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句忆阑珊》DDZA537

28、一语动心肠

　　“咱们坐哪里？”顾晚言一手拿书本遮挡着太阳问身旁的苏亦尘。
　　“坐最高处的地方吧？又有阴凉又能全局观看。”苏亦尘已经跳上了一级台阶。
　　到了最高处的观赛台两人便择了一块阴凉坐下。
　　“今天比什么项目？”苏亦尘问。
　　“咱们的项目都在今天，好像今天是所有接力跑项目加跳远跳高跳绳这些吧，其他的都在明天。”
　　“那太好了，明天我就有理由请假不来了！”苏亦尘开心地说。
　　“好像你们4x100就是第一项哦！”顾晚言提醒道。
　　“啊？好烦呐，这是不是马上就得去过检查了。”苏亦尘兴致一下没了大半。
　　“我倒觉得好，先完事儿先轻松，不用一会儿看到兴头上被叫去检查。”顾晚言反驳道。
　　刚说到这儿，底下的付以真便拿上王谙给的大喇叭喊道：“一班参加4x100接力赛的同学下来集合！！！”
　　“啧，真是服了。”苏亦尘虽嘴上说着，仍旧快速起身走下台阶。
　　没过太久，前八个班的参赛选手便照着老师的指引找到各自的位置。
　　在清空操场的同时，各个班级的学生也都纷纷汇聚到己班场地的最前方，只等枪声响起便以响彻云霄之声为之呐喊……
　　砰！
　　随着发令枪的声响八名运动员似箭般飞出。
　　秋风呼啸过耳，虽不觉寒冷却如刀般刮着人的脸颊。
　　苏亦尘此时仅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落下！
　　因而此刻顾不上任何疼痛，只记得拼力而行进。
　　苏亦尘在最内道，因此起点便比别人退后了不少——但正因此，他才得享超越之喜。
　　当他最后将身位追平至第三道之时，刚好将手里的接力棒传递至刘晔手中。
　　“怎么样，还能撑住吗？”被安排在操场内侧应接的顾晚言立刻扶住跑完似乎要晕倒的苏亦尘。
　　“嗯……我……好像还没死。”苏亦尘拼命喘着气，应答声也微乎其微，“可以……回去了吧？”说着便要往操场外穿。
　　“诶，你傻啦？”顾晚言立马扯住他，但这么一扯让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苏亦尘跌了一个踉跄，直接摔进了顾晚言怀里。
　　顾晚言一样没预料到苏亦尘会跌倒，也被带着一起倒在了操场内侧的草地上。
　　比赛仍旧激烈地进行，别的班级的选手也都在草地上，故而也没人注意到他俩。
　　“你还能走动吗？”顾晚言并没有把苏亦尘推开，而是抱着他轻声问。
　　“唔……你干嘛拉我……”苏亦尘还没反应过来。
　　“你忘了人家还在比赛呢，你这样横传过去岂不是影响人家比赛呢。”顾晚言笑着解释道。
　　“哦哦，我都忘了。”喘足了气的苏亦尘终于反应了过来，“诶，现在到哪了？”坐在顾晚言身上的苏亦尘左顾右盼地寻找着比赛进度。
　　付以真刚刚交接到许应舒手里，许应舒则如惊弦霹雳般纵出。
　　“能赢，绝对能赢！”苏亦尘狠狠攥住顾晚言的手，蹬着双眼注视着操场上的激烈比拼。
　　！
　　视线中，许应舒以微弱的优势第一个闯过终点线。
　　“！”苏亦尘猛烈地摇晃了一下顾晚言的肩膀：“我们赢了！！”
　　“好啦，所以你是不是该先站起来？”顾晚言笑着打断了苏亦尘继续欢呼的念头。
　　“哦哦，忘了忘了，我要去看裁判的统计单！”苏亦尘起身便想拉顾晚言一起去。
　　“你急什么，还有八个班没比呢。”顾晚言出言提醒道。
　　“啊？哦对，啧，怎么不一起比完！”苏亦尘埋怨道。
　　“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是回去呢还是去小卖部买瓶水？”顾晚言抛出两个选择。
　　“我选择第二个。”在苏亦尘看来这只是一道单选题。
　　小卖部里挤满了人，两人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才能够与前后的人隔出一定点儿的距离。
　　“你的心跳得快。”站在身后的顾晚言轻声说。
　　“那不然呢，我刚刚跑完100m。”苏亦尘小声反驳。
　　“往前走了。”看着前面的人潮流动，顾晚言轻轻推了一把苏亦尘的后背。

　　“为什么小卖部这么多人啊，感觉排完队更热了！”挤出来后苏亦尘带着几分愤怒地说。
　　“又不只有你一个参加比赛。”顾晚言看着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嗯……”苏亦尘好容易打开瓶盖尝了一口，“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冰啊？诶对了对了，你的项目在啥时候？”
　　“好像在下午吧？”顾晚言想了想说。
　　“哦，那我们先回去？”苏亦尘问道。
　　顾晚言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赛场时第二组的接力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故而两人只得站在操场外围，专注地观看着第二场比赛。
　　“！”十班的观众席传来一阵欢呼声，显然是小组第一。
　　“结束了结束了，去看看我们班成绩！”苏亦尘拉着顾晚言便冲向操场另一侧的计分台。
　　到了计分台面前，已经围了一圈人，不善社交的苏亦尘便贴在顾晚言身后，等待他告诉自己。
　　“第一！第一！转过头的顾晚言兴奋地说，“十班比我们班慢一点点，我们第一！”
　　“！”苏亦尘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蹦起来，但迫于人流，还是拉着顾晚言迅速挤了出去。
　　回到观众席后却发现台上只有寥寥数人，环视四周才发现原来都汇集在了外围，看样子是在庆祝。
　　“先上去吧，等一会儿就该颁奖了。”苏亦尘说着，顾晚言也便跟上。
　　“就我们两个人，能玩点什么呢？”顾晚言问。
　　“诶！不如我们来猜海龟汤吧！怎么样？”苏亦尘灵机一动。
　　“可以，你猜还是我猜？”
　　“你出，我猜吧！”
　　顾晚言闻言便拿起手机搜索：“嗯，这篇题目是《情人》汤面是这样的：有一个男人，他已经结了婚，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情人。情人总是劝他和他妻子离婚，但是老男人拒绝了。有一天男人回到了家，儿子和情人都死了！墙上还有用血写的一句话。”
　　“啊？”苏亦尘愣了一下，“是他杀吗？”
　　顾晚言略思考了一会儿：“是也不是。”
　　“那，是他妻子干的吗？”
　　“不是。”
　　“是妻子策划的吗？”
　　“不是。”
　　“妻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嗯……不知道，或者说与案件无关。”
　　“两人是互殴以致双方均死亡吗？”
　　“不是。”
　　“那，那有第三方参与吗？”苏亦尘此时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急躁。
　　“没有。”但顾晚言的回答依旧给他交了一盆冷水。
　　“嘶，那是其中一方致另一方死亡后不小心身亡吗？”
　　“嗯……是也不是？吧。”顾晚言的答复并没有很清晰。
　　“是有一方致另一方死亡，然后自杀吗？”苏亦尘总算捕捉到了一点点的线索。
　　“嗯，可以这么说。”
　　“是情人致儿子死亡后自杀吗？”
　　“是。提示是为什么要杀孩子。”
　　“是因为他闯入被孩子发现，然后双方大打出手，之后儿子不敌吗？”
　　“不是。”
　　“那他是有预谋的要杀死这个孩子吗？”苏亦尘好似看到了谜题的真相。
　　“是。”
　　“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孩子取代他的地位吗？”
　　“不是，”顾晚言点道，“他没有孩子。”
　　“啊？那他就是想通过孩子的死以及妻子的悲痛彻底拆分二人？”苏亦尘感觉原本近在咫尺的真相突然又变得扑朔迷离。
　　“不是。”顾晚言依旧只给出了否定，“你可以打开思维，别拘那么死。”
　　“那，那他是什么性别？”苏亦尘突然想到这点。
　　“男性。”顾晚言的回答果然不出其所料。
　　“哦！这就回到那些经典的套路了！无非是他无法生育，然后又把孩子杀了，再自行‘剖腹产’，假装这个孩子是他的吧？！”苏亦尘的思维打开后便一连串地输出。
　　“是。”顾晚言这回终于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我还需要分析什么？”苏亦尘现在认为没什么更困难的了，故而轻松地问。
　　“为什么男人不离婚。”
　　“那还不简单，因为没有孩子呗？不然他为什么要假装生孩子？”苏亦尘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任何意义。
　　“不完全是为了这个。离婚又不代表断绝父子关系。”
　　“那能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妻子不同意。”
　　“不，妻子不知道。”
　　“？你说我听。”苏亦尘放弃了挣扎。
　　“因为这个男人对孩……”
　　刚说到这，就被台阶下传来的喇叭声打断了：“刚刚参加4x100的去主席台领奖！！！”王谙的声音难以掩饰喜悦。
　　“等会儿，我回来再说。”苏亦尘捂住顾晚言的嘴巴，而后迅速走下了楼梯。
　　而顾晚言则坐在位置上，将汤底看了一遍又一遍……
　　天上的云悠悠而过，于炽热中夹杂有几分凉爽的风拂过他的脸颊。校园充斥着雀跃欢声，深秋的暖阳亦束束投下，树影斑驳，人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