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Kiss or Kill》陆晓晓小小

33、离别

　　“Eve，明天烟火祭的写真都已经预约满了哦，”山野千纱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雪之下满月靠在窗边偏头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她没说话，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山野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将她不知飘到哪里去的心思招了回来，她转头有些呆滞地看向山野，愣愣地向了一句，“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她伸手在她的眉心戳了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伤春感秋的？很少见你这个样子，你这个年纪嘛……难道是在为情所困？”

　　山野好奇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摆着一副吃瓜的表情撞了撞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是哪个帅哥让你这么烦恼？是不是上次来店里那个白白瘦瘦看上去有点柔弱的男生？我上次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自然。”

　　白白瘦瘦看上去有点柔弱的男生？

　　她歪着头想了想，才终于想到她说的应该是不二周助，想到这儿她无奈地抿了下嘴角，“不是，不二跟我只是明友，你想多了，而且他是打网球的，没有那么柔弱。”

　　“诶～是你把人家当朋友吧，”山野的声音拐得七零八落的，她伸手捏了捏雪之下的脸，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脸蛋，“你这个感情迟钝的女人摆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到底不经意间伤害了多少美男的心啊，之前来店里做模特的好几个帅哥不是都说要你的联系方式吗？你太暴殄天物了！”

　　雪之下被她的声音吵到，抬手捂住了耳朵，“那下次他们问我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把你的给他们好了。”

　　“……你这个臭丫头居然开姐姐的玩笑！”山野说着又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脸。

　　出过气之后她很快就放下了手，同样靠在窗边看着她，柔声问道，“所以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今天的工作早就结束了不是吗？要是以前你早就说着‘太累了’然后回家去了。”

　　雪之下看了眼休息室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距离手冢国光乘坐的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半钟头。

　　“我也不知道。”

　　她呼出一口气，目光盯着走过一圈又一圈的秒针。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取出手机看到小西凛发来的信息，拜托让她去学校一趟审核新一期的校报，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作了肯定的回答。

　　回完消息之后她收回了目光，对山野千纱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Eve. ”

　　山野千纱的声音让她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她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总是愁眉苦脸的，偶尔也好好地出去玩一玩，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她愣了愣神，最后在她关切的目光中点了下头。

　　哪有那么简单就能放松下来啊。

　　雪之下满月和小西凛的上下级关系很奇妙，雪之下是新闻社的社员，小西是她的直属领导，但新闻社又属于宣传委员负责的社团，新闻社上交的校报要由她来进行审核，所以她们两个有时候对这种共轭关系也十分无奈。

　　她将校报的样版拿在手中，一个版面接着一个版面的阅读过去，确定没有任何失误之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将样版重新递了回去，拉过旁边的登记薄在审核人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西翘着二郎腿坐在桌面上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道，“我路过网球部的时候看到他们训练日程上写着四点半正选队员要去机场，他们有什么活动吗？”

　　“去送手冢吧，他要去九州治疗，”她答了一句，将登记薄递了回去，小西抱着登记薄和校报样版看向她，好奇道，“你不去吗？”

　　“我去做什么？你总不至于连送他九州治疗都要拍照吧。”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去九州治疗你也可以去送送他嘛，好歹你和他是三年的同班同学，还是学生会同事，”小西说着将笔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笔筒里，“你想啊，以前你迟到早退的时候手冢也没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嗯？”这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每次你迟到早退的时候他都一本正经地给你找借口，过后再让你不痛不痒的写写检讨书、补补假条之类的，啊对了……你还记得一年级学园祭的时候，你因为通宵布置班级店铺在教学楼附近的花坛边睡着的事情吗？手冢在旁边给你撑伞遮太阳，一直到你快醒之前才跑掉的，”她边说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雪之下，摸着下巴跟她玩笑，“他不会喜欢你吧？”

　　雪下听到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只是小西凛很快就自己将自己说服了，“嗯……怎么想都不可能，他那种人只适合和他亲爱的网球白头到老，除非有一天网球会变成人。”

　　她说着目光在她金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

　　“说起来你的发色和网球的颜色差不多，”她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你不会是网球变的吧？快变啊！快给我变啊！”

　　雪之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最近到底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

　　处理完审核校报的事情后雪之下满月背着包走出社团活动室，打算穿过教学楼的门厅抄近路离开学校，她顺便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经过了四点半，想必青学的正选队员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于是她毫无顾虑的从网球场旁边经过，大大方方地穿过厅廊，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黑板。

　　上次画完黑板报之后她就被手冢和不二两个人拉扯得头疼，一直也没细看过手冢在黑板上写的诗到底是哪一首。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黑板上手冢国光的字迹。

　　他们两个同班这么多年，确实一眼她就能认出他的字。

　　那原本是一首西班牙语的诗歌，但那天她递给他的诗集是英文版的，而他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端正严肃，苍劲有力。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it is as though you were absent,

　　（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and you hear me from far away and my voice does not touch you.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It seems as though your eyes had flown away,

　　（好像你的目光已经游离飘去）

　　and it seems that a kiss had sealed your mouth.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唇）

　　As all things are filled with my soul,

　　（如同我积满一切的灵魂）

　　you emerge from the things, filled my soul.

　　（而你从一切中出现，充盈了我的灵魂）

　　You are like my soul, a butterfly of dreams,

　　（你像我的灵魂，像一只梦想的蝴蝶）

　　and you are like the word Melancholy.

　　（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and you seem far away.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已经远去）

　　It sounds as though you were lamenting,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

　　a butterfly cooinglike a dove.

　　（一只如鸽般喁喁细语的蝴蝶）

　　And you hear me from far away and my voice does not reach you.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Let me come to be still in your silence.

　　（让我在你的恬谧中安静无声）

　　And let me talk to you with your silence,

　　（让我借着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that is brightas a lamp, simple as a ring.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环）

　　You are like the night, with its stillness and constellations.

　　（你如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Your silence is that of a star, as remore and candid.

　　（你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it is as though you were absent,

　　（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distant anf full of sorrow as though you had died.

　　（远隔千里，满怀哀恸，仿佛你已不在人世）

　　One word then, one smile, is enough.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就已足够）

　　And I am happy, happy that it's not true.

　　（而我会感到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感到幸福）

　　机场的大屏幕上滚动着航班信息，电子时钟的数字不停变化，手冢国光看着安全检查的队列，最后向航站楼的入口处看了一眼，仍旧没有看到雪之下的身影。

　　他站起身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向特地来送自己的龙崎教练和队友们满是歉意地说道，“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手冢，”龙崎教练笑着看向他，“谁也没有责怪你。”

　　“我们一定会在关东大赛胜出，取得通往全国大赛的入场券的，”大石这样同他说道，菊丸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左右看了看，“啊？小不点儿怎么没来，阿桃和海堂也是，那些家伙……”

　　“那这家伙一定，”大石接着说道，向手冢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能填补上手冢的空缺。”

　　手冢向他们一一告别，拉着行李箱转身准备走向安全检查通道，但奇怪的是，他走了两步之后似乎听到了微小的、熟悉的脚步声，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雪之下一路小跑着，金色的长发因为跑动而飘扬着，与外面投来的阳光如同针与线一般纠缠。

　　他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直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她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手冢的面前，其它的正选队员看到她的出现同样意外，大石才刚刚叫出她的名字，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你和迹部的那场比赛上我拍了一张关于你的照片，我打算用这张照片去参赛，因为是你的照片，所以需要征求你的许可，之后我会把照片和许可书发到你的邮箱里，你可以拒绝，希望你认真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雪之下……”大石有些纠结地看着她，想想也知道手冢在这个时候不一定想听她说这些关于工作的事情。

　　“嗯，我会认真考虑，”他应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拉杆。

　　雪之下抬头对上的目光，泛着光芒的瞳孔轻颤了一下。

　　“希望你早日痊愈，按时来参加全国大赛，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门票，可别赶不上车。”

　　“嗯。”

　　“还有，”她顿了顿，用手将刚刚跑步时弄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到了九州之后，给我发一个地址吧。”

　　手冢只是看着她眼中令人沉醉的海洋，里面似乎流转着他的影子。

　　夏天就是吹拂着不可预期的风。

　　他难得一笑，“好。”