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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那个网球场发生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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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个网球场中传来的声音杂乱无章,雪之下满月看到那天自己摔下去的台阶之后挑了挑眉,没好气地骂了自己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后抬脚踩上了台阶。
“一天没见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也真是个人才,”身后亚久津仁的声音透着几分讽刺,她回头看向他,正对上他那有些凶狠的眼神,“那你这位大忙人又是操的什么闲心?都不打网球了还有空跟着我来这里晃荡?”
“切,我只是想看看你比赛之前能不能死在外面,”他刻薄地说着,因为旁边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而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成功把那人吓退了,雪之下嗤了一声,“凶神恶煞的,跟别人欠你钱一样。”
“你也配说这话?别笑死人了。”
鬼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天比赛结束之后她说要去看全国大赛的时候还是个全乎人,隔了一天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亏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应该是个正常人,现在看来她确实更像是疯子。
他看着她走向的方向,这并不是去青学和四天宝寺比赛场地的路,他打量了一圈,问道,“不去看青学的比赛吗?”
“去了也只会让他们担心,懒得再解释,”她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回头瞥了他一眼,“想看河村比赛就直接去,既然长得一脸凶相就别磨磨唧唧的。”
亚久津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之后果断调转脚步走向了另一边,同时也不忘给她甩下一句“多管闲事”。
雪之下停了停脚步,侧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男人也是复杂的生物。
她确实没打算去看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想想也知道去了之后手冢他们肯定又会关心她的伤怎么样了,到时候又要解释一轮又一轮,太累了,干脆就不去了。
所以她现在的目标方向是立海大对战名古屋星德的赛场。
当真田弦一郎看到她出现在场边的时候,自然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她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表示不想被青学的朋友担心。
“那我呢?”真田的眉峰跳了跳,眼看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有显出来的倾向,“我不算人吗?难道我不会担心你?”
她趴在场边的网球场护栏上歪了歪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担心我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你……”真田哑口无言,还是幸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笑了笑,“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都担心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就是,天、经、地、义,”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眉目没有精神地耷拉着,真田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小心点儿,别被球打着。”
“哦。”
雪之下本来觉得真田的嘱咐多此一举,直到看到名古屋星德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年将切原赤也打到护栏上面的时候,她沉默了。
眼前的切原赤也虽然看着鲜血淋漓的,但仔细瞅一瞅就会发现全是皮外伤,应该不算太严重。
但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网球比赛吧?
这合理吗?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网球和网球拍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工具,这是真田告诉她的事情,也是手冢受伤之后说出的话,所以她对于网球伤人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这么喜欢打人来格斗赛啊,保证你们一个个都疼得求饶,再也不想打别人。
她拄着头看着貌似伤得很重的切原赤也,他摔在了地上,衣服上还带着血,倔强地拿起网球拍继续走向比赛场,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之前用网球攻击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时的样子。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下你和你对面那个都喜欢往人身上打了,你俩相互折磨吧。
但是……
她看了一眼赛场边的记分板,立海大附属已经连着输了两场,如果这场再输的话,立海大可就进不了决赛了。
想到这儿,她大概还是希望幸村和真田能够进入全国大赛的决赛。
金发的留学生不断地将一球又一球砸在切原赤也的身上,或许是他的表现太过不堪一击,让对面的少年发出了疑问,“Are they really last year's champs?”
“In my country, even a little kid could beat them!”
不过场上的切原英文似乎不太好,当初他找她来问路的时候他就操着一口结巴磕绊又没有逻辑的的英文。
他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喘着气问道,“柳……柳生前辈,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真的是去年的冠军吗?在我们国家就连小学生都可以赢他们’,你这个海带头……”
嗯?
她原本还在认真听柳生的翻译,结果后面那句胡编乱造的话突然冒出来让她愣了一下。
显然切原赤也很讨厌别人这么评价他的发型,又显露出了像上次一样的凶狠模样,但情况又和上次不同,上次只是眼压看着明显升高,这次全身的皮肤都往红变了些。
她放下了撑着脸的手,认真地观察着场上的切原赤也,呼吸频率加快,肌肉压力增大,出汗增多,神经兴奋,血管收缩,心率和血压同时升高。
这种情况确实可能在短时间内增强运动能力和专注力,但隐患也很大,保持这个情况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这么脑出血猝死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对身体终归是弊大于利。
她看了一眼在场边的幸村和真田两人,青学和立海大的关东大赛决赛她也在现场,不是没有看过立海大的队员是怎样的实力,前两场比赛不应该输得这么简单,再结合刚刚柳生添油加醋的那句话像是故意要激怒切原一般……
手指在护栏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最终她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故意的吗?
“真好啊,大家都变糟糕了……”话里带着几分轻微的嘲讽,雪之下直起身放慢脚步走向了立海大附属的观赛席。
场上切原赤也张狂而肆意的笑声时不时传入她的耳中,其间夹杂着“击溃你”、“染红你”之类的妄语,在精神极度激昂的状态下,他再作出什么表现她都不会觉得不正常。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这还是刚刚垂死的人吗”。
她忽然很想笑,你听听“垂死”这个词正常会是在网球赛场上出现的吗?
神使鬼差的,柳莲二回身看向站在台阶上距离他们没几步远的雪之下,抬手撞了撞真田的胳膊,真田回头对上她的目光,却只看到她本来就白的病态的脸上神情淡漠,薄凉的目光像极了当初他时隔多年再见她时的模样。
他知道她大概是在生气吧,她那么聪明,只要根据现有情况稍微判断一下就能知道他们是故意想要通过这场比赛激发出切原的潜力,但变成现在这样也确实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我帮他处理伤吧,他看上去需要冷静一下,”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将目光转向了放在一旁的急救箱。
反正就算切原真的因为现在的状况出了什么意外也跟她没有关系,她不过是觉得幸村和真田会因此而内疚罢了。
真田愣了片刻,点了点头,“嗯,辛苦了。”
“有什么辛苦的,”她轻松地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应付伤我可是行家。”
这话她说出来在场应该没有人能反驳,她本来就是那种经常受各种各样伤的人,去医院看伤消费又高,所以但凡是自己在家能处理的伤她都会去买药自己解决。
处理方式,药品选择,使用剂量,恢复效果,每一种都是她亲身试出来的。
切原赤也以7-5的比分拿下胜利回到观赛席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到雪之下手里晃着药水瓶,眼角的余光一扫而过,他看到她心不在焉地朝他摆了摆手,语调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看什么看,来上药。”
场边的人都说他刚刚在赛场上的模样像是恶魔,看到他时惊讶、诧异、甚至是恐惧,可她完全没有反应,看他的目光和以前一样冷漠,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机的死物。
总的来说,就是她毫不关心。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之后走到她面前的观赛席坐下,刚刚专注在比赛中似乎没感觉到有多痛,但现在压力卸下,他反倒能清晰地感知到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真实痛感。
温度过低的手指拨开了他额前的刘海,她看了一眼他额头的伤,伤口不深,倒是不用缝针,只是血和发丝、泥土混在一起显得不太干净。
微凉的酒精擦去了他脸上的血渍,他抬眼就能看到她专心致志地盯着他额头的伤口,手上的动作固然轻柔,但无奈酒精碰到他的细微蹭伤时依旧会疼,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声,“痛……”
她的手停了停,下次棉签再覆上来的时候更加小心,“你打比赛的时候看着不像会痛的人。”
她的话让他怔了怔,从上次关东大赛决赛之后他就意识到,她对他似乎没什么好感。
所以刚刚那话,应该是在揶揄他。
“那个……”切原看着她水色的眸子,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的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前辈是不是很讨厌我?”
雪之下闻言这才将目光从他的伤口处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他有些怯意的眸子,此刻那双眼眸角度往下撇着,显得有些失落,或者说……有点可怜。
但她疑惑不解。
“我对你有什么产生‘讨厌’这种情绪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