救了。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得救的，再是怎么走出建筑物的”
　　很多次深沉的睡着，醒着没有人呼喊的声音。
　　他的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就是这样…最后父亲也没有活着走出那里。”温向烛笑着摇头。
　　他明明在笑，可眼里却是很悲伤…
　　“那是我与父亲的最后一次告别。废墟与大树一起坍塌在洞穴下，找不到尸体。然后那个美丽的人经常出现在我身边，他一脸愁容，好像想说些什么......”说着，望着窗外的温向烛表情阴沉。
　　此时，珞珈的脑海中闪过不久前朦胧般眼神看着窗外，以及亲吻着那个美丽男人的脸时，不确定的试探问道：“所以…你爱那个人是吗？”
　　珞珈问出这句话时温向烛的睫毛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下来，这个答案他回答不上来。
　　其实它现在既是孤独的温向烛心灵的支柱，是亲人。
　　但，它更像是一个罪证……
　　因为从事故的发生，他一直都在反复地确认是不是自己鲁莽的举动，长导致他们被活埋从而死亡…
　　从那天开始，它就像一把枪的枪口，抵在我的胸膛，随时扣下扳机，把我将杀掉…
　　“如果这是你寻找那个人的旅程的话，你邀请我一起同去，是发出内心的意愿吗？”在问他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珞珈不想去他觉得自己可悲的遭遇所产生的怜悯从而迫使他带着自己一起踏上这趟旅程。
　　一开始以为像这样冲动地留在他身边是多么轻率决定，但在听温向烛的话之后，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温向烛也注意到了珞珈的这个问题，只能说自己当时太草率了。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喘息的机会，直到我到达占城……
　　但那个人就像一块沾满油污的布一样，接触到珞珈的那一瞬间，它就瞬间燃烧起来。
　　尽管如此，温向烛心中依旧还有一个难以动摇的存在，反复的折磨着。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如果还来得及的话，你在下一个港口下船吧。”
　　在他说话的时候，珞珈的手却在他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着。
　　珞珈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好笑道，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笨蛋嘛，为什么要道歉？明明是那样挽留，现在意图更明显了呢。”
　　珞珈也深知不仅仅是温向烛的想法，说那是彼此的事，都是自己局中之人，很难看清。他只是有预感，预感到不可能战胜那个幻想。
　　这样想的话，莫名其妙的焦躁情绪就会随之涌现出来。
　　珞珈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知道了，我会在下一个港口我要下船。”
　　明明是这么想着，但珞珈无论是下一个停靠港的孟买，还是下一个仰光，最终都没有选择下船。
　　你我都让活自己在了荒芜的憎恨和遗憾之中，万物皆有能破解的密码，同时也是阳光唯一能照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